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魔(六)
玄機道長嘆了口氣道：“那日天魔教殺上茅山，我本想帶着門下弟子與天魔教拼死一戰，不料那個天魔教教主秦天武功高強，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沒兩招就被他一劍刺傷。我門下弟子見我受傷拼死護着我逃到地下祭壇，我怕天魔教的人追來，發現密道反而連累了你們，情急之下，毀掉了密道入口。秦天追進祭壇，我本想和他同歸于盡，所以也毀掉了地下祭壇的入口，想不到那秦天非常狡猾，一見情況不妙，就逃了出去，我和幾名弟子被困在地下祭壇中。”
“本來我還以為我們死定了，好在地下祭壇長期準備着水和食物，雖然花了不少時間，我那幾名弟子拼命挖通了密道，又帶着我逃到這裏來。我們遇到天魔教的人，和他們打了一仗，後來天魔教的人退走後就沒再來了。”
羅夢雲問道：“道長，那你的那幾名弟子呢？”
玄機道長道：“我怕天魔教的人會再回來，所以讓他們隐姓埋名，先避難去了。”
“可是道長你自己為什麽不離開這裏？萬一天魔教的人回來了怎麽辦？”
玄機道長道：“我本來也想走的，但是發現你們在這裏留下了東西，心想也許你們還會回來，所以我特地留下等你們回來，現在總算讓我等到你了。”
羅夢雲連忙問道：“道長你等我們來又什麽重要的事要交代嗎？”
玄機道長點點頭說：“夢雲啊，我從這附近的一些痕跡看出，你們似乎在練一種非常厲害的武功，是不是？”
羅夢雲點點頭。
玄機道長道：“我茅山派現在幾乎算是滅門了，雖然還保住幾個人，可是只要天魔教一天不除，就沒有重振本門的希望，我從本門的古籍上看到，如果人類要殺死妖魔，用一般的手段是沒有用的，必須要有可以斬妖除魔的寶劍。而本門就有這樣的一把寶劍，一直藏在這個山谷之中，代代相傳下來，卻從來沒人使用過，這個秘密只有茅山派的掌門人才知道。祖師遺訓，寶劍不可輕出，如果遇到妖魔做亂，才可将寶劍取出，斬妖除魔。”
他回憶了一下道：“這把寶劍最近一次被我派取出，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斬殺了一個妖魔之後，又被我派的祖師重新埋藏在這個山谷中，我看現在是這把寶劍再次出土的時候了。”
羅夢雲驚訝道：“道長，既然你有這樣的寶劍，為什麽那天不拿出來對付天魔教？”
玄機道長苦笑了一下道：“我茅山派一向以收妖伏魔，傳經布道為主，一百多年來，本門的武功劍法都荒廢，全占着我們茅山門人特有的法術維持到現在。如今就算我寶劍在手，只怕也不是天魔教的對手。夢雲，你是秦大俠的弟子，我看了你練功留下的痕跡，猜想你已得到秦大俠的劍法真傳，而且你的功力深厚，若在配上我茅山祖傳的寶劍，必能為我茅山派報滅門之仇，也可以為武林除害，所以我打算把這把劍送給你，只希望你能答應我兩件事。”
羅夢雲雖然不想要什麽寶劍，更不想幫人報仇又或者為武林除害的，但是看到玄機道長強忍着重傷，拼着老命的在這裏等他，不忍心辜負他的一番心意，只好道：“玄機道長，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只管吩咐好了，至于你們茅山派祖傳的寶劍我看我還是不要了。”
玄機道長聞言有些激動的磕了幾聲，然後說：“夢雲，無論你要不要用這把劍我都會把藏劍的地方告訴你，總不能讓這個秘密就此失傳，而且我也希望我茅山的寶劍能夠由你保管，不至于落入天魔教有或者其他心懷叵測的人手中。至于我希望你答應的兩件事，一件是，幫我殺了天魔教教主秦天，為了茅山幾百名死去的弟子報仇，第二件事就是，如果我茅山派的弟子能夠重建茅山派的話，希望你能把寶劍歸還茅山派。”
羅夢雲一聽是這兩件事，松了口氣說：“玄機道長，你放心好了，天魔教教主秦天不久前已經死在我的手上，至于這把寶劍，我一定會幫你轉交給你的弟子的。”
玄機道長聽到秦天已死，高興的站了起來，突然吐了一大口血道：“好，好，夢雲，總算我沒有看錯人，聽我說，寶劍的秘密就在我以前送你的那塊八卦護身符裏，當初秦大俠來找我的時候，我就有預感茅山派有難，不想寶劍失傳，更不想讓它落入壞人手中，所以我借口送你禮物，把藏有寶劍秘密的八卦護身符交給你，本來我打算遲一點告訴秦大俠，沒想到突然發生意外，秦大俠一去不回，你也不知所蹤。等你來到茅山的時候，又接連發生太多事情，讓我來不及告訴你，幸好老天有眼，讓我有機會把這個秘密親口告訴你，總算了了我的心願了。”
