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見過秋莺的小四，回來時那眉眼都是笑的。

在謝過木槿之後，小四便老老實實的回去幹活了。自然，這途中跑過一次的事情，他心裏頭有數。

是不敢随便同外人說的。

看着小四回去後，木槿還特意留下來觀察一番。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小四才剛剛回去，沒一會兒便有人過來同他說話。

看那人，木槿一眼就認出是常年跟在趙成身邊的林燦。

自己才剛回來便急巴巴的過來盤問，看來這林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隐在那兒看着對頭的兩人，林燦詢問了許久，不過小四皆是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

并沒有将自己出賣的小四，倒也挺讨人喜歡的。滿意的點了點頭，直到林燦離開了，木槿這才回了自己的房。

接下去數日到也安靜，不只是周遭安靜，就連木槿也挺安靜的。

哪兒都沒去，險些讓采蓮誤以為自家少爺病了。

這悶悶的大少爺可同先前不同，服侍完木槿午睡後，采蓮便問道：“大少爺，最近這幾日怎麽沒到三小姐那兒坐坐？”

“小舅舅啊，哎，上次去了她不是嫌我去的次數多了，會引起旁人不必要的懷疑，所以讓我少去嗎？”

要不是因為木允這一番話，木槿哪會這般的無聊。都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他，最終也只得自個給自個找點樂子。

在這屋內也的确閑悶太久了，采蓮這樣一提越發覺得無趣的木槿擊掌說道：“既然如此，要不咱們上二姨娘那兒看看。我還未去看過二姨娘呢，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我的長輩，這偶爾去看一次想來也是該的。”

這段時日最長接觸的便是黃志昌與木可馨了，這二少爺那兒，今兒木槿才想起來除了偶爾吃飯時遇上過，自己竟然不怎麽與他有接觸。

這樣一想，他倒是有所思量了，當下便決定上那兒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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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一起也不想在多浪費時間，叫上采蓮拿上些好吃的糕點，木槿便去了那二夫人的別院。

這二夫人的別院倒也還算雅靜，大夫人過世了，這木府山莊也就只剩下二夫人一個女主人。原以為她應該稍微奢華一點，沒想到她這別院倒是同她那性子一樣。

還挺豁靜的。

不過在一想，若不是這樣性子的人，怕也教不出木駿那樣性子的兒子。

免了二夫人別院那些下人的禮，木槿倒也自然，徑直就朝着裏屋走去。

這別院的丫鬟幾次都想攔下他通報，卻都被木槿給制止了。

“通報什麽，她是我的庶母，按理來說也算是我的母親。我這個當兒子的去看看自己的母親，難道還要別人先通報不成。”

這底下的人真不懂規矩，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別再這兒礙事，木槿全然不将他們的阻攔放在眼裏，徑直走進裏屋。

越過庭院走了進去。這二夫人倒也真是簡樸了。這裏庭竟然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整個庭院空蕩蕩的。

“大……大少爺……您還是讓我先進去通報一聲吧。”

後頭那緊跟着的丫鬟到現在還不肯罷手，接連好幾次木槿都有些煩了，直接皺眉說道：“不用了，我自個進去就成。不過話又說出來，你們這兒還真散漫，這人都集中在外庭，難道不怕二夫人突然有事要喚你們。算了，少爺我也不跟你們這些不懂事的說話，直接進去跟二姨娘說去，讓她好好的管教管教你們。”

這些話本就是威脅她們的話，至少木槿就算進去了也不會當着二夫人的話說這些丫鬟的不是。走到房門前正欲推開，卻瞧見一名丫鬟慌忙的上來要阻止自己。

“大少爺別……”

丫鬟本意是要阻止自己的，可興許是因為她太緊張了，在撲過來時候不但沒能攔下自己，反而颠了一下。這身子一顫整個人朝前跌去，直直往木槿懷裏跌。

這一跌可把木槿給吓的，當下便迎了上去一把抱住那撞入懷的丫鬟。

因為沖擊的緣故，沒站穩的木槿連帶着這個丫鬟直接往後倒去。原本關得還算嚴實的房門，被他們這樣一撞，直接就給撞開了。

險險的抓住門框，這才确保他與這丫鬟沒有跌倒。木槿這兒還未舒口氣，突然聽到屋內傳來一人的暴怒聲。

“哪個不長眼的丫頭，走路就不知留點心嗎？”

這暴怒的聲音，是個女人，而且聽着聲音到挺像二夫人的。

可是二夫人，瞧着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怎麽會像個市井潑婦一樣說着這樣罵人的話。這扶住門框的木槿當下有些愣了，而跌撞入他懷裏的丫鬟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面色瞬間慘白。

慌忙中木槿的懷中爬起來，随後顫顫驚驚的站在門外。

站直身子立在那兒，木槿疑惑的将視線從那個丫鬟身上移到屋內。這視線才剛移過去，便看到二夫人匆匆的從裏頭走出來。

那氣呼呼的模樣可半點都無平日的賢良淑德。

走到門口正欲責備那不長眼的丫鬟，可是在看到站在門口的木槿後，二夫人的面色順便變了。趕忙收了怒氣，二夫人慌忙欠身道：“大……”

