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留下來,陪我睡覺
X擇路的微信號被我捂了小半個月也沒敢加上,這是季雨珂給我舍身救她弟的謝禮,盡管她跟我說她跟X擇路已經打好招呼了,讓我放心大膽地加,但我還是忐忑得不行。
那天派對上的鬥膽和沖動早就過了,只剩下現在的退縮。在我心裏,X擇路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愛豆,他于我有關乎人生的意義,而我卻能輕易接觸到這樣的存在,怎麽想怎麽不真實。
深夜,我盯着X擇路的頭像——一個粉藍色的老式熱水袋許久,終于一咬牙一跺腳,點了“添加到通訊錄”,然後我把手機一股腦塞進枕頭裏,像個嬌羞的小姑娘一樣用被子蒙住了臉,死死憋着臉熱的自己。
“不,不!不可以……”
把我從自我窒息中解救出來的是隔壁季靖閑含糊卻急促的聲音,他又做噩夢了。
自從那日宴會上回來,他總是睡不安穩,胃病也常犯,那個“秘密周二”的規律也被打亂——他晚歸的次數更多了。
我仔細聽着隔壁的動靜,突然,隔壁響起了物品落地的悶響,我立刻躺不住了翻身下床,跑到季靖閑卧室門前站定。
門是半虛掩的狀态,季靖閑睡覺不愛關門,于是我平日裏也效仿他,就好像這樣我和他之間就能離得更近一點一樣。
然而,我卻站在原地進退兩難,因為他不允許我随意進他的卧室。
我只好試探性地問:“靖閑,你還好嗎?”
等了幾分鐘,他還不回答我,但我清晰地聽到了他的喘息,如同劫後餘生般。我越發心急如焚,正打算直接推開門的時候,門從裏面打開了。
季靖閑撐着門框,高大的身軀透露出的卻是與之不符的虛弱。走廊幽暗的壁燈映照出他額上的薄汗,我往前走了一步,竟看到他眼底的淚,我心裏一揪,整個人瞬間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
“靖閑,你怎麽了啊?”我撫上他的臉,手指和聲音都在顫抖。
無論何時,他的眼淚總能讓我心痛,盡管那都不是為我而流。
他定定地看着我半晌,如同失而複得般突然一把抱住我,将所有的氣力都壓在我身上,我猝不及防,卻依舊穩穩地擁住了他。
正當我迅速思考該怎樣模仿唐玦的樣子去安慰他的時候,他說:“小塵,我做噩夢了。”
Advertisement
原來,他沒有認錯。
季靖閑嗓音沙啞得要命,心跳也十分紊亂,他緊緊摟着我,胸口抵着胸口,直到我們的心跳終于同步之後,他才慢慢放開我。
“我去給你倒杯水吧,溫熱一點的好嗎?”
“別走。”
他一把拉住我,把我帶進了他的卧室。
卧室沒有燈,比走廊還黑,他一路牽着我走到窗前,我感覺他有話要對我說,但他卻遲遲不開口,我望着他憔悴的側臉,不知如何開口為他疏解痛苦。
“小塵,我夢到他死了。”良久,他終于開口說話,聲色竟然比剛才還要沙啞。
我或許該說這不是夢,他早就得病去世好幾年了,但我沒有說話,我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說這樣的話?
“他上一秒還在對我笑,下一秒就被一個東西砸中,流了滿地的血,我醒過來才發現這是夢……”
季靖閑像個受到驚吓的孩子一般把方才的噩夢講給我聽,好像莫名有種虛驚一場的感覺。
我知道,“虛驚一場”這個詞語我用得不恰當,因為他早就死了,所謂“虛驚”,倒不如說“事實”,只不過是因果關系錯誤,結果沒有改變,但我不知怎麽就突然聯想到了這個不恰當的形容。
季靖閑一下一下,緩慢地撫摸着我手臂上那條剛剛結痂脫落的傷疤,那裏新肉的神經極其敏感,我感到癢,便輕輕按住了他的手。
“都是夢,沒事了,沒事了。”我撫了撫他的後背,除了這種無力的勸說,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思念故去愛人的季靖閑。
“沒事了嗎?”他問,眼神是不确定,還有我看不懂的掙紮。
“嗯,沒事了。”我輕聲道。
從我随他進來的那一刻起,季靖閑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我,越看越失望,直到最後,他嘆息道:“如果你也是他就好了。”
我鼻子驟然一酸,一路梗進喉嚨口,甚至忽略了季靖閑話中的古怪與蹊跷。
是啊,如果我是他就好了,這樣我就能肆無忌憚地享受季靖閑對我的愛,能輕而易舉讓季靖閑為我失控,無論我怎麽鬧脾氣、鬧分手,他都愛我至深,哪怕是死亡,也無法撼動季靖閑對我的感情。
