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十八節
那名假冒成慕容奇的侍衛又被換上場,普通人自然看不出他的不妥。
無雙的眼睛卻一直盯着顏清,心道她沒理由看不出來的。
誰知顏清看了一眼那名侍衛,雙目又向着流火瞟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居然沒有說破。
無雙心道,居然這麽沉得住氣。好,那我就來幫你一下。
她回頭向一名侍衛低聲說了幾句話。
那名侍衛點了點頭,離開會場。
場中鞠賽雙方全未感覺異樣,仍然全力比賽。忽見城郊外升起一支紅色焰火。
蘭汗亦看到那支焰火,他混未在意。過了片刻,一名侍衛急匆匆地跑入場內,悄悄地對着蘭難說了幾句話。
蘭難看了慕容盛一眼,走到蘭汗身邊,悄然耳語。
蘭汗點了點頭,伸出手揮了揮。鞠賽衆人也知道必然發生了什麽事,都停了下來。
蘭汗起身道:“慕容盛,你這是什麽意思?”
慕容盛連忙躬身道:“不知聖上所言何事?”
蘭汗冷笑道:“剛才有四隊人馬分四個方向沖出了京城,那可是你的手下?”
慕容盛臉上現出驚愕之色:“真有這樣的事?下臣不知。”
蘭汗冷笑道:“恐怕你是存心造反。”
慕容盛連忙跪下道:“微臣身在此處,如何能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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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汗一怔,雖然他一直羅織罪狀,想要致慕容盛于死地,但慕容盛人在京城,硬要說他謀反,卻又與理不合。而慕容家仍然在燕國德高望衆,若是沒有确實的證據,便想要消滅慕容家,只怕會激起天怒人怨。
慕容盛道:“下臣一向忠心耿耿,肝膽可照天地。請皇上切勿聽信奸佞之言,臣之命微不足道,只怕是有人一心想要破壞慕容家與蘭家的關系,從中獲得漁人之利。”
蘭汗眉頭一皺,“我知你一向忠心,但慕容家的子弟卻未必也象你這般。”
慕容盛道:“慕容家的子弟也個個赤膽忠心,若是有哪一個對皇上不忠的,請皇上指出他的姓名,下臣一定親手取下他的首級獻給皇上。”
蘭汗默然,他也無非是故意生事,全無實證。
忽聽顏清微微一笑道:“只怕連侍中大人的侄子對皇上都不忠心。”
慕容盛面色微變:“國師是什麽意思?”
顏清笑道:“場中的人,難道真是侍中大人的侄子嗎?”
她伸出手向着場中那名假扮成慕容奇的侍衛指了一下。衆人都轉頭去看,卻仍然看不出異樣。
顏清取出一面銀鏡,對着那名侍衛一照,鏡中光芒閃爍,那名侍衛立刻現出原來的樣貌。
蘭汗大怒道:“果然并非是慕容奇,原來你慕容家真地要造反。”
顏清笑而不語,手中銀鏡閃耀,那名侍衛臉上神色茫然,慢慢現出兇戾之色,他忽然躍起,向着蘭汗飛撲過去。
蘭汗身邊的護衛立刻抽出身上的佩刀,向着那名侍衛砍去,誰知那名侍衛居然十分彪捍,辟手搶過護衛手中的佩刀,揮動手中的刀,仍然向着蘭汗斬去。
此時他與蘭汗距離極近,附近的護衛想要救援已是不及。
無雙心念電轉,那名侍衛一定是被顏清的幻術控制,才會忽然向蘭汗攻擊,看起來顏清也并非真心幫助蘭汗。
若是此時蘭汗一死,對于慕容家有弊無利。她脫口道:“救蘭汗。”
然而變化如此突然,想要救蘭汗卻也是不易。
忽見一個白衣人影一下子躍到那名侍衛身邊,只一伸手便奪過侍衛手中的刀,另一只手向着侍衛的額頭擊了一掌。那侍衛一振,立刻清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想要刺殺蘭汗,他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
那白衣人正是流火,他持刀在手,向着顏清微微一笑道:“好厲害的幻術。”
顏清也微微一笑,“慕容家果然一心謀反,居然連弑帝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也做出來了。”
蘭汗大怒,喝道:“慕容盛,你該作何解釋?慕容奇,他人在何處?”
