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而不得最是痛

樓茵茵在左司冥突如其來的憤怒中心髒悄悄漏掉了一拍，連她自己也暫時的忽略了男人身後的高千博和楚雪瑩。

他這是在關心我嗎？樓茵茵不由得心疼一暖，可這幻想中的溫暖并沒有在這個女孩兒的心中過多停留。清冷的海風吹得樓茵茵整個單薄的身子直打顫，她輕輕地瞥了一眼左司冥身後的人，心一橫開口道:

“左先生，我只是一時疏忽而忘記了。在這裏偶遇到先生你，巧了。”

“巧什麽巧？你明明、”

“千博先生，楚小姐，你們來了！”看到左司冥不合時宜地想要說些什麽，樓茵茵立刻就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帶着左司冥望向來人。

左司冥的身體短暫的一僵，并沒有立刻就轉過頭去，而是在樓茵茵的身上又停留了幾秒。男人渾身發冷，樓茵茵，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竟然能夠把我們的過去這樣的不露痕跡的隐藏起來。

左司冥沉思的時候，楚雪瑩已經往前連邁兩個大步，細嫩的胳膊就這麽在左司冥的臂彎處纏緊了，像是一條裹住獵物的蛇，“司冥，茵茵，我們不是正吃飯吃的好好的，你們兩個怎麽來了這裏呀？”

“是啊，茵茵，不覺得這裏的海風太大嗎？”相比因為不安而面色發青的楚雪瑩，高千博倒是顯得淡定了許多，談吐間，他甚至淡定地繞開了左司冥，把手裏事先準備好的外套在樓茵茵的肩膀上放定了。

“謝謝。”樓茵茵沒有要回答楚雪瑩的問題的意思，既然楚雪瑩問得是她跟左司冥兩個人，她便更想看看左司冥要如何回答。

楚雪瑩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了左司冥臂彎的衣襟，可是男人似乎卻并沒有察覺，因為左司冥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高千博替樓茵茵披上的外套上面。

“不是我們兩個。”左司冥猛地掙脫了楚雪瑩緊緊地箍住自己的胳膊，聲音發沉，“我是我，她是她。”

楚雪瑩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絲坦然，跟高千博說話時，臉上已經有了些笑意，“千博，今天的游輪聚會，可還有別的項目？”

“不好意思啊楚小姐，”在高千博開口前，樓茵茵的臉上卻挂着歉意的微笑率先答道，“我有些舊疾，這會兒怕是不能陪你們玩兒了。”

見衆人都沒有答話，樓茵茵微微颔首，“先走一步。”

轉身後，樓茵茵這才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左司冥。五年了，原來他左司冥還是有這個能耐，一句話就讓她整個人潰不成軍，天昏地暗。一句話就讓她連連敗北，淪為逃兵。樓茵茵的身體不由得一顫，凝眉閉目，左司冥說他是他，她是她。

他和她，再也不是他們。

也許是因為步子太急，樓茵茵一時沒拽穩。剛剛被高千博披在身上的大衣竟整個滑落在地面上。樓茵茵想都沒想，就蹲下了身子掂起了衣角，才發現有人竟扯住了衣服的另一端。

“左先生！”

樓茵茵擡頭，拽住衣服的人竟然是左司冥。她執拗的改了慣稱，把到了嘴邊的‘司冥’二字硬生生地換成了‘左先生。’

左司冥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表情之凝重，像是暗夜裏的天空。他連看也沒看面前的女人一眼，整個手不斷地加大力氣，仿佛要把樓茵茵整個人從自己的對面扯過來。

樓茵茵這才從不斷收緊，分分鐘要把衣服彈出去的力道中明白了一切。她有些心疼，左司冥，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松手。”左司冥看着眼前這個不識趣的女人，不知道怎麽就松了松手裏的力道。五年前她可以做到把自己的幸福毫不猶豫地奪過去，可是自己卻不能，哪怕只是奪走一件衣服。

“這是我的衣服。”樓茵茵也很快的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那深深望着左司冥的眸子，不是她的一般。

“在你身上停了停就是你的了？”左司冥眸底一暗，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壓低了有些怒意的聲音道，“五年前倒是也有人在你的身上停了停，他現在不照樣不是你的了！”

見樓茵茵不說話，左司冥才擡高聲音繼續道，“瑩瑩怕冷，這件衣服，給她穿。”

低低的聲音，卻像是牛角一般，深深地紮在了樓茵茵的心中。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只是害怕這樣猛烈的海風吹壞了自己的未婚妻，樓茵茵連自己也沒有留意到，剛才自己那還緊抿的唇線，竟然上揚了些，和着苦澀的海風醞釀成淺淺的苦笑。

“要了你拿走便是。”樓茵茵的語氣如同吻冰嚼雪，沒有一絲遲疑。

“要了你拿走便是。”樓茵茵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左司冥的耳邊萦繞，狠狠地戳痛了他的心窩。他的雙目有些酸澀，樓茵茵呀樓茵茵，你果然還是和五年前一樣，自己的東西別人說要你就給。

衣服突然就這樣垂在了自己的手上，左司冥的心裏卻空落落的。

“樓小姐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大度！”左司冥靜靜地望着樓茵茵的背影，冷不丁地丢下一句話。

樓茵茵的牙齒輕輕地打着顫，腳上的步子卻沒停。

左司冥還想再組織些什麽話，卻被一臉甜笑的楚雪瑩打斷了，“司冥，你這麽霸道可不太好。”

楚雪瑩一邊嗔怪地說着，一邊又很快地伸出手結過了左司冥手裏的衣服。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被高千博看在眼裏，可向來缜密的他卻不準備再多追究什麽。他适時走上前去，看着一臉笑意的楚雪瑩戲谑道，“雪瑩還真是幸福，看司冥這樣子，沒準其他的地方更讓你魂不守舍吧！”

楚雪瑩當然知道高千博在說些什麽，臉上少有的露出些許尴尬，“千博，不是還有別的項目嗎？快帶我們去玩吧。”

“還玩嗎？”

高千博這才看向了眸底暗淡的左司冥，試探性地問道。

“玩。”左司冥的目光直直地迎上了高千博的笑臉，“海釣，游輪觀光，遠海潛水，瑩瑩想玩的，一樣都不能少。”

“好好好，就聽你的。”高千博性格溫潤，一口便答應了。

“有沒有好魚竿？”轉眼間左司冥便神态自若，俨然一副真的來海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