第20章 沃雪
“怎麽?死神,你就這點本事?”
虛王的笑聲張狂不絕,看向因陀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微不足道的蝼蟻,還帶着絲絲恨意。
這恨意并不是對着因陀羅的,而是對五百年前打碎了他的骨頭,将他踩在腳下的麻倉葉王。
“誰讓你和麻倉葉王有交情?”他本來只想幹脆碾壓這只蝼蟻,可惜啊…難得的好心,看來不需要了。
紫色的濃霧遮天蔽日,虛王頭上的皇冠閃着涼薄的光,因陀羅退到地面上,虎口已經被剛才的攻擊震得發麻,此時,他注意力落到了先前的稱呼上。
死神…是說他?
因陀羅清楚,他可不是什麽死神。可對面的虛王同死神争鬥了這麽多年,也不會把身上殘留的夥伴氣息誤認為是自己的。
對手的能力太過奇詭,而他現在身為靈體,無法調動萬花筒的全部力量。
那麽,就只有……
白袍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這樣的險境裏,他竟然還有心思閉上眼睛,去傾聽從很久之前,從他進入虛圈,斬殺第一只虛開始,就從靈魂深處裏傳來的幾許呢喃。
「你在等我嗎?」
因陀羅的意識忽然陷進了一片冰原中,他衣衫單薄站在冰原中心,滿目皆是冰雕雪琢的瓊枝華葉。
他走在冰原上,漫天映着血色的霜花。有風雪飄下,分明該是極寒至冷之地,卻和煦如春日暖陽。
「你在哪裏?」
因陀羅唇瓣微動,沒有出聲,這片天地的主人卻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忽而起了狂風。
席卷起來的霜色花朵似六瓣飛雪,穿過因陀羅周身時卻漸變成了血色,讓他感到了極其灼.熱的溫度。
紅白飛雪交織在因陀羅腳下,他看着地面雪原映出的人影,微微睜大了雙眸。
光滑如鏡的地面上,映出來的并不是因陀羅眼下緋紅的臉,而是一張淡漠到極致的容顏。
雪發,白眸,眼角下各點了兩枚紅色五芒星,朱紅和服披身,紅與白相襯出驚心動魄的色彩骨魄。
雪原下的人将手伸出鏡面,似要觸碰到因陀羅的臉頰時,被鏡面擋住了。
「你是誰?」因陀羅問:「是你在叫我嗎?」
冰面下雪發緋衣的人擡眸看向他。
「請喚吾之名。」
因陀羅半蹲下身子,伸手碰上冰面,同那人隔着一面冰壁相觸,就下意識回應了——
「君之名——」
「沃雪。」
風雪在一瞬間席卷了整個冰原,雪亮的刀光劈開了蔓延的紫黑色大霧,照亮了虛圈半壁天空。
因陀羅将飒然出現的長刀平舉身前,縱然召喚出了斬魄刀,他仍是一身肅殺白袍。
虛王眯起眼睛看他,終于稍稍有了些許在意。
“斬魄刀?死神,現在才用斬魄刀,未免太晚了。”
“不,”因陀羅輕聲道:“剛剛好。”
手中長刀指向要至他于死地的虛王,因陀羅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泠——
“且燃盡天下,沃雪!”
刀鋒在那一瞬間鍍上一層流麗的紅色靈光,在刀身上淬成了閃爍的霜花。
這霜花是紅色的,自刀尖蔓延而出,在剎那間開遍了紫黑霧氣。
霜花綻放成片片結界,将紫黑色霧氣籠罩在其中。
“現在,就看是你的霧腐朽得快,還是我的花開放速度更快咯。”
因陀羅勾唇淺笑,持刀的手腕上,綴着金色鈴铛的發繩微微泛着清紅的靈光。
“這不可能!”
拜勒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引以為傲的能力被一柄長刀封鎖,目眦欲裂——
“為何對你無效?!”
