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鴻門宴請
沈半夏忍無可忍,壓着嗓子罵道:“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他以為他是誰呀?被他抛棄,還要對他念念不忘,忠貞不渝,真當自己是朵花兒。(
“太子妃,四皇子,老爺傳膳了。”
醉兒的聲音救星般響起,黎景晔微微一愣後,随即放開沈半夏,畢竟這種事不宜被外人知曉,于雙方都沒有好處,但他最後還不忘威脅道:“不想死,就把我的話記牢了!”
言罷轉身,大步流星離開。徒留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的沈半夏,久久不能回神。
這到底是何天理?誰能告訴她!
醉兒見黎景晔出了門,立馬跑進來看她,關切道:“小姐,你沒事吧?”
假傳老爺的命令,不知會不會被打死喲?
“我沒事兒。”沈半夏回過神來,趕緊跑進屋裏去。
她走到床前,見黎景行還是熟睡模樣,心中大石落地,長舒口氣。
太子十分虛弱,剛才那話若是被他聽見了,說不定就一口氣提不上來,便駕鶴西去了!
沈半夏叫醒黎景行,飯也不吃就硬是要走。她以太子需要吃藥為由,沈一合也不好阻攔,幸好程默早早便侯在府外。
沈半夏受了驚吓,一路上都驚魂甫定,坐在車裏瑟瑟發抖。
路上颠簸,她魂不守舍,時不時被吓得驚聲大叫。
“對不住對不住,今天看見兩條蛇,一公一母,在院子裏瞎晃悠,吓着我了。”沈半夏抱歉道。
黎景行突然牽過她的手臂,用手指在她手中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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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動了動嘴,還是那六字——不怕,有我,打蛇。
沈半夏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旋即又破涕為笑。
雖然驢頭不對馬嘴,但這份心足夠她感動了。黎景晔玩弄她時,也不曾說過這話。
這份心意,她會牢牢記在心中。
……
太子時常卧床修養,他們偶爾會一同用餐,基本無交流,但沈半夏越來越習慣這樣的清冷了。
八月十四日,公公來太子府宣皇上口谕。
說:将軍賀韓林掃除倭寇,凱旋歸來,皇上拟于中秋佳節之日,為之舉辦慶功晚宴。屆時,所有京中皇室宗親,及朝中五品以上官員,攜家眷準時與會。
太子府密室,照例四人紮堆。
黎景軒手持折扇,在屋中踱來踱去,侃侃而談。
“太子哥哥都七八年沒進過宮了,今年為了一個小小将軍,無緣無故召入宮中,絕對沒安好心。”
吳言抓了把頭,苦惱道:“那殿下還是裝病吧。”
黎景軒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他一直覺得吳言白瞎了他一副好皮囊,看着睿智精明,實際上蠢得要死。
若這招有效,他哥本來就“有病”,何必還要裝病?況且,以皇上的性子,就算黎景行昏迷不醒,他也會找人擡他進宮。
程默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程默是真沉默,這話當然是不是他想說的。
黎景行搖搖頭,少見地譏笑。無非就是想找個由頭,羞辱或者為難他罷了。
吳言撲到黎景行身側,好不委屈道:“爺,我能別讓我去監視太子妃嗎?她真的沒問題,屬下對我未來媳婦兒起誓。”
自沈半夏嫁入府中第二天起,由于受七皇子逼迫,他都在凝晖院外的大樹上過夜了。
大材小用是一回事,關鍵是睡得不舒服。
“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有?”黎景軒懷疑道。
吳言思忖片刻,道:“太子妃好像會點兒輕功,老是大半夜起床,在院子裏唱曲兒,還有還有…還有喜歡在荷塘邊跳舞。”如果那叫舞蹈的話。
“就是這些了。”
黎景軒一個暴利敲在他頭上,怒道:“叫你看着就看着,少廢話!”
黎景行微笑颔首,站起身來,徑直往臺階走去,步伐沉穩。他雖然看不清,但感官靈敏,在密室內,行動自如。
程默道:“爺讓你好好保護太子妃。”
吳言一臉懊喪。
黎景軒跟在他身後,聒噪道:“不對啊哥,是監視,不是保護,我們要監視她!”
那個女人不知廉恥,和黎景晔私相授受,不清不白,怎麽能是“保護”?必須是監視!監視!監視!
是夜,天空高遠,月朗星稀,大地染上一層銀輝,令人神清氣爽。
沈半夏站在院內,提一口氣,雙足一蹬,騰身而起,空中一個翻轉,順利越過院牆,穩穩落在院外。
她拍拍手,眉開眼展,喜道:“不錯诶!”
沈半夏心境開闊,渾身說不出的爽快。漫步在荷塘邊,腳步輕快愉悅,嘴裏哼着小時候,母親唱過的小曲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殘聲,夕陽山外山…”
微風拂過,她舒展雙臂,踮起一只腳尖,身子悠悠旋轉起來。
她身姿輕盈,宛似蝴蝶翻飛,游戲花叢中。
吳言雙手作枕,靠在蔥郁的大樹上,瞧了她一眼,又合上眼睛夢周公。
這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監視的?真是白瞎了他的寶貴時間。
不過這曲兒到挺好聽的。
“…問君此去何時來,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道是歡聚,唯有離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