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猜測

說也奇怪的，第二天天氣竟然放了晴。湛藍的天空像是被水洗過的明淨，挾裹着幾朵流雲，愈發顯得清冽純淨。空氣清新幹淨。

一束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來，絲絲縷縷的光線，打在絲被上，給人暖意。

喬慕茵睜開迷蒙的眼睛，揉了揉眼睛。恍惚記得昨晚的一些片段，看了看四周，哪裏有他的影子。她笑了一下，一定是自己做夢呢。

按按自己的頭顱，有些沉，但是已經不痛了，鼻子還有塞，她用手搓熱，在臉蛋上打了幾個圈，又用食指跟中指，分放在鼻翼兩側，緩慢上下揉搓了幾十下，然後起床，換好衣服，理理頭發，走了出去。

撲鼻而來的便是誘人的香味。

“看你今天活蹦亂跳的了，好了不少。”靳洺正随意的躺在沙發旁，啃着羊角面包。

喬慕茵看了看他，露出微笑，再一看，瞥到廚房裏，一個背着身忙碌的背影，她心跳漏了一拍，慌忙躲到了洗浴間。臉上一紅，照照鏡子，果然是一抹豔色。嬌若桃李，心跳撲通撲通的。

過了時許，她鎮定自己，深呼吸，露出一抹淺笑。開始刷牙洗漱，看到洗手臺上多出的牙缸與牙刷。愣了一下，旋即一笑。

她在洗手間裏倒騰了近一個小時才出來。靳洺又開始取笑她，“倒騰這麽久，化好妝了，給我仔細瞧瞧，更是美豔不可方物。人說女為悅己者容，果然不錯。你說，這麽一大早在我家廚房裏倒騰的人是誰啊!”

喬慕茵沒理會他，想他們也是見過了，認識了。看了一眼在擺放食物的某人，盡量調整正常的笑容：“言佑西，早。沒想到是你過來了。”

言佑西擺放藍莓醬碟子的手一頓，側身對她微笑，“早，快過來吃早餐。”

靳洺屁颠颠的跑過去，“真是太享口服了。他還特意為你煮了清粥啊！”說罷，他又拿起塊馬卡龍杏仁蛋白甜餅，“姐，你就只喝粥和清粥小菜吧，這些給我吃。”

吃完，他又吃了口奶酪。

喬慕茵白了她一眼，“叫我喬慕茵，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然後她對言佑西說，“你坐。”說完，她在近洺對面坐下。

言佑西略一沉思，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靳洺又吃了一口奶酪。有些悲戚戚地，“有人在，給點面子嘛！”

“理子都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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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帶這樣的，你真是欺負我慣了。”

“到現在你該不肯投降，到底誰欺負誰啊！”

“不要對我這麽兇嘛。我的心髒很脆弱。”

.........

言佑西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沉默吃飯，微笑。

靳洺說：“我吃飽了，姐，你得感謝你身邊的這一位，萬裏飄搖，不懼風雨。飛過來照顧你，我要是個女的，立馬就從了，你自個兒好好想想，有一句詩來着，有花堪折直須折。我要有事情了。你們慢慢吃。”他起身，對言佑西眨了眨眼睛，“好好照顧我姐。”

喬慕茵問他，“你去哪？”

靳洺已經去了自己房間，手裏拎着個背包，走了出來，吹着口哨，對他們綻放一個傾城傾國的微笑，就出了門。

喬慕茵白了他一眼。沒了靳洺在，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吃飯的地方是個小廳，桌子是個四方桌，不大。東面的牆上挂着一幅畫。淺綠的窗簾拉開，窗戶鎖重新換過，亮锃锃的。此時只開着一道不大的縫隙。透着一點花香。

言佑西就坐在她身邊，她一時間覺得空氣裏似乎沉悶壓抑，還有點那麽小小的暧、昧氣息流動。

言佑西給她夾了一些小菜，紅的黃的綠的，看上去十分鮮豔可口，是用青椒、黃瓜絲、胡蘿蔔絲，涼拌的。“你好點沒有？”他的嗓音溫柔磁性，卻聽不出有什麽波動。

喬慕茵默默地吃着菜，點了點頭。她害怕他提起一些事情，讓她尴尬又糾結。還好，他們一時間竟然都十分沉默。似乎很默契。

言佑西的頭發更短更利落，顯得幹練有氣質，下巴骸更瘦削，五官更為深刻突出，不說話的時候，散發冰冷的氣息。

喬慕茵放下心來，卻又有點道不清的失望。她想起一些話來緩和氣氛的緊張，以及她的緊張，“你跟他都認識了？”

言佑西側身扭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眸子清亮，水靈靈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瑪瑙浸在水銀中似的。他笑笑。“嗯。”

然後便沒有人再說話。吃完飯，言佑西便要收拾碗筷，喬慕茵忙說：“我來吧！”

她要去拿盤子，他的手正好也去拿那盤子，兩只手碰到一起，像是電流擦過，她慌忙一縮，臉有一絲羞赧，“還是我來吧。你是客人。”

言佑西看她不自在的臉色，沒有說一句話，進入客廳。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講電話，等到喬慕茵收拾完碗筷，把一個個盤子擦的亮晶晶的，她走出來，看到他還在講電話，他的臉上有一抹溫暖的笑容。電話裏隐隐地的是個女聲，只聽他說：“好了，寶蓁，我回去就去看你這個大小姐，還不成嗎？”

不知道電話那頭講了什麽，電話便挂斷了。言佑西看到她，剛想說什麽。她擠出一抹笑容。然後言佑西的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工作的事情。他的面色漸漸沉肅，隐隐地有不悅，“你說新河也在競争。”

“放長線釣大魚，讓魚自己咬鈎。給他們讓出10%，這是底線了。”

........

