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風雪交加,蔡侍郎率騎軍頂着風雪入京之後,他不但直接入宮,而且率六人擡着三個大箱直接到殿前。

他立即報名求見。

不出盞茶時間,他已率六人擡箱入禦書房。

皇上便端坐注視着。

首先,七人跪叩行禮。

不久,六位軍土已先退出。

蔡侍郎立即上前呈上名冊及低語着。

接着,他啓開三箱,逐一呈上箱中之物。

赫見箱中之物并非禮品,而是污吏之證物。皇上不由瞧得沉容。

良久之後,蔡侍郎道:“相關污吏皆已按律處置!”

“朕已先後接獲愛卿之奏摺,辛苦矣!”

“微臣平日督導不周,請皇上降罪!”

“此案與卿無關,恕卿無罪!”

“謝謝皇恩!”

一頓,蔡侍郎道:“微臣另處置辦事不力或昏庸之吏,相關事跡皆已上奏,恭聆皇上聖訓!”

“明快果決!全準!”

“謝謝皇上!”

“朕已谕速辦科試以廣征人才效朝!”

“皇上英明!”

“目前之吏缺由相關諸吏暫代吧?”

“遵旨!”

一頓,蔡侍郎道:“啓奏皇上!微臣願以性命保薦歸湘出任江蘇巡撫,其具體事跡如奏!”

說着,他已呈上奏摺。

皇上聽得詫道:“當今天下有此仁善又能幹之子民?”

“是的!他本身武功高強又藝出武當山,其首創之保甲制度威力強過本朝任何邊關之軍力。”

“當真?”

“千真萬确!微臣曾在無錫四衙實施無預察之測試,百姓皆迅即抗敵,而且奮不顧身的沖鋒!”

皇上變色道:“子民為何肯如此做?”

“歸湘及諸吏平日之調教,已激發百姓同仇敵忾以及保鄉護家之共識,此外,另有重賞及厚恤之制度!”

“江蘇目前由誰治理?”

“胡安!”

“朕為何未見胡安上奏此制?”

“胡安根本不知此事,他只做太平官,微臣已降他到宜興知府,遺缺宜由歸湘接任,以褒揚他之仁善。”

他便補奏歸湘之優點。

皇上點頭道:“罕見也!不過,朕不明白一事,鳳陽及全椒十餘萬人為何靠歸湘安置于馬跡山?”

“啓奏皇上!此二城遇水成災,下雨較少時,甚易幹旱,此乃天候及地形所限,二衙已盡力,成效未彰!”

他便補奏災情!皇上急問道:“可有根治之策?”

“有!不過,需耗幣甚钜!”

蔡侍郎便詳奏在鳳陽及全椒辟河洩洪及積水之內容,皇上聽得點頭道:“準!盡速進行!”

“遵旨!”

皇上道:“速召見歸湘!”

“遵旨!”

“愛卿此次出巡,績效卓昭,朕另有重賜!”

“叩謝皇恩!”

“平身!先下去歇息吧!”

“遵旨!”

于是,蔡侍郎召六名軍士入內擡走三箱。

他叩謝退下之後,即刻會見相爺。

他再度贊揚歸湘。

卻見相爺召他入書房。

不久,相爺打開一份奏摺低聲道:“據銀莊及密探追查半年,黃天賜可能是歸湘。”蔡侍郎為之變色。

相爺指上奏摺次頁道:“黃天賜之財源來自出售商周銅鼎,他若是歸湘所化身,汝需重新考慮要不要保薦他?”

“此事若真,歸湘有罪乎?”

“是的!按本朝朝律規定,獲得古寶者,必需呈繳官方,如果占為已有,視同犯竊盜以及侵占之罪。”

“這……可是,黃天賜廣助急困之人呀!”

相爺低聲道:“此金額過钜,而且每年吸走朝庫逾十個千萬兩白銀,皇族及諸吏皆甚嫉視他!”

“這……”

“汝暫勿派人召歸湘吧?”

