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阿瑕跳進池子，到弘歷動手打她，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高氏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好半晌，她才捂着自己的臉，眼淚奪眶而出。弘歷打了她！她愛若性命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這麽明顯的陷害而打了她！高氏看着弘歷，渾身都失了力氣，她頹然倒地。她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仿佛墜入了十八層地獄。

被忽視的高氏突然就笑了，她看着站在荷花池旁的弘歷，聲音尖銳凄厲，字字泣血：“原來我在爺心中也不過如此……”這一刻高氏真正的清醒了過來，原來她在弘歷中什麽都不是。望着一臉關切的注視着荷花池的弘歷，高氏前所未有的清醒。赫舍裏氏，從今天起，我們勢不兩立。

“來人，将高側福晉請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院子”說完這句話弘歷也不再去管她，那冷酷無情的模樣讓高氏心底深處的最後一絲火苗都熄滅了。

等幾個婆子走到身邊伸手想要拉她起來的時候，高氏打開婆子的手，說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說完，她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挺直腰板，在一衆人的竊竊私語中轉身離開。

弘歷卻一眼都沒有看她。他的注意力都在荷花池上，阿瑕落水，早有機靈的小丫頭跳水救人。但即使如此，弘歷仍然不放心。他站在一旁幾次想要下水卻都吳書來拉住了，只因為千金之體不坐垂堂。這個道理弘歷怎麽會不懂，但是一想到落水的是阿瑕，他就控制不住。

不過短短五日，弘歷就沉醉在阿瑕的柔情中了。這個小東西，是那麽的單純可愛。她看自己的眼神和後院其他所有女人不同。她不單單把他當成丈夫，還将他當成自己的知己和一切。

這就是真情！弘歷想起阿瑕的一颦一笑，他會因為自己說錯一句話動怒，又會因為自己的讨好而喜笑開顏。這種經歷真是前所未有！這後院裏的女子哪怕是最得他心的高氏，對待他時也不會這般。

一想到這些，弘歷就更加着急。好在荷花池并不深，阿瑕很快就被兩個小丫頭救了上來：“吳書來，賞這兩個奴才一人十兩金子。”接過阿瑕，弘歷對身份的吳書來吩咐道。

兩個掃園子的小丫頭沒想到能得這麽一大筆賞銀，都高興壞了。

弘歷抱住阿瑕，就見她閉着緊緊縮在自己的懷裏，皺着一張小臉，瑟瑟發着抖。那可憐勁讓人見了都想把她摟在懷裏好好揉搓一番。

弘歷憐惜無比地接過吳書來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批發，裹在了阿瑕的身上，問道：“冷嗎？不要怕，表哥在這裏，什麽事都沒有了。表哥這就帶你回去。”

“……”阿瑕搖了搖了頭，她慢慢睜開眼睛。然後弘歷就看到了阿瑕眼裏的淚珠，泫然欲泣的淚珠。“這是怎麽了？”

弘歷的語氣是那麽的溫柔，溫柔的讓阿瑕覺得好假。她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弘歷，裝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姿态，說道：“表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表哥……”

弘歷一驚，嘴上強辯道：“胡說什麽呢！爺如何不是你的表哥？我就是你的表哥！”

“爺何必再騙我呢……”淚珠緩緩落下，阿瑕哽咽了一下，“我都想起來了。”

這六個字一出，弘歷的臉就青了。不知道要說什麽，弘歷整個人都僵硬了。好在吳書來機靈，湊上前說道：“主子，奴才備了轎子，赫舍裏氏怕是要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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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這才找到臺階，忙不疊的吩咐人将阿瑕扶進轎子。拉上轎簾的時候，阿瑕伸出手拉了拉弘歷。她的手指纖細蔥白，放在他手上的時候涼的驚人。

弘歷望去，只覺得坐在轎子裏的人似乎要離開他了。這種感覺來的怪，弘歷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但是當阿瑕放下簾子，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莫名的，有些悵然若失的弘歷擡腳跟了上去。

一回院子，不等弘歷叫人，跟着轎子回來，卻一旁護主不力的藕荷就激靈的跑去要熱水。弘歷将阿瑕從轎子裏抱出來放在床上，脫了她的繡花鞋，拿被子将她裹緊，才艱難的說道：“你……你都想起來了？”

