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漏算

晨曦微微薄薄的亮了,東方天際金陽四射。

蘇绮瑤是被一陣悱恻騷動的吻吻醒的,睜眸之際便不可遏制的對上一張陽剛有型的俊臉。一雙古銅色長臂逼迫性的壓在她身體兩側,濃密英挺的眉毛下閃爍着兩顆璀璨光亮的黑眸,此時正定定地俯視着自己。

心跳“咯噔”一下錯漏一拍,她萌生悸動的心髒仿佛要跳出胸口,當視線落向那副猶如希臘雕塑般完美的男性軀體時,她突然覺得有些羞恥,但更令她羞恥的是自身百骸竟衍生出一個羞煞的渴望:她想回抱他,埋進他健碩的胸膛被好好呵護,被好好珍惜。

“早。”裴天曜俯首輕輕舔/舐着她的唇線,繼續方才的放肆行為。

“別鬧了,今天還要……唔……”蘇绮瑤欲抗議,可惜被他以吻封喉,不容拒絕。當他微涼的薄唇印上自己柔軟的唇角時,她除了呼吸急促之外并未有任何不适,甚至被他勾起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潮,仿佛天生他們就該如此。

咚咚咚、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煞風景般打破了室內這方旖旎,就聽門外花生米扯嗓門叫喊:“三嬸,三嬸,醒了嗎?你的手機昨晚落大廳了,剛剛有個叫夢夢的阿姨來電話催你早點兒動身。”

“聽到嗎?三嬸,夢夢阿姨那邊臨時出了點兒意外,叫你趕緊過去。”

“三嬸,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媽咪說睡懶覺的孩子會被大灰狼叼走哦。”

“三嬸,三嬸,三嬸……”

……

吵吵,嚷嚷。

熊孩紙可勁作死,把床上男人僅存的一點兒邪念打得支離破碎,煙消雲散。

裴天曜咒罵一聲翻身下床,朝門吼:“聽到了。”你丫小破孩趕緊走。

“咦?你誰啊?為什麽在三嬸房裏?”

“我是你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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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是什麽東東?”

“三叔不是……”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好在裴天曜反應夠快及時糾正過來,“咳,三叔是你爸爸的三弟。”

花生米腦瓜轉了轉,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跟二叔、四叔、五叔一樣,都是粑粑的弟弟,三嬸是三叔的媳婦兒,晚上你們會睡一張床,然後做生寶寶的運動。”

噗——

蘇绮瑤聽聞險些吐血,心道平日裏大哥大嫂就是這般殘害祖國的花朵的?

裴天曜聽聞卻是邪邪一笑,意味不明的朝床上瞅了一眼,說:“對,過不了多久花生米就會添弟弟妹妹了。”

“那……三叔三嬸你們繼續睡,繼續做運動哈,一定要加油生個小寶寶出來哦,不能像粑粑那樣言而無信,明明說過給花生米生妹妹卻一點兒效率都木有,沒用的男人……”

小破孩唠哩唠叨着走遠了,徒留心境截然相反的夫妻倆面面相觑。

“你說什麽呢,怎麽能跟小孩子講那種話。”床上,蘇绮瑤嬌嗔的踹上男人一腳,嘟嘟嘴。

“我可是實話實說,相信過不了多久花生米一定會多個弟弟或者妹妹。”裴天曜仍舊揪着昨晚的事不放,高大身軀猛然一個侵襲再次附在她柔軟的嬌軀,暧昧的輕笑道,“瑤瑤,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

“起床啦起床啦。”蘇绮瑤紅着臉一把推開他,匆匆忙忙起身,落跑。

鑒于昨晚的圓房經歷不太“圓滿”,蘇妮子今早出奇的乖巧,也私自暗喜。

裴天曜穿戴好一身西裝革履,眸光緊緊鎖定到為自己系領帶的妻子,心頭這口氣就是不打一處來:“看得出,你很得意。”他說着風涼話。

當然。蘇绮瑤欲嘚瑟的挺直腰板,可卻在下一瞬就宣布破功。

咳,怎麽會。她自認是個識時務的好妻子,當即腦袋一垂做出一副傷心狀,看起來失落的很。

“希望一會兒面對媽的拷問,你最好也能保持這幅模樣。”

蘇绮瑤擡起頭納悶的看着他,腦門分明頂着“為什麽要這樣?”的疑惑。

裴天曜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媽最愛刨八卦,唐家媳婦兒都遭過她的拷問,你也跑不掉。我們結婚這麽久,相信你不想讓媽知道我們至今還未圓房的事實吧。”

不想,真心不想。

蘇绮瑤乖乖受教:“那我應該怎麽做?”

“以媽那八卦的性子肯定會問你昨晚睡得好不好,到時你只要低着頭默不作聲就行了。”

她不是很肯定,再三确認:“只要低着頭就可以嗎?”

“媽知道你生性腼腆、臉皮薄,肯定不會問得太直接露骨,你只要低着頭裝默認就能過關,但是媽很精明,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啊、恩、哦’幾聲附和她的話或者點點頭,只要不是太心虛,相信不難蒙混過去。”

不得不佩服,裴天曜真相了。

方下樓,蘇绮瑤便被婆婆大人拽到牆角跟“逼供”。

“瑤瑤,跟媽說說,昨晚‘睡得’好不好?”顧映雪看着兒媳婦兒笑眯眯的挖八卦,甚至特意加重了那“睡得”兩個字,叫人聽起來不得不浮想聯翩,情不自禁。

蘇绮瑤一囧,遵照老公的聖旨低頭做羞射的小媳婦兒狀,拿呆板木讷的腦袋頂對着婆婆大人。

婆婆見之笑意更深了:“我問你,老三的……咳,身體怎麽樣?”她指兒子的床上功夫如何,夠不夠硬氣?了不了得?