此時幾十名護衛一擁而上,将慕容家的人團團圍住。
慕容盛道:“舍侄身在何處,下臣真地不知。”
蘭汗怒道:“到了此時,你還想狡辯。來人啊!将慕容盛給我拿下。”
便有數人上前去用手的刀指着慕容盛,慕容盛也不抵抗,道:“君要臣死,臣安能不死。只是我卻想死個明白。”
蘭汗道:“你派人冒充慕容奇,他此時一定已經叛逃,慕容家反心昭然若揭,你現在再怎麽詭辯也是無用了。”
忽聽蘭夫人叫道:“父親,請饒了我夫君。他必然是真地不知情,求父親看在女兒的面上,放過他吧!”
蘭夫人不顧侍從們的阻攔,跑要慕容盛的身邊,滿面淚痕,緊緊地抓住慕容盛的衣袂不放。
蘭汗皺起眉頭:“乖女兒,你貴為公主,何必為了這種人而傷神。就算為父殺了他,也必然會為你再找一個更好的夫君。慕容家心懷反意,我是萬萬容不得他們的。”
蘭夫人跪在地上,以首叩地,“父親,雖然我們不是漢人,不必遵守什麽綱常,但所謂好女不事二夫,女兒也是懂的。女兒曾經立誓,這一生除了夫君再也不會另事他人。若是父親一定要殺了我夫君,就連女兒也一起殺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叩地,話未說完,額頭上已經鮮血淋漓。
皇後乙氏最疼的便是這個女兒,一見女兒傷心,她便也哭了起來,跪下道:“請皇上看在老身這麽多年服侍皇上,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如今最愛的便是這個幼女,若是她死了,老身也不想活了。”
場中的蘭穆,本是慕容盛好友,亦于場中跪下道:“請父親大人寬恕慕容盛。而且此事尚未查清,也許侍中大人真地全不知情。”
蘭汗怒道:“你們都不必再求了,就算他全不知情,慕容家只要有一個反了,便應連坐全族,殺他也是應該的。”
蘭夫人慘然笑道:“女兒亦是慕容家的一員,既然要殺我夫君,我寧可先死。”
她一把抽出身邊一名侍衛腰上所帶的短刀,反轉刀身,向着自己的勁間斬去。慕容盛一見之下,心中大急,連忙用手抓住刀鋒,“蕊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急于救人,全不知自己的手已經被刀割破,鮮血長流。
蘭夫人一驚,連忙抛下刀,抱住慕容盛哭道:“若父皇要殺你,我也不會獨活的。”
慕容盛喟然長嘆,他知蘭蕊對他有情有義,可是殺父之仇,又豈能不報。
蘭汗神色不定,慕容盛自幼便智勇雙全,他自殺死慕容寶後,便知慕容盛絕不會如此輕易善罷幹休。可是偏偏慕容盛韬光晦銳,讓他根本無從下手。此時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若不趁此殺了慕容盛,只怕以後再難有這樣的好機會了。但他又極是疼愛這個女兒,而皇後乙氏亦是哭哭啼啼,連他的太子蘭穆也為慕容盛求情。
他雖是一代枭雄,此時也端得委絕不下。
忽聽一個女子笑嘻嘻地道:“皇上何必如何為難,其實慕容侍中根本全無反意,真地要反的是這位國師大人。”
那名女子一直坐在慕容家的涼棚之內,他只看了一眼,只覺得甚是美麗,也不知來歷,此時見那女子笑盈盈地說話,面上全無驚慌之色,神逸氣定。他心裏一動,暗道,這個女子又是何人?
那名女子似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麽,施了一禮道:“小女子無雙,是侍中大人的親戚,本來此處是沒有小女子說話的地方,但小女子實在是為皇上覺得可惜。”
她說話如此無禮,旁觀的衆人都暗暗皺起眉頭。蘭汗道:“可惜什麽?”
無雙笑道:“可惜皇上那麽容易就中了反間之計。”
蘭汗一怔:“反間之計?”
無雙笑道:“不錯,自始至終,只有這位國師知道慕容奇不是慕容奇,我想請問,為何國師大人在開始的時候不說,卻選了一個很合适的時機,忽然說出慕容奇是他人假冒?”
蘭汗心裏一動,正是如此,他與顏清之間本也不是坦誠相對,他不由轉頭望向顏清,心生狐疑。
顏清淡然一笑道:“我開始沒說,只是想看看慕容家在玩什麽花樣。”
無雙道:“只怕玩花樣的人是國師大人。國師大人既然有這麽高強的法力,只怕不僅僅能看出這位慕容盛是假冒的。請皇上試想一想,以我們這種凡俗之人,如何能夠使用如此高明的法術,讓大家都以為這名侍衛就是慕容奇呢?在整個燕國有誰有如此高明的法術,皇上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
蘭汗默然不語,心道,就算不是顏清所為,她到此時才說,又存了什麽心思。
無雙道:“其實擄走慕容奇的人根本就是這位國師大人。她不僅擄走了慕容奇,還設計用一名刺客代替慕容奇,無非就是想讓皇上對慕容家生疑,借此鏟除慕容家而已。”
蘭汗道:“那麽國師為何要這樣做?”
