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許孔雀
許孔雀找到陸洋的時候, 張浩已經離開他一天了,這本沒什麽,張浩本就是他養的一個情人, 他走了就走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
只是, 許孔雀摸了摸心髒的部位, 他那裏真的發空。
他明明喜歡趙奕,但是好奇怪, 張浩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張浩這個人其實挺沉默寡言的,又面癱臉,說的話少之又少,還沒什麽重要的信息,可是他就是記得。
人一走, 許孔雀才覺得自己對他真是刻薄,他這個金主除了給張浩錢還有禁锢, 其他什麽都沒給。
連他想做的工作都沒有批準。
他之前說想做什麽來着?哦對了,演員。
許孔雀還記得他當時的回答,似乎是不屑的,富家子弟的圈子向來是看不起娛樂圈的, 他也覺得水太深。
好好的一張白紙, 進去就成了黑色。
“就你這樣子還想去娛樂圈?待在我身邊有什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身材不變,我就管你一輩子。”
替身的事,張浩一開始就知道, 許孔雀本來也就圖他一個背影, 說的清了,好辦事, 免得後面麻煩一大堆。
他不讓張浩進娛樂圈自然是有私心的,張浩跟着他挺久了,他都習慣了。
張浩做事很穩,不是個毛躁的人,他準備進娛樂圈想必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只是當時許孔雀沒有做多考慮。
就說了個不行,張浩以後再也沒提。
也不是沒考慮,只是許孔雀只考慮了自己,兩人平常吃喝用行都在一起,做演員的片酬多,時間少,張浩一忙起來,誰來伺候自己?
他要是紅了,那一個活的趙奕的背影不就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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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其實長的可以,要是他長得不行,再像趙奕,許孔雀也下不去嘴。
想當演員想紅?想離開他的掌控,想都別想。
這件事過去之後,張浩不提,許孔雀自然不會多問,更何況趙奕回國了,他更顧不上其他人。
連帶着張浩,都覺得多餘了。
他包張浩就是圖個背影,現在正主都來了,對替身也就沒之前那麽在意了。
張浩似是感受到了,也心照不宣地開始遠離。
其實張浩這個替身情人挺完美的,因為一開始就說了他的身份,故而許孔雀做到高!潮喊趙哥的時候,他也沒什麽表情。
要是小情人鬧騰,許孔雀是真的受不住,估計直接都讓他滾蛋了。
雖然趙奕回國了,但他還是吃不到的,吃不到就想,想怎麽辦呢?就和張浩幹啊。
他沒覺得有什麽,包養人嘛,那麽多人等着呢,張浩這樣的,在床上除了情-欲沒什麽其他表情的人,他還沒覺得他悶要把他趕走呢。
結果他沒想到,張浩先自己走了。
這可把許孔雀惹得炸了毛。
走的時候連個正式的照顧都沒打,信息上只有幾個字:再見,許先生。
許孔雀端着酒杯磨後槽牙,“再見面,我一定殺了你,竟然敢走。”
自己坐着喝悶酒實在是沒什麽意思,就想着找一個人聊聊,他的朋友大多都是虛的,白耀肯定不想聽他叨逼叨,思來想去竟然撥通了陸洋的電話。
之前許孔雀還想,等自己偷偷部署一下人手,把陸洋好好揍一頓,算是出口惡氣。
只是還沒等他找好人,鄭家就出事了,鄭家獨子,在國外跟人結婚了。
這本沒什麽,結婚是好事,這下鄭家就準備抱孫子吧,有福的人家啊。
只是沒想到這結婚對象居然是個男的,還是最近生意上給鄭家搶一塊地皮的買主的兒子。
這下可是把鄭家家主給氣病着了,白家和許家也跟着都去探望了。
鄭家出事了,那麽他趙哥和鄭從姣的訂婚事宜肯定就會被耽擱下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單獨找自己談了話,還是關于性向的談話。
許孔雀脾氣本就不好,是因為哪一句話吵起來的,許孔雀不記得了,但是吵架的內容到還是記得。
反正最後許孔雀把自己對趙奕的感情添油加醋地坦了白,許老爺子氣的臉色發青,甚至親自動手把他打了一頓。
畢竟是寶貝疙瘩,許老爺子一直都知道許孔雀養了個情人,他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鄭家鬧上了這樣的事他顯然不能讓許孔雀胡鬧下去。