“是!皇上明日若因此份奏摺垂詢,小婿該如何作答?”

“歸湘靠太湖賺不少錢!”

“是的!小婿明白!”

“勿為歸湘而得罪諸吏及皇族,以免影響汝之仕途!”

“是!”

“汝此次出巡,大力裁汰污吏及庸吏,雖得罪部份人,不過,皇上甚表支持,汝不必擔心!”

“是!地方吏多績效欠佳!”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經過汝此次出巡及大刀闊斧整頓之後,必會改善,汝今後勿再窮追猛打。”

“是!皇上可能會頒行保甲制度。”

蔡侍郎便詳述無錫之保甲制度。

相爺卻搖頭道:“過于理想化,事倍功半矣!”

“可是,無錫四衙成效甚佳呀!”

“汝別主辦此案。”

“可是,皇上恐會旨谕小婿負責哩!”

“吾來處理!此案宜由兵部及刑部聯辦?”

“是!”

相爺道:“汝下回上奏前,宜先與吾研究一番!”

“是!”

“下去吧!”

“是!”

蔡侍郎便行禮離去。

他興沖沖而來,如今卻敗興而退哩!他一返府,其妻便率子女迎來。

他不由心生溫暖的含笑入內。

翌日早朝時,刑部李尚書便呈奏追查黃天賜之情形。

皇上一聽見黃天賜可能是歸湘,便望向蔡侍郎。

蔡侍郎心知自己所料不錯啦!

李尚書的結論是歸湘出售商周銅鼎牟取暴利,再經由十派以及自己在馬跡山施惠争取民心。

李尚書便奏請依竊盜及侵占罪逮捕歸湘。此外,黃天賜名下之存銀一律沒收入朝庫。

皇上不由沉吟不語。

不久,皇上喚道:“蔡卿!”

蔡待郎會意的道:“微臣在!”

他便上前下跪道:“啓奏皇上!歸湘系一介草民,理該不知朝律有此規定,他若有意侵占,大可私下享福!”

相爺急得低咳一聲!

李尚書道:“歸湘以小惠沽名釣譽!”

皇上道:“蔡卿有何見解?”

蔡侍郎道:“啓奏皇上!請賜準歸湘申辯之機會,以免引起十派以及天下百姓之誤解!”

相爺為之皺眉。

李尚書道:“啓奏皇上!诏告即可!”

皇上不由沉吟!

兵部仇尚書道:“啓奏皇上!宜速辦此事,以防範歸湘挾財力及民力危及天下安定以及朝廷威信。”

他一出面,諸吏紛紛聲讨歸湘。

尤其嫉妒蔡侍郎之吏更欲借刀殺人。

蔡侍郎一直挺腰而跪着。

良久之後,相爺上前道:“啓奏皇上,微臣鬥膽認為宜赦免歸湘之罪,另沒入黃天賜名下之存銀。”

皇上不由輕輕點頭。

諸吏一揣摩聖意,紛紛住口。

于是,皇上道:“準!”

“謝皇上!”

“蔡卿!”

“微臣在!”

“昨天之議暫緩。”

暫緩便是免議,蔡侍郎不由暗嘆。

不過,他仍恭聲道:“遵旨!”

經此一來,保甲制度也胎死腹中。

不過,皇上立即指示解決鳳陽及全椒之幹旱。

不到一個月,兩城便已經動工。

此外,天下各衙在半個月之內皆诏告黃天賜擅售商周銅鼎,觸犯竊盜以及侵占兩項罪名。

不過,念其濟貧救困,免究其罪。

不過,黃天賜之財物全部沒收。

此份诏告可真高明,它從頭到尾,一字也未提及歸湘,歸湘當然也不敢承認自己是黃天賜。

他反而擔心十派會受波及哩!

他早已經由洪承昌知道此事,他難免會有不悅,不過,他一想及自己的名下也存下數千萬兩白銀,他釋懷啦!

何況,他還有數個財源呀!

何況,他原先便一無所有呀!于是,他焚毀印章及存單。

洪啓泰一家人卻心疼不已!