“啊。”挺好的。

“享受到了嗎?”

“恩。”很享受。

“喜歡嗎?”

“哦。”非常喜歡。

“媽為你準備的那些補藥都有按時喝吧?”

點頭。

“改天媽再去求一副中藥為你好好調養身子,你們小夫妻早日給媽生個孫子。”

再點頭。

……

真是一場異常和諧的婆媳對話。

早飯,蘇绮瑤匆匆忙忙啃了幾片吐司便拽着老公出門了,開走了家裏一輛法拉利跑車,司機不是劉叔,而是養尊處優的裴三少,因為這輛車本身就是屬于他的,空巢放置了三年今天終于再次跟主人重逢,不過保養的很好,高貴黑色車身看起來奢華非凡,當初買下的價格後面挂着六個零。

蘇绮瑤不敢茍同,心道參加個婚禮要不要這麽高調?與之對比她這位負責婚禮錦上添花的琴師所穿的一件保守禮服絲毫算不得什麽。哎,誰叫自己只是個小小的琴師,既不能搶了新娘的風頭,又不能越過伴娘的風頭。

挺苦逼的。

那麽現在的問題來了,他們兩個人同乘一輛車,下車的時候給怎麽辦?

目前的狀況是:蘇绮瑤身為唐家三少奶奶的爆炸性新聞還不适宜曝光于外界。

這是裴天曜的意思,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她自認不是什麽風華絕代的大美女但也算得上中上之資,長得還行吧,再者她雖然是個孤兒,可收養她的家庭在英國頗有口碑,冠上頂“系出名門”的帽子毫不誇大其詞。

但是為什麽裴天曜不肯帶她出去見人?是怕她給他丢臉抹黑麽?

車內氣壓團有幾分沉重,裴天曜蹙眉,欲開口追問就聽操作臺上的手機響起滋滋滋震動。

蘇绮瑤回神,提醒說:“裴大哥,你有電話。”

“恩,是清揚,你接吧,我不能分心。”裴天曜瞥了眼手機并不打算理會,手打方向盤右轉進了江濱東路,今早的路況還算給力,沒有堵車的節奏。

蘇绮瑤“哦”了聲,拿過手機接聽了電話。

挂斷之後卻久久不語。

“怎麽了?”

“封大哥說今一早有個伴娘不小心扭傷了腳,然後臨場要換位伴娘,是……是……”

“宋妙可。”

此推斷可謂一針見血。

蘇绮瑤用鼻音給他一聲:“恩。”

裴天曜毫不猶豫決定道:“前方路口就掉頭,咱們不去了。”

“別。夢夢那邊肯定已經焦頭爛額的,臨時換伴娘就已經夠麻煩了,再換個琴師她會徹底瘋掉的,我不能這麽做,再說鋼琴是我的強項,彩排練過不下十次,肯定沒問題。”

“不用勉強自己,我跟清揚說一聲,他會理解……”

蘇绮瑤淡淡的打斷說:“裴大哥,我只剩夢夢一個好朋友了。”

這個話題太過敏感,裴天曜徹底噤聲了,不曉得還能說些什麽規勸妻子。

封清揚是boss級別的人物,自然財大氣粗,将婚禮現場設在東郊的一座歐式莊園,那是專給名流圈的人家燒錢玩的地方,不可否置出席今日婚禮的人士都是各方貴胄。

慶幸的,裴天曜攜太太抵達的時候時間尚早,停車場空蕩蕩的不見幾個人影。

蘇绮瑤見老公難得紳士了一回體貼的為自己打開車門,她淺笑着下車,卻冷不丁跌入一個溫暖而寬厚的懷抱。

“別這樣,讓人看見不好。”她明面上做着小小的掙紮,心裏卻甜的發膩。

“別動。”裴天曜輕喝一聲,道,“先去休息室呆着,盡量不要到處亂走,婚禮的時候我會一直在你下首方位,一擡頭就能看見。”

“裴大哥,你放心,為了夢夢我也要撐到最後,大不了我什麽都不看只低頭彈琴。”

他用一雙長臂牢牢地将她圈在羽翼,似是想從她身上汲取些什麽,卻更像緊緊地将她呵護,眸光出奇的冷峻深邃:“別怕,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

“婚禮一結束我們就離開,後面的玩樂環節不參加了。”

“恩,聽你的。”

(*^@^*)

一場典型的西式婚禮,整個流程還算順利,起碼那位負責彈奏鋼琴的女士發揮正常,毫無漏算。

唯一的漏算是,婚禮結束之後不等蘇绮瑤開溜,就被一位伴娘攔住了去路。

此伴娘不是別人,正是宋妙可,一襲露肩裹胸的白色禮服将她本就美豔絕倫的氣質襯托的愈發清貴卓絕,飄渺不似在人間。

“對不起,我本不想來的,但是……”她抱歉的解釋緣由。

蘇绮瑤緊咬了唇瓣,強裝鎮定:“沒關系,我理解。”

話落,轉身而逃,跌跌撞撞之際卻是不小心碰倒一位端香槟的男侍,引起一陣騷亂。

“對不起,對不起……”她頭也不回的跑遠。

數米開外,一直暗中關注的裴天曜暗咒一聲糟糕,擡腳追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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