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延河縣容家主府內, 顧清政坐在上位高高在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容縣令, 他的臉色十分陰沉, 連大掌內夾的兩顆鐵珠子都捏的“咔吱”作響,足以表明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他盯着底下跪着的人道:“什麽東西丢了?”

容縣令吓得渾身是冷汗, 他戰戰兢兢回答:“是,是下官家裏的傳家寶,想來肯定是盜賊貪寶而來。”

顧清政沒有一點廢話, 接着問:“什麽傳家寶?”

這下子容縣令有些支支吾吾起來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也不敢老實說自己丢的東西可能和前朝有關,并且那所謂的傳家寶是...是李家交給他父親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有父親臨終前抓着他不放, 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就為了一句話, 那就是:“不要讓那塊玉送到任何皇室手裏,等他們來拿。”

“如若我兒不遵從為父的遺言, 只會讓容家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一個滿門抄斬的詞就吓得他當場背脊發涼了,這麽多年了, 他哪敢再說那塊玉的事情,連長什麽模樣他都快忘記了, 只想藏得嚴嚴實實。

而今天親自找上門的人便是秦 王了。

容縣令剛開始還在猶豫要不要将東西交給王爺,可沒想到只過了一晚上, 傳家寶就被賊人盜走了。

哎, 他這是倒了什麽大黴。

容縣令只好道:“王爺, 此玉是家父從世家伯父那裏得到的, 他老人家臨終前讓我保管好東西,說自有人來拿,下官當時也不解。”

現在被盜走,說不定,此物算是物歸原主了。

說完,他擦了下汗,混跡官場多年的他,還是拿着真真假假的話摻了進去,只求能保住自己一家的性命。

顧清政顯然不信,他沉默地想了一下再問:哪個世家伯父?

容縣令這才卻是坦白道:“李家,曾經的李太禦史。”

此話一出。

卻令顧清政的臉色極速變換起來,不過,他很快壓下來了,只是手掌上的鐵珠子越捏越緊,看樣子都快将其擠碎了。

最後許是想到什麽無力的事情,他卻松手了,手裏的鐵珠子脫落轱辘滾到了容縣令的膝蓋下,使得容縣令還能看見那鐵珠子依稀裂開的線條,他吓得更不敢擡起頭來了。

容縣令說這番話,怎麽能清楚,李太禦史家是誰?

那不就是王爺結發妻子的本家嗎!

雖說那位故去的王妃在李禦史家極為不受寵,可命卻非常好,得了秦 王的心悅,将其娶回家寵愛,也算是熬到頭了。

可惜,可惜的就在第二胎難産了,那王妃還是沒福享盡的命。

容縣令見秦 王的臉色很難看。

他便忍不住勸道:王爺,雖說那物件是李禦史交于我父親的遺物,但這麽多年來,下官已經盡責了,盡力守護李禦史的東西了。

“那為何不親自交給本王?”顧清政反問一句。

容縣令就苦着臉道:“先父臨終前可是對下官下了死口,倘若我當時就交出去,便落得個不孝的壞名聲,更何況,當時的情況逼得下官不敢上報。”

“什麽情況?”

“三王爺亦派人三番兩次打探下官的口風。”

話出,氣氛更加凝靜萬分,連空氣都散發着一股莫名的壓抑感了。

容縣令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了。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顧清政想了什麽,他只是揮手讓容縣令下去,自己則靜靜待在此地,深思起來。

等容縣令出去後,王府的幕僚林之秋便來了。

他走了進來便看見王爺已經陷入了哀思當中,情緒相當...差。

林之秋道:“王爺。”

顧清政擡頭看了他一眼:“之秋,有什麽事?”

林之秋擔憂道:“屬下已經猜到幾分了。”

“猜到什麽?”顧清政顯得很沒精神,他根本不太想說話,只是因為是自己的親信才給面子說了幾句。

“王妃的家族,屬下已經連着查了二十多代以上了。”

這話讓顧清政徹底不淡定了,他頓時怒目以對:“你查那些作甚?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林之秋就知道王爺會生氣,他還是道:“李禦史的家族,可以起源與前亡朝的從二品大員,名為上官,之後因為亡國帝荒、淫無度而早早就辭官了,所以待前朝亡國後,他們也逃過了一劫。”

“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何改姓為李了,而不再姓上官,本身下屬以為上官家的人怕大魏追責于他們,所以以防萬一才改姓。”

“可屬下越查下去,卻越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顧清政立即站起來,靠近了林之秋,看着他的眼睛,絲毫沒有隐瞞的意思,他心裏多少就懂了林之秋已經查出所有的真相了。

他急不可耐卻忍着道:“繼續說。”

“是!”

