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0034【入V三章】 (1)

陸洋也有些生氣, 他握緊拳頭,控制住身體的微微發抖,“趙先生有什麽事嗎?”

趙奕抿唇, “上車。”

陸洋不為所動, 他要是上去了, 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現在就說吧。”

來吧,這幾天我做的心裏建設也是夠多了, 就算是你當着我的面說分手,或者說你和別人訂婚了,我也可以笑着接受的。

但,原諒我不祝福就是了。

趙奕直視過去,把眼裏的情緒都往下壓了壓, “在這裏說,陸老師覺得好看嗎?”

陸洋一愣, 左右看了看,發現很多學生和同事都朝這邊好奇地看,他咬了咬牙,兩人只是分了手, 何必一見面就這麽針鋒相對, 說起來他們兩個誰還真的沒有欠誰什麽,都是你情我願。

他不知道為何趙奕過來氣勢洶洶,眼神恨不得把他給殺死。

趙奕的确想要把他給殺了,他從飛機上下來直接去了陸洋和他一起住的那套房子, 一開門, 迎接他的就是他在陸洋家的行李,本來打算小睡一會兒, 這下臉直接就黑了。

陳妮這時候手機也來了電話。

“趙總,前臺的小李說,今天上午有個人放下一把鑰匙就走了。”

那一瞬間,趙奕就像是要爆炸了,這幾天好不容易調節好的情緒,感覺回國可以好好聊聊的趙奕,拿了車鑰匙就驅車去堵人。

他要看陸洋怎麽說,怎麽解釋。

如果他一直對他前妻舊情難忘,為何還要招惹他,如果不是,又為何不接電話,還把他的東西都送了過來。

最讓趙奕過不去的是,陸洋接電話的時候居然詢問了程欣的意見,這讓趙奕覺得很是難堪,不僅面上無光,自尊心也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必須要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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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洋和趙奕對視了半晌,終于敗下陣來,趙奕确實說到了他比較在意的方向上,他确實不想在校門口和他發生争執。

只好拉開後座門,打算坐進去,一拉竟然沒有拉開,趙奕車門上了鎖。

陸洋皺眉,趙奕難道是過來耍他的?

“前面。”

陸洋抿了下唇,圍着車轉了個圈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本來安分了大半天的胃又疼了起來,都是給趙奕給氣的了。

他憑什麽一副得理的姿态,明明是他先不接電話,不回信息的,憑什麽一副生氣的樣子,似還要質問他。

趙奕等陸洋坐好,掉了個車頭沖郊區後面開了過去,大學城已經處于郊區了,後面很是荒蕪,不是馬路就是樹木或者農家樂一樣的東西,倒是适合停在路邊說話。

趙奕把車停在路邊,開了車窗,關了暖氣,點燃了一顆煙,默默地抽着也不開口,其實他現在困得要死,開了很長時間的會,在飛機上補了兩三個小時的覺,其他時間都沒睡着,怎能不困。

B市已經進入冬天,冬至也已經過了,天黑的快,現在才不過下午六點,天色都暗了下來,陸洋坐在副駕駛座跟着趙總裁一起吹着涼風,各懷怨怼。

趙奕手上的煙,忽明忽暗,吸完了一顆終于是把漲了滿腹的情緒給壓了下去,開口時已經沒有了剛才見面的生硬,但還是個質問的語氣,“你把鑰匙給我是什麽意思?”

陸洋在趙奕抽煙的時候就往副駕駛座上縮了縮身體,暗地裏把身體曲卷起來,這寒風吹的,胃疼的陸老師實在是受不住。

他還沒回答趙奕的問題,就被趙奕的下一句弄愣了。

“你是想跟我分手嗎?”

什麽叫我想跟你分手,分明是你打算跟別人訂婚,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是你要把我冷對待,和我分手的好吧。

“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陸洋都快要氣笑了,這話問的,難道他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他都是在逢場作戲嗎?那他圖什麽?!

陸洋深吸了一口氣,他心裏又何嘗沒有怨怼,“難道不是趙總要和別人訂婚了才不接我電話的嗎?為什麽是我想跟你分手?我還想問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什麽意思?!”

趙奕一愣,他把手機放在卧室裏只是怕陸洋過來給他說分手,逃避事實的一個做法,話說他何時訂婚了,他怎麽不知道。

許是陸洋的聲音有些虛弱和委屈,趙奕心軟了,聲音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我并沒有和誰訂婚,我也不可能會訂婚,你聽誰說的?”

