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只手。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又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指摸了摸掌心,然後将那紙巾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為什麽在接觸到她的那一刻,他竟然會覺得有些熟悉呢?

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為什麽像是在看一個認識的朋友?

将腦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抛開,沈宴剛一擡頭就遠遠地看見喬晚和王凡那群人從另一邊的樓道離開,他額頭一皺:“真是……笨蛋!”

沈宴黑着臉下了樓梯,到了校門口之後,本該是往家裏邁出的腳步,卻忍不住朝着另一邊走了過去。

我只是過去看看而已,絕對不是因為擔心,也絕對和那個蠢透了的同桌沒有關系。

沈宴心裏這樣想着,腳步卻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題外話------

ps:今天出門就一直在吃東西,現在感覺肚子要爆炸t^t

☆、018 泥漿路

喬晚不知道他們的“大隊伍”後面還跟着一個“小尾巴”。

因為前兩天下過雨,這邊又是一個暫時停工的施工路段,路面上還有些泥濘,一不小心走上去就會濺到一些小泥點。

喬晚看着這路面,倒是把接下來要見面的楊三兒忘到了一邊,反倒是想到了先走一步的沈宴。

以他那性子,走在這路上估計會要了他的命吧?

這麽一想,喬晚就忍不住帶出了幾分笑意。

旁邊跟着的王凡見她這般表情,也做出了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态來。一看老大這模樣就是成竹在胸,看來今天這一架他們是贏定了!

于是,一群人莫名地就戰意燃燒起來了。

卻不知,遙遙地墜在他們身後的那位,這會兒臉上都快黑得和鍋底一個顏色了。

沈宴一對好看的眉毛這會兒都快皺到一堆去了。

他煩惱地看了看路面上還帶這些濕意的泥土,閉着眼睛試探着伸出了一只腳。

還未沾到地面的泥漿,又一下子收了回來。

眼看着前面那些人的背影就要看不見了,擔心待會兒會跟丢了人,沈宴這才下定決心踩了下去。

相比起其他人,他踩得力道很輕,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

可在沈宴的耳裏,這“啪”的一聲響實在是太過清晰了,他甚至清清楚楚看到了鞋邊上沾上的泥巴。

沈宴的眉尖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到底還是咬着牙繼續往前走去。

“該死的,我一定是瘋了吧?我跟她又不熟,現在就該轉身回家換上幹淨的鞋子,而不是繼續往前走!”

他心裏默念着這樣的話,腳步卻半點兒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還因為跟前面那些人拉開的距離太遠,又加快了幾分。

這一下,連他的褲腿邊也多出了一些小泥點。

沈宴的太陽穴都好像要開始跳動起來了。

他強迫自己不要去看那些泥漿,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面那道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的身影上。

這一下,果然心裏好受多了。

喬晚這時候卻是終于見到了那個楊三兒本人。

他的頭上也的确和王凡之前一樣,出現了一行白色的字跡:“楊澄,綽號楊三兒。”

在喬晚記住了那行字的內容以後,他的頭頂又恢複成一片空白的樣子了。

楊三兒的本名聽着到還挺乖巧的,但跟他本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他長得牛高馬大,在一群高中生裏面,個子不低身材又魁梧的他就跟頭熊似的,加上膚色黝黑,一看就讓人心生懼意。

王凡這些人本來還有的幾分氣勢,在對上楊三兒的時候,莫名地就矮了幾分。

倒是喬晚這個女孩子,站在他們前面毫無懼意,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他幾眼。

楊三兒并沒有因為喬晚的表現而聲音,反而因此高看了她幾分,張嘴就道:“沒想到,你們這群小家夥裏面,還就只有你這麽一個黃毛丫頭夠看。既然是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今天跟我低個頭,我就饒了你們,怎麽樣?”

喬晚聽到他這話,眉尖往上一挑,那雙焦糖般甜蜜的眼神中卻多出了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我跟你低頭?”