可惜現實如不了季靖閑的願,也如不了我的願。我不是他,我只能扮演他,而一個扮演者只能得到相應的報酬,得不到與正主相同的一切。
從頭至尾,我們都沒有說出他的名字,在季靖閑心裏占據重要地位的人,也只有他了。
安撫完季靖閑,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剛準備走,卻聽到他說:“留下來,陪我睡覺。”
像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孩一樣。
“在這裏嗎?”我猛地回頭,說當場震驚也毫不為過。
他“嗯”了一聲,不容置疑。
******
他說的“睡覺”,絕對不止是睡覺,這一點我最了解他,所以在被他重重壓倒在床上之前,我已經做好了覺悟。
他一點一點的把性器頂入我的後穴,像在做什麽淫靡的游戲,他的尺寸實在不小, 巨大的利器卡在我窄小的穴口,不上不下地吊着我,對于我來說,這不是适應,更不是游戲,而像是被他行刑,我寧願他像以前那樣用力幹進去。
腸液争先恐後地湧出來,試圖潤滑甬道,讨好一般地給那粗長的性器提供便利,但它卻傲慢得如同它的主人,絲毫不理會任何殷勤。
在我水深火熱的時候,季靖閑一直氣定神閑。
折磨獵物,從來為獵手所愛。
但我并非季靖閑的獵物,我只是一個自願慰藉神靈,被他吃拆入腹的獻祭者。
我回頭,祈求道:“靖閑,動一動好嗎?”
見他不為所動,我不舒服地挪了一下臀部,卻毫無防備被他粗暴地按在身下,下一秒,性器用力捅了進去。
“哈啊……”
我短促地呻吟了一聲,剩下的聲音悉數被他撞碎在喉間。
他騎在我身後,一手卡着我的脖子,一手托着我的腹部,用降服和驅策一般後入的姿勢。實不相瞞,我最喜歡這樣的體位,并不是因為這樣可以讓他的性器插的更深,而是這樣他就不會看到我的臉。
看不到我的臉的時候,我就不會是別人。
所以很顯然,這是他最不愛的姿勢,但今天他卻一直保持着。
我的敏感點不深,被他稍稍抽插了幾下就渾身癱軟了,前面的性器也直接被他幹硬,上了快五年的床,沒人比他更了解我的身體。
腸液和潤滑劑源源不斷地溢出來,瞬間被打成泡沫。
感覺到結合部位被人摸了一把,我渾身一顫,聽到季靖閑沙啞的聲音:“小塵,你今天流了好多水,把我的床單弄髒了。”
他語速不快,卻每說兩個字,都往我後穴的最深處狠狠幹一下。
“對,對不起……”
我驚慌萬分,這是第一次在季靖閑床上交合,我怕他會不高興。
我立刻掙紮着直起身想低頭看床單,卻被他用粗長硬挺的性器直接釘在了床上。
當臉重新摔回枕頭上,季靖閑就再也沒給我機會爬起來。
我努力承受着他野蠻的發洩式的操幹,身體內的飽脹感讓我一陣一陣發暈,有的時候,我以為他把囊袋都幹進去了,亦或是要捅穿我。
我神志不清地想:還好此時此刻,他身下的人,是我,不是任何一個身嬌體弱的人。
疼痛和快感,折騰與掌控,這些就是季靖閑在性中給我的一切,是性,不是性愛。
我害怕他在床上突然給我愛,因為只有他不給我愛的時候,我才是我,我才不是唐玦。
也許,我是個受虐狂。
但我只是他一個人的受虐狂。
我無力地咬着枕頭,将呻吟和嗚咽卡在喉間,避免發出奇怪的聲音。
季靖閑更喜歡沉默的性交,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牢牢地記在心裏。
然而到最後,意志拗不過本能,所有的克制還是融化在了激烈的空氣中。
我酸麻的後穴抽搐了幾下,突然自動湧出一大股液體,被高速地抽插擠得到處都是,蓬勃的刺激迸發出來,連季靖閑碩大的性器都堵不住。
我心中殘存的思考能力還想着他說我弄髒了他的床,但現實卻讓我丢盔棄甲。
我在欲望中不知沉浮了多久,耳邊突然感受到季靖閑熱燙粗重的氣息:“小塵,我要射了。”
“嗯,嗯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季靖閑為什麽要提醒我這一點,張開嘴就是一連串呻吟,直到一大股兇猛的液體帶着刺穿的力量噴射到脆弱我敏感的內壁,我才發現,他今天沒有戴套。
粗長的性器卡在腸道,兇悍的精液一股一股的射進來,好像無窮無盡,無論那本不該承受性愛的部位怎麽絞緊,都阻擋不了。
液體的沖擊和性器的沖撞不一樣,是那樣的陌生,我終于忍不住,帶着沙啞的哭腔呻吟了起來……
盡管一不留神再次向我暴露了脆弱的傷口,但今晚的季靖閑還是和以往一樣,在床上威風凜凜,像一個冷血無情的征伐者,但他又和以往有些不同,具體不同在哪裏,我也說不明白,也有可能是因為在一個全新的地方做,讓我産生了這種錯覺。