羅夢雲還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不起眼，而且似乎沒什麽用的護身符裏居然隐藏着這樣的秘密，他見玄機道長太激動，連忙道：“道長，你千萬不要激動，還是躺下好好養傷吧。”
玄機道長搖了搖頭道：“我已經不行了，我是用本門的定魂術勉強堅持到現在，我能夠在死前知道秦天已死，把我最重要的秘密托付給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玄機道長……你……”羅夢雲聞言吓了一跳，雖然他不知道什麽叫定魂術，但是玄機道長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蒼白，看起來就和死人一樣。
“夢雲，以後的事就拜托你了……”玄機道長吐出最後一口氣，臉上帶着一絲笑容倒在床上。
羅夢雲連忙檢查了一遍，确定玄機道長已經斷氣，真的死了。他這段時間來，已經看多了死人，似乎感情也有些麻木了，他在屋子邊上埋葬了玄機道長，然後默默祈禱道：“玄機道長，雖然我和你真正見面的時間連一天都不到，不過你确實幫了我不少忙，而且臨死前還這麽信任我，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劍交給重建茅山派的人的。”
他雖然知道了寶劍的秘密，卻不想去取出來，因為他根本就沒心情再去做什麽斬妖除魔的事。
埋葬了玄機道長後，他連忙取出海螺，和神仙老道聯系起來。
“神仙老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你是……羅夢雲，真的是你嗎？你現在在哪裏啊，我到處在找你呢？”
“找我？你們不是神仙嗎？連我在哪裏都不知道。”
“神仙又怎麽樣？你沒事到處亂跑，人間那麽大，我怎麽知道你跑到哪裏去了，你快告訴我你在哪裏，我有急事找你。”
“急事？不是吧，我還有急事找你呢。”
“你也找我，那好，既然我們都有急事，那就見面再說，你快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就是茅山的那個秘密山谷，你應該知道的。”
“好，你在那裏等着，別又跑了。”
神仙老道丢下這句話，就再也沒有聲音了，羅夢雲對着海螺叫了半天，再也沒有回答。靠，我還沒說完就沒人了，等等，我怎麽覺得這有點象在我那個時代和朋友手機通話的感覺，難道這就是神仙們用的手機嗎？
羅夢雲本來還在估計自己要等多久，他才轉頭就看到老道士站在後面，焦急的看着他。
“哇，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出現在別人背後！”羅夢雲吓了一跳，大聲抗議起來。
老道士皺着眉頭道：“羅夢雲，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有麻煩了！”
羅夢雲不解道：“我有麻煩？我會有什麽麻煩？”
“我師傅知道了你的事，責怪我和二師兄不該随便改變人間人類的命運，所以他要阻止這個錯誤。”
“阻止？怎麽阻止？”
“就是……就是……把你消滅掉，徹底的，讓你永遠消失，而且再也不能轉世。”
“什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過我是覺得不能死掉的嗎？”
老道士着急的說：“本來是這樣的啊，因為你死掉的話，會造成嚴重的時空錯誤，所以你不能死。可是師傅他神通廣大，他有辦法消滅你，又可以保證時空的穩定，他說，與其冒險讓你活着，不如直接消滅你來得安全。”
“安全？到底是安全什麽？我的命究竟對你們有什麽影響。”
