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考慮是需要時間的，後頭的事木槿不方面在摻和，說了那樣的話後他便起身告辭了。
秋莺是個聰明的女人，木槿相信自己的直覺。
只是這個聰明的女人最後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
他卻猜不透。
不管事情最後會朝着哪一方面發展，有些需要做的事情，還是要提前準備的。
從後院走出來後，坐在前廳發着呆的采蓮一瞧見自家少爺出來，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原是想要詢問的，不過還未出聲就被木槿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斜眼看了身後示意采蓮先不要詢問，馬上會意的丫頭當即就明白了，點了點頭規矩的跟在木槿身後，兩人一道走了出來。
離了茶樓尋思着也差不多了，采蓮這才出聲問道：“大少爺，事情如何了？”
“事情？誰知道呢？這事情的進展看她而不是看我。這人啊，命運還是的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最後的那一聲，聽着到像是在感嘆什麽了。木槿的話對于采蓮這個歲數的丫頭來說有點過于深奧，微蹙着眉心，采蓮并沒懂木槿的意思。
看着木槿長嘆着，采蓮也只是規矩的跟在身後，突然木槿回過頭，随後沖着這丫頭說道。
“采蓮接下去幫少爺我做件事。”
“大少爺何事呢？”
勾了勾手示意這丫頭湊過去，木槿湊到她耳畔小聲嘟囔幾句。認真聽着木槿的話，當聽到話的關鍵處時，采蓮的雙眸略微瞪圓了些。
用力的眨了幾下，采蓮說道：“大少爺，您讓采蓮去做這事？”
“怎麽？難道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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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不辦不成，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只不過能不能成主要不看采蓮，而是看他呢。”說完還不忘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對着自個笑着。
這個丫頭。
險些被她吓到的木槿在聽了她的後直接被這丫頭逗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擡起扇子朝着她的頭頂輕叩一下，随即笑着說道：“你這丫頭少在這兒跟少爺我貧嘴，還不快去辦，再不去辦小心少爺我打你。”
說完又一次舉起扇子，佯裝真要落下。看着木槿真把扇子舉起來，采蓮趕忙抱住自己的頭讨饒道。
“大少爺莫動怒，采蓮知錯了，采蓮這就去辦還不成嗎？”
瞧着她現在那委屈受驚的模樣，好似木槿無禮似的。
這個丫頭啊，倒是被自己給教壞了，越發的不記得自己以前口口說的了禮數呢。看着這抱頭一臉無辜的丫頭，木槿最終只能無奈的笑着搖頭道。
“若是辦不好，小心少爺我罰你。”
木府山莊莊大人多，這只要人多，便一定會有些摸魚打混的人存在。整個山莊要做的事情是挺多的，可若是要尋到空擋幾個人聚在那兒說說閑話，卻也是件簡單的事。
尤其是現在，當大少爺的房中又傳來一陣桌椅茶具摔落的聲音後，這景悅園的丫鬟們已三三兩兩的聚在那兒，好奇着屋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落馬之後的木槿相較于之前這脾氣算是好的了，可是脾氣再如何的好，這人也是有動怒的時候。
這不，清晨出門的時候明明記得木槿的面色看上去還不錯，可是這從外頭回來後，那臉色卻差得丫鬟們都不敢靠近。
就連采蓮都只敢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頭，更何況是壓根沒弄清發生了什麽的丫鬟們。大老遠瞅見面色不好的木槿，原些要迎上前的丫鬟們又恹恹的退了回來，誰也不敢上前去觸這黴頭。
看着木槿氣沖沖的進了屋，沒一會兒這屋內便傳來一陣“噼裏啪啦”作響，外頭的丫鬟們全都緊張起來。
三三兩兩聚在後頭，小聲的猜測的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又是摔落茶具的聲音，當采蓮低着頭端着放有破碎茶具的托盤走出來後，這圍在外頭的丫鬟們已經按耐不住了。藏身于柱子後，小心的揮了揮手示意采蓮過去。
拿着破碎的茶具走了出來，看到那藏于柱子後頭沖着自己揮手的丫鬟們？采蓮疑惑的眨了下眼，随後會意一般先是左右瞧瞧可否有人看見，随後便朝着柱子那走去。
走到那兒被早已藏在裏頭的丫鬟一把拉了進去，幾個人貓着腰又打量了一番四周。這鬼鬼祟祟的模樣倒是弄得采蓮有些疑惑了，當下便壓低聲音問道。
“你們這是怎麽了？”
“采蓮，問你一事，這大少爺今兒是怎麽了？”
最後還是一位帶頭的替丫鬟們問出心底的疑惑。出了一趟門回來便發這麽大的一通火，丫鬟們這可都上心了。
“你們是問大少爺啊。”
“是啊是啊。”幾個丫鬟點着頭齊聲應道。
“這大少爺……”微微頓了一下，采蓮方才說道：“你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大少爺可千萬別進去招惹他，要不然，仔細你們的骨頭。”
“好端端的，為何說這樣恐怖的話吓唬我們。這大少爺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是啊采蓮，你就別賣關子了。”
本就覺得怪吓人的，現在被采蓮這樣一說，更是瘆得慌了。
幾個丫鬟都被采蓮的話給吓着，當下都不敢太大的喘聲。
