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等你的飯

蘇文青和徐弈博來普羅旺斯的第一天便着涼了,頭暈目眩地躺在酒店的床上,徐弈博摸了摸她的頭,還好,沒發燒。

蘇文青不好意思地說:“老徐,對不起啊,我害你都不能好好玩了。”

徐弈博給她掖了掖杯子,皺了皺眉頭,認真說:“胡說什麽,等你好了再說,我去給你買點藥。”

蘇文青乖巧地點點頭,因為喉嚨有些沙啞,所以她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嗯,給我買點糖。”

“好,你先睡會兒。”

徐弈博又輕聲細語地補充,然後便走了出去。

大概徐弈博做夢也沒有想過,還會遇上她,那個為了尋夢而把他狠狠抛棄的女人,何雅柔。他是在買藥後打算回酒店時,看到了一家賣煎餅果子的店鋪,這異國他鄉竟然還有這個賣。

想到蘇文青很喜歡吃,他便站在那,朝老板說:“A piece,please.”

“A piece,please.”

異口同聲的兩道音,一高一低,徐弈博狐疑望過去,那是一個墨鏡遮了半邊臉的女人,一頭黑色齊肩的直發,似曾相似,不過這異國他鄉,他好像也沒有什麽朋友同學,于是又望着老板做餅。

女人不是徐弈博那般冷靜,她低頭手扶着墨鏡,當看到徐弈博的臉時,驚訝無比,“徐弈博?”

太過興奮,連那聲叫喚都有些顫抖。徐弈博再一次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何雅柔已經摘下了墨鏡,露出她那張精致的臉來,膚如凝脂,吹彈可破,柳葉眉,勾人的大眼,筆挺的鼻梁,紅潤的櫻桃小嘴,刀削的下巴。時間的沉澱讓這個女人徹底蛻變,與過往的美麗相比,倒多了份成熟女人的妩媚來。

徐弈博看清她的臉,詫異無比,卻沒有何雅柔那般眉飛色舞,驚訝多過喜悅。連他自己都在想,為何在面對這個他多年不肯忘記的女人時,他會如此鎮定?他本以為,這個女人是他忘不掉的傷痛,卻哪知再遇到她後,反而冷靜平常。

何雅柔彎了彎她那細長的眉,連話語裏也是欣喜若狂:“真沒想到在這還能遇見你。”

又見着徐弈博那般沉思的模樣,沒有一絲見到她的喜悅,不由問:“怎麽,當年的事,你還耿耿于懷嗎?見到我這麽不開心?”

徐弈博搖頭,鎮靜回答:“不是,我只是驚訝在這裏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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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雅柔彎了彎唇角:“是啊,看來我們的緣分一直很深。”

徐弈博接過煎餅果子,何雅柔狐疑問他:“以前也沒見你會愛吃這個。”

徐弈博聽了她的話,淺淺一笑:“我買給小青的。”

何雅柔聽了他的話眸色一黯,又眼尖地看到握着餅袋的手指上的戒指。她疑惑問道:“你……結婚了?”

徐弈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點頭,幸福肆意在他臉上:“是啊,我和小青結婚了,蘇文青,你以前見過的。”

他那一臉純粹的笑意,她明明該感到高興的,可是為什麽,此刻看着他那麽毫不遮掩的笑,她會覺得刺眼呢?

徐弈博看了下手表,朝她說:“小青病了,我得趕回去了。”

何雅柔見他轉身要走,立刻把他給叫住了,徐弈博狐疑看着她。何雅柔給了他一個沁人的笑容如過往般,輕柔說:“下次我找你,你會見我嗎?”

徐弈博也不懂她的期待,更不懂他自己此刻有些淩亂的心,只是點點頭,便走開了。

身後的何雅柔一直待他已經消失在視線裏,才喃喃開口:“你都沒和我說你的電話,你騙人。”

她的眼眶頓時紅潤了,賣煎餅果子的老板叫了她幾聲,她才接過。

徐弈博回去的時候,蘇文青靠在床上玩手機,看到他回來才疑惑問:“你怎麽去了那麽久?”

徐弈博把藥放在床邊,将煎餅果子遞給她,蘇文青放下手機,接過煎餅果子,香氣撲鼻而來,蘇文青一臉驚喜:“這裏怎麽會有這個?”

徐弈博一臉笑意看着她說:“大概好吃。”

蘇文青胃口大開,連吃了好幾口,突然想起什麽,又望向徐弈博:“那個,你要不要吃?不行,我感冒了,別傳染給你了。”

徐弈博好笑地給她擦了擦嘴:“我什麽時候愛吃這些了?”

蘇文青也傻笑一聲,她糊塗了。

顧淮陽從手術室出來時,已經天黑了,頓時想起和遇安的約,他大步朝辦公室走去,還沒進去,便碰到了溫知故。

溫知故問她:“手術完了?”