她看了看楊三兒,突然輕笑了一聲:“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現在你跟我低個頭,我就既往不咎,怎麽樣?”

根據記憶中的資料,還有今日見面的印象,喬晚算是看出來了,這楊三兒不是什麽花花腸子比較多的人,倒是更信奉“拳頭政策”。只要能把他打服了,以後就不用擔心出什麽幺蛾子了。

于是,她瞬間就改變了之前準備好的策略。

“你!”楊三兒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大發善心,卻被一個小女生這般戲弄,頓時橫眉一豎,看着更是多了幾分兇狠的味道。

見喬晚依舊不害怕,他冷哼一聲:“好好好!我今天倒是要跟你讨教讨教。你若是輸了,我會讓你在這學校裏再也混不下去!”

“我若是贏了呢?”喬晚不甚在意地問道。

“你?哈哈哈哈!”楊三兒對着身後的那群人說道,“你們聽到她說什麽了嗎?她居然還真以為她能贏了我?誰不知道我楊三兒的名號!”

他身後的那群小弟也跟着大笑出聲,完全未将喬晚看在眼裏。

王凡等人面露憂色,忍不住想要勸說喬晚還是算了,卻被她一個眼神吓了回去,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天的老大好像很恐怖的樣子……

楊三兒笑完了之後,就跟說笑話似的說出了條件:“行!就憑你這小姑娘的勇氣,我就給你個面子。你若是贏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怎麽樣?”

“成交!”喬晚點了點頭,然後驕傲地揚起了下巴,“那就來吧!”

------題外話------

ps:

喬晚:待會兒見到楊三兒要巴拉巴拉巴拉……

王凡:今天要搶下更多地盤兒,以後就跟這老大吃香的喝辣的了!

沈宴:好髒好髒好髒,怎麽這麽多泥巴(>﹏<)

☆、019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楊三兒可不會有什麽紳士風度。

他們這種情況,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只要說到幹架,管你是男是女,先打贏了再說!

當然,楊三兒也沒有那個閑錢和時間去學習什麽正規系統的招式,不過就是從各種打架經歷中總結出來的經驗。加上他體格大,又有一身蠻力在,幾乎很少有人能打得過他。

在楊三兒的預料中,今天也是這樣的。畢竟就喬晚那個小身板兒,站在他面前就不具備什麽威脅力。

跟着楊三兒過來的那些小弟都能夠想象得出接下來的場景了,心裏還有些可惜呢!

沒有想到,這高一年級的刺兒頭還是個幹幹淨淨的漂亮小姑娘。只不過,待會兒被踢到泥地裏可就難看了。

王凡等人更是緊張地握緊了拳頭,恨不得能過去擋在喬晚面前。

已經找了過來,正暗中觀察的沈宴更是皺起了眉頭,正要走出去,便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喬晚的動作,手指在衣服的口袋裏輕輕地敲擊了一下。

在楊三兒一腳橫踢過來的時候,喬晚微微側過頭,舉起右手就是一擋。

喬晚纖細的手臂和楊三兒的腿撞在一起了,發出了悶哼的居然是楊三兒!

在其他人還未看清的時候,喬晚就已經有了下一步動作。

她整個人像是一只輕盈的燕子,手臂在擋開了楊三兒的攻擊之後,順勢一低頭,便躲過了對方揮過來的拳頭。整個上身就此一繞,變成往後仰去的動作,接着腳尖跟着一起,就已經踢向了楊三兒的臉。

楊三兒也算是經常打架的老手了,這時候都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反應速度跟不上眼睛,慌張就要往後退。

喬晚根本沒有擡頭去看,腳上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十分精準地跟上了他的節奏,一腳踢在了他的下巴上,将他整個人踢得往後仰去。

喬晚提出這一腳之後,直接往後一翻,便站穩在了原地,濺起了一地的泥點兒。

不等趔趄着向後的楊三兒站穩,她就以和楊三兒剛才一模一樣的攻勢踢出了左腳。

楊三兒氣得一瞪眼,也學着喬晚的樣子伸出右臂來擋。

誰知這攻勢才到一半,喬晚就已經踢出右腳,左腳迅速收回,整個人有一瞬間的騰空。

“砰!”

