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也不知道變成小孩子後,自身的力量會不會也随之變小。
總之,明天先讓陶弧撐過半天,到下午的時候請個假,一定要把那邪祟找到。
“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給你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說這話的是一個女孩兒,她穿着黑白的運動校服,卻一點也不顯累贅,不是很過分寬大的褲腳收進了一雙高幫的帆布鞋,一個普通的雙肩包被她斜斜地挂在右肩,她把黑色的頭發高高地挽了一個發髻,有幾束青絲調皮的散落下來。她的神情有些清冷,給本就不驚豔但是很耐看的臉平添了幾分神秘。
這個人就是我,正确說來是陶弧假扮的我,雖說跟我一樣,但是在氣質上,我卻是輸了一大截。
另一個自己站在自己面前總感覺有些別扭,我一時說不出話來,陶弧又接着開口:“我把羅盤帶上了,這樣難度可以降低一點。”
我清了清喉嚨,才正經道:“你也放心吧,我和小刀也會跟着去,出了差錯也有幫手,我這個樣子也去不了哪裏。”
說着便将獸形的小刀抱在懷裏:“我們出發吧!”
到了我的學校附近,我朝門口望去,發現已經來了很多人,他們都穿着學校的校服,有說有笑的,我收回視線,從懷裏掏出兩張符紙,一張貼在小刀背上,一張貼在我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陶弧說:“可以了,走吧!”
我們跟在陶弧身後,很順利地進入了校園,我們貼的符紙正是隐身符,這樣也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陶弧走到一個人少的房側停了下來,我疑惑:“怎麽了?”
他從背包裏拿出了羅盤,正色道:“羅盤有動靜,說不定是那個邪祟。”
那羅盤不停地打着轉,我皺眉道:“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典禮在學校的大會堂舉行,陶弧坐在離走廊很近的位置,我和小刀在最後面,貼着牆壁,眼神飄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校長扒拉了一大堆,不過總算是散場了,學生陸續往外走,為了不與他們相撞,我躲到了牆角,突然感覺窗戶外面有東西飄過,我心裏一驚,下意識一瞥,正好就看到那邪祟拐了彎兒地去了屋側,沒想到那玩意真來學校了,絕對不能讓它找到替身。
“陶弧!”我費力地仰起頭,在人群中招手喊他,他擠開與他逆向的人群朝我走來,站在我身前朝我點頭。
待人群完全散去,我們才往外走,只是這時候那邪祟早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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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遇到了社團的人招攬成員,我沒有特別想加入的,扯了扯陶弧的衣角,讓他随意應付,哪曉得他竟然所有單子都照收!
走到操場那一塊的時候,被迎面而來的籃球砸到了腦袋,哎喲一聲倒在了地上,那邊有個男孩朝這邊道:“奇怪?是不是砸到什麽東西了?喂!那邊那位同學!可不可以幫忙把球踢過來一下!”
我揉了揉腦袋搖晃着站了起來,操場中央有個男孩在向這邊招手,我旁邊的陶弧已經把籃球踩在了腳下,他躬身将籃球撿起,一個彎膝力投,那籃球穩穩當當地落入球框,掉在地上。
周圍響起了掌聲和口哨聲,有人喊:“喂!同學!不賴嘛!要不要加入籃球社啊!”
陶弧淡定地一揮手,雙手插兜地走了,我們也跟了上去,雖說剛才那個投籃的确很帥,可是他現在是我的樣子,我根本就不會打籃球啊!