洪承昌之妻更憤憤不平的主張別再幫助別人,而且即刻收回存在四衙之銀票以及停止各項補貼及公益。

歸湘卻含笑反對此事。

他的理由很簡單,其一,他不在乎這些錢,其二,維持現狀對洪承昌有利,更對大家皆有利。

洪氏臉紅的申歉!

歸湘道:“就讓此事化作雲煙消散吧!”

“好!”

翌日上午,他便陪妻啓程前往武當派。

雲風子乍見他們,便率他們入丹房低聲詢問着。

歸湘低聲道:“民不與官鬥,朝廷有否來此取銀票?”

“沒有!本派正在靜觀其變。”

歸湘低聲道:“朝廷若欲取銀,就繳回吧!弟子另有六千餘萬兩存銀,一定可以協助十派渡過此一考驗。”

“好!若有消息,吾會派人通知!”

“謝謝掌門恩師,弟子該向師祖請安!”

三人便含笑向後行去。

他們一入丹房,便先行禮。

漢明子道:“坐!吾正擔心汝有否受波及哩!”

“沒有!不過,弟子已燒毀印章及存單,弟子奉還面具。”

說着,他已遞出那張面具。

漢明子道:“日後尚需靠它會晤各派,留下吧!”

“是!”

“財去人安樂,看開些!”

“是!弟子另有六千餘萬兩存銀,弟子會持續推動原先之志業,亦可協助十派繼續濟貧救困。”

漢明子點頭道:“很好!吾研判朝廷不會做得太絕,因此,朝廷可能不會向十派追查財物,汝放心!”

“是!”

“本派己通知各派靜觀其變,以免刺激朝廷。”

“師祖思慮周全!”

“吾研判朝廷已知黃天賜是汝之化名,汝宜保持現狀。”

“好!”

“各派皆已決定保持現狀,汝勿訪各派。”

漢明子一轉話題道:“汝與流星堡交易啦?”

“是的!”

歸湘便略述經過。

漢明子含笑道:“流星堡實力可觀,宜繼續交往!”

“是!”

“汝所送來之五十年參皆已佐藥煉成丹,汝取批丹吧!”

“是!”

“小施主吃過五十株之後,功力已經大增,為使他正常發育,暫無必要助他沖破任督兩脈。”

“是!小犬有此實力啦?”

“吾四人只需再贈功力,即可功德圓滿。”

“謝謝師祖!”

“客氣矣!小施主目前在後山,黃昏前必會返回。”

于是,他們品茗歡敘着。

不久,另外二老也前來茗敘着。

黃昏時分,歸陵一出現,歸湘夫婦不由驚喜,因為,他不但已經比老爸高,而且已經是個大帥哥呀!歸陵便欣然上前行禮。

洪雪蓮欣然扶起愛子上下打量着。

歸湘便随後入丹房向漢月子申謝。

不久,他們便一起用齋。

膳後,洪雪蓮便率愛子出去散步及詢問近況。

母子倆便散步而敘着。

良久之後,他們才歇息。

歸湘二人不願打擾愛子,便在翌日下山。

歸途之中,他們便專程進入鳳陽觀看施工情形,只見鳳陽人皆亢喜的工作以及暢談今後可以免除幹旱。

歸湘二人邊瞧邊行,良久之後才離去。

他們一返山,便向洪啓泰夫婦道出此事。

洪啓泰啓笑道:“吾獲訊之後,已轉告大家,并且宣布由大家自行決定去留,迄今仍無人願意返鄉!”

“此地既安定又收入較多呀!”

“的确!此地之收入比在家鄉多出三倍餘哩!”

“太好啦!”