她的右腳準确地踢在了楊三兒的腰側,他只覺得半邊身子一麻,有一種傳說中被人點了穴的感覺。下一刻,就聽耳邊“撲通”一聲響,然後便是臉上傳來的冰涼的感覺。

其他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這……

這節奏不太對吧?

為什麽被摔進泥漿裏的反而是楊三兒。

再看看喬晚,除了褲腿邊沾了些泥點兒,壓根兒就什麽事情也沒有!

沈宴的眼神卻在喬晚的手臂和腳腕上停留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抿緊了嘴唇。

“咳咳咳咳……”

楊三兒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十分狼狽地爬了起來,“呸呸呸”地把進了嘴裏的泥水都吐了出來。

喬晚見他這模樣,無奈地從兜裏掏出了衛生紙遞了過去。

見楊三兒不接,她挑了一下眉:“怎麽,不服氣?要不讓你的小弟們再來試試?”

楊三兒後面的人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卻瞪着眼說道:“屁話!我楊三兒說話算話,輸了就是輸了,什麽服氣不服氣的!我都答應好了,說吧,你想我答應你什麽條件!”

說着,一把接過了那紙巾把臉上的泥水一擦,就看向了喬晚。

哼,這丫頭是想讓他畢業後把所有地盤兒都交給她吧?

不只是楊三兒,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

喬晚卻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可以,她其實不是很想把對方弄得這麽狼狽。但是,就楊三兒這個脾氣,如果不一次性打服氣了,恐怕還有的是麻煩。

她是來上課學習的,可不是來打架的。

至于答應的條件……

“聽說你是高三的學生?”喬晚打量了楊三兒一眼。

楊三兒脖子一硬,揚頭道:“沒錯!”

這喬晚果然是看中他畢業後的地盤兒交接了!

“很好,”喬晚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在所有人的關注下開口說道,“那你就去完成一整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沒完成之前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可以吧?”

“啥玩意兒?”從不知學習為何物的楊三兒徹底蒙圈了。

王凡更是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幾步走到喬晚旁邊:“老大,這……這是不是太……”

話說到一半,對上喬晚的眼神,他又不敢繼續了。

誰知道,喬晚卻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也是,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兄弟們是該同甘共苦的,對吧?那就讓你的小弟們和你一樣,都各自完成一整套吧。”

有那麽一刻,王凡覺得對方陣營發射的死亡射線,幾乎要把他給射穿了!

這不是他的意思啊兄弟!

王凡欲哭無淚。

但一看到嚣張的楊三兒那張比吃了土還要憋屈的臉,頓時又樂呵起來了。

還是老大有主意!

地盤兒嘛,随時都能打下來。可讓楊三兒這群人飽受考題折磨,那可是連他們的班主任和家長都辦不到的事情啊!

------題外話------

ps:

喬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後,我讓你們見識見識最可怕的男人——王後雄。《黃岡考卷》,你值得擁有!微笑臉。

王凡:就問你怕不怕!

楊三兒:我們還是再打一架吧……

☆、020 注孤生

“我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楊三兒熊一樣的大高個兒,這會兒卻有了一種風中蕭瑟的感覺,“比如,我幫你聯系其他幾個地盤的人怎麽樣?都是好兄弟,就不用來這個了吧?”

“第一,我是女生,‘兄弟’好像稱不上;第二,”喬晚雙臂抱在胸前,笑着看向楊三兒,“剛才是誰說你說話算話,我說什麽條件都行的?看來,這話也不太……”

“行!做就做,不就一套試題卷嗎?”楊三兒臉上一黑,咬牙就應了下來,“等題做完了,我再來找你切磋!”

