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中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輸

此時,求地上“石頭”的心理陰影面積。

當夜,南墨璃回到東宮,徹夜不眠不休,要來一沓宣紙,奮筆疾書。

“慕楓。茶。”南墨璃吩咐道。

站在屋外的慕楓端着剛沏好的茶走了進來。

“殿下,小心燙。”慕楓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下。

“等等,”南墨璃叫住了慕楓,“你可知女子為何喜歡看話本?”

慕楓是鎮國公府慕家公子,自南墨璃四歲起便跟在南墨璃身邊,是太子陪讀。慕楓在東宮便是極其特殊的存在,非主非仆的,倒是除了南墨璃沒人敢使喚他。

平日太子有事外出,慕楓最喜歡到各大勾欄院去轉轉,平時和宮裏的宮女關系都不錯,一口一個“小妹妹”的喚着。

慕楓經常抱怨南墨璃清心寡欲的像個和尚,這東宮就是一和尚廟,除了一堆大老爺們兒,半點脂粉氣都沒有。

慕楓長得一副玉面書生的模樣,平日愛用脂粉,對自己的臉蛋兒甚是在意。慕楓身量不高,骨架也沒有一般男子的大,說話聲音尖尖細細的,魍和魉經常說他天生就是做宦官的料。

剛剛慕楓來到東宮的時候,若不是覺得不好拂了鎮國公的一番美意,再加上父皇需要鎮國公的財力,南墨璃早就把慕楓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變态轟出去了,免得把自己的東宮攪得烏煙瘴氣。

不過十幾年過去,慕楓行事倒頗為穩妥,憑着他嘴甜的本事倒也幫了南墨璃不少忙,就像是那些風花雪月之所,也是慕楓幫着南墨璃進去打探消息的。

“殿下為何突然問起這個?”慕楓問道。

“咳咳…随口問問罷了。”南墨璃臉上難得的泛出紅暈,連忙喝了口茶掩蓋下。

“這事兒殿下可認對人了!說起這姑娘們的心思啊,可沒有人比我慕楓更通透的了!”慕楓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響。“這姑娘們啊,整日待在一尺見方的地方,困悶得很,這話本子啊最能消磨時間還有趣兒,這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事兒,這姑娘們最喜歡了!”

南墨璃若有所思,問道:“這姑娘喜歡什麽樣的話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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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大将軍和小娘子,王爺和落魄的小丫鬟,皇上和江湖俠女的故事啦,嗯...還有神仙和妖精!多了去了!這男子要霸道專寵女子,當然必須要美的人神共憤,身材也要讓人血脈噴張...怎麽着,殿下要挑話本子送姑娘?屬下去買吧,保證姑娘滿意!”

慕楓說的興高采烈,上蹿下跳。

南墨璃揮揮手:“不必了,你幫本宮準備份姑娘會喜歡的禮物,宮宴的那日我要用。”

慕楓應下了,退了出去。

南墨璃一邊想着慕楓剛剛說的話,一邊龍飛鳳舞的寫下一标題:《太子與太子妃的婚後秘史》

南墨璃一邊想着傾城看到這個話本之後的反應,心中雀躍不已,下筆如有神助,文思泉湧。

第二日,漣漪閣。

“今日衡哥哥再也沒有給我回信嗎?”傾城心中疑惑,自己也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自從自己去皇宮探望過皇後和南墨璃之後,玉衡便再也沒有給自己來信,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回小姐,自小姐從皇宮回來便再無書信。”紅妝小心翼翼的答着,生怕傾城心裏難過。

“嗯,那鴿子可還在這兒?”傾城并無表情,任由靈犀為自己紮上雪白的緞帶,将一頭青絲盡數束起。傾城依舊未施粉黛,卻足以傾國傾城。

“小姐,今日怎麽換成了普通的鞋子?”紅妝看着傾城穿着和往日一樣的男裝,但是少了墊肩的衣裳更顯的身姿綽約。平日裏穿着的加厚鞋底也未穿着,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兒家。

“今日靈犀随我出去,驚鴻你換上男裝和我分道走,到了雲夢樓你便尋間屋子藏起來。”傾城吩咐着,走了出去。

雲夢樓。

傾城帶着靈犀,走到了大廳。小二并未認出傾城,只是熱情的招呼着:“公子是坐大廳還是雅間?”