我們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個廢棄的教學樓,這樓層有些破舊,但還是很穩固的,陶弧拿出羅盤,那上面的指針直指教學樓。
因為是廢棄的,所以很少有人來,而且少有人氣的地方,一定會傳出鬧鬼的故事,所以我們站在走廊上,不僅可以感覺到它的廢棄,還有荒涼。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樓有六層高,最頂層是天臺。每層樓有六個教室,兩個樓梯間,而那邪祟就藏身于某處,我們順着羅盤的指引,一步一步地走着,這期間我們也不敢放松警惕一直都注意着周圍。
我們在五樓的一個教室門口停了下來,那邪祟就在那裏面,陶弧二話不說推門而入,迎面撲來的灰塵讓我捂住了口鼻。
我朝裏面張望着,裏面亂極了,全是廢棄的課桌東歪西扭的,大白天的窗簾全拉上了,除了一扇窗戶開着,透進光亮來。
我瞪大了眼睛,無法離開那個有光亮的地方,那個人慢慢地轉過身來,他穿着黑色的校服站在陽光裏,高度近視的眼鏡泛着刺眼的光。
風把窗簾吹得一起一落,陶弧手裏羅盤的指針指着那個男生的位置,一動不動。
沒想到那邪祟這麽快就找到了替身,那人埋着頭,嘴裏碎碎念着什麽,我皺着眉毛仔細辨別,卻只能聽得喃喃。
他擡起頭來,鏡片後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縮在一起,扯着嘴角獰笑了起來:“不如都去死吧!嘻嘻嘻嘻……”
他說完這話,就很迅速的從後門跑了出去,還一直狂笑。我扭頭看着他逃跑的背影,暗叫一聲不好,大喊着陶弧和小刀的名字,朝他追了上去,人獸形态的小刀朝另一邊追了過去。
他或許是沒想要跑出這個教學樓,在三樓的時候又迂回了走廊,我和小刀在兩邊攔截了他,他又沖進了一間教室,我和小刀随後跟去,正好看見他踩着凳子站在窗臺上往下跳,我離他最近,反射性地蹬了上去抓住了他往下掉的手,暗罵一聲好重,差點就被他帶下去了。而他的眼鏡已經率先一步摔碎在地板上。
小刀也随來搭了一把手,但是他整個人都沉得要命,看來是那邪祟搞得鬼,我們被折騰得龇牙咧嘴,特別是我,果然人變小了力氣也沒了,剛剛那個爆發性的勁頭一過,站在凳子上的腿都開始打顫了。陶弧這個時候又到哪裏去了?
此時,樓下不知何時聚集起來這麽多人,對着這邊指指點點。不過看不見我和小刀,事情不快點解決的話,就會鬧大了。我費力地拿出一張符紙,貼在他的額頭:“快從他身體裏滾出來啊!混蛋!”
那邪祟從他的體內剝離了出來,他有一瞬的翻白眼,邪祟開始往下拽他的腳,他清醒了過來,開始掙紮:“咦?我怎麽在這!救命啊!我還不想死!”
他現在看不見我們,以為自己一個人挂在窗臺上,掙紮着要往上爬,結果他這一亂動,倒是掙脫了我們抓住他的手,他開始不明所以地往下掉。我都快被吓傻了。
突然從二樓躍出一個黑影,她迅速地接住了那個往下掉的男孩,敏捷地下落蹲在地上。她穿着學校的黑色運動校服,紮着一個丸子頭,那個人就是陶弧變成的我。
突然刮起了一陣風,原來是那邪祟打着旋地往空中去了,只是他的身上被貼上了幾圈寫着咒文的紙,仔細看那大小,正是陶弧收來的傳單。
它在空中很不甘心地叫着,最後化成霧一樣的東西消散了,那些傳單上的咒文也随之消失,一晃一晃地往地上落去。
陶弧和那個男孩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那個男孩沒事,他被人扶着,陶弧已經站起身來,他們擡頭望着這漫天的傳單,像是在為陶弧喝彩一樣。
在邪祟消失的那一刻,我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陶弧望向我們這邊,給我們一個安心的笑。
我松了一口氣,也朝他笑着。
真是的,風頭全讓他搶光了。
只是,明天讓真正的我該如何解釋呢?
機智如我,昨天早早地就讓陶弧向老師請假說自己骨折了,一個正常的女孩從二樓跳下來還接了一個男孩,怎麽可能一點事都沒有,今天上學的時候,我還專門在左手套上了自制的“石膏”。
一進校門就有很多人笑臉相向,在走廊有很多人對我打招呼,在教室也有人向我搭話,我從最開始的訝異轉變為欣慰,沒錯了,這就是我所向往的校園生活啊。
正如此感嘆着,有人朝我桌上扔紙條,我朝紙條來的方向望去,發現正是另一組同一列的一個男孩,他反戴着一頂鴨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他長得不是很美型,但卻是看得讓人很順眼的那一類。
察覺到我在看他,他扭過頭來朝我扯着嘴角笑,還向我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示意我看那個紙條。
我疑惑着攤開了紙條,上面寫着,“下課後,天臺見。仲南”,外加一個笑臉。
下課後,我看他先一步離開,随後我也離開了座位。
我來到天臺,四周空空蕩蕩的,一覽無遺,天臺上刮着風,有些涼爽。只是不見那個人。
突然我腦中電光一閃,這是危險的訊號,要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我随之側身一躲,地板磚的縫隙裏就插着一只圓珠筆。
還沒有結束,我又擡手一擋,另一只筆就穿入了“石膏”的空心部位。
“果然,你根本就沒有受傷。”
我循聲擡頭,那個叫仲南的人就站在屋頂上,得意地笑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