陸洋愣了一愣,也把情緒穩了下來,沒有說出是許孔雀,而是說,“你們公司現在都在傳着……”

陸洋還沒說完,就自覺地閉了嘴,聽着自己的聲音,委屈又有點告狀的意味,他說不下去了。

你是該委屈,但你告什麽狀啊!

趙奕想了一下,坐直了身體,如果陸洋是因為這個才跟自己分手的,那麽說他只是鬧脾氣了,并不是不喜歡自己?

“你跟我分手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程欣?”

陸洋不解,“和程欣有什麽關系?”

趙奕見他這麽說,還一副疑惑的表情,臉又黑了下來,“你沒有和程欣舊情複燃嗎?”

我擦?他和程欣?舊情複燃?怕不是趙總裁的腦洞大的出奇,他怎麽可能還對程欣有意思?

陸洋沒好氣,“我和她屁的舊情複燃!”

趙奕愣了一下,深覺這裏面應該是有了什麽誤會,他冷靜下來,問他,“我從老鄭家回來的那天,你沒有和她在一起?”

陸洋情緒有些把持不住,他身體微微顫抖着,被陸洋懷疑他和前妻藕斷絲連,着實讓他難堪,“我為什麽會和她在一起?!我好久都——”沒見過她,等等,那天市中心醫院,程欣過來産檢,自己扶了她,難道趙奕看到了,說的是那次?

對了,白耀說過許孔雀受了傷,趙奕才從C市趕了回來,去了市中心醫院,這才撞到了他和程欣。

他記得他當時就只是扶着程欣啊,不知道趙總裁是怎麽看出來他們兩個舊情複燃的。

趙奕也想起了那段事情,看陸洋聲音停了,聲音發冷地問,“想起來了?”

“我當時……”陸洋記得他當時扶着程欣進的婦産科,難道……

陸洋微微睜大了眼,難道趙奕以為那個孩子是我的?

趙奕看陸洋這副表情,以為陸洋是想起來他挂他電話了,眼神越發地冷了。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趙奕蹙了下眉頭,扭頭看向陸洋,什麽孩子?

“我也是才知道她懷孕的。”陸洋頓了頓,強忍住胃裏的不适,扭頭在黑暗裏直視趙奕繼續說,“那天我看她有點站不住就把她扶到了婦産科,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冬天的風刺骨的冷,從陸洋的領口灌進去,激得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上半點熱氣也沒了,胃部受了寒氣也像針紮一樣疼。

趙奕是知道程欣是懷了孕的,也知道那孩子不是陸洋的,只是陸洋現在說這個幹什麽?難道不應該是解釋他為什麽要不接電話嗎?為什麽還要詢問程欣的意見。

就這點,趙奕過不去,“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白耀和你說的時候,你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為什麽你接電話還需要詢問程欣的意思?!”

陸洋眨眨眼,鼻尖已經滲出點冷汗,他疼地臉皺作一團,在腦中思考趙奕到底問了些什麽。

他回答的時候,險些沒有控制住牙齒打顫,“那天,”陸洋咽了一口唾沫,“我手機忘在公寓了,過來醫院沒有帶上手機,并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我晚上回來的時候,還給你回了過去。”

趙奕一怔,“那當時你手裏的那個手機是誰的?”恍惚時,心中所想也問了出來。

陸洋也皺眉,有些奇怪趙奕的問題,“我都沒拿手機,我能拿誰的啊……”

他突然想起來,那天遇到程欣之後,她就順手把手機就遞給了他,“是程欣的,程欣的手機當時在我的手裏。”

趙奕徹底楞住了,程欣的?程欣的手機,所以陸洋才需要拿着手機問她接還是不接。

也就是說他誤會了陸洋,趙奕再次看向陸洋的時候,他的眼裏就放起了光。

陸洋沒有挂他的電話,陸洋沒有不喜歡他!他之前瞎想的都是他自己瞎琢磨的!

那他突然出國豈不是很白搭,不,站在陸洋的方位上想,他出國,突然消失都沒有理由,那陸洋豈不是很委屈。

怪不得聽員工說他要訂婚,就過來還了鑰匙,說他要分手。

陸洋看他又要出神,實在是受不住了,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按過了電動車窗,只是因為車沒有啓動,根本沒有用,他只好打斷正在思考的趙奕,“趙……先生,風挺大的,能把窗戶升上去嗎?”

