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別離

“可是今天要回家看公公婆婆的。”蘇绮瑤嘟着嘴抱怨。

裴天曜戲谑的看着她,打趣道:“裴太太,你确定要頂着這樣一張臉回家給爸媽看?”

她撫上自己的左半邊臉頰,雖然比起昨天明顯好多了,可還是難看。郁悶ing

“我跟媽打過招呼了,媽非常樂意咱們過二人世界。”他痞痞地說。

蘇绮瑤心裏卻在發苦。說得好聽,什麽二人世界?他還不是抛下她要出門。

眼神一聳拉沒了精神:“是不是寧小姐也在?”

這妮子又在胡思亂想。裴天曜頓覺好笑,糾正道:“裴太太,請把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抛掉。”

裴太太心裏膈應得慌:“哪有亂七八糟,她明明追了你……”那麽多年。

他唇角含笑,覺得她鬧別扭的樣子非常可愛,打斷說:“靜雅對我早就放下了,人家是有未婚夫的人,以後這些話不準再提了,知道麽?”

“她有未婚夫!”驚。這麽大料怎沒被狗仔隊挖出來?

“宗政铧,聽過沒?”

當然,他是一個大官,還是超級大的京官。他的爺爺打過小日本為新中國流汗流血、參加過抗美援朝、受過毛爺爺表彰;父親那代比較倒黴,趕上文/革險些斷了根,慶幸的是後來硬拼着一股勁挺過來了;到宗政铧這代已是傳至三代,而且他三個兒子中的兩個都有軍銜在身,家族實力堪稱雄厚。

“靜雅的未婚夫就是他的二兒子。”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炸得蘇绮瑤神魂颠倒:額滴神吶,寧靜雅太好命了吧?

“就這樣,還有問題嗎?”裴天曜問,見她搖了頭這才提起公文包打算出門,臨了還把車鑰匙抄兜裏,“你今天不出去吧,車借我開。”

一只小手從身後揪住他袖子不放,蘇绮瑤小聲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心疼,輕聲道:“事情差不多快了,一上午肯定能談妥。”

“你每次都這麽說!”控訴。

得到的回應是他的大掌按住了她後腦勺。裴天曜低頭吻住她兩片柔嫩如櫻花般的唇,時而輕柔、時而狂烈,揉吮着她馨幽的唇腔,最後,在他還沒失去控制之前放開了她。

溫熱的額頭緊貼上她的,氣息稍顯幾絲淩亂:“這次……是真的,中午我一定回來……等我。”

“恩。”

(~^o^~)

蘇绮瑤去了趟隔壁,跟張祈要來楊警官的電話。

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站出來指證那頭肥豬。那肥豬肯定禍害過不少女人,雖然不差她一個,但萬一每個人都怕丢人、都退縮,豈不是叫那肥豬逍遙法外了?

她不準。

電話接通了,可惜楊警官在出外勤,叫她跟司警官談。蘇绮瑤不想跟一個陌生大男人談論那種事,她會難以啓齒,于是跟楊警官約了下午碰面。

說好的下午,中午就到了。一番詳談過後,室內陷入一會兒沉默。

“蘇女士,照你的講述王老板的行為屬于強/奸未遂。”

一個未遂,就是沒有,罪名一下子輕多了。蘇绮瑤問:“那要判幾年?”

“這要視情節而定,說不準的。”言外之意是,托托關系花點兒錢就能解決。

“還有別人指證他嗎?”她蹙了眉追問,不過希望依舊渺茫。

“有一個。但依我看成功的幾率不大,畢竟……你知道的,那種事過去久了許多證據都無法收集。不過你也別擔心,昨天局裏發話了,務必要拿下這個極地城的幕後老板,我們再等等吧,或許有新的證據。”

只能等了。

楊警官安慰她說:“這種事只要有一個人指證他構成事實,那他肯定跑不了。我們往好處想,或許他每次作案手段差不多,極有可能是三人輪/奸,按照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二人以上輪/奸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具體哪種,就看法官大人的最後評判了,這裏面涉及許多彎彎繞繞,誰也說不準。更何況……

法庭。法庭那幫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花的,王老板有頭有臉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

楊警官的視線在這方小小客廳掃射一圈,心裏對這位蘇女士的“社會地位”大概有了個底。

哎,世道就是這樣,她只是一個警察,無能為力,各安天命吧……

樓下送走楊警官,遇到了歸家遲遲的裴天曜,那人剛從車上下來。蘇绮瑤沖他小跑過去,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裴大哥,你回來啦。”

裴天曜看了眼走遠的警察同志,問:“跟她說了?”

蘇绮瑤狠狠的揮了揮小拳頭,義憤填膺:“我想過了,我不能退縮,如果人人都退縮這世界就沒有公道了。”

傻姑娘!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道可言。

裴天曜深深凝視着她,暗沉的眸光定定鎖住她如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睛,那裏閃動着明亮的光芒,耀眼剔透,一下子就能戳中人的心髒。

這一刻他有一種強烈的錯覺:他的瑤瑤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大掌揉了揉她的腦袋,揉亂了她一頭順滑的長發,惡劣道:“老婆,餓了,回家吃飯。”

“好的。”

蘇绮瑤喜滋滋的張羅午飯,卻聽裴天曜說:“老婆,晚上要請同事吃飯。”

同事?話說這厮剛回國就有同事?