于是,歸湘夫婦含笑返家。

愛子之茁壯,使他們不在乎俗事啦!這天晚上,二人便恩愛的快活着。

良久之後,二人才暢然歇息。

***

陽光普照,漢明子等四老及雲風子和武當九子在馬跡山主持武當派支派竣工啓用大典,大殿亦開光點眼。

由于黃天賜之案,使武當派婉拒各派及各界之申賀,所有的儀式簡單隆重,盡量低調的進行着。

連洪承昌也回避。

不過,歸湘夫婦陪着岳父母全程參與着。

歸湘夫婦更捐贈六百萬兩作支派基金。

掌派之人便是雲風子之師弟雲清子。

當天中午,便以素齋宴客。

當天晚上,馬跡山上之青少年便由道士及俗家弟子授武。

從此,衆人夜夜在此練武。

衆人則利用白天駕船送游客暢游太湖及垂釣。

又過三日,駱聰父子率六百人又送來九千餘株三十年之參,而且每株只索價一千五百兩白銀。

歸湘立即入城領回銀票交給駱聰。

駱聰低聲道:“朝廷已沒收汝之存銀。”

“只沒收黃天賜名下之存銀。”

“挺霸道的哩!”

“算啦!所幸未追查各派之銀。”

“汝該向各派取回此銀。”

“不妥!此舉會危及貧困及急難之人,何況,在下經由您老之助,已經小有儲蓄,在下不打算如此做。”

“佩服!”

“不敢當!”

“此批是最後一批,十年後再采參吧!”

“好!謝謝您老!”

“客氣矣!互惠互利也!”

“是的!”

不久,駱聰已申謝率從離去。

于是,歸湘派人送入四城及交代妥價格及出售方式。

此外,他留下二千株參送交雲清子處理,這回,他仍交一批給洪承昌做“公關”。

此時,朝廷正有二派官吏在角逐江蘇巡撫寶座,蔡侍郎力推洪承昌,另一派則另外安排妥人選杜元。

蔡侍郎以洪承昌之政績及歸湘不改其志作籌碼。

另派則以杜元之穩健以及扭轉歸湘作風作訴求。

皇上便調浙江巡撫江百岳接下此職。

江巡撫是刑部李尚書之婿,他一上任,便先巡視無錫府及三個縣衙,他更親自到馬跡山巡視着。

李尚書對歸湘甚“感冒”,他早已交代江巡撫要好好的“照顧”歸湘,所以,江巡撫邊巡視邊找理由。

一個時辰後,他以安全及衛生為理由禁止歸湘經營垂釣及在船上炊烤鮮魚,此外,他下令鳳陽及全椒人返鄉。

他更依據黃巡撫當年之前案卷收回馬跡山。

他根本不提那一百萬兩。

山上之房舍全部拆掉。

不過,他準武當派留下殿宇及房舍。

洪啓泰及歸湘一直不語。洪承昌卻當場辭官。

江巡撫求之不得的當場同意此事及指示他呈文。

然後,江巡撫得意的離去。

洪啓泰便下令衆人即刻退錢及送走客人。

然後,他吩咐人準備返鄉。他更贈每戶三十兩白銀。

不過,仍有一、二千名青年願留在武當派。

他們便天天在後山練武。

歸湘則出售船只及四城之産業。

他撤回所有的高手。

他取消所有的補助。

他又贈雲清子二千萬兩白銀,以協助推動派務。

他們便與洪啓泰一家三代住在後山。他們只憑利錢收入,已足可逍遙一輩子啦!他們天天在湖邊垂釣,悠哉的渡日。

他們靜候愛子之歸來。

歸湘之改變,立即傳入宮中,李尚書便譏嘲歸湘已經露出原形,蔡侍郎卻不吭半句。

當天晚上,他向相爺提出辭官之念。

相爺一再的反對。

蔡侍郎以天下将亂,不願受波及為由而堅持辭官。

相爺考慮三日之後,自己也上奏請辭。皇上因愛才而不準他們辭官。

蔡侍郎更上奏請調閑差事。

皇上又考慮三日,便準他們辭官。

他們一辭官便舉家返故鄉長安潛居。

且說大哥大們一看洪承昌已辭官,歸湘既撤走所有的人又不管閑事,他們便又返回老地盤。

不過,他們不敢大張旗鼓的行事。

因為,金刀朱豪等群豪還在城中。

何況,歸湘及武當高手仍在馬跡山。

這天,雲風子率人一到馬跡山,便召見歸湘道:“黃巡撫前天親自上山希望本派出售所有的田地。”

歸湘苦笑道:“趕盡殺絕吧?出售吧!”

