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章節
是喜愛這位表妹,柔妃也有意讓她做兒子的側妃。
見着新奇的大風筝,張琳妡娘驚嘆又羨慕,張望一陣後,抱着趙承逸的手臂撒嬌道:「表哥,人家也要放風筝,你給我做一個吧!」
趙承逸對張琳妡的要求有求必應,說:「好,表哥給你做一個。」
「那我要那個樣式的!」張琳妡指着蜈蚣旁邊的水母說,煙雲似的水母,惟妙惟肖,撒上粉藍的色彩,在空中變得亦真亦幻,再有飄逸如仙女的彩帶般的長觸角,飄在空中,猶如精靈般的炫目。
趙承逸一時不知這是什麽樣式,只得讓下人去打聽是誰家的風筝,如果找到了,無論花多少錢也要買回來。三皇子的豪氣,引來張琳妡的蹦跳喝彩,直呼「表哥最好」之類的親昵話語。
尋了七條街,內侍在永寧侯府前停下,猶豫着不敢上前敲門。三皇子和四皇子,眼下都盯着太子之位,面上雖和氣,但私下已是劍拔弩張,背後的勢力,也相互較勁着。上永寧侯府讨東西,他還沒那個膽子。想了一陣,只好折回長興伯府,把話如實說了。
「永寧侯府。」溫潤如玉的趙承逸,念着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睛裏充滿殺意。但霎那之間,又恢複如常的神色,對張琳妡解釋道:「四妹妹,風筝是永寧侯府的,我們換一個吧,表哥一定做一個更大更漂亮的給你。」
長興伯府和永寧侯府不對付,兩府的姑娘很好的繼承着這份敵視,果不其然張琳妡聽了之後,秀眉一挺,精致的小臉垮了下來。她看中的東西,怎麽偏偏出自那裏?京城人都說,張家是靠柔妃才有如今的榮光,論家族論榮譽論底蘊,永寧侯府甩張家十條街。此種說法,俨然是京中勳貴圈子裏的共識,張家的老少們都對此耿耿于懷,眼下更是不肯認輸,她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
打定主意,張琳妡嘟着嘴賭氣道:「永寧侯府怎麽了?表哥難道怕了不成?一個風筝而已,表哥也要忍讓嗎?是不是……」太子之位,也要讓給成宜惠生的趙承業?
她很好地把控着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恩怨和不平衡,趙承逸聞言,雙眼已眯成一條逢。光明正大的買不來,只好用搶的了,無論是眼下的風筝,還是日後的皇位。
「既然四妹妹這麽喜歡,表哥怎好讓你失望?」趙承逸微微笑道,所有一切要自己去争去搶,永寧侯府又算什麽?
在大公主趙姝欣慰的眼神和張琳妡熱切的期盼中,趙承逸離開長興伯府,來到永寧侯府附近。兩只紙鳶已飛出侯府的上空,在外飄蕩着。他站在附近一處四層高的木樓上,身邊跟着一個百步穿楊的弓箭好手,正拉弓瞄準那只水母風筝。
成靖寧和沈嘉月手裏的風筝線已放完,坐在太湖石上控制着高飛的蜈蚣和水母,「看吧,在侯府也可以玩兒!」家裏寬敞就是好啊,成靖寧感嘆着眼下的奢侈生活。
「這次是蜈蚣和水母,下次準備做什麽樣式?」沈嘉月搖着牽引輪對成靖寧說,她已不奇怪,成靖寧會弄出各種新奇的玩意。
「大鯨魚和綠孔雀。」成靖寧說着,已描畫出新風筝的雛形,有條件每天可以不重樣。
說話間,忽然一陣狂風刮過,平行飛行的兩只風筝一下子交纏在一起,在大風的猛攻之下上下偏飛,搖搖欲墜。這時木樓上的弓箭手的箭已離弦,從水母身邊擦過,射斷蜈蚣的線頭。斷線後的風筝在風的吹拂之下,翩然降落,往永寧侯府外墜去。
「啊,怎麽斷線了!」成靖寧放下牽引輪,追着紙鳶跑去。沈嘉月趕忙收線,讓紅豆拿着,也跟着成靖寧去尋風筝。
風筝落在小樹林外面的行道樹上,成靖寧站在高牆下仰望着躺在樹冠上的蜈蚣,挽起袖子對跟來的花月說:「去找一根長杆來。」
沈嘉月站在旁邊,擡頭看着大樹和高牆,說:「萬一捅破了怎麽辦?還是讓小厮爬樹取吧。」做一個風筝多辛苦?壞了她很心疼的。
「沒關系, 破了再做就是, 樣式任你挑選。」成靖寧仰望着樹上的風筝。
花月和墨竹擡了一根長杆過來, 成靖寧握在手裏,拿出在崖州打椰子的本事, 娴熟的立起杆子。不過樹高杆子短, 還得擡梯子來增加高度。
梯子駕靠在牆壁上,成靖寧車熟路的爬上去,正準備伸杆子夠躺在樹冠的風筝,一晃眼就看到樹下的蕭雲旌, 他正騎在一匹威風凜凜的大馬上,擡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二姑娘,你這是?」
成靖寧手上的動作一頓, 不想他會出現在這裏, 呵呵笑道:「我……我撿風筝呢,它斷線掉到這裏來了。」這條街巷人少,往來侯府的人大多走正門,蕭雲旌到這裏來做什麽?