老道士搖搖頭說：“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想隐瞞你了，其實你出生在另一個世界，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你本來就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的，你是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可是有一次我修煉法術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正要出生的你的靈魂召了出來，還掉進了虎穴裏。”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因為人類和我們神仙不一樣，你們的靈魂要穿越失空必須有特別的保護才行，如果随便穿越的話，就會嚴重影響的兩個時空之間的平衡，一旦平衡喪失，連個世界就會扭曲在一起，造成世界的毀滅。”
“所以我拜托我的二師兄去另一個時空找你的靈魂，可是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你的靈魂已經嚴重影響到兩個時空的平衡性。本來二師兄應該做緊急處理，把你消滅掉，然後再彌補兩個時空之間的平衡，這樣就沒事了。可是二師兄感情用事，居然又把你送了回來，企圖用複雜的辦法來重新修複時空的連續性，就是讓你從靈魂被我召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從新過一次。”
羅夢雲聽到這裏，已經糊裏糊塗，完全聽不懂了，激動的道：“你說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覺得你的意思好象是說，我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時代的人，屬于這裏，而我所知道的未來的世界，反而是我不該存在的地方？”
老道士道：“就是這個意思，唉，都怪我不該随便研究什麽新法術，結果搞成這樣。”
羅夢雲有些憤怒的道：“那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将錯就錯，我繼續把我的人生過完不就可以了嗎？”
老道士道：“話是這麽說，可是我們突然發現，我本來出于好意的傳給你仙氣，卻讓你在龍潭虎穴練成了天地靈氣，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怎麽個嚴重法。”
“你不知道，用來阻止魔界的妖魔通過虎穴的強大陷阱就是由幾千年前擁有天地靈氣的人類劍神的一部分天地靈氣創造出來的，可是你在那裏修煉天地靈氣，無意中把陷阱中的天地靈氣也給吸收了，所以現在設置在虎穴的陷阱已經快要消失了，師傅說，如果不馬上消滅你，讓你體內的天地靈氣回到陷阱上去，那麽陷阱一消失，大量的妖魔通過虎穴出現在人間和仙境，那麽幾千年前的惡戰就會重演。”
羅夢雲吓了一跳，雖然沒全部聽懂，不過看來他又被牽扯進一場更嚴重的混亂中，看了不是什麽江湖武林，有或者人間的問題了，人間，仙境和魔界的問題全都和他拉上關系了。
他本來還很擔心，突然發覺老道士剛才說的話裏，好象說，是因為他研究一個什麽法術才讓自己有了這麽多麻煩的，忍不住跳起來道：“神仙老道，你先別說這麽快，你剛才是不是說，我現在遇到的這些事，都是因為你的錯誤造成的？”
老道士似乎想說謊，幹笑着道：“這個，好象是這麽說過，不過我現在特地來通知你，就是因為自己犯了點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所以才在我師傅來找你之前告訴你。”
羅夢雲道：“你提前告訴我有什麽用？莫非我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就沒事了？”
老道士道：“我師傅他本領大，你躲在人間他總有辦法把你找出來。”
“那我躲到哪裏去好？”
“我來不是讓你躲的，是讓你做好心裏準備，為了整個世界，就委屈你犧牲一下吧。”
“我暈，我要殺了你……”
羅夢雲哇哇大叫着，想老道士撲去，真的打算把老道士氣幹掉。
老道士連忙躲開大叫道：“羅夢雲，你不是有急事找我嗎，現在我要說的事說完了，你還不說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