“吾已吩咐售産及存糧,據估計約有三成之利潤,吾已吩咐把此三成利潤之五成贈給貧民。”

“好點子!”

“汝赴各派一趟,他們若有此況,一并作此安排吧!”

“好!”

不久,他已拎行李離去。

他先易容趕到少林寺,便會見掌門人。

雙方便先一陣歡敘。

不久,他一詢問,少林寺果真已奉令售産。

不久,掌門人并送出一包銀票。

歸湘便贈送一千萬兩銀票。

他更請少林寺代贈貧民一千萬兩銀票。

然後,他申謝離去。

他便又前往華山派。

日複一日,他便走遍各派及作同樣之安排。

十派早巳售光田地,歸湘因而財力大增。

這回,他聰明的不存一文錢入銀莊。

他寧可把銀票以油紙包妥埋入荒洞中再以石封洞。

民不與官鬥,他樂得逍遙些。

此行動乃是刑部李尚書所策劃,他只派親信訪過十派所在地之官吏,官吏便認真的執行此事。

他認為已把歸湘整得慘兮兮啦!

***

驚呼聲中,洪啓泰夫婦忍不住上前摸着歸陵的雙肩,他們不敢相信十二歲孩子會如此的高大及俊挺呀!

因為,他們的孫子洪開元及洪開宗比歸陵大三歲及二歲,他們簡直不能與歸陵相比拟呀!

良久之後,二老才牽歸陵坐在身邊。

歸湘含笑道:“陵兒該出去見識一番,我們一并出游吧?”

衆人欣然同意着。

于是,他們九人在翌日上午便搭車啓程。首先,他們赴鳳陽及全椒探視返鄉之人。

立見衆人多合資經商,洪啓泰便嘉勉着。

然後,歸湘率返鄉掃墓祭祖。

他更向愛子道出親人死亡之事。

然後,他們暢游各地名勝古跡。

他們更享用各地特産。

歸湘更在沿途指點江湖常識。

這天,他們搭船游洞庭湖。

他們欣然比較太湖及洞庭湖之風光。

當天中午,他們便泊岸及行向山道。

只見坡上店面林立,不但有酒樓及客棧,更有各種店面,洪啓泰諸人不由憶及江巡撫逼迫關門大吉之事。

尤其洪承昌之妻更是不悅。

時值用膳時間,他們走過七家店面,才找到座位。

歸陵一跟入座,倏覺有人在注視他,他側頭一瞧,立見一位黃衣少女在注視他,他便友善的含笑點頭。

這是他的習慣,少女卻雙目一亮立即低下頭。

歸陵不由又多看她一眼。

因為,他首次看見女子穿黃衣,而且挺好看的,加上此女獨坐一桌,桌上擺着八菜一湯,可謂豐盛之至!

少女一瞥見歸陵在看她,不由雙頰酡紅。

她的臉兒垂得更低啦!立見小二一走來,便擋住歸陵的視線。

歸陵便收回視線望着小二。

小二便哈腰道:“各位大爺及夫人用膳吧?”

歸湘含笑道:“活魚三吃、六菜一湯、白飯、免酒!”

“是!”

小二立即遂一的斟茗再哈腰退去。

歸湘便招呼衆人品茗。

歸陵瞧過茗色又湊鼻一嗅,方始輕啜一口。

香茗一入腹,他便催功默察。

他一覺無異樣,才放心的品茗。歸湘一見愛子如此小心,便暗暗欣慰。

倏見二名酒客行來道:“參見大人!”

洪承昌一見此二人,便驚喜的起身答禮道:“免禮!吾已辭官,請二位別再如此多禮,二位此次出游乎?”