阿瑕沒有回答，她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張青白的小臉。她也不肯擡頭看弘歷，就那麽垂着頭，長長的睫毛垂着，但只要偶爾一扇，就能讓弘歷心頭一跳。

屋裏一時間，安靜極了。

吳書來見狀就知道這兩人有話要說，不敢留，拉着其他伺候的人一起下去了。人一走，阿瑕才開口。她嘴角輕啓，應了弘歷的問題。她說：“是。”

一向都能說會道的弘歷這一刻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冒充別人表哥……他活了這麽久還沒做過這麽丢人的事。滿腹心事弘歷卻不能說，他只要猶如困獸一般繞着屋子轉了好幾圈。最後，他看了阿瑕一眼，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爺……爺……”

“我知道的。”沒等他說話，阿瑕就将他打斷了。掀開被子，阿瑕赤着腳走到弘歷的面前，仰着頭看他：“王爺對阿瑕的一片心，阿瑕無以為報。”說着，盈盈下拜。“阿瑕失憶，心中茫然，是王爺的行為讓阿瑕心中安定了下來。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王爺對阿瑕的包容，都讓阿瑕無地自容。”

她是多麽的善良，多麽的善解人意。她的眼中全世界就沒有壞人，即使有壞人那也是逼不得已。這樣的阿瑕，弘歷你喜不喜歡？

喜歡，弘歷怎麽會不喜歡。阿瑕的話讓他胸腔裏一片柔軟，他微微低頭，掩飾住嘴角的笑容，卻看了一雙小腳。那是一雙白玉一般無暇的雙腳，腳踝細小精致，只有他手掌大小，不堪一握。

這樣炙熱的眼神，瞬間就阿瑕察覺到了。她羞澀的收了收自己的腳，想要藏在裙子下面。不動還好，一動弘歷的眼神更加炙熱了。

“王爺……”阿瑕小聲的叫道，羞澀不知如何是好。

弘歷卻不管，伸手擡起阿瑕的下巴，迎上她的眸子，細細打量，直把阿瑕瞧得臉上浮現一抹嫣紅才将眸光移向她的身上。

這一看，就出事了。

阿瑕渾身都濕透了，衣服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優美的曲線。弘歷的呼吸聲頓時粗了，一時間竟有口幹舌燥的感覺。不過十三，身子還沒有完全長開，卻已經別具風情了。就算沒有這五日的濃情蜜意，只要阿瑕還有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段，弘歷就不會放手。要知道這樣天生的尤物，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弘歷慢慢伸出手，放到了阿瑕的身上。阿瑕沒有拒絕，她雖然小小的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控制住了。在弘歷驚訝的目光中，阿瑕做了一件大膽包天的事情，她褪去了自己的衣衫，露出自己的身體。

冰肌玉骨。弘歷腦子只有這四個字，他死死的盯着阿瑕，意亂情迷，也顧不上阿瑕的反應，直接就扛起她将她壓倒在床上。

梅花帳裏笑相從，興逸難當屢折沖。百媚生春魂自亂，三峰前采骨都融。

情超楚王朝雲夢，樂過冰瓊曉露蹤。當戀不甘纖刻斷，雞聲漫唱五更鐘。

就這樣一番折騰，第二日一夜好眠的弘歷早早就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一側頭見看到躺在自己身側，縮成一團的阿瑕。扯起了一個不屑的笑，弘歷喊吳書來進來伺候。

這場翻雲覆雨對于弘歷來說絕對是意外的，他沒想到阿瑕會當着他的面退下衣衫主動投懷送抱。雖然一時被阿瑕所惑，但是現在的弘歷心裏卻充滿了厭惡。他覺得阿瑕和其他女人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手段更加高超，到最後還不是迫不及待将自己送到了他的榻上。

在前夜之前弘歷心中的阿瑕是純真癡情的，但是這夜之後，阿瑕是心機深沉，不惜僞裝成癡情的頗有城府的女人了。一時間，弘歷只覺索然無味，對阿瑕的好感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前一刻還深愛自己表哥的人，後一刻就對他投懷送抱的人，實在是比不過高氏。

在吳書來服侍下很快洗漱完畢的弘歷看都沒有看阿瑕一眼，轉身就離去了。他的腳步聲一消失，阿瑕就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