她一臉稀罕的瞅瞅他:“什麽同事?”

裴天曜有些不自在,避開了她的視線:“前些年開了家診所,剛回來路上遇到一個同事,說三年不見要約了大家一起狠狠宰我。”

哦,想起來了,咖啡廳的那家診所。

蘇绮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眸:“你真的是醫生?”

腦袋一根弦“嘎嘣”一聲斷了,裴天曜臉色不是很好:“你知道?”

“那個……誰帶我去過一次,起初我都不相信,沒想到……”她眨着好奇的眸子興致盎然的盯着他,問,“裴大哥,你怎麽突然轉行當心理醫生了?”

“咚”的一聲,心中石頭落地,裴天曜暗暗松了口氣,冷不丁一個俯首,俊美優雅的臉龐完完全全呈現在她面前,一雙黑冽的眼眸潛藏着晦暗不明的神色:“不是突然轉行,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才做的心理醫生。”

“誰啊?”

除了你還有誰?小笨蛋!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就是咱媽,你不覺得她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整天瘋瘋癫癫、唧唧歪歪的不正常嗎?”

你這樣說你媽你媽知道不?

蘇绮瑤投他個白眼,不鳥,繼續做飯。裴天曜給她打下手,打着打着突然來了句:“晚上去燕春樓下館子,老婆,你的銀行/卡付得起不?”

神馬意思?

轉而一想就明白了,她一口駁回:“自己付,開診所的還差錢麽?”

“咳,其實……其實那是一家義務診所,所以……”沒錢可賺。裴天曜奉上這個“噩耗”迅速閃身遁走,溜之大吉,躲遠遠的。

天殺的!

蘇绮瑤想殺人,瘋狂想殺人,真恨不得揮菜刀砍死這厮算了,一了百了。

燕春樓,那是什麽地方?奢侈人才去那地方糟蹋錢,一盤炒土豆地攤賣八塊,飯館賣十八,燕春樓賣一百八!一百八!

別人家老公都是提款機,特麽她家老公卻是存款機,光吃不吐。

“裴天曜,給我死過來!”

///^_^......

最後裴天曜仍是沒死成,拿老婆的銀行/卡出去“吃公款”,吃了九千多大洋。

老婆肉疼的滴血,幾天幾夜都沒給他好臉。當然,最近裴天曜突然忙了起來,整日整夜早出晚歸的也沒“享受”多久他老婆的冷臉。

一晃眼一周就這麽過了,她的臉好了,他的手也好了,可他突然要回英國。

蘇绮瑤心裏發顫,小臉透出蒼白的慘淡顏色,心頭只浮現出一個絕望的念頭:他又要走。

這次去多久?一年?五年?十年?還是……永遠不回來了?

多麽相像的情境?多麽熟悉的節奏!三年前,三年前就是這樣,就在他們冷戰的當頭他招呼不打突然就飛了英國。這次呢?對了,這次他有進步,起碼知道跟她打聲招呼。

可笑,可笑。

她泫然欲泣,一把撲他背後緊緊摟上他的雄腰死不放手:“裴大哥,你不要走,我不跟你鬧脾氣了,不跟你耍小性子了,你不要走……不要走……”說着說着,哽咽了聲音。

後背薄薄的棉衫滲出一灘涼涼的水跡,他身子一僵心裏泛起一股喜悅的甜,大手附上她的小手試圖抓開卻怕弄疼了她,只能輕聲安慰道:“這次是為公事,時間不會很長。”

“我不……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我不……”她眸底噙著淚水,嘶聲喃喃,“你一走就不……回來了……不回來了……”

被佳人如此依賴他本來欣喜的發狂,可眼下似乎有些麻煩:“你知道,剛剛跟清揚、子淵重組了東方三劍客,好多資料都在英國……”

“讓他們去,你不去。”耍賴。

裴天曜頭疼,想了想道:“清揚讓我跟你說,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拜托你好好照顧夢夢。”

“我不,她家那麽多傭人不差我一個。”死活不肯。

“她懷孕了。”驚天爆料。

果然,一聽這茬蘇绮瑤猶豫了會兒終是松了手,轉到他跟前略有懷疑的問:“真的?”

要麽說自作孽不可活捏。蘇妮子從小就被他騙,騙了這麽多年已經有心理陰影了。可惱,可恨,可氣,他在她心裏的誠信度竟然這麽低!

裴天曜暗咒一聲,毫無預警捧起她一張小臉心疼地吻掉她頰邊的淚痕,細心呵哄:“真的,不信你打電話親自問她。”

蘇绮瑤沒打電話求證,只愣愣的瞅着他,眼底隐隐含着幾分不安。

“我保證,最遲半個月,我一定回來。”他做了一個對天發誓的動作。

她撲過去在他胸膛蹭了蹭,深深閉上了美眸:“以後你不準騙我。”

他攬臂回抱了她,親吻着她馨香的發頂,眸光出奇的溫柔,也,極致的破碎。

可是瑤瑤,你可知有件事我一直在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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