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0073

因為腦袋很疼, 他沒有辦法思考其他的東西,要是他再清醒一些,他可能會和一開始醒過來的時候想一樣的東西, 想自己為什麽會被綁架, 甚至還會思考他要怎麽從這輛車上面下來。

但是他想不了, 眼皮沉得像是下一秒都可以睡着, 而且可能這一覺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要是知道十八天之前那是他和趙奕的最後一次面對面, 他一定多抱一下,哪怕一分鐘呢。要是知道今天中午是他和趙奕的最後一通視頻通話,他拖也拖他好幾分鐘,怎麽那麽輕易地就挂斷了。

而且中午的時候,他才和趙奕的母親吃過飯, 還不知道她的看法,關鍵是, 要是自己就這麽死了,那趙奕的母親估計會膈應一段時間吧。

他不想這樣,趙奕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他不想讓任何人傷心。

好想抱一抱那個一直給他溫暖, 現站在他旁邊的男人, 但是好像不能了……

開車的那位司機,吐了口煙,“開這麽快,是趕着去投胎呢。”

還沒等副駕駛座上的人說話, 整個車子都被一道強光籠罩, 司機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他罵了一聲, 一腳踩下了剎車,陸洋也在這一下中徹底暈了過去。

兩個司機本來還罵罵咧咧,看對面的車就是針對他們的,非常容易地就想到可能是車上他們綁的這個人的家人,随即安靜下來。

綁架可是犯法的,他們選擇午夜做這件事,當然也是因為不想觸碰那些法律。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他們快速掉頭,連目的地都顧不上了。

只是不知何時,車子屁股後面都是車子,看起來大概有三四輛,把他後面的路堵的死死的,明明剛剛還沒有,怎麽突然多了這麽多。

由于是去郊區的路,路上的路燈少的可憐,很多米之後才會有一個,有的還壞了,連着幾十米都沒一點光亮,黑夜是最好的隐身衣,不知不覺中,幾輛車已經把兩個無知的人包抄。

寂靜的夜裏,一點點聲音都會被無線放大,施害者那輛車尖銳的鳴笛聲,在楊丞瑜看來和待殺的豬仔沒什麽兩樣。

只是這聲音不僅敲打着兩個施害人的心髒,連帶着賽車上面的趙奕都有如一條毒蛇鑽進了耳朵。

黑夜增強了恐懼,兩個施害人前面是強光的燈,身後是整整齊齊的四輛車,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被團團圍住,退無可退。

“怎麽辦?”副駕駛座的人非常緊張,“他不只是個人民教師嗎?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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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座的人頭上也冒了一點虛汗,他抓着方向盤的手心裏面出了一層的汗,眼睛裏面盡是戾氣,“我開過去,看他們要命不要。”

他不敢朝強光哪裏開,因為那根本讓他睜不開眼睛,只有朝後邊的那四輛車開過去。

他不信,這些人還就真的不要命了。

他選的是中間的一輛車,那車好避開,不至于讓兩個車真正的發生交通事故,畢竟他還不想死。

而且尾款還沒打,不能有錢沒命花。

車裏的人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打算,唇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很有玩味的樣子。他本就開了窗戶,此時把手裏煙扔了下去,手懶散地握在了方向盤上。

他長得非常俊美,臉部線條很柔和,頭發有幾縷飄在額頭上,其他的在後面紮了個小辮子,楊丞瑜和陸洋同父異母,兩人都長得像母親,故而相似的地方不多,要真說起來,那個鼻子是如出一轍。

司機找準了目标之後就踩上了油門,他不敢開太快,但是又為了起到吓唬人的效果,開的速度也不慢,就這麽直直地朝楊丞瑜的車子撞過去。

楊丞瑜一動不動,吓得旁邊幾個車裏的保镖都有點出冷汗,他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施害者自然沒有自殺的打算,就在快要撞上的前一段路程,剎住了車,然後在地上璇了一下,直接橫在了街道上。

楊丞瑜看來,兩個人根本沒有脫身的希望,也不知道還不放人,是為了什麽。

兩個人似乎也想到了,只要他們不出去,外面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怎麽他們,于是他倆把車門鎖死就是不出來。

趙奕的塞車技術很好,還和幾個朋友一起比賽過,他們那些人可以等,他陸老師怎麽等,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人到底怎麽樣了。

車裏能看到的始終只有兩個人,那個人确定了陸洋就在這個車裏,趙奕當然相信。

趙奕開始給身下的摩托車啓動,那個啓動音在寂靜的夜裏讓人頭皮發麻,連楊丞瑜都看了過去。

他現在正處于事業的上升期,也正是因為他紅透了半個娛樂圈,所以他的身世也被壓的牢牢的。

趙奕一找人查他,他就知道了,并且順藤摸瓜,摸到了自己這個失散多年的,有着一點血緣關系的弟弟。

其實他一直找人跟着這個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的,雖說對他很不在意,而且還有些敵意,但是還是找人看着他的動态。

