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很可疑

美滋滋收下了木蘭花簪子,顧念捧在手心裏把玩會兒,她走到銅鏡前将木蘭簪斜進自己的發髻,原本貌美無比的臉蛋,更添幾分淡雅的姿色,直把她看着迷了。

能把自己都看迷,她實在佩服原主的顏值,再看看,分明與父親、秦、王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難怪後來原主怎麽設計陷害女主,陷害男主,男主總是下不了手,或許正是因為她長得像父親吧!

而她那個男主哥哥自小就崇父,幾乎奉若神明,一切以父為基準,有時候盲目起來,便吃他同樣的茶,穿同樣的華裳,看同姿色的女子,一度到癡迷狀态,還是顧念她嫌棄地吐槽了哥哥一句:“病态慕父者。”

直接把哥哥驚醒了,這才糾正過來,才慢慢有了自己的品味與審美,而不是盲目效仿之。

至于顧峥見妹妹打心眼喜歡,便覺得自己總算沒買錯東西,雖然物件臉頰,但勝在妹妹開心,随即他打算下午陪顧念出去走走,免得外面的人總是亂嚼舌根,他需要讓京城有些人知道,編排他秦、王、世、子的妹子,便是诽言他本人,一旦揪住元兇幫兇必會嚴懲不貸。

可惜顧峥還沒開口,門外的侍衛就畢恭畢敬走進來,低頭禀告道:世子爺,王爺回府了要您去書房一趟。

顧峥面露疑色,不知父親回來突然找他是為了何事,但如今他們父子三人已經回到京城,不管皇爺爺到底對東宮之位有何态度與人選,他和父親乃至妹妹已經被皇爺爺推到風頭浪尖上了,現在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念兒,近日乖乖在府內,莫要再亂跑,若想出行,待兄長擇時相伴。他吩咐一句便出去了。”

可以說這間書房算是他們兄妹時常相處溝通的平臺,顧峥本人有私密的書房,而這個書房則是妹妹顧念的書房,當然此書房非彼書房,這裏到處都是顧念的首飾和其他顧峥從外地帶過來的新鮮玩意。

顧念對着哥哥離開的方向招招手,心裏卻默想着,這個時段應該是大皇伯第一個按耐不住想試探父王,以套設男主父子,結果自己卻搞出了個大烏龍來了,被皇爺爺叫過去訓了好一頓,她父王便以兄友弟恭的胸襟跟皇爺爺求情辯解,反而讓皇爺爺更加莫名針對大皇伯,之後過些時候,大皇伯莫名其妙就被自己貪污的下屬給拖下水了。

如此做法,便徹底将秦、王、府推向要奪嫡入住東宮的風頭上去了,再也無法下來,因為身後還有一雙手有意無意推動着,那就是皇爺爺。

之後男主哥哥在京城遇到的事情也匪夷所思,什麽遇到刺客暗殺,遇到陷害,各種中下位的計策都使用上了,卻被男主哥哥一掃殆盡,最後也是被逼得無可奈何,徹底走上助父奪嫡的路了。

可以說,這波拉仇恨真是巧得很,推波助瀾,将他們王府變成了擋箭牌,至今顧念想起了就渾身發毛,因為按照原著小說的情節,當今陛下屬意的皇子,其實是出自一名宮女腹生,那宮女偷偷将皇子養大再巧妙地演出了父子相認的戲碼,将已經老年的陛下,那已經沉寂的愛子之心給死灰複燃了,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想利用她爹做擋箭牌,為這個最小的兒子鋪位。

其實這個皇爺爺什麽都準備好了,可惜他忘記了一個人,光盯着秦、王父子卻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那就是自己。顧念看着銅鏡裏的自己忍不住拍拍臉蛋道:你差點就是下一個武則天了。

看着發髻上的木蘭花簪子,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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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丞相府內,高樓臺榭,高牆綠瓦、假山以奇異美圍繞小橋,流動小溪,清澈稍着落葉流淌,中間的拱橋通往游園深處。