顧淮陽沒有回應他,便推門進去。空蕩蕩的辦公室,漆黑一片,他打開了燈,溫知故也走了進來。

顧淮陽淡淡盯着他,溫知故解釋:“那個,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剛剛宋醫生說她有事先走了。”

顧淮陽聽了,神色未變,只是輕嗯了一聲,一片沉默,溫知故便走了。

顧淮陽坐在座椅上,拿起手機,指腹敲打在桌面,發出砰砰砰的細碎聲,終于他撥了遇安的電話。

本來遇安因為顧淮陽去做手術,未能和她一起,興致蔫蔫地回去,愁眉苦臉的樣子把宋奶奶給吓到了,以為她發生了什麽,疑惑地帶她回去。此刻看到顧淮陽的電話,遇安簡直不敢相信,坐在沙發上,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和遇安坐在一塊的宋奶奶都覺得遇安失心瘋了。

“喂。”

遇安故作淡定地接起電話,顧淮陽則是直奔主題:“我4:30後碰到一個手術。”

他是在和她解釋?

遇安有些受寵若驚,開口的話有說不出的欣喜:“嗯,我知道。”

顧淮陽說完後,便陷入了沉默。遇安還在疑惑,是不是斷線了。

她看了眼手機,沒有,還在通話啊,她又捧着手機說:“顧淮陽。”

“嗯。”那頭應的倒是極快。

遇安聽到他鼻音頗濃的一個字,心就不受控制地亂跳,面上卻是故作輕松:“你吃飯了沒?”

顧淮陽坐在座椅上,頭頂的白幟燈灑下來,一深一淺。他的眼角微彎,唇也是恰到好處的輕抿,清冷的光映在他臉上,竟生出一絲柔和來,那如夜空深邃的墨瞳也散發着旁人看不透的流光溢彩。

他眉頭舒展,用空出的手指腹按了按眉心,淡淡說:“還沒。”

遇安聽了,又看了眼表,八點二十了,這該吃夜宵了。

她心疼地有些着急了,說:“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還不吃飯,你不餓嗎?”

那頭聽了遇安的話,沉吟了片刻。遇安以為顧淮陽是生氣了,她是不是管他太多了?

于是,她耐心地勸說:“你胃餓壞了的話,怎麽給人看病呢?所以,如果是很長的手術,那你之前就要墊墊肚子。”

顧淮陽聽了她的話,沒有一絲厭煩,依舊簡單回應她:“嗯。”

遇安頓時想到剛剛宋奶奶給她做的晚飯,她沒有胃口便放在那了。于是,遇安又對着手機商量道,“你還沒吃飯的話,我給你送過來。”

說完,也不等顧淮陽應她的話,便挂了電話。

此時,顧淮陽才放下被挂斷的電話,辦公室便被推開,又是溫知故。溫知故感受到顧醫生一臉的嫌棄,雖然顧淮陽一直不過是面無表情,溫知故只是自己嫌棄自己,手裏還提着外賣,朝他解釋:“張主任讓我給你送來的。”

顧淮陽直接拒絕:“不用了,你吃。”

溫知故不解:“為什麽,你不是沒吃飯嗎?”

顧淮陽點頭,認真說:“是沒吃,但是有人送。”

溫知故一臉八卦,顧淮陽立馬變得冷冽起來,雖然他本來就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于是溫知故便離開了。

遇安把手機擱在沙發上,起身去廚房,宋奶奶疑惑問:“你要幹嘛?”

遇安朝宋奶奶一臉興奮說:“我要去送餐。”

宋奶奶覺得她家孫女以後一定是個賠錢的,倒貼。

遇安把幾個菜熱了熱,放進了保溫盒,便出了門。

等遇安趕到醫院時,碰上李柯,李柯眼睛直勾勾盯着保溫盒,遇安戒備地捧着,警告:“不是給你的。”

李柯聽了,急得跳腳:“遇安姐,我還以為我們心靈相通呢,我快餓死了。”

遇安毫不講情面地拒絕她的魔掌:“自己叫外賣。”然後飛快朝心髒科跑去。

遇安敲了敲門,探頭探腦地進去。顧淮陽坐在座椅上,低頭專心看資料,沒有擡頭看她。遇安把保溫盒放在茶幾上,見他還是那麽專心致志,咳了咳,以此吸引他的目光。

顧淮陽果不其然擡眼看她,遇安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臉頰通紅。

她朝他說:“你很忙嗎?”

顧淮陽搖搖頭,正經解釋:“不忙,我在等你的飯。”

遇安聽了,便知道他餓了,立馬蹲在茶幾邊打開食盒,朝他說:“你餓了吧,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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