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遲來的報複

“眼睛可擦亮了?如今連世代孝敬你們宋家的丞相張家都支持本王了,你還不死心嗎?”說話間,恭親王帶來的人已經将宋轶戈圍成了一個包圍圈:“怕你有所不知,本王就發發慈悲告訴你,張丞相已經将張家保管的兵符交給了本王,現在整個皇宮都是本王的人。”

“張煜臣,枉朕這麽相信你,你居然與賊人為伍來背叛朕!”宋轶戈這才意識到了危機,大驚失色,如同渾身力氣都被抽光了,重重跌回龍椅上,指着恭親王的指頭都氣地發抖:“當年你與朕出生入死,朕把你當兄弟,你睡朕的女人就算了,居然還想篡朕的位!”

聽聽,多像一個沉溺于盛世中的皇帝。

于是恭親王也十分配合他地拍了拍手,一群穿着铠甲的人整齊地跑了進來,領頭的人恭敬地朝着恭親王單膝跪下,右手成拳撐在地上:“啓禀王爺,宮中您的軍隊全隊覆滅,無一幸存。”

恭親王滿意地點了點頭,全數覆滅,很好,果然是他的人。

正想嘲諷頹廢在龍椅上的人一番時——

他猛地回過頭,不可置信地大聲質問:“你再說一遍?本王的軍隊?”

就在那一剎那,恭親王悶哼一聲,妖冶的眸子中染上了極度的痛苦。

“王爺,您終究是小看張家人了。”張煜臣優雅地在他耳邊說,然後,猛地将劍拔了出來,血噴灑了他一身。

“張家人雖然世代從文,但捅個人這麽簡單的事情,還是會的。”

随着他落下的話音,恭親王随之倒地,急促地喘着氣,像個不甘心的瀕死之人在地上猛烈掙紮。

這番情景,對于今日前來的百官來說是一份足夠吓人的驚喜,但由于宋轶戈事先同齊楚惜說過,她并沒有受到什麽驚吓。

圍着宋轶戈那一圈人,也都不是恭親王的人,而是他自己安排的人。

等太監湧上來收屍時,齊楚惜已經坐在宋轶戈的身邊,被他執着手。

今日來的不知情的官員此時皆可用惶恐不安來形容,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向這位手段過人的皇帝表明自己與恭親王素無來往,而且極其厭惡這個陰陽怪氣的王侯了。

年輕的帝王清了清嗓子,威嚴道:“今日乃楚貴妃之生辰,卻不曾想被亂臣賊子擾了這上好的興致,好在這亂臣賊子已就地伏法,朕希望百官引以為戒,不要企圖挑戰皇家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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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頭頓了頓,利刃般的眼神毫不避諱地刺向整個宴會上最安靜的人:“楚貴妃齊氏,不守婦道,與恭親王私通,并為亂臣賊子盜取大魏機密文書和皇宮地圖,打入地牢,由朕親審。”

齊楚嫣聽到自己的名字,才擡起頭來,恐懼地望着宋轶戈一眼,任憑侍衛将她押走。

齊楚惜微皺了眉,側過身低聲問蓮兒:“楚貴妃這是怎麽了?”

齊楚嫣如此安靜沉默,就是被押進地牢也乖乖聽話,沒有給自己喊一聲冤,她還是第一次見。

蓮兒傾身過去,在她耳邊耳語道:“聽聞今兒早上有人将張太醫的眼珠子藏進楚貴妃的早膳中,被楚貴妃發現後逼迫她吃下去,說是皇上讓她吃的,奴婢也不知真假。這段時間,楚貴妃一直遭人欺淩,所以才變成如今這般。”

齊楚嫣進宮這幾年,做了不少虧心事,也害了不少人,如今一朝失勢,落得這個下場也不足為奇。

只是,就算不說迎春柳絮的仇,就是母妃的仇,她也不得不報。

思及此,她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去了地牢。

魏宮牢獄分為天牢和地牢,天牢便是原先她待過的、純粹關押牢犯的,地牢她是第一次來,聽聞只要是進了地牢的,幾乎就沒有能活着出去的。

一進地牢,便是鋪天蓋地的血腥、腐臭味,地牢建在地底下,牆上每隔幾米挂了一根火炬,即便是這樣,還是令人感覺陰森森的。

不同于天牢,這裏的犯人見到來人別說是撲上來求情了,就是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經過一間囚室時,漫溢着令人作嘔的腐屍味道,她不由得蹙起眉頭,下一刻她整個人猛然一怔,似乎被眼前的畫面給驚攝到了。

囚室裏的刑架上,捆綁着一個渾身赤裸的人,他的腦袋上卡住了個半透明的盒子,吝啬的鎖住了他的呼吸,使得他臉色有些發紫。

更令人驚悚的是,他渾身上下都爬滿了老鼠,那些老鼠貪婪地啃食着他的血肉,令他發出痛苦嘶啞的低嚎聲。

齊楚惜只覺得後背發涼,渾身雞皮疙瘩抖成了山頭,帶路的獄卒解釋道:“這些老鼠都是特地抓起來的,餓了大半個月,再往死囚身上塗滿蜂蜜......”

後面的話她沒聽下去,只覺得肚子翻騰,反胃感要竄出喉頭來,揮揮手示意他趕緊将自己帶到齊楚嫣的囚室。

齊楚嫣已經換上了一身囚服。

曾經大魏最尊貴的貴妃,身上不再穿着奢華的綢緞,只跟其他死囚一樣,穿了一件單薄的、看起來一撕就碎的囚衣。

看到來人,她臉上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齊楚惜禀退了其他人,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不知道這個新寝宮,貴妃娘娘可還滿意?”

沒有了他人,齊楚嫣的表情才有了一絲破裂。

“那些人,都是你指使的吧?”一提到這些日子變着花樣欺淩她的人,她傷痕累累的手忍不住握成拳,連長長的指甲陷入肉裏也不自知。

“這幾年你得罪了多少人,還需要我提醒你麽?”齊楚惜嗤笑:“不知道妹妹可覺得我們今天見面的場景熟悉的很啊?”

她打量似的抱着雙臂在不小的囚室中走了一圈:“像不像當時你來天牢,看望被你陷害入獄的我的場景?”

“我當時就應該殺了你。”她瞪着齊楚惜,一字一頓地說。

如若眼神能吃人,齊楚惜現在應當被撕的皮開肉綻了吧。

“可惜了,我還要感謝你當初的仁慈,不然我現在也沒有機會翻身。”齊楚惜蹲下來,手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臉:“不過我可沒有你心腸那麽歹毒,還要将人留下來慢慢折磨。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會給你個痛快。”

“是嗎?”聽到這裏,她好像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噙着一抹毫不在乎的微笑:“毒酒還是白绫?還是打算讓我挑一個地牢的酷刑?”

齊楚惜已經走到了囚室門口,聞言回頭,臉上挂着的确實讓人覺得後脊發涼的溫婉笑容:“不知道貴妃娘娘有沒有聽到過一句話?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當年我母後是怎麽死的,現在輪到你了。”

把話撂下,她邁着蓮步優雅地離開了。

緊接着,六七個太監争先恐後地闖進了囚室,不懷好意地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齊楚嫣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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