陸洋沒有自虐傾向,一陣風一陣吹的他确實難受,就想讓趙奕把窗戶關着。

趙奕連忙擰開車鑰匙,升了車窗開了熱氣,他當時只顧讓自己冷靜了,竟然一直都沒覺得冷,聽陸洋這麽一說,才覺得自己身上也沒了溫度,手指頭都有些發僵了,忍不住柔聲關心陸洋,“冷了嗎?”

陸洋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等車裏的溫度高了一些,陸洋感覺不是那麽難受了,就問趙奕,“訂婚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趙奕點頭,又恢複了之前和陸洋在一起的溫和态度不再強勢,“不知道,我不會跟別人訂婚的,我要定也是和你。”

“那你為什麽突然不接我的電話,不回信息?”

“是因為……”趙奕巴拉巴拉把自己那天看到的,還有自己瞎想的都給陸洋說了一遍,陸洋哭笑不得,“你以為我不接你電話才出去出差的?還不敢帶手機?”

趙奕撇了下嘴,“不止是這樣,陸哥你還……把手機遞到程欣的面前,詢問她的意見!我能不生氣嗎?!”

“可是那不是我的手機,上面也不是你的電話。”

“……所以”趙奕非常誠懇道,“抱歉陸哥,是我想的多了。”

陸洋也有些窩氣,就因為這個屁大點事,讓他食欲不振好幾天,搞得老胃病都犯了。

趙奕第二天怎麽不去質問他?怎麽不問清楚?還有他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他會做出來那種事嗎?

但是看着眼前面露抱歉的趙奕,卻質問不出來,他也不是一樣的嗎,因為太喜歡,太重視,所以會患得患失,所以會害怕失去,會多想,會不确定。

他都是這樣,為什麽要去埋怨趙奕,更何況這裏面是不是有他的問題。

陸洋慢慢地握緊了拳頭,是不是他心裏太慌,對趙奕遠沒有之前那麽有安全感了,趙奕才會患得患失。

要不怎麽可能就不接電話這一個事,就可以鬧成這個樣子?

趙奕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姿态就沒有一來找陸洋那時候的理直氣壯了,現在成了他理虧。

等旁邊人的臉色好一些,他便讨好道,“陸哥,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我們一起去。”

“回家吧。”跟趙奕說了那麽多,陸洋實在是沒力氣再和他一起去餐館吃飯了,就想着回家弄一點粥喝了拉倒,關于趙奕,既然誤會解除了,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他想留下來就先在這将就一晚。

要是不留,他也不勉強。

趙奕笑了一下,“那我們就回家。”他啓動了車子,就朝陸洋的公寓開了過去,他這一句話其實有詢問陸洋的意思,要是陸洋還生氣……他家陸老師沒那麽大氣性,估計現在誤會說開,也就消氣了。

陸洋沒有拒絕,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趙奕立馬就笑了,眼睛裏碎了一眸的星光。

幸好在郊區,車流量不是很大,路上倒是沒有堵多大一會,把車停在公寓旁邊的停車場之後,坐電梯上了一樓,進了了公寓單門,就遇到了打算出去買菜的王老師。

王老師是和陸洋一個辦公室的,是個資質很老的英語老師,普通話有些發音着實有點怪,可能是趙奕心情好了,她跟陸洋說話的時候,趙奕就有點忍俊不禁。

“小洋啊,你表弟不是搬走了嗎?這怎麽又回來了?”

王老師是知道一直住在陸洋家的那個他所謂的表弟這幾天搬走了的,畢竟一個公寓的,平常雖不能說低頭不見擡頭見吧,但是偶爾還是可以碰到的,一直碰不到就多問了一嘴,一問才知道,人表弟搬走了。

這會兒王老師本是閑來無聊多問了一句,倒是把陸洋難住了,他還真的答不出來。

他的确把趙奕的東西都給他送走了,但是這問起來說他搬了還是沒搬,他應該怎麽說?

