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溫柔的輕吻
後半夜，林小喬跟粉絲們說了再見，關掉直播。
她困極了，原本只想暫時小憩一下。
結果卻趴在桌面睡着了。
這一晚，池珝悶在房間裏，燈一直亮到天明。
林小喬醒來的時候，胳膊麻，肩膀也痛。
她活動緩了一下，剛洗完漱。
孫媽就愁眉苦臉地敲門：“喬喬小姐。”
“……早啊孫姨。”
林小喬隐約覺得，孫媽好像遇到了棘手的事。
孫媽嘆息了聲，拉着她的手開口：“快去看看池珝少爺吧，他昨天接了老爺的電話後，情緒就不好。燈亮了一晚上，大概是一晚沒睡。”
林小喬立刻擔心。
孫媽說着，兩人往池珝的房間走。
外頭的天氣不好，陰着天頗為陰暗，空氣中也隐隐有股潮濕的味道。
像憋着一場大雨。
到了門口，孫媽沒進去。
只有林小喬敲了敲門，沒聽見回應，她說了聲：“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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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
房子裏安安靜靜。
白色紗簾帷幔飄蕩，他身影在陰郁的窗前，有些黯淡。
林小喬輕聲問：“不困嗎？”
池珝不語。
他坐在窗前，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圈隐隐發紅。
眸中有光暈，卻是黯淡的。
她看在眼裏。
知道池珝情緒太壓抑了。
林小喬實在心疼，坐到了他身邊，陪他一起。
她不知道昨晚老爺子在電話裏說了什麽。
大抵，是戳到池珝的敏感傷疤吧。
兩個人都沒說話。
林小喬起身，從桌上的奶糖罐拿出一顆剝開。
小心翼翼地湊近池珝的唇邊。
“……”
池珝看着她，半晌，才垂眸咬了那顆糖在嘴裏。
好像沒有以前那麽有用。
他情緒不高，有些憔悴。
沒什麽好轉。
林小喬也不再猶豫了。
她咬咬牙，閉眼。
試探性湊近，用唇輕輕磨蹭池珝的鼻尖。
就像他安慰灰貓，抑或在網紅之夜安慰自己那個樣子。
他卻真的像被安撫到，身子微微僵了僵。
不動了。
她額頭抵住他的額頭，甚是親密。
柔柔地低哄：“別難過了，別想太多……”
這軟軟的嗓音，沁入黑暗的心田。
哪還有什麽煩惱，只覺得要被她純真溫柔的樣子治愈了。
池珝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嘴角又像平時那樣帶起一絲笑意。
“怎麽辦。”他近距離地睨着她，扯出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林小喬睫毛微微睜眼。
與他視線相對。
在這一刻。
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因為聯姻的矛盾。
手機屏幕摔碎後，池珝也沒換新的。
這段時間，公寓裏的座機電話偶爾響起。
除了老爺子打過來，直接開吼外，就全是哥哥池嚴的關切。
當聽到池嚴的聲音，林小喬想起他曾說過。
幫忙照顧池珝，看看他身邊缺少什麽。
她握緊了電話。
向來柔軟的語氣，變得認真：“池董，我想我知道池珝老板現在缺少什麽了。他缺自由，戀愛自由，婚姻自由。”
“……”
池嚴啞口無言。
他陷入沉默，自己能為阿珝做些什麽呢。
挂斷電話後，林小喬心裏也不是滋味。
想為池珝老板做些什麽，力所能及就好。
林小喬回過神，感覺腳邊癢癢的。
低頭，發現是向天在撒嬌。
她唇角彎了彎，抱起向天，朝着池珝走過去。
他就坐在窗邊的餐桌前，旁邊的白色桑格花盛開燦爛，紅酒已經下去大半。
其實平時池珝不怎麽碰酒。
對香煙依賴大一些，也只是習慣。
他一只手臂搭在桌面，另一只手悠然地倒滿紅酒杯。
眉眼精致英氣，夾雜了微微的迷蒙，顯然有些微醺。
林小喬把向天放在地上。
怕他喝醉難受，去廚房端來醒酒茶。
池珝喝了大半杯，清清淡淡，也算沖緩了幾分醉意。
她拿起杯子，準備離去時，他喊住：“喬喬小貓。”
林小喬停腳，回過頭。
池珝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朝她勾勾手：“你過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好。”
她懵懵懂懂，坐在他的身邊。
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池珝手肘抵在桌面看她，她的眼眸澄澈晶亮，瞳孔裏倒映他的影子，波光流轉之間，像是全世界此時此刻只存在他。
池珝微微偏頭，朝她笑着，聲音輕佻：
“我帶你離家出走，好不好？”
逃走？
林小喬有點吃驚。
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善良地提醒：“但如果我逃走，老爺子給的那幾張銀行卡就會被凍結，你大概要跟着我過另一種日子，所以——你願不願意。”
池珝早就想好了。
無論小貓願不願意，他都會想辦法要帶她走的。
與可笑的陪伴者合約無關。
他只是單純舍不得小貓。
但在這之前。
還想确定一下她的心意。
午後的陽光照到兩人身上，明媚的淡白漸漸打亮繁複的花紋桌布。
沒過多久，她做好了決定。
她毫不貪戀池家的物質。
林小喬說：“池珝老板，我是你的陪伴者，我願意的。”
他的神色微微柔和。
“傻小貓。”
翌日。
深夜，孫媽已經睡下，公寓內外格外靜谧。
林小喬按照約定，沒對任何人說這件事。
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裝進旅行背包。
敲門，輕輕出現池珝的面前：“老板，出發嗎？”
軟軟的嗓音，好似在詢問是否出發旅游。
沒有凝重感。
池珝愛極了她這副澄澈的小模樣。
“出發。”
林小喬看着他。
臨走前，他除了錢包車鑰匙，只帶了一塊老舊的懷表裝進口袋。
公寓的車子都裝有定位，太容易被發現。
路澤當初借的那輛機車，現在有了大用處。
池珝長腿跨上，轉頭，遞給她女士頭盔，還不忘安撫：“我盡量騎慢一點，不會讓你害怕的。”
林小喬微松氣：“好。”
她白嫩的指尖在月光下瑩潤好看，戴好了頭盔。
他輕笑，莫名含着幾分輕佻：“抱緊我，我帶你離家出走。”
她乖順地坐在後座。
機車發動的瞬間，有一瞬的錯覺，像是私奔的情人。
偏偏池珝毫不在意。
他唇角蕩開一個似有似無的弧度，看起來好看又暧昧：“你猜，明天頭條是不是‘池家集團小少爺與新晉網紅雙雙私奔’？”
說完，他悠悠地戴上頭盔。
“……”
林小喬不知道。
但她現在要陪着他，不僅因為合約，還不知不覺摻雜了她個人的情感。
就算他要去大山，開學前，她都會陪在身邊。
他身邊，似乎真的只有她。
石秘書匆忙而來：“池董，小少爺的事！”
池嚴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剛結束與遠洋的視頻會議。
得知阿珝帶着陪伴者消失的消息，池嚴先是一愣。
随後，并沒派人去追。
他反而壓下消息。
眺望窗外的藍天白雲，池嚴恍惚間就看到那個小小男孩的稚嫩身影。
男孩喊着他哥哥，淚眼汪汪。
池嚴微微笑了笑，然後喃喃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你一直是小時候的樣子。那樣的話，我就可以一直保護你了。”
聲音很輕，猶如自言自語。
“開心點生活吧，阿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