喬晚無所謂地看着他們一群人轉身朝着另一邊的出口走去,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老大,你剛剛可真是帥呆了!”王凡等人頓時便圍了上來,一張張臉上都寫滿了興奮,恨不得高呼幾聲“萬歲”了。

“呵!”

還沒等他們多說什麽,就聽到了一聲冷哼。

這聲音……怎麽就這麽熟悉呢?

一群人回頭一看,便見到了朝着這邊走來的沈宴。

他身上穿着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衫,下面也是十分普通的休閑褲,褲腳上也和他們一樣有些調皮的小泥點兒賴在上面。

那雙純黑色的眼眸看過來時,王凡等人就莫名打了個哆嗦,往後齊齊退了一步。

“逞匹夫之勇!”沈宴皺着眉看了喬晚一眼,冷着聲音呵斥出來。

王凡一聽這話就不服氣了,梗着脖子就要站出來說話。

侮辱他可以,侮辱老大怎麽能行?

他家老大多帥啊,楊三兒這麽一個大家能手,在老大面前都讨不到好,怎麽能說是“匹夫之勇”呢?

就沈宴這小弱雞,學習是厲害,可論到打架,還不配給他們老大提鞋呢!

“王凡,你們先走,我待會兒自己回去。”在急于辯解的王凡開口之前,喬晚就率先發出了命令。

大概是喬晚積威甚重,又或許是剛才她打敗楊三兒的畫面太過震撼,王凡等人一點兒異議都沒有。就算對沈宴的說法不服氣,也都乖乖地低着頭安靜地離開了這裏。

一時之間,這條泥濘的小巷子裏就只剩下了喬晚和沈宴兩個人。

喬晚剛想問他怎麽會來這裏,便見沈宴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右手臂和腳腕上,一臉嘲諷地說道:“逞英雄的滋味怎麽樣?我看你的手腳是不想要了。”

他這表情,如果喬晚不是對這人還算熟悉,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估計都想把他那張寫滿了冷嘲熱諷的臉按到這泥地裏去了。

喬晚頓了頓,這才說道:“滋味還不錯,就是環境不太好。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手腳出問題了?”

沈宴被她前一句話一噎,差點兒說不出話來。

聽到後面一句問話,這才一揚下巴,臉上寫着“這很明顯”幾個大字:“你的身手不錯,但肌肉線條并不像是經常鍛煉的人,力量上絕對比不上剛才那人。在對戰的時候,也多是采用取巧的招式,利用了你的靈活還有對穴道的熟悉取勝。但第一次阻擋他的攻擊,和最後一次橫踢,顯然對你的身體造成了負擔。”

沈宴用下巴對着旁邊的泥地一點:“看。你從那兒走過來的時候,左右腳留下的腳印深淺不一,很明顯,右腳難以着力。你的動作之前一般是右臂在前,現在卻不自覺成了左臂在前,明顯是為了保護疼痛的右手臂。這也能證明我的推測,不是嗎?”

喬晚低頭看去。

泥地上留下的那幾個腳印,她一時之間還真的很難分清楚其中的細微差距。

但是,她并不懷疑沈宴的說法。

從以前她就知道,這位的觀察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如果說人體的大腦是一臺複雜的機器,那麽沈宴的大腦程序一定是更新到了最新版本的,功能都比其他人齊全得多。

“好吧,算你說對了,”喬晚豎起了大拇指,無奈地說道,“你厲害,你聰明。”

沈宴總覺得喬晚的語氣有些奇怪,卻還是坦然接受了她“誠摯的誇獎”,然後看向了一邊,側着臉對着喬晚說道:“需要我背你嗎?”

喬晚還來不及回答,就見沈宴又轉過來打量了她幾眼,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算了,需要我扶你嗎?”

喬晚暗中咬了咬牙。

別以為沒有說出口,她就不知道這家夥是在嫌棄她的鞋子和褲腿上有泥點了!

