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胡同口的守候

“司冥，你先放開我。”樓茵茵不斷地掙紮着，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兒，“問話就問話呗，幹嘛要用這種姿态”

“你怕什麽？”左司冥一把挑起樓茵茵的下巴，“我們這還是穿着衣服，等過些日子咱們不穿衣服了，你還不羞壞了。”

“我已經羞壞了。”樓茵茵用盡全身力氣，才終于把左司冥推遠了一點，“司冥，你聽我說”

“茵茵，”左司冥一把挑起樓茵茵的下巴，“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我的父親母親，他們的眼中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在乎過我。不管別人怎麽羨慕我光鮮亮麗的外表，可那只是外表，”男人舉起了樓茵茵的小手，放在了心髒的位置，“可是這裏，早就殘破不堪。”

‘撲通’‘撲通’

樓茵茵聽着左司冥鮮活的心跳像是着了魔一般愣地出神，甚至忘了縮回小手，她怎麽都不能相信，堂堂校草級的風雲人物左司冥，怎麽就活的像一名呃，流浪漢，不，更慘。流浪漢不需要僞裝，他左司冥，不得不做。

“茵茵，”左司冥看着面前的女孩兒恬淡的出神的模樣，竟有一種難得的心安，“只要你願意，我一定會永遠的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呢？”

左司冥的眸子好像是有火苗竄出來，熾熱的靈魂在等着樓茵茵最後的答案，想着這些天發生的一切，樓茵茵只能點了點頭回望了一眼左司冥，輕聲道，“我願意。”

可是為什麽她低頭的瞬間，卻突然驚覺在自己現實的處境和她剛剛許諾給左司冥的未來之間，相差之遠竟也會讓她心頭陣陣絞痛。

那時候的左司冥來不及多想，下一刻就把樓茵茵擁入了懷裏，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嘀嘀’

一陣急促的喇叭聲讓左司冥從回憶裏清醒，他不悅地掃了一眼倒車鏡，原來自己的汽車後面，一個想要從這裏經過的大貨車正因為路面的狹窄焦躁的摁喇叭。

“我說哥們，能不能把你的大衆挪開！”左司冥抽口煙的空當，貨車司機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車窗前，啞着大粗嗓門拍打着左司冥的車門。

左司冥依舊沒有說話，把左手裏的煙卷放在嘴裏穩穩地噙好，便從側門上拿出了一個皮夾扔給了司機，“你拿着，繞繞路。”

貨車司機捯饬開了皮夾，紅色大鈔票讓他直發抖。不過十來秒，便把貨車退出了這個狹窄的小巷子。

左司冥重新把香煙捏在手裏，低聲咒罵：“那麽多公寓你不去，偏偏選住在這個犄角旮旯裏！這麽多年，老子怎麽找你！”

一個晃神，嘴裏的香煙熄了火，左司冥懶得再燃索性想把它扔了，拿下來的時候燙了手指，惱得他直接把煙頭從窗口吐了出去。回身掃過倒車鏡的時候，驚覺自己的臉上有水痕。

左司冥難以置信地伸出手，在臉上擦着皮相奮力一揉，想着五年前樓茵茵的回答，極不自然地跟自己掰扯，“燙哭了。”

也才十分鐘，高千博就從狹窄的胡同道裏走了出來，沒有過多停留就讓自己來着他的瑪莎拉蒂離開了。

左司冥的唇角的弧度這才緩了緩，他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胡同，目光直通樓茵茵的舊公寓。睡吧，老子再犯賤地守你一會兒。

高家。

“阿博，茵茵呢？”看着自己的弟弟就這麽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來了，高千麗往他的身後不停地張望着。

“姐，茵茵沒來。”高千博短短地嘆了一口氣，“胃還是疼，回家歇着了。”

“怎麽阿博？知道心疼人了？”高千麗是看着高千博長大的，他的喜怒哀樂自然也逃不過她這當姐姐的眼睛，“怎麽樣，姐給你挑的姑娘準沒錯，今天都玩兒什麽了？處的怎麽樣？”

高千博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水杯，剛想實話實說卻又把話連着溫開水咽進了喉嚨，“挺好的。茵茵在我的面前不那麽認生，我倆更像一見如故。”

看着弟弟在自己面前少有的這麽直接的表達自己的心意，高千麗的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行啊你，臭小子還真是長大了。等着吧，姐給你張羅。”

高千麗也是這會兒才明白，原來自認為頗為了解的下屬樓茵茵，竟然也不是那麽刻板無趣的姑娘。

想着自己的弟弟剛剛回來沒幾天，高千麗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阿博，你倒是說說，這姑娘哪裏吸引到你了？”

“她哪裏吸引到姐姐哪裏就吸引到我了。”高千博跟高千麗打起了字謎，“茵茵她，少見的恬淡，少見的靈動。”

“行啊阿博，有點眼力見兒，”高千麗喜不自勝，畢竟是自己挑選的人得到了弟弟的認可，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興奮的，“你不知道的還有，這丫頭也是少見的克制，少見的果斷。”

高千博還想再追問些什麽，高千麗卻扯上了別的話題。

也好，高千博放下了水杯平靜地想，所幸姐姐是茵茵的頂頭上司，這讓他對成功獲得樓茵茵的芳心的勝算更加有把握了。

在國外讀了這麽多年學，這才總算心思願意往女人身上放了放。高千博想着樓茵茵的臉坦然一笑，對着自己過去二十幾年的無趣自嘲般地搖了搖頭。

“下午你要去熟悉熟悉公司的業務嗎？”高千麗看着傻笑着的高千博，心中有數。

高千博從高千麗的聆聽者，搖身一變不答反問，“她呢？”

“也許去。”高千麗笑着指點。

“去。”

胡同口，左司冥的電話鈴聲振得他心煩意亂，他掏出手機看也沒看顯示屏就摁下了接聽鍵，“怎麽？”

“司冥，你在哪兒呢？”楚雪瑩略帶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裏穿機而過，“讓司機把我送回家，你剛才去哪兒了呀？”

“有事？”左司冥沒打算告訴楚雪瑩自己的行蹤，壓低了嗓音道。

“我想你了。”楚雪瑩嬌羞得滴得出水來，卻讓左司冥格外厭煩，“來我家吧，我媽想見見你。”

“知道了。”左司冥挂了電話。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左司冥又觀望了一眼舊公寓，調頭離開了。

樓茵茵下樓的時候胃疼已經輕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左司冥遞給自己的特效藥的緣故。經過胡同口的大樹的時候，樓茵茵順手捏起了地上的煙頭，“總有人這麽沒素質。”

看了眼地上的車轍，樓茵茵無奈地搖了搖頭，才大步向公交站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