“哎呀,”因陀羅眨眨眼,終于發現,自他喚出斬魄刀後,似乎激發了好送給他的發繩上落下的靈術哦。
方才一連串戰鬥,因陀羅确實發現了,虛王的萬物腐朽能力确實很麻煩,如果不能想辦法反彈回去,那就只有自己避免碰上了。
如果這真的是完整的腐朽之力的話。
沃雪霜花開上霧氣時,因陀羅便發現了,這個能力的本質是急速加劇時間流動,才能造成腐朽的狀态。
時間啊……
因陀羅唇邊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提着手中新得的刀再度躍起——
真是不好意思,時空間這方面,他家小混蛋是個中好手啊。
霜花開遍了所有的紫霧,紅色的結界似水晶一般潋滟,連成了一片令人驚豔的紅晶石峰。
因陀羅眸光微動,輕聲道:“都燒了吧。”
“咔——擦——”
漫天水晶碎裂,星星點點似火芒墜落,下成一場紅色的流星雨。
虛圈土著不知道流星雨是什麽,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那被霜花禁锢住的大虛是誰。
白袍青年清除了障礙,倒也沒管這只被他斬下一臂的虛王倉皇逃離,只是收刀入鞘,踏着漫天星屑走向了他的目的地。
白衣在風中飒飒作響,承載着陰陽師靈術的紅繩靈光漸消,深藏功與名。
————
“朽木桑,快要上課了喲。”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朽木露琪亞反應過來時,幾乎是用盡力氣克制自己将身後人摔倒的反射行為。
“啊呀,是井上同學啊~”
朽木露琪亞眯眯眼,沖着有着漂亮橘色長發的少女擺了擺手,故意掐着的嗓音略帶幾分浮誇:
“不用擔心我喲,我馬上就到學校了哦~”
井上織姬“嗯嗯”兩聲,提着自己的書包匆匆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在原地糾結了半天,到底還是沒忍住。
她拂開鬓邊的長發,一步一步挪到了朽木露琪亞面前:“啊—阿諾,朽木桑…”
“井上桑有什麽問題嗎?”
面對轉學生笑眯眯的臉,井上織姬揪緊了手指,漲紅了臉問:“朽木桑,黑崎同學今天不和你一起上學嗎?”
少女姣好的面容暈了紅霞,滿臉寫着緊張。
朽木露琪亞眨了眨她那雙紫色眸子,道:“一護啊,今天家裏有事請假了喲~”
“是、是這樣嗎?”少女忽然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落,露琪亞腦筋轉了一圈,突然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
“阿拉井上同學這麽關心一護,明天就去問問他呀?”
诶?!
橘發少女猛地捂住嘴,臉紅到了脖子上,突然就興奮起來:“那、那個就不用了,我我我龍貴在前面等我…….”
少女說話七零八落的,揮着書包手舞足蹈的跑開了。
朽木露琪亞抿着嘴笑了笑,然後伸手将落下來的一縷烏發撩到耳後,視線移到了井上織姬站立的巷子口。
短發的少女形容幹練,大步走進了巷子裏,絲毫沒有方才和同學說話時刻意嬌柔的模樣。
“噠噠”的腳步聲在狹小幽深的巷子裏響起,有什麽東西随着少女的前進往後縮了縮身子。
“我只問一次,”單手提着書包的少女眼神冷厲,“你跟了她多久?”
話語裏的威壓太重,巷子深處蓋着破舊鬥笠的一角微微顫了一下,立刻被目光如炬的少女發現了。
露琪亞從書包的一個小夾層裏取出幾張畫着朱砂的符箓,一步一步往哪個角落裏走去。
角落裏的鬥笠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終于在露琪亞即将走到它面前時,裏面的東西一把掀開了鬥笠,露出瘦小的真容。
“死神大人饒命啊!”伴随着一句帶着哭腔的話,鬥笠掀開後一只長相頗為獵奇的小東西竄了出來。
“我我我我只是想吃幾口她的靈力,我沒想過要害她!”
