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茶樓的後頭原是不讓人進去的,在木槿準備進去尋那人時,還被人給攔了下來。不過這些不許也并不是絕對的,至少在木槿掏了銀子後。

不許也就成了随意了。

得了便利,木槿慢悠悠的走了進去,在人的帶領下很快便尋到了那位伶人。

帶路的人正打算上去通會一聲,卻被木槿給打斷了。用折扇拍了拍那夥計的肩膀示意他別打擾自己,會了意的夥計沖着他笑了一下,随後了然的退了出去。

這摸滾打爬了這麽多年的夥計,一個個可精明着,一兩個眼色也就明了別人的意思。待那夥計離開之後,木槿便從采蓮手中接過那些芍藥,随後揮了揮手示意這丫頭也先到外頭去候着。

欠了個身随後便退下了。

這退下的兩個人都是懂事的,動作盡量放輕沒有驚到那位伶人。直到他們兩個都退出去了,那伶人還沒發現自己的屋裏頭已多了個人。

輕手輕腳的走到那個伶人身後,木槿一聲未坑的看着她,突然往前買了一部随後将自己手中的芍藥自身後遞到她跟前。

突然出現的花,生生的吓了這伶人一跳。猛然從椅子上站起想要躲開,卻直接撞入木槿懷裏。

順手一撈,木槿笑着說道:“小心,起得這麽急就不怕摔着。”

這些手段,以前見多了。這會子換自己用起來,到還挺順手的。

這伶人的腰身極細,以木槿現在的身子,一臂便可以攬個滿懷。

先是被突然出現的花吓了一跳,随後便是撞入一個陌生人的懷中,受到驚吓的伶人趕忙撤出,一連退出數步。

當看清了方才撞入懷中的人是誰時,這伶人也算是靜了些。

“你是?”

話中多少含有一些怒意。

Advertisement

面對着伶人的怒意,木槿顯然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一手打開折扇勾着唇微笑,另一手将手中的芍藥花遞上,随即說道。

“在下木槿,剛在樓上聽了姑娘的曲子,倍感觸動。剛剛唐突了,還望姑娘收下這花,莫怪木槿。”

女子,不管是什麽時候的女子,都沒人對這花有抵抗力。剛的反應那樣的大,是因為木槿太過悄無聲息了,這會子看到面前的公子哥是個長相俊秀的,伶人的心也安了不少。

微微欠了下身,那位伶人說道:“小女子秋莺,見過公子,敢問公子可是木府山莊的大少爺?”

“哦?你認得我?”

自家莊裏頭的産業,有些夥計都不見得認得自己,這位頭一次見面的女子,反倒認得自己了。

秋莺這樣一問,木槿覺得奇了,當下便問道:“我是木府山莊的少爺沒錯,姑娘你是如何得知的?”

“看公子的氣度以及衣着打扮,在加上公子剛已自報名諱,所以夜莺鬥膽一猜。”笑着答着,秋莺的回答讓木槿有些詫異。

這真是個觀察入微的女人,看樣子入得了戲的女人,都不是些好招惹的主。

微笑了一下,木槿回道:“秋莺姑娘不但有貌,同樣也是個有心思的呢。這才貌雙全的女子,好,好。”

一連喊了幾個好字,待等了片刻,木槿又說道:“就是不知這全貌雙拳的秋莺姑娘,肯不肯賞臉收到在下的芍藥花了。”

說完便又将手中的花遞了上去,這一次秋莺倒是沒拒絕,在接過芍藥之後,秋莺笑着回道。

“公子怎知,秋莺喜歡這芍藥。”

“觀察。”

“觀察?”不解的問着。

“秋莺姑娘頭上的芍藥花,開得還真豔呢。”說這話的時候,木槿已經上前輕佻的摘下對方發上的芍藥,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随即說道:“這袖子裏層的芍藥花,也很美哦。”

女子,不管是怎樣的女子,被個俊秀的男人這般對待,這心自然是慌的。

面上一臊,秋莺退了一步後說道:“公子也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呢。”

“彼此彼此,就是不知我這有心思的人,能不能跟姑娘交給朋友。”

“公子您說的是哪裏話,您擡愛了。公子,請坐,秋莺給你沏壺茶去。”

這芍藥花看來是取悅了秋莺,這話說得千嬌百媚。木槿也不客氣,既然人家讓他坐下,那麽他也就順着主人的意思。

茶樓的茶,尤其是這王家茶樓的茶,有名氣的伶人沏出來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茶。聞着茶香細談趣事,木槿說着些有趣的事,沒多久便逗的秋莺掩面自笑。

微低着頭用衣袖半掩面,秋莺笑着說道:“真沒想到木大少爺對于那些女兒家的東西,這般清楚。”

“這是自然,你也不想想,我木家做的是怎樣的營生。”

“既然這樣,那木大少爺倒是說說,怎麽樣的水粉襯得上秋莺呢?”

