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烏龍事件
“怎麽是你?”
從昨晚到今天早上的前一秒,樓茵茵幾乎每休息一會兒都會看一眼手機屏幕,等待着左司冥的回複。可是沒想到當她以為再也不會得到答案了的時候,男人又偏偏又出現在了她的家門口。
“短信。”
男人冷漠地開口,繞過了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頭發淩亂的女人。像是回自己家一樣随意地進了房間門。
樓茵茵覺得不妥,想要開口阻止,張嘴卻是沉默。
“我的話還說的不夠清楚嗎?”樓茵茵倒是想在左司冥面前再倔強一點來着,仿佛被降職位這件事她絲毫都不在乎。
可是一張嘴眼淚就掉了下來。也許對別人來講,這無非就是以後花錢節省一點,不能再那麽肆意了。可是對于樓茵茵,卻是自己父親的身體狀況又少了一份保障。
“左司冥,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懲罰我,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你還是這麽陰魂不散?”
樓茵茵的話像是一把匕首,把左司冥的心髒刺了個對穿。靜靜地看着女人臉上豆大的淚滴,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左司冥想不明白,明明只是幾句簡單不過的問話,她怎麽就哭了。昨晚不方便來看她,可是就這麽一夜,她究竟經歷了什麽?
“昨天你說我們兩清了?”
等着樓茵茵的抽泣聲平和了一點,左司冥才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喉頭一滾,沉沉地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樓茵茵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帶着尚且未幹的淚痕笑得凄涼,“昨天楚小姐過來鬧,把你逼急了吧?”樓茵茵的語氣越來越平和,聽不出一絲波瀾,“也是,不願意傷害她,就盡可能地傷害我好了。”
“你在說什麽?”左司冥被樓茵茵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澆的一頭霧水,“樓茵茵,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誤會?”女人的眼神陡然犀利,直直地看向左司冥連音色都變得尖銳,關乎父親,她還不知道要怎麽冷靜:“左司冥,當你讓高總把我調走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跟一個比我厲害的人堵上一切,我不該招惹一個心比石頭還硬的惡魔!”
樓茵茵的話像是被加了熱,燙的左司冥心口疼。“你被調動了職位?調去了哪裏?”
樓茵茵的家境,左司冥心知肚明。只是他不明白,高千麗這麽做,究竟是出于怎麽樣的目的?如果是有人蓄意陷害,那麽原因又是因為什麽?
左司冥并沒有等到回答,小小的出租屋裏,樓茵茵緊閉的雙眼折射出了讓男人心驚肉跳的失望。
左司冥的腦海裏,昨夜的謾罵聲正在不斷放大。
“誰允許你跟蹤我的?”
男人看着滿臉淚水的楚雪瑩,心中沒有一絲絲的見面之情。他左司冥在外面放蕩不羁的時間久了,可是對自己的底線卻還是很清楚的。
視飛翔如生命的男人,怎麽能夠允許別人染指他的天空。
“左司冥,你別忘了你可是我的男朋友!”楚雪瑩幾乎是咆哮出這句話來的,眼底眉心都是憤怒,“你跟那樣一個窮丫頭能走多遠的路,當初要是沒有我們楚家,你以為你們風雨飄搖的mh還能夠撐多久!”
男人驚訝于這樣的楚雪瑩,但是她的話句句戳中男人的心窩。所以即便怒極,左司冥也不過是沉默。
“楚雪瑩,你說的很對。”左司冥并沒有急着否定楚雪瑩竭斯底裏的質問,只是聲音冷得如同吻冰嚼雪,“當初mh是有了你們楚家的幫助才解決了一些棘手的問題,可是你也沒說要用我的自由做代價!”
冰冷刺骨的微光從男人的眸子慢慢地彌散,讓楚雪瑩有些難堪。畢竟她對左司冥還是愛到骨子裏的,“司冥,我沒有要跟蹤你的意思。我只是”
“跟蹤器裝在了哪裏?”
多少年了,左司冥還是沒有學會對別的女人多點耐心,壓着聲調,沒有多一句廢話。
“司冥,你聽我解釋。我”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裝在了哪裏?”左司冥的目光迅速從一旁轉回楚雪瑩的臉上,眉宇間的怒意讓楚雪瑩的心裏有些發寒。
“不是跟蹤器。”連楚雪瑩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個清楚,“是監控,我在樓茵茵家門口裝了監控。”
“誰給你的權利?”
左司冥也想看在楚雪瑩坦白的份兒上對她多一些溫和的,可是事實上他沒有做到:“楚雪瑩,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把樓茵茵家門口的監控拿下來,不然”
左司冥的喉結一滾,似乎是沒有想好答案。楚雪瑩也在男人的冷漠裏失了心神,“你要怎麽樣?”