右側之人一瞥四周,便低聲道:“待會再敘!”

于是,他們便向歸湘行禮。

歸湘知道此二人乃是無錫群豪,便起身答禮招呼着。

立見右側之人低聲道:“大爺方便借步一敘否?”

“請!”

于是,三人直接離廳步出大門。

不久,右側之人低聲道:“柳知府近半年巧立名目派人向各商家收銀并中飽私囊,吾二人有意入京檢舉此事。”

歸湘問道:“老夫知道此事?’“是的!老夫不滿柳知府包庇黑道經營賭場及私娼院,已同意吾二人一并入京檢舉此事。”

“可有證據?”

“有!人證物證俱全!”

“二位須防官官相護之阻力。”

“大爺可有良策?”

“你們可有熟人引見京中之吏?”

“沒有!”

“世風日下,吏風已大不如從前,二位光看此地之熱鬧,我被逼收山,二位該體會此次行動之阻力及風險。”

二名中午人不由皺眉互看一眼。

歸湘道:“二位三思吧?”

那二人只好默默點頭。

不久,歸湘與他們一人廳,便見那二人之桌旁及另外二桌皆有人在注視他,他便笑向他們點頭致意。

不久,他已直接返座。

卻見黃衣少女的身旁已增加一名錦服老者,他乍見此老之臉上鬓胡須皆茂,他不由憶及一人。

他便上前拱手道:“參見您老!”

錦服老者大刺刺的道:“汝是誰?”

“在下歸湘,武當第八代弟子,家師上雲下風。”

立見不少酒客望向歸湘。

錦服老者道:“歸鄉,吾似聽過此名?”

立見鄰桌一名中年人起身道:“禀您老!他在太湖首創游湖垂釣及嘗鮮魚,他為人上路,照顧過不少的人。”

錦服老者唔道:“老夫想起來矣!老夫正想去太湖見識一番,卻聽汝已收山,怎麽?賺飽啦?”

“官方基于安全及衛生考慮,谕在下停業!”

“汝未做公關?”

“新官上任三把火呀!”

“算汝流年不利,這娃兒是汝之子乎?”

說着,他已指向歸陵。

“是的!陵兒!”

歸陵立即上前行禮道:“晚輩歸陵參見老爺子!”

“瞧汝如此壯,為何仍帶着童音,多大歲數啦?”

“十二歲餘!”

“當真?”

衆人不由怔視向歸陵。

黃衣少女更是滿面詫色。

歸陵點頭道:“是的!”

歸湘忙道:“小犬自幼便健壯!”

錦服老者注視歸陵道:“好修為!汝藝出家學?”

“不!晚輩受藝于武當掌門曾師祖及三老!”

“唔!他們四人一起授藝?不簡單!”

“他們皆很疼晚輩!”

“很好!汝二人居富多禮,江湖傳聞果真無誤,請!”