他那個姓趙的朋友,雖說現在在國外,在一個開放的城市裏,但是是個普通的家長都不會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個同性戀的。
他一直覺得許孔雀是小孩子心性,找個情人是像其他人一樣,是玩玩而已。
結果自己的兒子居然觊觎許家獨子,這可不行了,不然以後跟趙家的各種生意就黃了,臉上也無光。
許老爺子沒下重手,嘴角上一拳,兩邊臉頰各一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許孔雀受住了,還是犟,死咬着就是喜歡趙奕不改口。
喜歡其他人也還好,偏偏是未來會合作多次的趙家,趙家人接受更好,只是他們不接受,許家只有管好自己的兒子。
臉上的傷,藥還是張浩上的,早上起床,人就找不到了,留下來的就只有那一句話,再打電話,手機關了機。
許孔雀突然慌了起來,就像是自己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睡覺的洋娃娃丢了一樣,像個無頭蒼蠅地亂找一氣。
明明昨天為了趙奕可以怎麽樣都行的許孔雀,張浩一走,他就有直接心丢了,他悲哀地發現,他竟然無形之中喜歡上了張浩。
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聽到這樣說是該哭還是該笑。
始終找不到張浩的許孔雀獨自飲了幾杯之後,就給陸洋打了個電話,他當時沒什麽想法就是覺得兩人挺同病相憐的。
這次回家他又一次聽到了趙鄭兩家聯姻的消息,陸洋确實是和自己有點相似,至少現在找他喝酒他是不會拒絕的。
一聽說自己要說趙奕的事,陸洋果然來了,看着精神還不錯,就是對自己的态度有些差。
随便吧,情敵見面格外眼紅,紅着就紅着吧,也不影響一起喝酒。
雖然是許孔雀把陸洋叫過來的,但是看到人盯着自己的臉看,又覺得傷了自尊,心高氣傲的許家小公子,把人叫過來,還要給人難堪。
他先是故意拉長人的名字,然後直接扔給陸洋一個炸-彈,看着眼前人直接蒙了,許孔雀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說起來陸洋和他并沒有仇,他現在喜歡張浩,他們倆連情敵都不算是了,這個消息還不夠準确,何必呢。
另一個聲音又在為自己狡辯,陸洋憑什麽獲得他趙哥的感情還不珍惜,和他前妻眉來眼去,他這個樣子本來就是活該嘛。
看到他這麽狼狽的一面,他也應該更面上無光一些吧,畢竟同病才相憐吧。
許是陸洋看起來比他還慘,許孔雀又安慰了幾句,其他再無二話,陸洋走了之後,他就坐在酒吧角落裏沒動。
這是個鮮少有人注意的角落,許孔雀自覺清淨,煩躁地喝着酒。
除了之前一開始失去張浩的心慌,現在就只剩下煩躁,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喜歡上了張浩。
呵張浩。
悶得要死的張浩,毫無優點,毫無情緒,面癱臉。
他就這麽陷進去了,許孔雀用手指握緊杯子,像是握着張浩的脖子。
他可真他媽虧,張浩有什麽好,他比得上千分之一的趙奕嗎?
但是自己居然真的移情別戀了,還真的就喜歡上了那個人,嚯呵,真是瘋了。
許孔雀現在着實不清醒,就是個即将爆炸的炸彈一樣,坐在酒吧角落那,一時間整個空間氣氛都冷下來。
倒是有不識氣氛的人。
許孔雀長的好,也有氣質,即便是在角落裏各種進酒吧的人也都會看上一眼。
也有蠢蠢欲動的,許孔雀臉上的傷還是挺顯眼的,陸洋又剛走,一直沒人過來。
“哎,哥們,拼個桌呗。”
頭頂有聲音響了起來,許孔雀擡眼看過去,來人長得一般,不是什麽帥哥,單眼皮,笑起來痞帥痞帥的,看着很野。
卻不是許孔雀喜歡的類型,倒也還湊合,要是平常喝酒沒準還能和他喝上幾杯,只是現在,他沒心情。
許孔雀瞟了他一眼,“那邊,空桌。”
來人明白了許孔雀的意思,卻笑了一下,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你看,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一起喝一杯吧。”
許孔雀皺了下眉,仰頭把手中杯子的就都喝光了,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
擡起眼皮非常不屑地看了人一眼,正要趕人,突然心裏一動,可能是眼睛來回晃的原因,他忽的覺得眼前人下巴輪廓和張浩的很像,“你給我口嗎?”