“我記得你哥最近也不大安分,似乎也需要學學你,找個理由在你家門口裝個監控擺治擺治他了。”
男人的聲音沉沉的,像是吐出來的舊煙圈。
“左司冥,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楚雪瑩徹底失去了理智。在她如願跟左司冥在一起的這麽多年裏,還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絕望過,“我只不過是這麽對一個用盡手段的惡毒女人,可是你卻要這麽做來戳我的心窩子!”
“戳你的心窩子?”左司冥幾乎就是在樓茵茵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的時候說出問出這句話的,然後在楚雪瑩的怒目裏聲音突然變得失落,“你怎麽知道她就不是我的心窩子?”
“你說什麽?”
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反應過來的楚雪瑩突然間就變了臉色,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嚎啕大哭起來。在這一刻,她終于明白這麽多年來,她在左司冥的心裏依然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明天去取下監控。”
左司冥并沒有理會這個形象全失的女人,頭也不回的帶上門離開了。
“樓茵茵,你真的覺得是我做的那些事情?”
看着女人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左司冥的啞着聲音問。
可是張嘴男人就後悔了。昨夜自己一整晚沒有休息,就是害怕楚雪瑩一時激動過來樓茵茵的家裏報複。困倦讓他的聲音沙啞得就像一面破鑼。
樓茵茵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眉心也舒展了些。雖然時隔多年,左司冥的為人樓茵茵還是清楚的。可是女人不知道,如今的男人究竟變化多大,說出來的話自己究竟還能相信多少。
“不是你,是誰。”樓茵茵的話既像是在反問男人,可是似乎又只是一個沒有摻雜任何感情的問句。
“我會幫你調查清楚的。”
“不必了。”
對于男人的熱情,樓茵茵這次拒絕的比誰都着急。上一次楚雪瑩跑到家裏大鬧一通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自己跟左司冥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留下男人像是木頭一般怔在原地,樓茵茵轉身就進了洗手間。她機械而麻木的洗漱,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
究竟是被生活怎樣的打擊過才能這麽平靜地對待眼前的一切,左司冥的心髒狠狠地揪疼了起來。樓茵茵,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左司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厚着臉皮跟樓茵茵一起出了門的。兩個人一前一後,亦步亦趨。樓茵茵沒有回頭,左司冥也沒有跟的太緊。直到高千博突然橫在了狹窄的過道裏的時候,樓茵茵的步子才收了收。
也離跟上來的左司冥更進了些。
“司冥,你怎麽會在這裏?”
來不及掩飾臉上的驚訝,高千博脫口而出。
“路過。”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出現在狹窄的過道裏,可是左司冥在否認時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
樓茵茵沒有說話,心裏發涼。比起高千博,比起楚雪瑩,她覺得自己在左司冥心中的分量幾乎微乎其微。
“只是路過?”高千博的聲音已經有了些怒意,“這麽巧,見到了茵茵?”
“這麽巧,見到了樓茵茵。”左司冥重複着高千博的問題,只是聲音篤定到讓樓茵茵自己也晃了神,疑問剛才跟自己在一起的人,究竟是不是左司冥。
颠倒黑白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一點點。樓茵茵有些胸悶,從高千博的身旁繞來了,她跟在自己身後立着的兩個男人可大不一樣,她還有一個得了尿毒症的父親,需要自己用雙手去養活。
“左司冥,我有多喜歡樓茵茵,你不知道嗎?”高千博的聲音幾乎是跟女人離開的腳步聲一齊出現在胡同裏的。
狹窄的過道裏,樓茵茵還是停住呢腳步。
“你有多喜歡,我怎麽會知道。”
左司冥的聲音倒是很平靜,如同一汪死水。
“樓茵茵是我的未婚妻,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讓着你,送給你。可是她,不行。”高千博擡手松了松自己的領帶,聲調陡然擡高。
“未婚妻?”
左司冥冷眼看了一眼高千博,很快就把目光重新移回到了樓茵茵的身上。“她同意了?”
“樓茵茵,你喜歡高千博?”
左司冥想要就這樣潇灑地站在原地,跟高千博掰扯一個明白的。可是在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淡定得起來。
“五年了,你還是那麽幼稚。”樓茵茵沒有轉身,冰涼的聲調讓左司冥心疼地想要罵娘。樓茵茵不清楚,為什麽這兩個人整天就這麽無所事事,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在這場三人局的泥潭裏陷的太深。
原來他們之前真的認識。高千博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這麽強烈的危機感,他傻愣愣地看着樓茵茵的馬尾:
“茵茵,我不管你跟左司冥的過去有過怎樣的交集。現在我只想你告訴他,你的真實想法,你喜歡的是我,不是他,對嗎?”
左司冥沒有說話,插在褲帶裏的大手卻突然不自然地一握,西褲被揪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