沈宴卻好像能看出她的想法,理所當然地開口道:“我已經犧牲了我的鞋子,不想讓更多的泥漿出現在我的衣服上。你的情況也不算太過嚴重,我想,扶着你走過去是沒有問題的。”

注孤生!

喬晚瞪了他一眼,對沈宴這番熟悉的作态又是無奈又是親切,到底還是伸出了手。

------題外話------

ps:

喬晚:你這樣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沈宴:我不用追女朋友,我直接追老婆。

☆、021 推了一把

就算喬晚伸出了手,沈宴都還頓在原地,仔細打量了一下喬晚的手指,見上面仿佛沒有因為之前的打鬥沾上什麽泥點,這才放心地讓她将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喬晚敢肯定,如果可以的話,沈宴說不定更想拿出濕紙巾将她的手仔細擦上一邊。

不要問她為什麽能肯定沈宴身上一定會随身帶着濕紙巾。

這種事兒,在那幾年她就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了。

能把家裏都蒙上防塵罩的人,還能指望他多正常?也就是她了,換個暴力分子,這會兒鐵定會被他的态度激怒,将按在泥地裏揍上一頓。

喬晚還仔細想了想,這種結果對于沈宴來說,都不知道被揍一頓更痛苦,還是被按在泥地裏更痛苦了吧?

好不容易走出了這條小巷子,喬晚都已經打算和他告別,然後随便找個小飯館解決午餐了,這家夥卻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直接招來了一輛的士,對着司機報出了一個地址。

這地址喬晚并未去過。

大概是看出了喬晚臉上的疑惑,沈宴将她送進車子裏,這才坐在她身邊說道:“你應該不會想讓家裏人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喬晚的确不會否認他的說法,連忙答道:“不想。”

沈宴這才矜貴地指了指她的腳腕:“如果不處理一下,我敢肯定你回家時和瘸子沒什麽兩樣。你覺得,你爸媽是會突然變成盲人,還是你會突然變成隐形人?友情提示,這兩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前者考慮到意外狀況,還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後者根本就不存在。”

喬晚對此無言以對,給出了一個微笑臉之後,便不再做聲了。

沈宴對此的理解是——喬晚完全贊同他的說法。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不經意地瞟過了喬晚的手。

奇怪的是,這一次,他破天荒地沒有在心裏計算這只手上有多少細菌,可能會給他帶來什麽病症,反而覺得那幾根手指白生生的煞是好看。

而且,他總是覺得剛才被喬晚搭過的手臂上還殘存着剛才的溫度,讓他很想伸手去撓一撓。

難道是皮膚過敏了?

還是喬晚真的有什麽病傳染給了他?

沈宴趕緊挽起袖子看了看手臂。

什麽疹子疙瘩都沒有,甚至沒有發紅,還是正常的膚色。

他又疑惑地将袖子放了下來,又把自己的手掌貼在了那兒,還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

喬晚把他這一系列的動作都看在眼裏。

但她這會兒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探讨其中的深意了。

就如沈宴所說,她剛才之所以能戰勝楊三兒,完全就是取巧。

哪怕是前一世有過專業訓練,但如今她這身體才十幾歲,又沒有系統得鍛煉過,哪怕有再多的技巧也無濟于事。

也虧得楊三兒這人只知道蠻幹,才讓她借着幾處穴道和靈巧的反應壓制住了。但凡楊三兒再堅持一會兒,她可就要露餡了。

等到楊三兒那些人離開,喬晚的手和腳都已經有些酸痛,走動的時候都刻意放輕了動作。

王凡等人沒發現,沈宴卻是看了出來。

在沈宴面前,喬晚并不打算掩飾什麽,也不覺得自己能掩飾得了,幹脆就承認了自己的真實狀态。

這會兒她手腳都痛,體力也耗盡了,沈宴各種奇奇怪怪的舉動她以前也見識過不少,當然沒必要去深究。

等到出租車停下的時候,喬晚已經有些困乏得閉上眼睛睡着了。

前面的司機小心地看了看後座上的兩個學生。

這一男一女長得都很漂亮。

他倒是沒有想得太過肮髒,主要是這兩人的氣質實在讓人很難将那些惡心的猜測放在他們身上。

在司機看來,這應該是一對住在同一棟樓裏的青梅竹馬?

