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人嘴裏的你的五年

可是高千博并不氣餒，只要她樓茵茵心裏沒有別人，自己又怎麽會害怕別人把她搶了去。倒是自己，從小到大，還沒有什麽得不到東西。現在雖然是樓茵茵，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在高千博看來也是志在必得，只是時間的問題。

“沒關系。”樓茵茵又抿了一口咖啡。苦的很。她這才抖着糖料包，想起來加糖。

“你跟司冥，還會?”高千博欲問不問，想等樓茵茵說下去。

樓茵茵卻佯裝聽不懂，只管抖弄自己的咖啡，“什麽？”

“我是說司冥，他還有機會追回你嗎？”

高千博的聲音充滿了試探的味道，生怕惹樓茵茵有一絲一毫的不愉快。他逐漸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千博。”樓茵茵突然擡頭，目光跟高千博短暫的相遇，交涉，繼而輕啓薄唇，“他要結婚了！”

高千博的忽然就釋然了，壓在心口的石頭仿佛一下子落在了心底，墜得他整個人都往椅子上沉了沉。樓茵茵的這句話比樓茵茵說“我還愛他，但我跟他不可能了。”還要讓他心安。

高千博轉動着手上的尾戒，像吃了一顆定心丸。見慣了自己的母親和姐姐為這個家為公司所做的一切，他當然明白一個有道德有底線的女人能有多克制自己，這樣的樓茵茵更能夠讓人心安。

“千博，你要是問完了，我也有事要問你。”樓茵茵看着高千博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索性又叫了一小份提拉米蘇來彌補自己因為沒吃早餐而空下的胃。

“嗯？”

高千博一臉不解。

“昨天你說，帶我去你家參加一個家庭聚會，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出現？”

樓茵茵看着眼前這個時不時就喜歡露出溫暖的笑容的人，問得突然。

高千博似乎沒想到樓茵茵會這麽問，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好半天他才出神地看着樓茵茵嘴巴上的一抹奶油輕柔地道，“家裏人想給你一個驚喜。”

樓茵茵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只覺得這個才只吃了一半的蛋糕，把她撐飽了。

“哦，那什麽，剛才高總還讓我去銷售部送文件。”樓茵茵一時有些慌亂，只覺得應該快些逃離。

“下樓的時候，你交給宋玉了。”高千博倒是注意觀察。

“再坐一會兒吧，”高千博看着将要起身的樓茵茵，“這麽多年沒跟左司冥聯系過，一定也對這個你快要淡忘的人挺感興趣的吧。”

“快要淡忘的人。”樓茵茵的唇瓣像是燦爛的桃花，笑了笑便露出整齊的大白牙道：“我喜歡這個稱呼，行啊，講講呗！”

連樓茵茵自己也不清楚，明明知道這是高千博挖下的一個小陷阱，自己怎麽就還是這麽沒骨氣地跳了進去呢。她甚至連解釋也不想解釋，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倒是高千博被這樣坦率直白的樓茵茵難住了，他沒想到樓茵茵給出的會是真的一個答案，只能硬着頭皮回想着自己跟左司冥在美國的那些日子。

“剛到美國的時候，司冥跟我一樣，除了自己公司的人誰都不認識。我們既不願呆在白人圈裏，也不願意再結交什麽新的朋友，”高千博的嘴巴嘶了一聲，“現在想來，他怕是正因為你們的那段感情痛苦呢吧！”

樓茵茵笑了笑不置可否，繼續埋頭強往嘴裏塞蛋糕和奶油。

“有一件事我的印象比較深刻，”高千博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天我跟司冥定了機票去波士頓玩兒。那天可是是難得的大晴天，我就跟他直接去了沙灘。誰知道這小子一點兒也不消停，剛到了沙灘，便徑直地朝着一個亞裔的女人跑了過去，我在後面怎麽都攔不住。”

樓茵茵停了停手裏的動作，把提拉米蘇盤子往一旁挪了挪，又端起了咖啡重新低下了頭。

高千博默默地看着樓茵茵這一連串動作，接着道：“司冥一邊往前跑一邊喊着臭丫頭，臭丫頭！給老子站着。”說着，高千博到動情處竟然咯咯笑了起來，“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一遍英文一遍中文的”

樓茵茵靜靜地看着高千博臉上的微笑，依舊是一字不吱。

“那個被她叫作臭丫頭的女人，是你嗎？”高千博突然停住了這段回憶，看着樓茵茵認真地問道。

“不是。”樓茵茵淡定地回答，心口不一。

“我就猜不是，若是你們倆在一起過，你這麽安靜堅強，司冥怎麽也不會叫你一聲臭丫頭啊。”高千博一遍說一遍搖着頭，似乎自己早就該确定的事情不該再這麽唐突地問一遍。

高千博的心裏也明白得很，只要樓茵茵不是那個左司冥口中的‘臭丫頭’，這一切就還有的救。畢竟，左司冥的生命裏，出現過一個比樓茵茵更讓他魂牽夢萦的女人。

樓茵茵的咖啡見了底，她從來不曾想，原來左司冥即便是身在異國，也還是真的心心念念着自己。臭丫頭，臭丫頭。樓茵茵心裏默念，這個稱呼這麽多年都沒在出現在自己的耳邊，現在就讓塔随着高千博的故事永遠的化在這杯下肚的咖啡裏吧。

“後來呢？”不知道高千博止住了嘴巴多久，樓茵茵才又想起來去扒拉盤子裏那所剩不多的蛋糕。與其這樣，她不如再聽聽後半個故事給自己尋個新奇。

“後來當然就被人家那個女人的丈夫打了呗！認錯了人，還叫人家女朋友臭丫頭，不依不撓的，讓誰誰不生氣！”高千博長嘆了一口氣道，“有時候我覺得司冥這個人挺癡情的。有時候我又覺得他薄情得很。兄弟之間也搞不懂。”

“是很難懂。”樓茵茵吃完了最後一口蛋糕，起身低頭看着高千博面無表情地道：“我們該回去了。”

樓茵茵破天荒地沒有等身後的高千博一起，努力作出一副急匆匆的模樣趕到了十七樓。她站在廁所的格子裏紅了眼睛：“你這個跑到波士頓挨打的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