他要是說搬走了,趙奕真的不搬回來怎麽辦?要是他說他沒搬,陸洋咬了一下嘴唇,不行……

趙奕:“出差了幾天,沒有搬走的。”

王老師又說了幾句就去買菜了,兩人這才離開坐上電梯。

之前在地下一樓停車場電梯裏的時候,除了他們還有幾個人,趙奕就安安分分地沒動。

這次電梯裏面就他們兩個人,他忍不住想要做一些小動作,他知道現在他的眼睛裏一定都是紅色的血絲,臉上肯定還挂着很大的熊貓眼。

但是他就是不困,反而很激動,心裏有個小鹿一直在亂撞着,從陸洋把誤會解開之後,就一直不停歇地跳着。

每跳一下就高呼一邊,他喜歡陸洋,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陸洋!

趙奕眼睛灼灼地盯着陸洋,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他更想要陸洋了!

趙奕朝陸洋邁進一步,頓時,陸洋的呼吸都噴在了他的脖頸處,濕潤溫暖,他心裏一動,突然很想把人抱在懷裏。

趙奕這幾天其實和陸洋過得一樣,從市中心醫院回來,趙奕就像是做起了夢,出了國把雜事都擠出腦袋,不去思考,不去想,還是有那種做夢發虛的感覺。

陸洋離開他了,這樣一個訊息,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不真實的,做夢一樣。

只有把人結結實實抱在懷裏,才有真正充實的感覺。

陸洋看人逼近就危機感四浮,他其實也很渴望趙奕的溫暖,但他還是緊張地看了眼電梯內的攝像頭,提醒趙奕,“別亂來,有攝像頭。”

趙奕湊近陸洋,與他面對面,站在陸洋的對面一直盯着人看,再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眼裏的情緒分毫不漏地傳遞給陸洋,“我很想你。”

此時,電梯突然從外面打開了,趙奕很從容地從陸洋的前面移到他的旁邊站定,新進來的人看這一幕就像是趙奕突然換了位置,只有監控錄像上有趙奕在陸洋面前的幾秒鐘停留。

電梯門一開,倒是吓到了陸洋,不過他立馬紅了臉,他都是個29歲的老男人了,聽趙奕跟他說情話還是會不自覺地臉紅。

趙奕說,他很想他,陸洋的心跳就像響在了耳邊,撞在耳膜上。

他這幾天無時無刻不在想趙奕,聽到這個一句才覺得身心溫暖。

身心溫暖的陸洋,一進自己的公寓門,就把趙奕抱住了。

脖子湊在趙奕的脖頸處,用力地吸了幾口,一直慌亂的心也平穩下來,他現在抱着的那個人是趙奕啊,是他最喜歡最能給他安全感的人啊。

陸洋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刻。

趙奕心情極好地低低地笑了一聲,身體向下彎,手臂搭在陸洋的腰上,一用力竟是攔腰把陸洋抱了起來。

陸洋雙腳突然騰空,他吃了一驚,立馬用手臂環住趙奕的脖子,兩天修長的雙腿也扣在了他的腰上。

“陸老師,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陸洋臉很紅,他手臂也腿扣的很用力,卻口是心非又極其淡定地說,“沒有,你放我下來。”

“老白打電話的時候,他說起我和許美麗——”

陸洋擡頭看他,眼睛裏疑惑不已,對趙奕突然提起許孔雀有些緊張和慌亂。

害怕趙奕對他人的評價,害怕他對人的态度,一旦在他面前發生了趙奕欣賞誰誰誰,或者多提了幾句誰誰誰,他的心慌就成了常态。

他也不想這樣,但是也總是控制不了,故而現在控制不住自己心慌意亂的陸洋,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趙奕見狀就親了親他的眉心,又往人嘴上啄了一口,“啵”地一聲,在寂靜的公寓裏面非常響亮,大力從廚房方向狂奔過來,站在二人腳下“汪”了聲,尾巴高興的像是要搖上了天。

趙奕抱着人就朝卧室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還繼續他剛剛的話題,“聽到老白說我和許孔雀親,什麽感覺?”

陸洋沒好氣,“沒感覺,你就是和他親啊!”

趙奕一只手伸進陸洋的毛衣裏面,彎着手臂把手放在了陸洋的肚子上,“沒感覺嗎?”

