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美人救美
喬筝飛過一個俏皮的小眼神, 仿佛在說:大爺, 你唱呀, 快活呀。
張洪量的臉上閃過無奈, 卻并不是示弱,他已經拿起了話筒, 卻遲遲不開口。
臺下的起哄聲越來越大。
“老哥,唱一個!”
“唱!”
“快唱啊!”
張洪量将氣息沉到丹田, 拿起話筒, 提氣的時候胸膛上下起伏, 連腳都踮了一下:“那就是……青藏……高……嗷……吱吱吱吱……”
張洪量還真不怕青藏高原,可惜高音飙到一半, 劣質的話筒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
衆人都捂住了耳朵。
張洪量一口氣憋死在肺裏, 十分郁悶。
主持人非常尴尬,先向觀衆道了個歉,又給張大爺和喬筝不對不起。
喬筝到沒什麽, 張大爺悶悶不樂地說:“真是不頂用,一個青藏高原就踢蹬了, 我還想跟這個姑娘唱海豚音呢。”
喬筝對着張大爺笑了笑, 客氣性的互吹了幾句。
她還真慶幸話筒壞了。
顏澤好久沒見過這麽多人了, 而且人群是雜亂無序的,到處都是喧嘩,她賺了好幾圈才找到了母親。
顏澤媽媽妝還沒卸,穿着綴滿了金片銀片的綢裙,跟幾個老姐妹舉着扇子:“我們要pick小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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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澤不知道母親到底是哪裏學的英語。
但是喬筝已經下去了, 不見人影了,一個張大爺就夠她受得了,萬一再來一熱情地大媽要跟她跳二人轉咋辦。
高音實在是很有挑戰性,喬筝好久沒飚這麽高的調子了,現在感覺喉嚨很幹,要冒青煙似的,還一直想咳嗽,在臺上她一直忍着。
臺下還是有很多人在喝彩,不是沖着張大爺的,喊的是自己的名字或者號碼。
“美女,再來一首!”
“哦吼!美女,給哥哥們跳一個吧!”
喬筝皺眉,臺下黑壓壓的,還被刺眼的燈光照着,胳膊腿都分不清是誰的,別說看清一個人的臉。
顏媽媽轉身對女兒說:“小喬人氣很高啊,我看她最有希望出道……”
顏澤扶着額頭,沉默。
主持人問喬筝:“喬小姐還要為觀衆們獻歌一首嗎?”
喬筝笑着拒絕了,雖然臺下的起哄聲越來越大,洪水一樣鋪天蓋地,幾乎要掩蓋住背景音樂的調子。
“不了,謝謝大家。”
她趕緊抛下臺區,還沒走到最後一個臺階,她就被一股力拉的一踉跄,摔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刺鼻的煙酒味竄進鼻腔,喬筝的胃裏翻騰起來,她的手抓住了一個濕漉漉的東西,是男人被汗水濕透的髒襯衫。
喬筝吓了一跳,趕緊推開,轉身就跑。
“這邊玩玩。”身後也有一個男人,拉住了喬筝的手,不知這男人是多久沒碰過女人了,摸到喬筝柔軟的小手,臉上竟然浮現出大醉時的的神情。
喬筝甩了一下甩不開,她能聽見喧鬧的人聲,但是求助有些困難,附近有不少廢棄建築,打算拆幹淨重建了,其間也形成了一個個黑洞洞的空間和沒有燈光的小巷。
前後虎視狼顧,進無門退無路。
喬筝全身發抖,她從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調入狼窩。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的每一寸神經。
這些人是劫色并非劫財。
一個頭發油膩蓬亂的男人把她逼到牆角,眼睛裏冒着邪光,開始動手動腳。
“啊!”男人的喉嚨裏發出一聲慘叫。
他的嘴巴誇張地張大着,眼睛緊閉了一下,額頭上的青筋因為劇痛而突然繃起。
喀拉。
磚頭掉在地上,碎成了三瓣。
喬筝捂着胸口,趁這個機會趕緊往有光的地方跑。
為了今天的演出,她穿了一雙魚嘴高跟鞋,鞋跟又細又高,防水臺厚厚的,前端微微翹起來,要在平時,她也能駕馭得了這樣中看不中用的鞋子,但現在生死攸關,她跑出第一步就摔倒了。
膝蓋和胳膊肘擦在滿是礫石的小路上,破損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她顧不了那麽多,雙手撐在地上爬起來。
這時候一雙手溫柔地拖住了她的腰,動作雖溫和,力量卻不容小觑,又有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喬筝一邊靠着自己一邊靠着那雙手,忍着疼痛爬起來,膝蓋處熱熱的,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