被幾人不住的追問着，原是不想說的采蓮最後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往人群中稍稍湊近一些，采蓮輕聲說道。
“你們可知大少爺最近都上哪了？”
“這個？”幾個丫鬟相互看了幾眼對方，随後有人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好似大少爺常往王家茶樓跑呢？記得上一回還讓我們幾人上後花園摘了些芍藥話，說是要贈與誰。”
木槿可讓好些丫鬟幫着摘了芍藥，這話一出倒是好幾個丫鬟應和了。
聽了她們的話後采蓮點了點頭，随後再度說道：“這芍藥花就是贈給茶樓裏的秋莺姑娘。”
“哦，就是那小曲唱得極好的那個？”
“沒錯，大少爺喜歡她的小曲，所以近日就常往她那兒跑。”
“等下，大少爺不會是瞧上人家吧。”還未等采蓮說完，便有急性的人匆匆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如此的話立即引來衆人的共鳴，七嘴八舌的在那兒讨論起來。
猜了片刻也不過是自己的猜測，最終還是得詢問這大少爺的貼身侍女。好在采蓮也是個丫頭性，多少管不住自己的嘴，跟大夥兒這樣一說也就忘了身為丫鬟的職責嘞
當即便在邊上點着頭說道：“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咱家大少爺瞧上人家了。可惜人家姑娘性傲，偏生瞧不上咱家的少爺。還說什麽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的話。說是寧願尋得一有心人待自己終身不悔，也不願落得只識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悲涼。哎，反正就是些不着調的話，結果你們可就看到了，把咱家少爺給氣的，這會子還在屋內生着悶氣呢。”
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女子？
聽了采蓮的話，丫鬟們難免有些詫異，可詫異之後卻分為兩派。一派覺得這樣的女子性情孤傲，是烈女子。而另外的則覺得她不過是矯情，要不得。
閑來無事聊聊主人家的事情，是她們事後打發時間的法子。這大少爺的事一出來，自然成了新的說頭。
有人搖着頭說道：“那秋莺姑娘倒是個女中豪傑，雖然在那樣的地方讨生活，不過這個性子，倒不是一般女子可有的。”
“有這樣的性子有何感嘆的，我倒覺得她就是個矯情的主。木府山莊在這兒的勢力，誰不曉得的。這大少爺看上她，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真不知道她在矯情個什麽勁，還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呢。”
“你這丫頭，一看你就知道是個做妾的命。人家那叫做有骨氣，可不像你。”
那丫鬟的話一說完立馬就招來別人的打趣，這一打趣可好不得可，她當下便急了，直接說道：“我怎麽了？這做妾的也有做妾的好處，至少比起給窮人當個婆娘強吧。不過想來，那秋莺姑娘也不見得是因為不樂意給人當妾，而是不樂意給咱家大少爺當妾吧。”
如此的話，倒是不明白了，衆人直接将視線移到這丫鬟身上。
而這丫鬟則說道：“這木府山莊誰不知道，又不是咱大少爺的。”
此話一出，衆人的面色皆變。這雖然是衆人心裏都曉得的事，可也沒人有膽子直接說出來，現在在丫頭竟如何的口不擇言，可把衆人給吓壞了。
不只是吓壞了旁人，就連她自己緩過神後也把自己吓得不輕。正欲解釋，可還未開口卻聽到有人自邊上厲聲問道。
“你們幾個聚在這作甚？都不用幹活了？”
本就害怕，突然聽到有人這麽一吼，這心立即提到嗓子眼。趕忙站好朝着那人看過去，當看到那出聲喊的是趙成手下的林燦後，這幾名丫鬟急忙低着頭說道：“林管事。”
“活不幹整日就知道聚在一起嚼舌根，怎麽，山莊養你們就是讓你們在這兒偷懶打趣的？若是不打算要這活計了，大可卷了鋪蓋走人，我這山莊也供不起你們這群不做事的懶骨頭。”
這話說得可真難聽，丫鬟們吓得臉色都白了，只得在那邊不住的讨着饒。瞧着這些丫鬟的模樣，看樣子也不敢在偷懶了，林燦這才冷着臉說道。
“還愣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去幹活。”
“是的，林管事。”
在應過之後丫鬟們便各自散開。采蓮原也是要走的，可是才剛轉過身卻被林燦叫住。
“采蓮你等等。”
托着托盤轉過身來，欠了下身采蓮說道：“林管事。”
走到采蓮邊上轉了一圈，林燦說道：“采蓮，雖然你是大少爺的貼身丫鬟，不過咱山莊的規矩我還是希望你懂的。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還希望你把握好分寸。”
“是的，林管事。”
林燦的這一方面，便是在給采蓮下馬威了，托着托盤的手忍不住加重力道，采蓮恭敬的回着。
這般的應答過後，林燦則揮了揮手說道：“既然知道，那就下去忙吧。”
“那林管事，采蓮先下去了。”
說完便匆匆的離開了。
待這采蓮走遠了，林燦這才說道：“看來這大少爺，就算傷了腦子也不過是從個木魚疙瘩變成個纨绔子弟。真不知道趙總管擔心什麽，小四，這景悅園給我盯牢了。大少爺要是有什麽奇怪的舉動，記得來通報。”
冷笑了一下，沖着身後的小四說了這一番話。可等了半響也不見小四回聲，林燦當下便回頭喊道。
“作甚呢，沒聽到我的話嗎？”
這般一吼算是将小四的魂給吼回來了，當即便低頭哈腰說道：“是是是，林管事我會好好看着大少爺的，若是有問題頂頭一個通報你。”
“這還差不多。”說完直接甩了袖子離了這景悅園，留下一幹忙碌的丫鬟跟處在那兒不知想着什麽的小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