還未給木槿行禮，這屋內又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這麽冒失的，你也不用責罵那丫頭的，明兒讓她卷了鋪蓋走吧。”

這二夫人的房中，竟然會有男人的聲音，這下子木槿更加疑惑了。反觀二夫人的面色，幾乎可以用慘白形容。

那人自身後走來并沒有看出二夫人的不對，從裏屋拐了出來，本是想要看看何人這般的沒規矩，可當看到站在門口的木槿。

很顯然，這男子也愣住了。

“大少爺？”

“成叔？”回了一聲，木槿的視線落在趙成的面上，從趙成的面上，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木槿是瞧見他眸中閃過的不易察覺的慌亂是這慌亂也就是一瞬的事，還未等木槿瞧個真切，趙成立即恢複正常。

沒能瞧出更多，木屐只得收了自己的視線問道：“成叔，你怎麽會在二姨娘的房內？”

這是木槿現下最在意的地方，孤男孤女共處一室從任何一個層面想，都很難想到合理的解釋。

許是木槿的詢問太過直白，他明顯看到二夫人的面色又難看了。尴尬的錯開自己的視線，如此的行為很明顯是做賊心虛。

二夫人的表現，木槿留意了。而木槿的留意，顯然趙成也發現。當下便走上前狀似無意的擋住木槿的視線，趙成說道：“老奴我來尋二夫人，自然是有事的。這木府山莊裏裏外外需要操心的事情可多了。就老奴一人，可管不起來，這有些事情，自是要勞煩二夫人去打理的。老奴為何在這兒，如此的話大少爺你可滿意。”

自己瞧着他同二夫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個心思問了一遍，以自己的身份，如此的詢問是得當的。可趙成？他的語調又是怎麽回事。如此的語調，倒像是在責備自己了。

本就對趙成有些怨言，現在他又這般說話，木槿心裏頭自然不是滋味。臉色略微有點暗下，木槿回道：“有什麽要緊的話，不能在外堂說，要同二姨娘到這內堂說悄悄話？”

別看木槿現在還笑着，可是只有他自己才曉得，這笑意保持得多惱人。

“大少爺這話老奴我就有些不愛聽了，這木府山莊大小究竟有多少事，大少爺你不懂。有些事情，是可以明着商讨解決的，可是有的事情卻不可那般正着說。大少爺您可是個享受慣了的主。這些事情，您不懂，老奴我也不便再說。不過有一事老奴還是希望大少爺記的，這木府山莊自從老爺過世之後，所有的事情，裏外的事便都是老奴我一人在打理。很多事情老奴我都是有分寸的，而且也已經熟絡了，所以還希望大少爺可以對老奴放心，別傷了像老奴我這樣的老人的心。”

這一口氣，便又是這樣冗長的一段話，字字都逼得木槿無話可回。

如此的話道出之後，那一瞬木槿不知該如何回答，直接靜默在那兒。而邊上的丫鬟家丁，就連自己的貼身侍女采蓮，竟無一人出來訓斥趙成的主仆五無分。

他就是木府山莊的一個管事，這般對大少爺說話。可底下的人？卻好似這才是正常的，無人出來替木槿責備這逾越的趙總管。

見着木槿沉默無語後，趙成這語調才稍微放緩一些，這一次沒有将視線定在木槿身上，而是移到他身後二夫人別院的那些丫鬟們。

趙成說道：“這大少爺來了，你麽這些都是幹什麽吃的，就沒人曉得該通報一聲嗎？”

“回總管的話，不是我們不通報，是大少爺，是大少爺不讓。”

被趙成給吓得都快說不出話了，顫顫巍巍的回着。

這回話的丫鬟，方才是想過要攔下自己的，可自己卻沒搭理。現下因為自己的緣故，她卻受到趙成的責備，木槿有些過意不去，便替她說道。

“成叔你也別怪她，是我尋思的反正也是要來看看二姨娘的，也就沒讓她們進來先通報。這事，同她沒有幹系。”

“不讓通報，那是大少爺的話，可這當丫鬟的就應該記住自己的職責，沒能做好便是失責。我們木府山莊可是大家，怎能要這連事都辦不好的丫鬟。你也不用在這兒呆了，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我們木府山莊不雇你這等人。”

揮了揮手，這個丫鬟已被木府山莊辭退了。

丫鬟進這木府山莊，為的便是養家，現在被辭退了，她上哪兒在尋這樣好的去處。當下便跪下不住的磕着頭求道：“大總管，紫蘭我錯了，大總管請可憐可憐紫蘭吧，別趕紫蘭走。”

不住的磕着頭讨着饒，這位丫鬟自始至終都只向趙成讨饒，求二夫人求情，卻未朝着木槿開口求救。

就好像，就好像，那邊的兩個人，才是這木府山莊的真主子。

紫蘭的求饒趙成全然沒有聽進，揮了揮手示意那底下的人家這丫鬟拖出去，趙成沖着木槿說道。

“大少爺，不管怎麽說您也是咱們木府山莊的大少爺，可千萬別像個市井流氓一樣，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這樣直直的沖入他人的別院，可是很無禮的一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