無雙道:“慕容家一直是燕國的肱股之臣,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若是消滅了慕容家,皇上便會失去一個得利助手,到時她要再反抗皇上,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蘭汗默然,他與顏清之間的交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自然也知道顏清并非真地對自己忠心。
顏清笑道:“你還真會編故事,不過我倒有些佩服你了。”
無雙眨眨眼,“佩服什麽?”
顏清道:“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麽流火會一直跟着你。你只見了我一面,就已經猜出那麽多事情。不過我為什麽要反抗皇上?”
無雙笑道:“這個我相信皇上比我更清楚,照道理說,以你這樣一個法術高強的人,應該不會那麽輕易就會臣服于世俗之人,除非是你有什麽把柄落在皇上手中,使他可以挾制于你。而你并非那麽甘心被皇上挾制,所以你才一心想要反叛。”
顏清沉下臉,“你這樣聰明,讓你留在世上,許多人都會很不開心的。”
無雙連忙躲在紫羽與阿絲黛的身後,笑道:“我知道,最少你現在就不開心。”她續道:“而且我還猜到城中年輕男子的失蹤與你有關,只怕是你将他們抓走的。”
顏清笑道:“正是我将他們抓走的,又待如何?”
無雙道:“皇上已經知道是誰在陰謀造反,還不将她收押?”
她本以為以蘭汗的個性,絕不會輕易放過顏清,誰知蘭汗卻道:“我相信國師未必有心造反,只是一時失查罷了。”
無雙眼睛轉了轉,知道蘭汗還有借助顏清的地方,不想就這樣與顏清翻臉。而事已至此,蘭汗居然還敢利用顏清,那必然是蘭汗所持的把柄對于顏清來說十分重要,他完全相信顏清不敢公然與他作對。
顏清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別以為世間的事都會按着你的心意發展,有許多事是你無法控制的。”
無雙做了個鬼臉,“你也一樣,許多事情你也沒辦法控制。”
顏清臉色一沉,“但我現在要殺你,就一定會如我所願。”
無雙笑道:“你先打敗她們兩人再說。”
顏清淡然一笑道:“不必我自己動手。”
她将手中的銀鏡向着紫羽與阿絲黛兩人臉上照去,兩人神情一滞,目中忽然現出兇光。紫羽叱道:“妖怪,上一次殺不了你,今天一定要殺死你。”
阿絲黛則道:“上一次你将我射入河中,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兩人居然一言不合,立刻大打出手。
無雙大急,叫道:“你們中了顏清的幻術,不要打了。“但兩人置若罔聞,仍然打個不停。
無雙心道流火說她幻術厲害,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她。
顏清笑道:“現在看看還有誰能救你。”
她右掌輕揚,向着無雙一掌辟去。她似乎極恨無雙,一掌擊出,掌上居然帶着一股香氣。
流火一驚,叫道:“快閉氣。”
飛掠到無雙身前,舉掌相迎。才擊出一掌,忽覺掌上輕飄飄地全無力氣,才猛然想起,上一次在山洞之中,靈力用得過多,到現在還未恢複。
兩掌相交,流火一直倒退了十幾步,才站住身形。
顏清臉上現出一絲驚愕的神色,她忽然一笑道:“若是能殺了你更好,即報了曾祖之仇,又可以成為新的羅剎聖女。”
她雙掌一揚,全力向流火擊出。
流火苦笑,到底還是被顏清發現自己靈力消失的秘密。他靈力即失,自然不是顏清的對手,眼見顏清的雙掌已經擊到自己面前。
忽見一個纖細的影子從旁邊躍了過來,不知死活地伸出雙掌向着顏清的掌上擊去。
流火叫道:“你幹什麽?”
想要将無雙推開,已經不及,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銀光閃爍,顏清居然被無雙打得直飛了出去,一直飛得撞上一棵大樹,才跌在地上。
她勉強擡起頭,臉色蒼白,嘴角溢出鮮血。
而紫羽與阿絲黛也驀然驚醒,互望一眼道:“發生了什麽事。”
無雙吃驚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難道我在不知不覺間使出了那迦的靈力?
她心裏大喜,回頭道:“你這個笨蛋,明知靈力已失,為什麽不逃。”
這句話才說完,她忽然覺得頭腦一陣暈眩,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流火連忙抱住她,只見她臉色慘白,額頭上現出一道黑氣。他又是急又是痛,“你中毒了!”