小姑娘這會兒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乖乖巧巧得讓司機想起了自家那個才幾歲大的小閨女,心裏都跟着柔軟了起來。

另一邊的小男生穿着一身服帖的白襯衫,連扣子都一絲不茍地扣到了最上面,這會兒一臉嚴肅地盯着那小姑娘的睡顏。

應該會把人家小姑娘背上去吧?畢竟那小姑娘睡得實在是太香了。作為青梅竹馬中的小紳士,怎麽能不體諒一下對方呢?

司機在心中暗想着,總覺得這倆孩子看着實在般配。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男生不過是猶豫了片刻,然後就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十分嫌棄地将那姑娘推了一把!

雖然避開了玻璃和門框,不至于讓人家碰到頭,但那也是推了一把好嗎?

司機目瞪口呆,被這操作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難道,他和年輕人的代溝已經這麽大了嗎?

------題外話------

ps:我就想知道,在你們心裏,沈宴他能追到喬晚的幾率到底有多大?哈哈哈哈哈o(*≧▽≦)ツ

喬晚:我能換一個男主嗎?

沈宴:死亡射線(→→)

☆、022 趁早斷了吧

喬晚本來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了。

大概是身邊的氣息太過熟悉,讓她忍不住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備。耗盡力氣的她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直到一個力道從旁邊傳來。

被人這麽一推,喬晚一下子就從睡意中清醒了過來。

正确的說,是清醒了一半。

她一邊用一只手揉着眼,一邊用另一只手輕拍了一下那個推她的人:“別鬧。”

這語氣是說不出的熟稔自然,讓喬晚和沈宴都是一愣。

喬晚只是想到了那個時候,沈宴便是這般很不耐煩地将她推醒,然後冷淡地說了接下來的安排,便轉身離開。再到後來,他的聲音和表情卻有了細微的不同,仿佛指尖的力度都有了變化。

而她也從一開始的拘謹,到後來慢慢習慣成自然。

那時候喬晚看在眼裏,卻未曾記在心裏。過去這麽久,甚至已經算是隔了一世,她才恍然驚覺兩人關系的變化。

沈宴卻是莫名地心頭一窒。

仿佛有什麽東西讓他多出了一些悵然而熟悉的感覺,但很快那些莫名的情緒就被一種奇怪的酸澀感占據了。

他總覺得這個同桌經歷過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她剛才是以為在跟誰說話?為什麽會那麽自然,像是對那人完全信任依賴的樣子?

沈宴覺得今天的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否則怎麽會多出這麽多奇奇怪怪的症狀。

他克制住了自己想在心口碰一下的打算,語氣平靜地對着喬晚說道:“已經到了,下車。”

“哦。”喬晚剛剛睡醒,加上回憶起當初的事情,這時候還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就跟着下了車子。

見他們要走,司機這才打開車窗怒刷了一把存在感:“哎哎哎,等等,你們還沒給錢呢!”

沈宴匆匆邁出去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他一邊轉過頭一邊伸手去摸口袋,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耳朵也一下子紅了。

喬晚被司機那一嗓子也叫得徹底清醒了過來。

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沈宴看過來的眼神。

她一愣:“怎麽了?”

“給錢,”沈宴指了指出租車的方向,“我是帶你回來才會坐車的。”

就算早就知道沈宴此人十分欠揍,喬晚此時也有一種想動粗的打算。

她深呼吸了一下,這才掏出錢包把車錢給了那個司機。

司機大叔見此面色更是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對着喬晚說道:“小姑娘,這種小男生可不行哩!還是趁早斷了吧。”

既不紳士,又小氣,連車前都要女生給,還留着過年嗎?