陸洋被冰着一個哆嗦,手指圈的趙奕更是緊了,甚至還有些微微地發顫。

趙奕正要再說些什麽,手指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又在陸洋的肚子上摸了摸,皺着眉又把手轉移到了背後,陸洋身上的皮膚繃的很緊,肚子也是一直收縮着的狀态,身上還一層薄汗,不像是因為緊張而有的緊繃感,倒像是……

忍着身體上的疼痛一樣。

此時陸洋的臉色還是很白,雖說現在胃沒昨天那麽疼了,但裏面一抽一抽地還是十分難受。

趙奕走到卧室把人輕輕地放在了床上,陸洋挨到床就本能地把身體曲卷在一起,眉毛還輕微地皺在一起,似乎還在思考趙奕剛剛問他的話。

陸洋擡眼看他,“白……什麽來着?老白都那樣說了,你要我什麽感覺,我能說什麽,又不能把電話直接挂了,就只能聽着了,你以為我想聽你和他的過去啊!”

趙奕立馬順毛,“咱們不聽了,現在是不是胃病犯了?”

陸洋又曲卷了一點,“嗯”了一聲說,“有點難受。”

陸洋剛說完,趙奕的心髒就抽了一下,“什麽時候開始疼的?你怎麽不早點說啊?我去給你熬點粥?你先把羽絨服脫下來。”

陸洋只好坐起來脫了羽絨服又躺下去。

“褲子也脫下來,躺在被窩裏去。”

“沒那麽嚴重,你剛下飛機吧,滿眼的紅血絲,還是讓我做飯吧。”陸洋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鍋還沒刷,這、這、這也太邋遢了,讓趙奕看見了,不好,陸洋的自尊心過不去。

他平常并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昨天胃不舒服才沒收拾的!

而且,他這幾天過得着實糙了些,因為趙奕不在這裏了,他一回來就能想到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就很少回來,早飯,午飯都在學校解決了,這裏的廚房也不做飯了,東西也就缺乏了。

要是讓趙奕去做,廚房裏除了大力的狗糧,能吃的還真是不多,菜估計都炒不了幾個。

趙奕看着曲卷在床上的陸洋,本來都有些控制不住了,聽陸洋這麽難受了還在關心他,那種強烈的欲望直接爆發了。

他這幾天無時無刻不在想他,要不是有工作壓着他,他都感覺這幾天見不着陸洋,他都要抓狂了。

趙奕并不是想要陸洋給他解釋什麽,他只是想時時刻刻把人抱在懷裏,然後向他保證,餘生都只有他一個人。

趙奕向床邁進一步,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陸洋不舒服,但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也不會做什麽。

不會做什麽的趙奕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了下來,然後爬上了床,雙手支在陸洋的肩膀處,膝蓋跪在陸洋的腿彎處,已然是一個床咚的姿勢。

陸洋笑了一下,看趙總裁這樣,由側躺該為了平躺,身體成“大”字躺開,極其開心地笑了一聲,連胃部都感覺不是那麽不可以忍受了,“趙總裁想做什麽,我現在可是生着病呢。”

趙奕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陸洋櫻紅色的唇向上挑着,笑的很得意,好像是料定他不會做那事。陸洋的唇形很好看,豐滿不厚,由唇珠向唇角慢慢變窄,趙奕盯着那張唇角上鈎的唇,湊近,往上吧唧了一口,牙齒輕輕地咬在陸洋的唇珠上。磨了很長時間,直到陸洋呼吸也變得輕微急促起來,才低低地在他的耳邊笑了一聲,撐起身。

他的确不會做那種事,但是他真的好像把眼前這個人,揉進身體裏。

趙奕滿目笑意地看着身下臉色緋紅的陸洋,心裏柔成一片,然後又滿足的趴在人的身上,抱住身下的人,滿足地在陸洋脖子上吸了一口。

一絲微痛傳來,陸洋潔白的脖子上立馬出現一個暗粉色的吻痕。

趙奕看着懷裏的陸洋,真是巨大的充實感沖擊到他自己的心髒,把頭埋在人的脖子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獨屬于陸洋的溫暖氣息頓時充滿胸腔,趙奕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頭埋在陸洋的衣領處就是不起來,興致來了,就用陸洋的鎖骨磨牙。

陸洋看他直起身本來是想起來的,還沒剛支起身體,就又讓人給壓了回去。鎖骨那裏又疼又癢,身體也被趙奕撩撥地要躁動起來,陸洋只好無奈地推了一下脖子旁邊毛茸茸的頭發,“趙總裁這是在撒嬌嗎?”