桃花樹下,桃花映映,粉瓣飄零。

只片落于樹下倚樹側坐一手持書卷,一手空攔樹上的桃花瓣,正巧有一片花瓣落于女子發間,斜立恰處,宛如天然發飾給她增添了份隐世淡淡的雅氣,尤為矚目的是發髻上亦斜着一支熟悉的木蘭花簪子,随動作垂落之際時不時觸到潔玉般的耳廓。

祝語柔仔細品味着手中的古籍,讀得忘神,絲毫未發覺自己此時仿佛落塵的桃花仙子那般耀目。

待過了一會兒,院外來了不速之客,翻牆而入,動作娴熟,顯然不怕有人将自己當賊子一樣。

祝語柔未擡首便說:“不告而入乃宵徒行徑,某神影無蹤、來去亦匆匆。”

“此次又因何事?”

來人似乎對自己被說是小偷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反而爽朗之間,帶點調侃的意味。

“我是來看看,你今年嫁了沒?看來我們祝大小姐還是孑然一身,可惜可惜,這世間可配的良人真是少之又少。”

祝語柔斜倪那人一眼,瞧見他大白天一身黑衣,顯然曾經私自去過其他地方再被警覺之人發現,所以便逃至此處避難來了,這件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早已習慣。

“桑贊,這次誰家又遭殃了?”

桑贊對自己被說成小偷而生氣,卻因為這一說而有些小小不滿,他說:什麽遭殃不遭殃能被本俠客盯上之人,是他們的榮幸?

說罷他環抱雙臂,胸膛展開,光明正大站在院子裏,似乎在宣示自己的正義之氣。

祝語柔再沒閑情逸致閱書,玉手将手輕輕阖上擱在桃花樹下,她站了起來無視男人,便轉身回屋了。

桑贊立即沖她喊道:“三年友人,你對我的态度怎都是視若無睹!”

祝語柔停止腳步,微頓首,卻未轉身,而道:“與行跡不明之人,暫無話可說。”

“切,我去秦、王、府了!你難道不好奇嗎?”

“不感興趣。”

果然還是從前那般喜歡無視人。

桑贊道:“真是冷淡,那今天我就讓你瞧瞧一個好東西。”

桑贊将懷裏的物件小心翼翼拿了出來,似小心怕碰碎,他捧着一枚熟悉的漢白玉鑲金釵子,釵身內側雕刻神鳥鳳凰朝陽,珍貴彌足,戴上之人亦非富即貴。

“你瞧你瞧。”他走過去将東西呈上,跟獻寶一樣。

祝語柔光是瞥了下,眸子瞬間滑過一絲凝重之色,她速速轉身口吻帶有質問:“你在秦、王、府偷來的?”

桑贊的态度瞬間變成現代版的中二青年,反而振振有詞說着:“呵呵,秦、王、府近日風頭正盛,我不偷她的偷誰的?這世間總是愛分貴族皇族,上層總愛表現運籌帷幄、随意決斷無辜生命宛如蝼蟻一般,我今次盜了也不過是提醒秦、王,不要像其他王爺,受皇帝恩寵便以為自己可以對天下亂來。 ”

這番言語她已經聽了許多次,可偏偏這次卻讓祝語柔覺得不妥,她當即道:“你在胡鬧!”

桑贊就露出一副故作震驚的模樣,他摸着下巴笑嘻嘻說:“咦,一向淡雅儒和的祝千金會露出這種表情,是在擔心我?”

見他屢次不改。

祝語柔瞬間頭疼起來,她伸出玉指輕輕将漢白玉鳳凰朝陽金釵給拿起來,感覺了份重量還有溫和的質感,便知道此釵子如何的珍貴。

當今陛下留着此鳳凰釵一直沒有贈送自己的兒女,反倒了給了自己的皇孫女,還是皇二子的孩子,自古帝心深不可測,誰又知道帝王想的真的是表現的那樣?