說完以後,大叔搖了搖頭,踩了油門就要離開了這裏,讓想解釋的喬晚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站得較遠的沈宴倒是沒有聽見司機的話,見喬晚走過來時表情奇怪,難得地多出了幾分心虛。

他也知道自己實在無理取鬧了。剛剛分明就是他将人塞進車子裏的。

可是……

他就是不想承認,從不遺漏什麽東西的自己,今天居然會忘了帶錢包。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在這個同桌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缺點,哪怕只是一個小錯都不行。

喬晚倒沒有注意沈宴此時的心理。

她的注意力被眼前的房子給吸引了。

這兒她居然是見過的!

就在沈宴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年少時的他和一對夫婦站在這棟樓下拍了一張合照。

原來,這裏是他的家?

她的怔然,讓沈宴誤以為是委屈了,頓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憋了一會兒才開了口:“我……你家住在哪裏?”

喬晚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還是将今天才知道的那個地址說了出來。

“那好,這一周我去接你。”

沈宴仿佛十分自然地就說出了這話,面上卻始終不敢去看喬晚的表情了。

他欠了她一頓車費,然後加倍償還,這下喬晚總不會生氣了吧?

這腦回路,喬晚當然不可能跟得上,一下子就停了腳步:“為什麽?”

沈宴可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打算,哼了一聲:“你這腳,每隔幾天時間都不能完全康複的,難道你想自己走去學校?”

說完以後,他就扶着喬晚進了單元樓,完全沒給她反駁的機會。

等到進了電梯,喬晚才突然想起來——她可以坐公交坐出租車,還有父親可以開車接送,什麽時候需要自己走去學校了?

但看了看站在旁邊平視前方,就是不轉過頭來的沈宴,喬晚卻微妙地保持了沉默,算是答應了這件事。

電梯裏的牆面上如果有鏡子的話,可以看到此刻她那雙焦糖色的眼睛中,驀然便多出了幾分微亮的愉悅之色。

------題外話------

ps:

司機:小孩子家家的就知道看臉,這種小氣的男生哪能過日子?還是我這種才是真男人!

沈宴:呵呵。是不是男人不是說出來的,是……

喬晚:是做出來的?

沈宴:……

☆、023 按摩

“叮!”

電梯沒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沈宴扶着喬晚到了屋子前,直接伸手開了門。

喬晚一進屋,不需要四處張望就能将房裏的情景看個清楚了。

沈宴家還是挺大的,不只是因為這電梯公寓的面積,還因為屋子裏的擺設。

除了基本的家具以外,這家裏就幾乎沒有其他的小擺件。所有的東西就好像是用尺子量過了,規規矩矩地擺列整齊,容不得出現一絲差錯。

不過,倒是比喬晚印象中用防塵罩蓋住的詭異“風格”要好得多了。

他們倆剛一進屋,屋子裏便傳來了腳步聲。

喬晚頓時就是一驚。

沈宴的家人在?

她從前只知道沈宴的父母因為意外去世了,卻沒有打探過什麽時候去世的。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卻……

喬晚有一種想要轉身奪門而逃的沖動。

還沒等她付諸行動,便看到了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婦女圍着圍裙走了出來,看到她這個被沈宴帶回來的女孩子之後也不見驚訝之色,只是恭敬地向沈宴确認了一番喬晚是否要留下吃午飯,然後就沉默地去了廚房。

不管是長相還是态度,這顯然不會是沈宴的母親,而是一個給他們家做飯的阿姨。

沈宴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把喬晚扶到了餐桌邊坐下:“先吃飯,吃完了給你上藥。”

喬晚一路走來,此時也是又餓又累。

明明這是一個副本世界,但面對沈宴的時候,她卻總是覺得熟悉而自在。此時并不跟他客氣,就這麽坦然地坐在了餐桌邊等着用午飯了。

沈宴卻直接去了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手上還拿着一瓶洗手用的幹洗凝露,不容拒絕地遞給了喬晚。