陸洋看人推不動,就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安撫性地拍了拍,“快點起來做飯。”

趙奕不理人,依舊任性地撲在人的身上不起來,倒是沒有其他別的動作了,就是緊緊抱着人,一聲不吭的。

陸洋在心裏嘆了口氣,又眨了眨眼,鼻翼有些發酸。

約摸過了10分鐘,趙奕終于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便親了親陸洋的下巴,起身打算去做飯。

陸洋也掙紮地要去,趙奕就翻了個暖寶寶貼在他的胃部,兩人一起進了廚房。

大力一開始見到趙奕的時候,很是興奮,但是跟着兩人進了卧室之後,它就又走了。

兩個主人也不理他,之前每次陸洋回來的時候總會抱抱它,現在陸洋一回來就抱住了趙奕,哪有時間去照顧大力。

兩主人還雙雙抱在床上也不說話,大力又惦記着他剛剛翻到的新口味狗糧,就悠哉悠哉地進了廚房。

以至于陸洋和趙奕進了廚房就是這麽一個畫面,大力用嘴巴咬開的新狗糧口袋大開,它的頭半個紮在裏面,身後的尾巴搖的正歡。

狗糧撒了一地,鍋碗瓢盆沒有一個在正确的位置上放着,陸洋沒刷的鍋裏還飄着已經泛了的狗糧。

不只是趙奕吃了一驚,連陸洋也有些吃驚,他記得,他和趙奕過來的時候,大力是從廚房的方向跑過來的,在卧室的時候沒有聽到類似于這些東西乒乓乒乓的聲響,就說明這是大力之前的傑作。

陸洋看着大力搖的正歡的屁股,氣地想就這麽給他來上一腳。

趙奕把大力趕了出去,地上的狗糧都收拾起來,把一切收拾妥當,就熬上了粥,陸洋在旁邊就看着他做,偶爾還出手幫幫忙。

吃完飯,陸洋去洗漱的時候,趙奕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陸洋的公寓,心裏發堵。

短短幾天,陸洋的公寓就成了獨居的樣子,徹底抹去了他出現的痕跡。

也不怪陸洋抹的那麽幹淨,在這裏老是會想起趙奕,只要是一想,半夜就一定會做關于趙奕的夢。

高興溫馨了一晚上,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是個人都會受不住。

陸洋的心也受不住,他不是鐵打的,早上看不到人是失落難受的,甚至還有把公寓換一套的想法。

就是舍不得回憶還有大力。

趙奕看着眼前的景象,陸洋是真真正正地回歸了單身生活,連窗簾的顏色都換了個遍,要不是他一進公寓門的那個擁抱,他都懷疑陸洋要把他徹底清出他的世界。

陸洋洗澡的時候很是心急,一開始倒是沒什麽感覺,越洗越覺得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了,就心裏發慌,害怕趙奕就又這麽突然地走了。

剛把誤會解開,他明知道趙奕不會這麽離開但還是心慌。

站在花灑下面張了幾次口,還是沒叫出趙奕的名字,一方面他是怕正在洗澡突然叫人有些怪,另一方面,他怕外面沒有人答應他。

打洗發露的時候,他故意關着花灑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沒有一點點聲音,就像是他這幾天獨自一個人在家一樣,趙奕平常在的時候,喜歡看個電視劇,或者逗逗大力。

現在沒有大力的聲音,也沒有電視機的聲響,難道……人又走了?

陸洋心髒一縮,控制不住地大聲喊,“趙奕——”

趙奕吓了一跳,陸洋的聲音太過着急,聽的心裏發顫。

他趕緊從陽臺下來,快步走到浴室門口旁邊,浴室的門是一層磨砂玻璃門,在外面隐隐綽綽可以看到裏面的黑影,“怎麽了?”

陸洋聽到人過來的腳步聲就在心裏松了一口氣,現在聽人問,倒是不知道說什麽了,該說什麽呢?說我害怕你走了,或者,我還以為你走了?

陸洋扁了扁嘴,他才不要。

“沒……事。”陸洋抓頭發,趙奕肯定覺得他有病。

趙奕在外面有些緊張,他剛剛吃飯的時候問過陸洋的胃感覺怎麽樣。

陸洋回答的是好多了。

難道現在疼的洗澡都困難了?

“真的沒事嗎?”

“真的!”