無論如何秦,王府現在已經在風口浪尖,無論是哪方勢力,只要擋在了他們面前,那便會讓原本制衡的勢力打破原來的平衡。

祝語柔的情緒随着分析越發複雜起來,她握着鳳凰朝陽釵,感覺暖洋洋的質感,心裏隐隐有了一個決定。

她道:“秦  王府風頭正盛,又因你盜取丢失漢玉鳳凰朝陽釵,屆時必會大動幹戈着手調查将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桑贊第一次見好友露出這麽謹言慎思的表情,怕是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觸及了她的底線,突然他有些後悔一時玩心大起将東西偷出來了。

他只好說:“放心,他們查不到。”

祝語柔反問他:“若查到呢?”

“我大不了再逃,你怕什麽?我又不會連累你。”桑贊說這話時分命覺得祝語柔膽子是不是變小了,還是三年前那個和自己闖蕩江湖,不怕天不怕地巾帼般的女子?果然京城待久了,會讓人變質。

而祝語柔瞧見他不知悔改的态度,她忍不住鎖眉說:“盡然,我便說你胡鬧,你卻不知悔改,你還是快将此金釵物歸原主省得惹上官非。”

桑贊剛剛還想物歸原主,可看見祝語柔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突然反悔了。

“遲了,我剛剛有個買家想要買。”

祝語柔早就猜到他性子,當下無奈問:“誰如此膽大妄為?”

安慶公主府。此話無疑加深了祝語柔分析的風險。

這皇室之人,怎麽總是愛內讧,所以她便不喜父親給自己主張親事。

“送回去。”

“給我個理由。”

“你沒必要得罪他們。”

桑贊還是那般的任性,他伸出手便要躲過鳳凰朝陽釵子,可手還沒碰到就被一只素白的玉手冰涼拍了一巴掌在手背上。

桑贊默默收回手:“切,那我不還了。”

說着他瞧了眼今天的祝語柔,清素淡雅、恬靜安和、仍舊像以前那般帶着溫柔的态度處世,可今天卻帶了木蘭花簪子。

他頓時皺眉道:“我怎麽瞧着你的木蘭花簪子在哪見過?”

祝語柔将金釵收在懷裏,她打算自己處理善後,趁秦  王府還未發現時先物歸原主。

“不要轉移話題。”

桑贊想了一下,自己今天偷偷溜進王府選的地方好像都很偏僻,即便偏僻那裝潢也是皇孫的待遇,當時他以為是世子爺顧峥的住處,可沒想到進去才發現都是女人家的玩意,裏面堆積的東西大多數是古董還有不少金銀珠寶,簡直俗不可耐。

怎能配得上木蘭開花時節,那般傲立枝頭高尚清新的雅稱,大概只有祝語柔堪堪配之。

尤其他當時看見銅鏡前站着一個女子貪財數着自己的金銀財寶,那腦袋興奮的一抖一抖,直把她發髻上的木蘭花簪子搖的特別顯眼。

當時桑贊一眼沒有記住那郡主的模樣,但是記住了木蘭花簪子。

他道:“好像是那個妒婦郡主,秦王郡主頭上也戴了一支,你們是不是認識?”

祝語柔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很快消失不見,她和秦、王郡主又沒有碰過面,更不知她長的怎麽樣?她如實道:“我同她未曾謀面。”

桑贊驚了。

“那就奇怪了,你們兩個人戴一對木蘭花簪子,不知道的以為你們親密無間,深情厚誼,才會這般同登入對。”

祝語柔注意他的措詞,将自己與郡主說的多有暧昧,她的指尖顫了顫,不易察覺再動了動,似乎想将眼前的男人戳走一樣。

“你到底想說什麽?”

桑贊當下道:“幫我留意一下雍寧郡主。”

“理由?”

“她很可疑。”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顧念遭殃了。

顧念:?突然感動不安怎麽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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