一連又接了三個電話，言佑西才從電話裏，喘一口氣，神色略微疲憊。面前放着一杯白開水，他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應該是他剛講電話的時候，喬慕茵端過去的。他心情十分愉悅，臉上神采煥發。剛想跟喬慕茵說話。手機鈴響了。兩個人都伸手去抓自己的手機。

“是我的。”喬慕茵看了看言佑西，笑了笑，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的手機都是開的振動。

喬慕茵接到電話，嘴角浮出一抹笑容，言佑西看着，不自覺的也覺得心情舒暢。只是聽到她說的話後，他面色沉了下來。喬慕茵說的是，“你是說讓我明天過去面試？真的，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餘光中，她瞥到某人的臉色越來越沉，去了陽臺。

她講完電話進了來，言佑西正在刷微博。

她在他斜對面坐了下來。

言佑西似乎注意到身邊的女人，扭頭笑了一下，放下手機。“正打算在這裏工作啊！”

喬慕茵稍稍調整下坐姿，無意中瞥到他的手機屏幕暗下去時候。顯示的女人，是個漂亮的女人，正做着剪刀手賣萌的姿勢。她露出清淺笑容。“是啊。正好有個好機會。”

言佑西面無表情，“那好，祝賀你能找到個好工作。我帶你去醫院一趟。”

不容分說，他站了起來，“你去收拾一下，等會我們去醫院。”

喬慕茵想拒絕，但是看他的樣子，是不容置喙的。她不知道他怎麽想的。聽到她留在這裏，似乎沒有不開心。她想到林寶蓁的電話。眸子暗了下去，濃密的眉毛低垂。她進屋，然後又出來，似乎想起什麽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言佑西複又坐了下來，抽出一支煙，卻沒點燃。夾在指間，“我去之前的酒店找你，你不在，後來我想起你應該去找靳洺了。在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問過你爸爸，你爸爸雖然很謹慎，不過最後我說服了他。”他這麽說已經夠明顯的了。這個女人，再不領他的情，他就......他似乎也不能怎麽樣。

果然，她只是哦了一聲，又返回到自己房間，拎着個手提袋，走了出來。

一路無話，喬慕茵在計程車裏的時候，打了電話，就是問問靳洺哪裏去了，她現在不在家。

“我啊，找老同學，這麽關心我啊，放心啊，丢不了的。”靳洺一只耳朵裏戴着耳塞，手裏拿着iPad，在玩小游戲。看了看一路而過的風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也許覺得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喬慕茵一路都不吭聲，十分聽言佑西的話，乖乖的看醫生，配合的相當好。回來後，言佑西又去了趟超市，他推着車，她在他身邊走。這個時辰快接近中午，又是工作日。人流不是很多，三三兩兩地推着車走過.......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言佑西，後者把各種食品像小山似的堆向購物車，沒地方塞了才啓程回家。冰箱裏塞得慢慢地。然後他又出去了。她問他，“你去哪兒？”不知道為何，那一刻，她的手按在雪白的牆壁上，竟然有一絲兒緊張。他笑笑，“一會就回來。”然後他下了樓。

他回到家的時候，手裏拎着一個工具箱，去了洗手間。她通過虛掩的門，見他蹲着身，袖口捋起，戴着手套，拿着她不認識的器具，在洗浴間的冷熱水開關上搗弄。她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弄，他把舊的拆下來，然後裝上新的，試着調試下水溫。

淋浴間漸漸地生氣白色的氤氲水氣。他笑了笑。然後收拾好用具。轉身愕然看到她，靜靜地立在那裏，暈黃的燈光下，她的眼中似乎也漾着氤氲的水氣。

“好了。”他對她說完這句話，把舊的器件收在一個袋子裏，然後扔進客廳的垃圾桶，才回轉身去洗手。她坐在沙發上看時尚雜志。

她擡頭對他微微一笑，“你連這個都會？你還有什麽讓我驚喜的。”

言佑西的臉浮出笑意，“比較幸運而已，原來真的是開關壞了。”而後他說，面部表情十分認真，“你想我給你驚喜？”

她愕然，他恍惚的笑了一下，去了廚房。

喬慕茵想去幫忙，卻被趕了出來。她倚在廚房門口，啃着蘋果，“最起碼我可以做點水果沙拉。”

言佑西切着洋蔥的手突然一頓，然後又繼續切，“你可以弄些果蔬，其它的我來。”

他在一邊做意大利面。她在一邊的流理臺上，擺弄着果蔬，把哈密瓜切成一塊塊。他的意大利面已經做好。下面他開始煎牛排。然後把她推了出去。“你去看會電視。”

意大利咖喱醬面，水果蝦仁沙拉。煎牛排。一份蛋花湯。看上去很不錯。她吃的大快朵頤。突然聽到他問她，表情十分認真，“我若是要你跟我回去，你肯不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