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木槿被趙成叫走之後，木允便一直在想他方才說的那些事。
那匹突然受驚的馬，還有那個奇怪的林老頭。
這兩件事，着實讓人在意。
坐在屋內尋思片刻，越發覺得奇怪的木允最終決定去看看。
突然受驚的馬兒，可是有很多種可能的。木槿接連兩次遇上的這事，直覺告訴木允。
這裏頭一定有關聯。
同周媽知會了一聲，換了身小厮的行頭，木允最終還是去了馬廄。
馬廄裏頭的馬兒是莊內專門為少爺小姐馴養着，有着專門的馬夫在那兒負責馴養這些馬屁。到了馬廄在裏頭尋看着，面生的木允很快就引起旁人的注意，一名馬夫直接過來問道。
“你是誰？不知道這兒養的都是少爺跟小姐的馬匹嗎？誰讓你胡亂進來的。”
“對，對不起。”顫巍巍的回着，木允往後退了幾步一副新人模樣，陪着禮道着歉後木允才說道：“我是大少爺園裏的，前日大少爺上這兒時不是碰巧又遇上馬兒失控了，大少爺險些便受了傷。這身子雖然沒有傷着，不過心裏頭還是有點後怕。這不回了房後越想越不痛快的大少爺便讓小的我過來看看，到底是那一匹馬有膽子驚到他的。”
“哦，原來是大少爺園裏的人啊，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正是正是。”趕忙接口說道。
“哈哈，還真沒想到大少爺居然也是個記仇的，居然同那畜生一般見識。”
許是因為木允的過分小心讓這人誤以為他是剛進莊裏的新人，所以這說話也就随意了。當即說道：“不過想想也是呢，才剛從馬背上摔下受了那麽重的傷。這身體才剛剛好起來又遇上馬匹受驚，也難怪大少爺心裏頭不痛快呢。”
“就是就是，就是不知這馬，是哪一匹？還有先前将大少爺甩下的那一匹馬，又在何處。”
馬兒，若是騎不好的話，是會受驚的。不過要是人為的話，同樣也會受驚。
Advertisement
稍稍檢查一下或許能查出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木允心裏頭是這般想的，可惜事實卻不如她所願。
“那兩匹馬啊，你怕是見不到了。”
“為何？”
“把大少爺掀下來摔成那樣的馬，你覺得還有可能留在莊裏嗎？早就被趙總管下令給殺了。至于前日的那匹馬，這不是也因為害得大少爺受了驚吓，昨兒就已經被趙總管下令殺了。”
這馬兒畢竟也是自己養着的，就這樣被人下令給殺了，馬夫說着心裏頭難免不是滋味。
“兩匹都是趙總管讓你們處理的？”
忍不住追問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木允心裏頭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第一匹的話，害得木槿成那樣，會下令處理掉還算正常。可是第二匹呢？木槿畢竟無事，就這般急着将馬處理掉。
她總覺得事有蹊跷。
兩次馬匹的受驚，必定有些不可為人知的隐情。可是現在這兩匹馬都已經死了，就算她心裏有疑惑，現在也無從查起。
心裏頭懊悔着被人搶先了一步，木允說道：“還真是可惜了，本來大少爺還想看看，是怎麽樣的馬竟然妄想将他掀下馬背。對了，你們這兒是否還有一名馬夫叫林老頭的。”
既然馬已經不在了，木允只能将心思移到林老頭身上。
“哦，你說那個瘋老頭啊，現在應當在馬廄後頭吧。對了，你找那瘋老頭有事？”
這林老頭，莊裏的人避還來不及呢，倒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會主動迎上去。這養馬的馬夫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是這樣的，林老頭也算是大少爺的救命之恩，大少爺心存感激之情特地讓我過來道謝。這大少爺的命令，我們這下面的人當然是要照辦了。”
說完還無奈的笑了下。
“這樣啊，大家都是不容易的，既然如此你就自己上馬廄後頭吧，我剛從那兒過來，林老頭正在那處清理馬草。對了，有一事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那林老頭可是個怪人，雖然平日瞧着好像挺正常的，可是有時卻是個瘋子。瘋起來還會傷人。那人力道又大，瘋起來的話往往都能将人打傷。你這去啊，道了謝就快點離開，可別跟那瘋子呆太久了。要不然的話，可是會吃虧的。”
一聽就知道這是個經歷過的人，所以在提到林老頭發瘋一事才會如此的不痛快。
“多謝大哥提點，這辦了大少爺交代下來的事，我便離開。”
幾番道謝之後木允這才朝着馬廄後走去。
這馬廄後頭并沒什麽人，所以要找林老頭也還算簡單。一眼過去唯一那個在處理馬料的，便是他了。