趙奕猶豫了一下,又在浴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到一旁去了。

陸洋把頭洗幹淨,又在池子裏泡了一會兒,神思緩下來之後聽到外面沒聲音了,故技重施,“趙奕——”

這次沒有人回答他,陸洋又試探地叫了兩聲,一聲比一聲大,還是沒有回應,他就着急地洗身上剛才打上的肥皂,澡也不泡了,非得出了浴池去找趙奕。

辛好沒等他拉開門,趙奕就回應了他,“怎麽了?”

已經渾身泡沫陸洋:“……沒事。”

emm……這次更有病了。

“真的沒事嗎?”

聽到陸洋嗯了一聲,趙奕就把剛剛晁齊送過來的生混沌放到冰箱裏。

又來到浴室門口,“陸洋?”

陸洋身體縮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啊?”

“你是不是忘記拿什麽東西了?”

“啥⊙⊙?”

“比如……”趙奕手裏拿着一條白色的四角內褲,“你可能忘記拿內褲了?”

陸洋看着門口出疊好的睡衣,內褲是他自己和睡衣放在一起的,他怎麽可能只拿了睡衣不拿內褲

只是這兩次突然叫人,有些奇怪。

“可能吧。”

趙奕勾着唇角就笑了,他就知道陸洋是忘記什麽東西了,要不叫他怎麽這麽勤地叫人,叫完還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趙奕有些激動,“那我進來嗎?”

陸洋把浴巾往腰上一圍,走過去,心裏一邊說自己是個傻子,一邊把手壓在鎖上,一用力門就漏了個縫,陸洋伸出一只手還沒說話,趙奕把門一推,硬是擠了進來。

陸洋刷地紅了臉,他可是什麽都沒穿,晚上做是晚上做,這大亮燈泡的,就這麽光裸裸地站在趙奕的目光下,雖然圍着浴巾,也着實讓人難堪,“你幹嘛?”

趙奕笑了一下,無比真誠,“給你送內褲啊。”

陸洋把內褲拿過來,“你快點出去。”

趙奕就是想逗逗他,現在得償所願就爽朗地笑了一聲,倒是沒有跟他纏纏,後腳跟已經出了浴室,還是沖他說,“你身上我哪點沒看過,遮什麽?你遮了我也知道它長什麽樣子~”

“砰”的一聲關上門,陸洋頭頂都冒了煙,他磨了磨牙,紅着臉把澡洗完,再也沒瞎想過趙奕會突然離開。

等到浴室裏換了一個人之後,陸洋穿着睡衣窩在沙發上,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沉思,他擡頭突然環顧四周,這裏确實表面上被他改成了一個人的樣子,但兩個人的痕跡終歸是抹不去的。

正在思考的時候,浴室的水聲突然沒有了,深夜的公寓除了樓上或者隔壁偶爾會發出來一點點聲響,再沒有了其他聲音。

陸洋的心髒突地沉了下去,瞬間身體變涼,明知道趙奕還在浴室裏,他卻還是害怕一個人的寂靜感。

趙奕真的在浴室嗎?他真的在嗎?他是不是在做夢?

趙奕在洗澡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們到底有沒有說清楚?明明剛剛胃疼的感覺如此的強烈,到現在陸洋仍是有些懷疑趙奕的真實性。

要是趙奕在裏面,浴室裏為什麽沒有聲音?

陸洋從沙發上下來,腳步猶豫地走進浴室,因是磨砂玻璃,又加上點霧氣,陸洋沒覺得絲毫不妥,他把頭湊近玻璃,離得近了才看到裏面隐隐約約的黑影,連個肉色都沒看出來。

但光是這樣他就放下心來,又悠悠地渡到沙發上窩了起來。

正在洗澡的趙奕可不知道陸洋這麽做是個什麽意思,看到磨砂玻璃前面有人影出現,立刻開心地撇撇嘴,“陸老師偷看我洗澡,真不地道。”

看過趙總裁“洗澡”的陸老師感覺人在他家裏,心情頓時變得很好,打電話在最近的鮮花鋪子裏定了幾束玫瑰花要他明天下午送過來,就又窩在了沙發上。

手沒出處放就抱了個抱枕。

不再狐疑的陸老師抱着抱枕又随手翻翻朋友圈,感覺又過了很長時間,趙奕還是沒有出來,陸洋就有些坐不住了。

而且浴室的聲音又沒有了,房間裏除了大力吃狗糧的聲音,再沒了其他。

陸洋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看一看,于是他又像上一次一樣趴在了磨砂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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