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爐冬扇,不要也罷
那個架子上的東西原本都是栀子花味的,被我私自替換成了自己喜歡的味道。第一次換的時候,季靖閑沒過幾天就把它們換了回來,這是我第二次換,季靖閑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提出異議,我還以為他默許了。
“你不喜歡栀子花味?”他的聲音有一絲冷意。
“我……”我舌頭打結。
“說實話!”
“老實說,我不喜歡這個味道。”我發誓,我完全是被季靖閑突然的緊逼吓出實話的。
可是我說完依舊覺得不妙,萬一這個味道是唐玦也喜歡的怎麽辦?但我轉念一想,反正他也沒告訴過我這個味道究竟是不是與唐玦有關,我又沒有讀心術,所以不算違反規則吧?畢竟絕大多數唐玦的粉絲“小玉石”們都知道,唐玦最喜歡的是百合花,而且一定要是純白色。
季靖閑看着我,目光有些失望,我知道,他是在試圖透過我看另一個人,這也佐證了我的猜測,栀子花的确和唐玦有關。
我還以為季靖閑會保持他在要求我履行合約上一貫的強勢,要求我趕快習慣栀子花味,但他并沒有。
“不喜歡就算了。”季靖閑是這樣說的。
他離開我房間的時候,鋒利的目光劃過滿牆X擇路的海報,我竟有那麽一瞬間以為,這些脆弱的紙都會被割得七零八落。
我不由自主追了出去,看着他進了自己的卧室,出來的時候,手上是一堆瓶瓶罐罐,他眼睛都沒眨,直接把它們從二樓扔到了一樓,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愣了,擋在他面前,困惑不已地看着他。
“讓開。”他冷冷地命令,毫無起伏的語氣卻壓抑着許多情緒。
我只好退到了一邊。
我跟在季靖閑身後又進了一個又一個房間, 他瘋了一樣,把家中所有關于栀子花味的東西都扔到了一樓空地上,包括那些來源未知的栀子花香安全套。
不僅如此,他還一扇一扇地打開所有窗戶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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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膽戰心驚地陪着他發瘋,從腳底泛起一絲寒意和無助。其實,要讓我去強行制止住他很容易,但我不敢。
我跟随他兜兜轉轉來到客廳,在一旁看着他把那些東西統統裝進大垃圾袋裏,忍了好久才問他:“你這是做什麽啊?”
“夏爐冬扇,不要也罷。”
季靖閑是極簡主義者,對于不合時宜且無用的東西,他向來棄若敝履,但我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和唐玦有關的東西,怎麽變成了多餘的?
不過,我不可能問太多,再問就是不識時務了,說不定也會變成“夏爐冬扇”。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無留念,最後他聞了聞身上的衣服,然後直接把上衣脫了,上萬塊錢的襯衣,就這樣被他和垃圾塞到了一起。
“靖閑……”
“明天會有人來收。”他把一大袋物品扔到門外,關上門,幹脆利落。
而我根本不是想要問他怎麽處理這些,我是想知道他到底怎麽了,總不可能是因為我說了不喜歡栀子花味,為我而扔的吧。
我怎麽敢這樣想。
他的臉上至始至終沒什麽表情,我卻覺得并非如此,反倒有一種說不清的違和感。
直到這一整棟房子的栀子花香随風散盡,季靖閑才如釋重負般喘了口氣,我的心情也終于跟着放松了一點。
我站在客廳大敞的落地窗前,驀地碰到了天邊的月色,傍晚還彤雲密布的天空,此時卻風清月白。
“還聞不聞得到?”他問。
在沒有栀子花味的空間裏,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夜風帶來了遠處濕潤的景致,隐隐丹桂飄香。
“聞不到了。”
如同一出激烈的交響樂落幕,偌大的客廳裏,他站在正中央,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我身上,輕飄飄地給我上了一道鎖。
“吓到了嗎?”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也是前所未有的疲憊。
我猛地搖頭,亂跳的心髒如同一只受驚的鹿,根本不敢實話實說。
他沖我招了招手:“過來吧。”
我立刻聽話地向他走去,盡管腿腳還有些發麻。我剛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不由分說直接壓在了厚地毯上,赤裸的上身緊緊貼在我的胸口。
我還以為他要上我,沒想到他只是一動不動地壓在我身上,即便是習武出身力大無比的我,也被他高大火熱的身軀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我等了兩三分鐘,發現他真的沒有要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意思,可我明明感覺到他胯下的東西在抵着我慢慢變硬。
我動了一下,打算解開他的皮帶幫他,但他卻拿開我的手,從我身上站起來。
“靖閑,你不需要解決一下嗎?”我依舊坐在地上,目光看向他胯下,那裏明顯鼓起了尺寸不小的一團。
“時塵,你不怕我嗎?”季靖閑蹲下身與我平視,眼底隐隐泛起赤紅,“現在的我,可能會讓你很疼。”
他在警告我,但我依舊搖頭,我甚至還有些安心,因為他終于有了一點和剛才不一樣的情緒。
盡管,我的确有些害怕,因為我知道,他說會讓我疼,就一定會讓我疼。
“沒關系靖閑,我不要緊的。”
最後,他還是沒有上我。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收到了一條江鄢發來的消息:“他今天反常麽?”
“還好,就是扔了一些東西。”
我一面回答得有所保留,一面又期待江鄢給予我一些提示,但事實證明,是我太貪心了,江鄢再也沒有發來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