歸湘率子行過禮,方始返座。

歸湘更是暗暗松口氣。

小二送飯菜之後,歸湘諸人便開始用膳。

那名錦服老者姓麥,單名茅,他自幼便多毛,其雙親視他為怪物投胎,所以,其父偷偷的把他送入荒林中。

當時,他才六個月大哩!那知,他竟被一只老虎咬走。

這只老虎原本欲出來覓食以及咬獵物返家,因為,它的老婆在三個月前為它生下一公一母兩只幼虎。

按理說,麥茅該是它的最佳食物。

可是,麥茅滿臉的毛反而使它喜歡他。

它便咬着麥茅翻山越嶺的返回家中。

它的家中位于峭嶺之一處荒洞中,它把麥茅放在老婆面前之後,便又離洞入林準備伺機撲殺獵物。

不出半個時辰,它乍見一只山羌,便昂吼撲去。

此羌吓得連抖,卻不敢逃。

老虎一咬上羌頸,便把羌拉倒在地。

此羌只抖動不久,立即斷氣。

老虎便把羌拖回中好好的加菜一番。

從此,麥茅便由母虎哺育。

當他能爬時,便與幼虎一起趴地吸乳。

他便終日與幼虎嬉玩。

他因而在十個月餘,便能與幼虎出洞躍玩。

又過半年餘,他的活動範圍更廣,一直生吃獸肉的他長得甚壯,可是,他卻因而一直四肢着地。

不過,他的反應、體力及速度反而皆敏捷逾人。

當他二歲餘之夏天上午,老虎夫婦率子女出去撲殺獵物,他也跟着躍撲以及抓按着掙抖的山豬腳。

此景恰好落人一名老道士之眼中。

此名道士出身崆峒派,道號雲煙子,他有過人的悟力,他的武功以及機智皆超越同輩師兄弟,甚至淩越長輩。

偏偏他自知限于師門規定無法掌大位,他不甘願被又愚又笨又固執之師兄領導,所以,他故意喝酒吃葷而被逐出師門。

他因而雲游天下。

他因而與黑白兩道高手切磋過。

他精益求精的改良武功招式。

他因而看遍人間百态。

他終于創出獨樹一格的雲煙身法及劍法。

他了解人性之嗔、貪、癡、疑!

他自四十歲起,便開始煉丹,因為,他在雲游天下十餘年期間,他巧見不少的珍貴藥材,他決心善用它們。

他便逐一采藥材返家。

他乍見麥茅與虎撕殺山豬,不由一怔!他便退到遠處觀察。

他再跟着麥茅及四虎返洞。

他再瞧麥茅與幼虎嬉玩。

當麥茅與幼虎趴地而睡之後,雲煙子才飄然現身。

雲煙子制昏麥茅,便挾離現場。

然後,他在嶺頂仔細的瞧過麥茅全身。

于是,雲煙子挾麥茅返回住處。

雲煙子便耐心的馴伏麥茅以及使他過着人類生活。

雲煙子更傳授人語及為他啓蒙。

雲煙子更增送功力為他築基。

當雲煙子煉妥丹,便分批給他服用。

當雲煙子自知大限已近,便詳加吩咐着,然後,雲煙子把一身的功力全部貫注給他再含笑離開人間。

所以,麥茅才十八歲,便已有一身傲人之武功。

他便遵雲煙子之遺示守孝三年。

然後,他正式進入人間。

那知,他沿途所遇之男女老幼皆視他為獸人,他的那張多毛之臉使他的心靈一再的受到打擊。

他遵照雲煙子指示而一直忍受着。

終于,他在開封一家酒樓發作啦!

當時正值夕陽西沉,他剛進入太白樓,立即看見樓中只有六名大漢在劃拳喝酒,此外別無酒客。

他一入廳,一名大漢乍見他,立即一怔!大漢立即道:“喂!毛小子!過來!”

麥茅心雖不悅,仍然默默就近入座。

另外五位大漢聞聲一瞧,不由一怔又詫又惱。

那名大漢更是不爽的喊道:“喂!毛小子!汝是聾子嗎?汝還不速滾過來嗎?滾!速滾過來!”

麥茅卻置之不理的望向壁上之菜單。

那名大漢見狀,便起身邊走邊罵道:“毛小子!汝竟敢忤逆本大爺,汝既然皮癢,本大爺就好好的教訓汝一番!”

掌櫃及小二不由駭退。

麥茅置之不理的仍看着菜單。

大漢見狀,立即殺機大熾。

大漢一行近,便探掌抓向麥茅之右肩。

麥茅倏然擡手并指一戮。

叭一聲,他的指尖一戮上大漢之腕脈,大漢立即好似被烙紅的鐵條刺上般右臂一疼,不由啊叫一聲。

啊聲剛出,大漢的右半身皆麻,不由又駭啊一聲。

大漢一重心不穩,便歪身撲下。

砰一聲,大漢一撲落地面,便撞裂鼻梁。

“哎呀!老大!救命呀!”