我第二天醒的時候,季靖閑已經不在床上了,而我還在他的被窩裏躺着,我一驚,還以為是自己的生物鐘又懈怠了,結果看了一眼鐘才六點過五分。
我坐起來喊了一聲“靖閑”,沒人回答,我這才發現床頭櫃上放了一張紙條,是季靖閑的筆跡,上面寫着:提前去公司了。
可現在才六點,昨晚折騰到兩點多才睡,那他豈不是根本就沒有怎麽休息……
我一面心疼他的身體,一面忍不住一筆一劃欣賞着字條上蒼勁有力的七個字,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樣好看,是我用他送我的鋼筆練多少年都達不到的水準。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告知我他的去向,即便是以前,在錦繡小築那邊,他做完之後無論多晚,都是說走就走的。我小心翼翼地把紙條折好,回到我房間之後将它放進一個專門裝重要物品的小盒子裏。
我拿着手機進了浴室,一邊漱口一邊打開微信,想提醒季靖閑吃早餐,然而下一秒,我就咬着牙刷愣住了,然後“噗”一聲噴了滿鏡子的泡沫。
老天,我居然忘了昨天半夜加過X擇路微信,而就在兩分鐘前,他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請!緊接着,他給我發來一條消息:你就是季總說的時塵先生?
我胸腔開始瘋狂打鼓,大腦一片空白,在我手指顫抖着連一個“是”字都沒有打出來的時候,他又發了一條給我:上次在派對上,你沒事吧?
他居然能把我對上號!
我捂了一下心口,雙手托着手機顫顫巍巍打了半天,終于打出了一行字:您好,我是時塵,我沒事兒,感謝您關心我。
我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他下一句的回複,于是我開始為接下來的粉絲告白打腹稿,我想告訴他我是他的男粉,但我飯他的程度不輸給任何一個狂熱的女粉絲,我還想給他講我的故事,和他相似的那段經歷,告訴他是他讓我走出陰霾,他是我曾經無助時的燈塔……
然而十多分鐘後,我才突然意識到,X擇路八成是看在季雨珂的面子上才勉強同意加我,畢竟據我所知,季雨珂手握了部分X擇路經紀公司的股份,算是他的老板之一。
沸騰的心情驟然冷卻,想好的大段表白也最終沒有展現在屏幕上,像我這種靠走後門騷擾偶像的關系戶粉絲,恐怕是個偶像恐怕都不會高興吧。
我讪讪地關掉微信,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還沒給季靖閑發早餐提醒。
晚上出去和舞臺劇劇組吃飯的時候,我也學着季靖閑給他留了一張紙條:靖閑,我出去和劇組吃飯了,大概九點回來,你的飯菜我提前做好了,都在保溫箱裏放着。
我一筆一劃寫得特別認真,雖說遠遠不及他的字,但還算看得過去。自從幾年前被他說了字醜之後,我就以唐玦為目标,用他送我的鋼筆努力地練他要求的行書,只可惜很少有機會能讓他看到我的努力成果。
******
這陣子,我總算是領教到了無心插柳的力量。
剛來的第一天,我傻逼一樣大搖大擺闖進季靖閑的卧室,最終卻以灰頭土臉被趕出去收場,可自從那晚與季靖閑真正意義上地同床共枕之後,每天晚上我都是和季靖閑一起睡的,雖然我的卧室依舊還是那間客房,但那張床已經閑置了一個多星期了。
這段時間裏,季靖閑的睡眠質量明顯好了許多,胃病也得到了控制,但總這樣反複下去也不是辦法,然而每當我問起他為什麽不去治病,他都會敷衍我說治标不治本。
我也不好再多問,我怕他煩我,這段時間以來,我和他之間的氛圍太好了。
我們之間也終于有了第一個共同的小習慣——給對方留紙條。
明明有更方便的通訊工具,我們卻像兩個古人一樣魚書雁信。我把他給我的小紙條都裝在了一個帶鎖的盒子裏,沒事的時候就愛拿出來欣賞。
除了類似于“秘密周二”的晚上,他不再吝啬于向我透露他的去向,我在他公司的知名度也提升了不少,至少偶爾過去送飯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把我當成外賣小哥,甚至前臺的那個小李姑娘還會揚起标準職業笑容對我說“季總先生好”。
這一切,就好像許琛派對上那個共舞的美夢還沒做完一樣,我躲在角落偷偷享受,如同品嘗禁果,又生怕哪天用力過猛,敗露了,夢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