林之秋繼續道:“上官家族史上,有過于亡國帝通婚的記錄,雖然只算是敬事房內的小嫔,尚未有卑位,可那女子确實誕下了一名龍子,可沒過幾天就傳來那龍子因為體弱多病早早去了,亡帝也沒上心思所以便沒管了。”

“之後亡帝國破之際,他殺光了自己的妃嫔與兒女,滅亡了自己的人丁,讓所有人以為亡帝已經絕種了。”

“可現在看來,那李禦史的祖上匆匆改名,再将玉交給容家父,怕是別有一番目的。”

顧清政聽到眼皮一跳,他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甚至一股莫名的恐慌逐漸襲上心頭,只覺得那玉丢了,便是危機的開頭。

他語氣已經緊張幾分:“之秋,你還有其他什麽發現嗎?”

林之秋就看了下周圍直接将門關了,才走到秦 王的身邊,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據屬下所知,李禦史也并非與容家有過命之交,怎麽可能将傳家之寶交給容家,可李禦史确實交了。”

“而其原因便是...。”

“便是什麽?”顧清政道。

林之秋就嘆氣道:“便是王爺您娶了李王妃,所以,才讓李禦史決定将東西交給同一地的容家,同時他也知道容家是您的人,交給容家就相當于交給了您。”

“另外您再想想容縣令與您說的話。”

顧清政很快想起,容縣令确實說過,容父臨終前交待過的遺言。

#此玉是家父從世家伯父那裏得到的,他老人家臨終前讓我保管好東西,說自有人來拿。#

一切謎題突然通透了起來,卻将血淋淋的現實交給了顧清政。

顧清政幾乎是瞪着眼睛看着林之秋,那樣子驚怒、心痛、還有難以置信交織在一起顯得面目十分可怖。

林之秋卻不再言語了。

因為一切答案都明了,被盜走的并非是什麽李禦史的玉,容家的傳家之寶,而是前亡國的玉玺。

并且,故去的李王妃很可能便是亡帝那龍子最後遺留到現在的血脈。

而王妃又給王爺生了一兒一女,可想而知...

林之秋再鞠躬一下提醒道:“哎,王爺,還請您主動出擊,确定一下盜走玉的人是哪一方的人,必要時,請主動出擊不必再養精蓄銳了。”

顧清政僵直站着,他的腦子已經有些混沌起來了,他的兒子是前朝的遺脈,他的女兒亦是前朝的遺脈,可念兒和峥兒都是他孩子,亦是大魏和亡國的的血脈。

如若被有心人抓住這點,就足以将他顧清政致命了。

到時候他可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顧清政越想越心驚,越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他立即招手道:“墨與秋,速速去追查逃跑的盜賊,一旦抓住先奪回東西再說。”

最後,顧清政的眼神森寒萬分,充滿了殺意:“事後,格殺勿論!”

很快附近兩道虛影閃過,宛如鬼魅般朝顧清政跪拜一下,便又閃電般消失在原地,可見其輕功高乘,足以以一敵百人了。

林之秋萬萬沒想到,墨秋兩大絕頂高手居然被派出去了。

“王爺,您不留個保護自己嗎?”

顧清政手一揮,他神色凝重道:“本王很安全,但本王不放心那兩個孩子,你再去暗中調派高手去保護念兒與峥兒。”

“是!”林之秋鞠躬道。

西閣內,太醫總算将傷勢給處理好了,老人家好不容易才出來,就被顧念抓着問東問西,讓老人家在這大熱天下活活給曬的七葷八素。

太醫無奈道:“郡主,您的江湖朋友無礙。”

“我知道,你開個補血的方子給我。”顧念緊張道。

“都說無礙了,自然不必虛補過頭了。”太醫被纏了都快半個時辰了,就算他脾氣再好,都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了。

顧念就又道:“那給我開止痛藥,萬一她喊疼怎麽辦?”

“郡主!”太醫有些欲哭無淚起來。

只好道:“那位小姐身子強健并不需要,那點傷過幾天就好了。”

“我看她昏迷不醒,應該還有其他傷吧!”顧念還是忍不住啰嗦了一句。

讓太醫直接瞪眼道:“那位女俠嘴唇子破了,擦點藥膏就行了。”

此話一出。

剛剛喋喋不休的郡主,仿佛被點了穴位般,她詭異地沉默了,也松開了拉住太醫的寬袖。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讓太醫好一陣歡喜,自己終于擺脫了麻煩,于是灰溜溜去佛堂報到去了。

完全沒注意到,站在門口已經滿臉通紅彤彤,像只成熟的柿子一樣軟趴趴又莫名的羞澀之意。

“我在想什麽,不就是親了一下至于那麽害臊。”顧念拍拍自己熱燙燙的臉,試圖驅離自己萌生的想法,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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