同女子講話,能确保聊得來的,自然是那女兒家都在意的胭脂水粉以及绫羅綢緞。這些東西別的男子或許不清楚,不過現在的木槿可是敏感着。

沒一會兒便跟秋莺聊上了,這會子正探讨着何種香粉襯托她。

用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細細的端詳一番,審視過後木槿方才說道:“秋莺姑娘天生容貌姣好,皮膚又細嫩,說實在的不管哪種香粉您用起來都是極好的。”

與其說那一款能襯托這個女子的美,還不如說只要是這女子任何的東西都能彰顯出它的美。

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能取得女子的歡心了。

被木槿這樣一說,秋莺“吃吃”的笑了起來說道:“木大少爺真是個會說話的人,您這素日裏也不知哄了多少姑娘,才練出這般的油嘴滑舌。”

會這般同他說話,看樣子已不似一開始抱有那樣的警惕了。微笑之後,木槿故作冤枉說道:“哪有,秋莺姑娘說笑了,我哪能哄得什麽姑娘,今兒是敗在秋莺姑娘的嗓音之下我才進來叨擾的。要不平日裏,我在家除了對着那滿莊園的丫鬟之外,也就只剩下家裏頭的兩個小妹了。”

“家裏頭的兩個小妹,這麽說來有一事,不知秋莺是否當問。”

“何事?”

稍微頓了一下,秋莺視線微微瞥向他處,衣袖遮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片刻才說道:“秋莺聽聞,木家的三小姐,要嫁與王家老爺當妾,這是真的嗎?”

問這事的時候,秋莺明顯有些擔憂,問得極其小聲。詢問的時候還不忘觀察着木槿,生怕他聽了自己的話後會有反感之意。當确定木槿并未有太大的反應,秋莺這才稍微安了些心。

“三小姐,你說的可是我的三妹。若是的話,她的确是許給了王家的老爺了。”

話很正常,并沒任何的不悅。當确定木槿不反感這樣的話題,秋莺便接着問道。

“許給那王家的老爺,怎麽會這樣,這木府山莊也是一等一的富商,怎麽會将堂堂的三小姐嫁給他人做妾?而且還是王老爺那樣一把歲數的人?”

這當妾的,都是家裏頭比較貧困的,迫不得已才嫁與人做妾。

俗話說得好,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這要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嫁給別人當個沒位份的妾侍。

當別人的妾,從來都是窮苦人家女兒會遭遇的事,今兒倒是聽了富家的女兒也有這般遭遇,秋莺有些驚奇了。

“我那三妹又不是我的同母胞妹,只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怎麽了?”

佯裝無意的說着,木槿反倒還反問了秋莺。

“原來是這般啊,庶出的女兒,那麽我算是明白了為何會這般了。看來這茶樓裏頭平日說的,倒也有幾分可信的。”了然的點了下頭,秋莺說道。

“這茶樓裏頭都說了什麽?”

“這……”

一直聊得來,到不經意間說了不該說的話。秋莺這當口倒是意識到了,趕忙陪着笑說道。

“這茶樓裏坐着都是些閑來無事說閑話的,這都能說什麽。來來,木少爺喝茶。”說完趕忙在給木槿倒了一杯。

到也沒有拒絕,而是拿起杯子将那茶喝下,木槿說道:“這茶樓裏頭的人是不是說,我木府山莊為了讨好王家,不惜将庶出的女兒嫁與王家為妾呢?”

“木少爺您說的是哪的話呢。”笑着說着,秋莺的面色有些難看了。一時不當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現在心裏頭也悔着。

有些擔心方才那不着調的話語惹得木槿不痛快,秋莺的心七上八下的,哪知對于這三小姐,木槿可沒多在意,只是平靜的說道。

“只不過是的庶出的妹妹而已。”

此話說得太過殘酷,以至于秋莺都有些觸動了。

她是窮人家的女兒,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就算來這兒賣唱也是為了讨生計。現在一聽,這木府的三小姐竟然比自己還不如意,不禁感嘆道。

“這三小姐,也太命苦了。”

“命苦?”音調稍微高了些,木槿說道:“此話怎講?”

“三小姐正值芳齡,而那王家的老爺,那王家的老爺已經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這年歲都能當三小姐的爺爺了。嫁與那般的人當妾,這不是苦命是什麽?”

同是女子,又都是不由己的人,秋莺說話自然是沖了些。

“這麽說來倒也是呢,對了,我記得這茶樓貌似是王家的,剛在外頭也聽人提過,說這王老爺每逢來這茶樓都會聽秋莺姑娘唱小曲。這麽說來,秋莺姑娘應該還算是了解王老爺的。就是不知,這王老爺是個怎樣的人,不知秋莺姑娘能否說一下。”

“這個……”

擅自跟別人閑聊自己的雇主,這種事可要不得,顯然秋莺有些遲疑了。

看她這樣,木槿趕忙接着說道。

“我三妹雖然是庶出,可畢竟是我的妹子,這嫁給如此歲數的人當妾,我這心裏也是不舍的。不過這親事畢竟不是我定下的,是莊裏定下的。擾勞煩秋莺姑娘說下,待我尋的好的由頭跟莊裏現在管事的說說,推去這一門親事,也算是救她一命吧。”

“這個……”仍是有點為難。

“秋莺姑娘若是不願意,那也就算了,只是可憐了我那三妹,年紀輕輕便是這般命運,哎。”

最後一聲長嘆觸得秋莺的心都軟了,尤其是聯想到自己日後也不知會是嫁與何人,命運是否能由着自己。

心中觸動,秋莺最終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與木少爺說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