因為,大漢發現自己已爬不起身。

立見二名大漢探靴拔匕便起身行向麥茅。

他們一行近,立即揮匕疾刺。

麥茅疾揚雙掌,立即扣腕及旋腕一推。

兩名大漢剛疼叫,便各被自己之匕刺上小腹。

他們剛疼叫一聲,麥茅已經反手向外一甩。

呼呼二聲,兩名大漢已飛出窗外。

砰砰二聲,他們已摔得鼻破臉腫。

他們腹部之匕更插得更深。

他們駭疼的呼救着。

為首大漢便低頭道:“召人!”

于是,一名大漢匆匆離去。

另外二名大漢便默坐待變。

麥茅不願再多事,便起身離去。

不出半個盞茶時間,他已在鄰街之高賓樓中用膳。

那知,他尚未填飽肚皮,大批人已攜刀劍來到高賓樓前,一名大漢更是入內道:“汝若有種,汝就出來吧!”

麥茅便把包袱挂上左肩。

麥茅一步出大門,立見二名大漢揚劍砍來。

麥茅向左一閃,便扣腕奪劍及反手一刺。

蔔一聲,利劍已刺入大漢之大腿。

大漢剛疼叫,便被推撞上同伴。

立見四名大漢叱喝撲來。

麥茅便振劍疾刺着。

啊叫一聲,四名大漢已捂着腕脈連退。

四劍乍落地,四人的指間已捂不住疾溢之血。

立見另外六人揮劍砍向麥茅。

麥茅便掌劍交加的制人倒地。

啊叫聲中,六人便又挂彩倒地。

立聽一聲吼叫道:“并肩子!做掉他!”

街上之衆人便一起沖向麥茅。

麥茅為自保,便大開殺戒。

劍光連閃,劍劍砍上人。

叫聲連揚,斷手紛落。

血箭紛射,刀箭紛落。

不過,人潮一湧入,便連連推撞及胡砍亂刺着。

麥茅便騰掠而上及翻身而下。

立見地面之十人已朝他擲來利劍。

麥茅為之更怒。于是,麥茅連連揮劍砍斷來劍,再以掌力劈斷劍射人。

當場使有八人挂彩而叫及被同伴推倒。

麥茅便趁亂落地及大開殺戒。

這回,他揚掌劈破附近大漢之腕,他更振劍疾刺上其餘大漢之心口,慘叫聲及叭聲立即交響不已!

不過,這些屍體迅速的被同伴推撞向麥茅,混亂之中,麥茅終于被一支劍在他的左小臂削出血跡。

他不由又怕又怒。

于是,他騰掠而上再迅速的翻身撲殺而下。

地面之衆人乍失敵蹤,便有六人互撞。

其餘之人紛紛叫喊及剎身。

現場為之一亂。

麥茅便趁機又落地大開殺戒。

這回,他掌劈劍砍的宰人。

慘叫聲中,血箭紛射。

砰聲之中,屍體紛紛落地。

他又大宰,不久便宰了二百餘人。

其餘六十人不由駭逃。

麥茅立即持劍進入高賓樓。

他一入座,便取靈丹捏碎及抹上傷口。

不久,他包妥傷口,便從容用膳。

酒客們早已溜之大吉。

掌櫃及小二更早已不知去向。

那知,不出半個時辰,便又有上千人趕到及叫陣。

麥茅便又上前大開殺戒。

血箭便在黑夜中紛射着。

慘叫聲便響個不停。

麥茅的殺心已醒,他便在劈砍以及騰撲之中,不停的宰人,他的對手不由迅速的士氣崩盤。

這批人便是開封好漢幫人員,他們原本以為可以仗多為勝,想不到卻被慘遭屠殺,其餘之人不由駭逃!

麥茅見狀,便又返座上藥。

然後,他繼續用膳。

膳後,他留下一塊碎銀,便直接離去。

從此,他以血腥對付世人對他的歧視。

世人紛紛奔走相告“毛人”這個煞星。

世人紛紛不敢惹他!他便按計劃走遍天下。

他曾返回四虎住處,間隔二十餘年,四虎早已死,他在失望之餘,更恨世人,他亦更勤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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