中心一落到自己腿上,傷口處就狠狠一痛,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撞在前方柔軟的胸口上。
喬筝疼的睜不開眼睛,她摸到了質地有點硬的襯衫,這個料子,她都不用看來人的臉,就知道是愛民親民克己奉公的領導大人。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喬筝一下就摟緊了她的腰。
顏澤卻緊緊扣住她的手,一點都不溫柔地将她甩開,喬筝轉了一百八十度,貼上了那堅實的後背。
挨了一磚頭的男人被砸暈了,捂住後腦勺,敞開着腿坐在牆角上,嘴巴裏含混不清地罵。
他的同夥,看見來的是個女人,沒有放在眼裏,言語上更加污穢不堪:“又來一個小娘們,老大你沒福氣了,弟弟們就一人一個分着吃了。”
“唔……你倆別動,放着我來……”
喬筝的手和腳都冰涼一片,後面是更深的巷子,往後跑更不安全,而要轉移到人多的地方,就必須穿過剩下兩個猥/瑣男。
顏澤拉着她的手,聲音在夜色裏宛如覆了一層霜花的金屬:“走。”
喬筝忐忑着,身子在她後面一截。
走到一半,喬筝飛快地撿起地上的碎磚塊,那兩個男人看見她的動作,飛快地往兩邊閃。
喬筝揚手甩開,磚塊脫手,速度很快,晚上光線昏暗,只有一團黑影,無法辨別準确的運動軌跡。
趁着這個間隙,喬筝蹬掉高跟鞋,赤着腳疾走。
顏澤把她送回學校宿舍的時候,喬筝終于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剛才她繃着,忍着,現在在熟悉的燈光的籠罩下,她心裏的弦斷了,剛才是深巷是那樣黑,對比之下房間裏的燈就亮的有些刺眼了。
她的眼珠子被燈光刺激了一下,淚水奔湧。
完全忘了領導同志也在。
死裏逃生,根本顧不了那麽多形象上的東西,她原本只是抽抽噎噎地,嗓子裏發出嗚嗚的輕響,是不是抽一下鼻子。
床頭的抽紙被抽去了大半,擦完了鼻涕眼淚就被喬筝粗暴地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現在地板上雪白一片,好像下過了雹子。
喬筝化了濃妝,回到寝室都忘了卸妝了,被眼淚沖的紅一塊紫一塊,嘴巴上還有些亮晶晶的東西。
抽搭了一會兒,喬筝想起了什麽,用手指指着某一處,嗚咽着說了一句話,一句話夾雜着鼻音,還被哭嗝打斷了好幾次。
顏澤也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喬筝哭的一抽一抽的,連話也說不利索,索性也不重複了,自己走過去從抽屜裏翻出一個小盒子。
顏澤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只見喬筝打開那個小盒子,用工具把眼睛裏的隐形眼鏡給摘了下來。
“……”
摘掉隐形眼鏡之後,喬筝狠狠地揉了一把眼睛,哇的一聲嚎啕起來。
“……”
顏澤以為美女落淚都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沒想到也可以使狂風暴雨,鬼哭狼嚎。
最後喬筝的聲音漸漸的沙啞了,氣息越來越弱。
抽噎一會兒,她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顏澤看着她的腳底,細膩嬌嫩,吹彈可破,五顆腳趾像玉雕的葡萄粒,圓圓的,很可愛。
普通人的腳掌前部和腳後跟走路的時候與地面摩擦最多,皮層也厚,喬筝卻不一樣,腳掌的每一處都嫩生生的,白裏透着紅。
剛才赤腳走了那一段路,她白皙的腳底板上全是碎石壓出的小坑,密密麻麻的紅痕讓人看了心疼。
“你別躺下,去洗臉洗腳。”
喬筝從床上爬起來,像只生氣的大鵝,鼻孔裏呼呼冒着氣。
她把外套一脫,蹬上了脫鞋,還穿反了,就這樣踢踢踏踏地去了浴室。
顏澤想說你睡衣還沒拿,可喬筝已經關上門了。
她想去敲門提醒一下,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插好插銷,輕輕一推就推開了,喬筝正在脫衣服,把上衣從頭上撸下來,頭發散開了,肩膀和腰肢都裸露着,在燈光顯現出異樣的光彩來。那微微凹進去的腰,應該能剛好卡在虎口處。
作者有話要說:踢蹬了=壞了
覺的今天的劇情有點狗血有點俗.....我很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