徑直朝着林老頭走過去，當走到他身後時，木允開口說道；“林……”
只是發出一個聲音，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一堆馬料自頭頂落下。林老頭背對着她，此時正用鐵耙整理地上的馬料，許是沒有留意到自己身後有人，這一耙下去，直接将鏟起來的馬料全都往後掀去。
這從天而降的馬料正正披頭落在木允頭上，掀起來的塵土跟草料嗆得木允不住的咳嗽。
用手揮開那飛揚的塵土，避到一旁咳了半天的木允總算是回過氣了。稍微的咳了一下木允正打算在開口。
可這林老頭卻好像根本沒發覺她的存在，不管她站在那兒，那飛揚的馬草總會披頭落下。
這林老頭，絕對是故意的。
想要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離開。
林老頭的刻意反而激起木允的硬勁，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更他杠了起來。
就這樣接連幾次後，林老頭突然停了手中的動作，随後回過頭說道：“你站在這做什麽？”
将口中的馬料吐出來，木允說道：“我是來替大少爺謝過您當日的就救命之恩。”
“謝過了，謝過了你可以走了，別擋着我幹活。”說完又打算繼續整理這腳下的馬料。
整理之前，這馬料還算整齊，可是被他那一番的整理，現在怕是真需要整理了。
林老頭驅趕之意，在明顯不過。可木允絕非別人一句話便可離開的，長了心的她這一回倒是往後頭退了幾步，随即說道。
“除了感謝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請教您。”
“有話快說。”
“那一日是您把大少爺的馬給拽停的，也就是說除了大少爺之外，您是唯一一個接觸過那匹馬的。我就是想問問，那匹馬，你可有覺得哪個地方不對的。”
後頭的話稍微壓低了一些，在詢問的時候木允不忘死死盯着林老頭。可對方卻很淡然，并沒有因木允的話而有所表示，反而接口說道：“那馬受驚能有為了什麽，你要是覺得在意的話，怎麽不自己去看看。”
“因為它們都被處理了，所以我才來問您的。”
在說道“它們”的時候木允刻意加重聲音，她相信面前的這個人一定聽得懂自己的意思。果然在木允說完之後，林老頭停下手中的動作。
“瘋起來的馬跑得實在厲害，大少爺當時慌神了，什麽都記不住。這能問的，自然也只有當時同大少爺一道在馬上的您了。”
“瘋了？”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林老頭的表情瞧着有些奇怪。
“這哪裏算瘋了，大少爺可還沒拽疼呢，要是真拽疼了，那瘋起來，更厲害了。”
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林老頭看着自己的視線，讓木允有些不舒服。往林老頭那兒又走了幾步，幾乎走到他跟前，木允說道。
“還沒拽疼？”
“你是沒見過那被拽疼的馬，那一股子瘋勁，你以為那麽容易就能拽停呦。”
“您也拽不住嗎？”輕聲的說着，站在林老頭身邊的木允在低喃出這一番話後突然出手朝着林老頭的肩膀抓去。
那是她以前學的一招擒拿手，原以為自己能輕易的壓制住這位花甲老人，誰知林老頭的速度遠比她快得多。并未看到他有何動作，待木允回神時便只覺得手腕處一陣吃痛，随後手臂已經被人反扣在背後壓到料場的橫欄上。
過了花甲之年的老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身手，幾次想要掙脫，換來的确實林老頭力道的加重。只得重重的咬住嘴唇才能避免那吃痛的聲音溢出，肩部跟肘部甚至于手腕都宛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可木允硬是忍着，半聲都未吭。
就這樣堅持了好一會兒，就在木允覺得自己的手怕是保不住的時候，林老頭突然松開。反身退了幾步，林老頭說道。
“該問的也就問完了，其他的老頭我也都不知道，快走別打擾我幹活。”說完便不再搭理木允而是拿起自己的鐵耙繼續倒騰草料。
活動了下手臂，确定自己的手沒有受傷，木允這才對着背過身的林老頭道了聲謝，随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過身準備離開時，那背對着自己的林老頭喃喃說道：“可別揪得太緊啊，要不還沒準備好呢，瘋起來的馬就會把你摔下來的。”
普通的一句話讓木允的身子僵了一下，沒有回應，木允最後還是離開了。既然要查的事情已經沒了蹤跡，她也就沒必要繼續呆着，還是快些離開這兒免得圖添不必要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