而且找人跟蹤的第一天,他就發現他這個弟弟已經被另一夥人盯上了。

只不過他們一直沒有采取行動,這次突然綁架,不知道什麽事情成了引擎。

可能也是覺得他被盯上了,才沒撤了跟蹤的人,要不估計他管都不想管。

他這個弟弟的男朋友,有點讓他驚訝,他覺得只要跟車上兩個人耗就行了,其他什麽都不用做,就等他們下來就行了。

這個人卻打算逼他們下來,如果他沒查錯,這個人是一個總裁吧,這時怎麽看着像是個亡命徒似的。

趙奕加了油門朝着那輛練車直直地開過去,吓得車裏的人緊繃着身體,連楊丞瑜的呼吸都慢下來。

這個畫面很刺激,就像是一心求死的人,開着塞車往車上撞。

趙奕技術好,在練車的前面一轉彎,塞車車皮便和施害者的車子發生了親密接觸,夜空中由于摩擦生熱,擦出來的火花很明顯,在寂靜午夜,這一片火星給人內心的沖擊無疑是最大的。

這種不要命的做法,也确實讓人心髒顫抖。

施害的兩人哆哆嗦嗦,要是剛剛那個人沒拐彎直接撞了上來,恐怕他們幾個人,都沒命活了吧。

引擎聲第二次發起,他們終于受不住似的開始開車,橫沖直撞的,可惜他們的情景如甕中捉鼈,鼈根本無處可逃。

在僵持的時間裏,他們似乎突然想起來,他的車上這個人就是人質,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無端端地被人堵截。

所以他們不會出事,只要有身後的這個人在,一切的價錢都可以談。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們兩個心裏都有了底,就在車上僵持着,趙奕也沒有再次發動塞車,一時間空氣都是安靜的。

楊丞瑜似是料到了這種局面,午夜很靜,一句話就可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已經報過警了。”

施害者兩人心裏都噗通一聲,如沉到井裏一塊大石頭,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就無處可逃了。

楊丞瑜的聲音剛落,破舊的轎車裏就發出了一個嘶啞的聲音,“我要求談談。”

楊丞瑜語氣淡淡的,“沒有必要吧。”他的話還沒說完,其他車裏的保镖也都下了個幹淨。

“我……手上有人,你們敢再動一下,我就給他放點血。”

趙奕此時已經從塞車上下來了,頭盔也拿到了手上,手心裏直冒汗,他當初參加野外生存毒蛇就在眼前都沒這麽怕過。

那邊為了便于說話,那輛破舊的小轎車是開了窗戶的。

“你想清楚,你确定要這麽做嗎?”

“你別再動了!”

趙奕按他說的距離車子大概四五米,已經不動了。

副駕駛座的人正在竭力地打算把躺在後座的人給拽過來,隔着車裏昏黃的車燈,看到躺在座上的人脖頸處一片紅色,他吃了一驚,“不會死了吧。”

駕駛座的人,聽到也轉頭過去。

趙奕從聽到陸洋被人塞車上的時候,腦子裏就繃緊了一根弦,雖然極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鎮定,他一路做的也很好,只是聽到車裏人的那一句,腦袋裏一直繃着的弦崩了。

“嘭”地一聲巨響,随即嘩啦啦地玻璃碎了一地——趙奕拿着頭盔直接把那輛破舊的小轎車的前玻璃砸了個大窟窿!

這一下實在是太突然,車裏前排的人都多多少少被玻璃碎片劃傷了,腦袋也因為巨大的聲響遲遲反應不過來。

池醫生的頭盔真是個好東西,不愧是一分價錢一分貨,他總算是沒在趙奕耳朵旁邊白說,這不現在就排上用場了。

這絕對是趙奕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動作,他一腳踩到轎車的前蓋上,手臂穿過剛剛砸開的那個窟窿,直接抓住了駕駛員的脖子。

擒拿的動作這麽多年沒複習過了,他身體竟然還記得,司機此時被迫站起,脖子差一點點就要割上玻璃,鮮血飛濺!

趙奕的眼睛很紅,話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你再動一下他試試!把門打開?!”

被抓的人,腿速騰了幾下,似乎是想找油門,要是他一腳踩下去,這個抓着他脖子的人,不會再這麽猖狂。

你們有見斯文人打架嗎?趙奕這個舉動,讓楊丞瑜都吃了一驚。

可能是局勢突然扭轉,要要挾人的那一個,成了被要挾的那一個,他們再也沒話說。

趙奕抱到陸洋的時候,整個人渾身都是顫抖的,手臂上因為剛剛用勁過度,一條胳膊都是發麻的,還滴着血。

手臂上有一條很深的口子,是剛剛在玻璃上面劃的,他麻木似的在陸洋的身上摸來摸去,确定只是腦袋上面腫了個包,耳朵後面劃了一道之後,才漸漸放下心來。

現在昏迷不醒,可能下手太狠腦震蕩了。

楊丞瑜也從車裏下來了。

“你應該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吧?”趙奕把陸洋抱起來,和來的人對視。

他的聲音緩緩的,那張臉趙奕在電視上無數次看到過,聲音現在一聽,也是非常熟悉,“是個官。”

趙奕點了點頭,“我知道是誰了,借一下你的車。”

楊丞瑜做了個手勢,“請便。”

“謝謝你。”趙奕臨走前說。

楊丞瑜愣了一楞,他其實之所以覺得可以耗,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很關心他這個弟弟的死活,“快去醫院吧。”

陸洋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疼,是那種像是有人在裏面用錐子打自己的骨頭一樣,疼的讓人呼吸都不順暢。

還沒把眼睛全部睜開,劇烈的嘔吐感,就使他起身把到床邊吐了個天昏地暗。

頭頂的觸感尤為強烈,從手心散發出來的,幹燥的溫暖,直接滲進了他的腦皮層裏面,讓他覺得很有安慰。

“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難受的地方,我們去大檢查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_=困

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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