喬晚在見到他回房間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是去洗澡換衣服了。本來還想着這家夥怎麽沒有逼她去洗手呢,現在居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等到兩人收拾好了以後,剛才的那個阿姨才端了飯菜上來。

喬晚注意到,每一道菜的擺放都是很講究的,連每個盤子之間隔着的距離都精心調整過。兩副筷子的長短都是完美比對,根本不存在什麽差距——至少以喬晚的肉眼看來是沒有的。

沈宴卻還是拿起筷子仔細對比了一下,這才滿意地開動了。

不管是十幾歲的他,還是二十幾歲的他,原來一直是這麽龜毛啊……

她無奈地多看了一眼,才享受起了香噴噴的午餐。

午飯做得很美味,在阿姨收拾了東西去廚房清理的時候,沈宴将喬晚扶到了沙發上坐着,又回了一趟帶出來了一個醫藥箱。

那醫藥箱看着功能還挺強大,分為了好幾層,裏面的藥瓶子都是按照功效、顏色、大小依次放好,完全符合了沈宴這個強迫症的審美觀。

喬晚見他精準地從裏面拿出了一瓶專門用來治療她這種傷勢的藥酒,一臉糾結地看向了她的腳腕,半晌也沒有動作。

喬晚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開口道:“我可以自己來嗎?這方面我比較有經驗。”

果然,沈宴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氣,看向她的眼神都愉悅了一些,直接将藥瓶遞給了她:“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就這麽辦吧!”

這家夥,果真還是潔癖,壓根兒就不想和人多接觸,更別說是幫她按摩腳腕了。

不管是跌打酒的味道,還是要碰別人的腳,對于沈宴來說絕對是能讓他糾結很長時間的麻煩。

喬晚看戲歸看戲,可不打算真的就坐在這兒等着。

她早就習慣了這樣子的沈宴,那幾年到了後面,這家夥的态度莫名其妙地變了許多,如今見到他這熟悉的樣子。說實話,她還挺懷念呢!

以前訓練的時候喬晚就習慣了自己上藥,這會兒更是輕車熟路,動作自然地倒了藥酒給自己按摩了起來。

那藥酒的質量不錯,味道更是……不錯。

剛一倒出來,屋子裏便有刺鼻的味道擴散開來,沈宴皺了皺鼻子,條件反射地就要往後退。

但不知怎麽的,他的視線卻像是牢牢地粘在了喬晚的手指上,随着她的動作細細的觀察起了她的腳腕。

喬晚的皮膚很白嫩,這會兒塗了那深棕色的藥酒,更是反差明顯。

沈宴鼻尖還萦繞着那古怪的味道,腦子裏閃過的卻是喬晚漂亮的手指和露出來的小腿。

剛才在出租車裏的那股奇怪的情緒又上來了。

這一次,不只是手臂,好像連腦袋都跟着有些發燙。

沈宴猛地轉過頭,在那個醫藥箱裏翻找起來。

正在按摩着腳腕的喬晚就看到了沈宴拿出了一個口含體溫計,認認真真地用酒精消過毒後,一臉嚴肅地塞到了嘴裏。

------題外話------

ps:

作者:到手的親近機會都能推出去,沈宴你是不是傻?

沈宴:我的智商還需要你這個蠢作者質疑?

☆、024 巫蠱

喬晚默默地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觀察了他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沈宴,你……你在幹什麽?”

沈宴見時間差不多了,取出了嘴裏的體溫計,一邊看上面的數字一邊說道:“我之前懷疑過你的語言能力,現在還要懷疑你的觀察能力。我拿着這東西如果不是在測體溫,難道是想咬碎了之後試試中毒反應?”

喬晚深吸了一口氣。

她發現,和沈宴這個話題終結者待在一起,實在是有夠考驗她的脾氣的。

這就算是救命恩人,她也是真的想要“恩将仇報”了。

沈宴這會兒已經看到了體溫計測出來的結果,一切都很正常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