是一只小妖怪。
朽木露琪亞皺了皺眉,方才她分明在井上織姬身上感受到一絲莫名的惡意,那股惡意粘稠而深沉,應該是她不小心在哪裏沾染上的,原本她還以為是虛或者別的什麽東西盯上了。
畢竟自從上次和一護解決了那只有着對方兄長靈魂的虛後,縱然處理及時,對方也免不了留下了些許後遺症。
最明顯的就是,井上織姬也慢慢能看到一些非人的東西,且逐漸有了靈力。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像這樣想蹭幾口靈力的小妖怪就到處都是,沒什麽害人的手段,應當不是井上身上那股惡意的來源。
她的靈力在那天晚上盡數被黑崎一護奪走,如今僅剩的些許力量也是為了維護機能,以及用來自保,無法像全盛之時一般直接透過惡意追蹤對方。
是沖着井上來的,還是……
朽木露琪亞冷下了眼眸,整個人都籠罩着一股肅殺的氣息。
被她的氣勢壓趴的小妖怪瑟瑟發抖:“死神大人…….”救命啊這個死神太可怕了嘤嘤嘤,
露琪亞收回符箓,側身道:“行了,你走吧,下次不要随便跟蹤別人。”
“嗨!”小妖怪立起身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骨碌滾了出去,消失得特別迅速。
露琪亞從巷子裏慢悠悠地走出來,看了看腕表。
“糟了,要遲到了!”
在上課鈴響起的前一秒,借助特殊手段抄小路趕到學校的朽木露琪亞踏進了教室,癱在座位上吐魂。
她一個死神為什麽要這麽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真是凄慘。
一節課後,井上織姬和有澤龍貴圍了過來。
“差一點就遲到了呢朽木桑,路上耽擱了嗎?”有澤龍貴一把拍到朽木露琪亞背上,其力度真是見者流淚聞者悲催,起碼一旁坐着的小島水色和淺野啓吾就是一臉真疼的表情。
然而這力道對露琪亞來說不算什麽,事實上因為常年練空手道的關系,龍貴對力道的把控相當有水平,這一下并沒有他們看着那麽重。
“是啊,路上碰到了點小麻煩,井上你不用擔心已經解決了喲~”露琪亞轉頭就看到井上織姬擔心的表情,連忙補了一句。
“那就好,我要是當時和朽木桑一起來就好了。”井上織姬說道。
“沒事沒事啦。”露琪亞擺擺手,看了井上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麽:“啊呀井上你上次不是問我的的平安符哪裏來的嗎?”
“诶?”井上織姬頭頂三個問號,她問過嗎?
“我又去了那家神社求了一個,就是只有紙符啦你不要介意。”
借着說話的空檔,露琪亞将手伸進課桌裏飛快折了一個平安符,然後拿出來遞給了井上。
朱砂透過黃紙,井上織姬懵逼地捧着“平安符”,看着笑眯眯的轉學生囑咐她一定要随身帶着,傻傻地“啊”了一聲。
“朽木桑,你也太偏心了吧,就只有井上有嗎?”眼前忽然伸過來一個頭,淺野啓吾表情十分顏藝。
正當他要再說話時,一本雜志“啪”的砸到了他頭上。
“茶渡!”
“啊,手誤。”身材高大的同學舉起手道歉。
露琪亞笑了笑,心裏感慨着真是年輕人啊,目光轉過來時,凝固在了桌面上攤開的雜志一角。
那一頁印着一個穿着藍色西裝校服的少年。腦後頭發違反重力地支棱起一個小小的三角形,五官明俊目光犀利,一眼就能看進人內心深處。
朽木露琪亞看着人像身邊印着“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再破密室殺人案件”的字樣。近乎崩潰。
這他麽不是工藤新一那厮嗎?!
作者有話要說: 都有死神怎麽不随大流搞一把斬魄刀哈哈哈哈,刀名靈感來自我親愛的CP懿懿,雖名為沃雪,确實是火系的刀,火焰極致寒冷,燃盡世間一切。
中二之魂永不泯滅,叉會兒腰.jpg
另外藍染還沒徹底跳槽到虛圈所以這只虛也沒破面啦。
再次提醒,今天隔壁限免喲,不用花錢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