傾城并不着急回答,不動聲色的巡視了一圈兒,看到“公子修”果然坐在了原來的位子,便回答道:“我要個雅間。”

靈犀給了小二一塊碎銀,小二高興的接了,帶着她們去了二層。

“公子請,”小二看傾城落了座,連忙問道:“請問公子要些什麽?”

傾城随意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壺桃花釀,慢慢飲用。

桃花釀是由桃花、蜂蜜與枸杞同浸于清酒中,泡一個月再用上濾法取酒,常常飲用可活血潤膚、益顏色。

桃花釀清冽甘醇,酒香飄至數裏之外,引得無數好酒之人垂涎三尺,嘗過的人更是難以忘懷,是以桃花釀為雲夢樓一大特色。

“靈犀,你去告訴驚鴻,讓她請公子修進雅間和公子筠談談。”傾城吩咐道。

靈犀轉身出門,傾城依舊坐在位子,不緊不慢的飲酒。

酒不過三杯,靈犀便敲門進來:“驚鴻去請了,公子修說今日臨時有事,并未過去。”

這南墨璃果然放棄了與公子筠的合作機會,他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他心中的白月光,是需要自己做什麽嗎?

傾城理不出頭緒,仰頭灌了口酒,連同心中的苦澀一并吞下。這人還真是讓人操心啊,明明知道他心中有人,卻還是不惜一切地幫他。

并不是說南墨璃對自己有多重要,只是心中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輸罷了。我倒要看看,你南墨璃心中究竟是哪點比不上那個白月光!

傾城想着,南墨璃便敲門進來。傾城不經意的打量,南墨璃已經将衣裳換掉,發冠也換成了與褐色衣袍相匹配的和田玉冠。

“璃表哥?”傾城佯裝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南墨璃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傾城,似有千言萬語,說不清道不明。

“璃表哥你坐,想吃些什麽?”傾城也不多說,拿了菜單一邊翻着一邊問他。

“城兒,我剛剛路過,碰巧看到你,就來找你。”

“哦,璃表哥今日不忙嗎?”傾城見他并不想說實話,便把話題岔開,不鹹不淡的聊着。

南墨璃也不說話,站起身來,徑直走到屏風後面,坐在了琴凳上。

這是要彈琴?

傾城并不出聲,只是等着南墨璃的動作。

青玉案,鳳凰琴,南墨璃的臉龐和嘴角泛起的笑意,竟是比身後的桃花漫舞圖還要耀眼奪目。

玉指輕攏、慢撚、抹複挑,指尖流瀉出幾個動人的音節。南墨璃鷹眸瞥了一眼滿臉疑惑的傾城,一臉高深的笑意。

十指翻飛,一首大氣磅礴的曲子傾瀉而出,傾城聽着這熟悉的旋律,卻突然變了臉色。這是…《談杯》!

傾城未說什麽,腦子裏回放出兩人相遇的一幕幕,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給玉衡寫的詞譜的曲,就是《談杯》,南墨璃能如此熟練的彈奏出這首曲子,只能說明,他就是當年的“衡哥哥”。

南墨璃看着傾城的神情,輕輕的唱出:

犀角杯中髓,凍藏關外,宜注入芳冽幾十載,雪擁藍關到輪臺。夜光杯中血,塗歃唇腮,若笑談渴飲之敵忾,胭脂葡萄,萬裏蒸埋。

清風能幾筷?流雲下酒,當為我浮一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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