無雙勉強笑了笑:“那香氣就是毒嗎?剛才覺得好香。”
流火抱着無雙,掠到顏清身前:“解藥,快給我解藥。”
顏清坐起身,冷笑道:“這毒是半神的香氣和大蟒的毒液所制,世上無藥可解。你的弟弟九月就是死于這種毒之下的。”
流火怒道:“你胡說,世上萬物相生相克,只要有毒,就會有解藥,若是你不将解藥交出來,我立刻便殺了你。”
顏清笑道:“也許世上真有解藥,但至少我現在沒有。若是你殺了我,就更不可能拿到解藥。”
流火道:“那要怎麽樣你才告訴我解藥在哪裏?”
顏清笑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本來就想殺死她,她即聰明,靈力又強,留她在世上,到底是個禍害。”
流火伸出手一掌掴在顏清的臉上:“若是你不給我解藥,我便用刀畫花你的臉,再将你的肉一點一點割下來,淩遲殺死。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快,一定會讓你死上個三五十天。”他本不是如此狠毒之人,但此時無雙中了毒,除了逼迫顏清之外,他實在也想不出好辦法。
顏清被他打得半邊臉紅腫起來,她笑道:“你很傷心嗎?你果然是你的死鬼老爹所生,當年他為了女人臨陣脫逃,你現在為了女人居然要使用這樣的手段,你們夜叉一族沒有一個人是好人。”
流火默然,他心裏也不由升起一絲愧疚,啖鬼,當年确是你對不起顏俊。他嘆了口氣,咬了咬牙,跪下來道:“求求你,給我解藥吧!”
顏清哈哈大笑:“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下跪,夜叉族的臉都被你丢光了。”
流火道:“我只是一個妖怪,并非夜叉族人。若是你真地恨我,你就該對付我,她,她根本就與此事無關。”
顏清冷笑道:“你這麽在乎這個女人,是因為她是璎珞轉世嗎?我聽說一百年前璎珞背叛了你,現在你還為了她而苦苦哀求,你不是應該很痛恨她嗎?”
流火慘然一笑:“我一直不曾恨過璎珞,若是有什麽錯,錯的那個人也是我。我只求你,救她一命,若是你願救她,我一定讓你殺我,絕不反抗。”
顏清怔怔地看着他,見他神情又是悲傷又是凄苦,她也不知為何,心裏忽然便覺得極不舒服,她道:“別說我救不了她,就算是能救她,我也不會救。”
為什麽不會救,她自己也說不上原因。
無雙一見顏清神色,便心下了然,她輕輕拉了拉流火的衣袖。流火低下頭,無雙笑道:“她真地不會救我。不要求她了,你是男人,怎麽可以向一個女人下跪。”
流火心裏一酸,“你知不知道,這種毒真地很厲害,我根本沒有辦法解毒。”
無雙笑道:“我當然知道,九月死的時候,我就在他的身旁。”
流火道:“若是你死了,我,我,……”我如何,他卻又說不下去了。
無雙笑道:“死也沒什麽,要是人死了可以一直轉世,死也沒什麽可怕的,頂多等我再轉了世,你再找我好了。”
流火默然,心道,你還要我再等你一百年嗎?
無雙道:“我們走吧!我還有問題想要問你,趁我還沒死,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流火望向無雙的雙眼,見她一雙清徹透明的眼眸如同秋水一般盈盈地望着他,他心裏一動,這樣的神情,就如同當年璎珞望着他一般。
他心頭一熱道:“好,我們走。”
他抱起無雙,也不理衆人,向着城外行去。
紫羽與阿絲黛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也不敢叫他。
流火茫然地走着,只覺得手中的無雙輕得如同一片羽毛一般,難道她真地要再次離開他嗎?
他怔怔地想,為什麽你總是那麽容易就離開我?
擡起頭,深秋的天空,碧藍而深遠,目光一無阻滞地徘徊于天際,風聲自耳邊飛掠而過。
他忽然有所決定,他低聲道:“別怕,我說過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孤獨一人。”
無雙心裏憂傷,勉強笑道:“人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沒那麽容易死的。”雖然這樣說,她卻覺得自己的鮮血似乎越來越冷。冷得她忍不住發抖,她想,等我的血都結冰的時候,我就要死了嗎?
那麽流火怎麽辦?
她憂傷地望着流火,你該怎麽辦?璎珞已經讓你如此傷心,若是我也死了,你該如何是好呢?
她心裏忐忑不安,流火,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堅強地活下去,可以嗎?
但她卻無法說出口,那樣的寂寞,是否比死還要更加可怕得多。
她望向天空,一隊大雁向着南方飛去,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這凄然,千古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