蕭雲旌被她懵裏懵懂的樣子逗笑,躍身而起,三兩下攀上樹頂, 幫她把風筝取了下來,「拿好了, 快回去吧, 爬這麽高太危險了。」
成靖寧站在梯子上,吶吶道:「謝謝……」
「還不快回去, 小心被其他人看見了。」蕭雲旌又是一陣輕笑。
「哦。」她這才回過神,麻利的下地,讓花月等人把這裏收拾了。
「剛才誰在外面?」成芙寧奇怪道。
成靖寧折好風筝,說:「是蕭大哥,不知怎的出現在這邊。我們回去吧,做明天的大鯨魚和孔雀。」
沈嘉月「哦」了一聲,又對成靖寧說:「你絕不覺得,風筝的線斷得很奇怪,剛才我好像看到劃過的箭支了。」
「你是說,有人故意的?」成靖寧心生警覺,拿起風筝看斷線的地方,的确不像被掙斷的,不過誰有那種在數百步之外,瞄準風筝線且能準确射斷的準頭?想到有此等高手埋伏在自家附近,頓覺毛骨悚然。
沈嘉月抱臂沉思,說:「一定是有人嫉妒我們的風筝好看,所以想搶我們的。」
「……」果然不能期待從沈嘉月那裏聽到什麽有深度的東西。
牆內沒了聲音,蕭雲旌才調轉馬頭,朝木樓之上看了一眼,溫潤如玉的三皇子,連這也要争嗎?看起來更加有趣了。
門房來報蕭雲旌到訪,成振清忙将人請進書房。「蕭将軍。」對蕭雲旌,成振清拿出十二分的敬意來對待,哪怕他小上他許多。
「二姑娘被綁架之事,在下這邊已查出幕後之人。這姓陶的拐子已死,被人從揚州附近的運河裏撈上來了,仵作驗屍之後說,死了将近兩個月,是死後抛屍。」蕭雲旌交上揚州那邊仵作的驗屍結果,單刀直入地道,「我們推斷是,他們計劃失敗後,殺人滅口。」
成振清一目十行的掃過按了紅手印的信紙,「麻煩蕭世侄了。」那邊出手快,當初那群混混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江南那邊派去的人,由蕭雲旌手下的人負責帶頭,能查到這個地步,已是不易。
「那個長臉女人姓吳,是江湖炙影門的人,最近他們的頭領和京中一位大人物聯手了。不過那女人還是落入祖父的人手裏,現正關在蕭府中,聯合多方查證得知真正綁架二姑娘的人,是那位大人物。證據都在這裏。」蕭雲旌拿出一份厚厚的供詞和交易證據以及涉案人員的供詞來。
成振清拿起細細的看了一遍,說法與市井流傳的相差無幾,但更加驚駭,陰險。看到末尾的名字,他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睛,涉及儲位之争,如若鬧開去,對四皇子不利。今上雖英明,但保不定會往更壞之處想。
「成世伯打算怎麽做?」蕭雲旌不疾不徐地問道。
成振清放下所有供詞和證據,緩緩的吐了口氣:「鬧開去不好,還是把這些交給皇上,由皇上處置吧。」
蕭雲旌拱手一揖,道:「成世伯深謀遠慮。」
「只是靖寧那丫頭,委屈她白受這遭罪了。」有冤無處申,成振清再次體會着當年的憋屈。
蕭雲旌倒不在意,眉目舒展,笑着勸道:「成世伯不必在意,二姑娘是灑脫之人。」能做那麽龍飛鳳舞的蜈蚣,還親自拿杆子捅風筝,怎麽看都不像有心裏陰影,「只要四皇子和皇後能更進一步,再多委屈,都會還回去的。」
身為後黨,成家要承受的比任何人家都多,不過若日後成事,回報遠比付出的多。「多謝蕭世侄幫着奔走,成家感激不盡。」成振清也朝蕭雲旌抱拳道謝。
沒得到水母風筝,趙承逸敗興而歸,但蕭雲旌出現在永寧侯府附近是為何?他知道成家的大小子和蕭雲旌交情過硬,但單獨出現,着實令人費解。想着他的身份,若被拉入趙承業的陣營就糟了,舅母那邊,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