來人一愣,慢慢地站了起來,笑的很是放蕩,“小哥不介意,可以啊,不過得禮尚往來。”
這人的意思就是許孔雀也要那樣,許孔雀笑了一下,心裏卻鄙夷地罵了這個人好幾句,卻也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他有的是錢,真的離不了張浩嗎?和誰睡都是一樣的。
被人扶着歪歪扭扭走了幾步,更為煩躁了,他為什麽要找一個和張浩下巴像的人,真是瘋了。
此時天氣已經晚了,出了酒吧拐進一個小巷子子裏,光線很暗,眼前的人雖然沒有張浩高,但那個下巴輪廓着實很像。
許孔雀揚了揚頭,一口咬在那人的下巴上,用的勁還不小,直接可以破皮流血的那種。
扶着許孔雀的人,顯然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咬過來,被疼地卧槽了一聲,然後笑了笑,聲音裏滿滿的惡趣味,“小哥很火辣啊。”說完又伸手摸了一下許孔雀的腿根,“先忍着,一會兒我們去開房。”
許孔雀此時背靠着牆壁,他極力地撐着自己的身體不至于讓自己摔倒,胃裏卻一直反胃。
許是被眼前人的動作惡心到了,胃裏的東西一直往嗓子眼裏面冒,眼前也一會兒一黑。
他有些悲哀地想,他居然非常讨厭別人的觸碰,說許孔雀玩的開吧,其實還真沒有如富家子弟那樣玩人,玩性。
他這麽長時間,還就包養了一個張浩,還是從他自己大學畢業之後就養着的,他除了和張浩做過,其他人還真的沒動過。
許孔雀靠着牆壁讓自己直起身,換了一副目中無人的口氣,“做飯、洗澡會嗎?”
對面的人沒聽明白,“什麽?”
“今晚就做飯,洗澡,你開個價。”
那人笑了一下,雖說林越的酒吧酒賣的便宜了,但門檻還不是低的,許孔雀眼前這個,是某制片人的侄子,自然是沒有人和他這樣說話。
他直接氣笑了,“感情小哥是來找保姆的,開價,”說完一把抓住人的領子,“去找鴨子怎麽不去夜總會?小哥是不是喝醉了?進錯地方了?”
那個制片人雖說不是什麽大款,但許孔雀面前的人也是從小也沒受過什麽委屈,現在被許孔雀暈暈乎乎嘴巴這麽一張一合,生生把人說成了鴨子。
心裏自然是有些生氣的,臉上也像被人打了一樣,火辣辣的疼。
還沒等他動作,對面的許孔雀卻猛的把他推到了一邊,嘴裏厭惡地吼道,“別他媽碰我。”
吼過之後就眼前發黑頭暈目眩。
那人被推了個踉跄,正要再前進就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張浩帶着一個棒球帽,臉上一個黑色的口罩,一身黑,連鞋子都是黑色的,在這只見月光,不見明亮的小巷裏,着實吓人,也确實把人吓了一跳。
他聲音壓的很低,從嗓音裏發出來格外地有些危險的聲音,像是一個猛獸發出來的威脅的聲音,“別碰他。”
那人罵了一聲,一點興致都沒有了,轉身罵罵咧咧地走了。
張浩壓了壓帽子,正準備離開,餘光看到許孔雀捂着肚子蹲下來,腳步就再邁不動了。
這可是他的小天使啊,他這麽難受,張浩的心裏也像拿着刀在割一樣。
張浩伸了伸手,想去扶一下許孔雀卻還是伸着手,定在原地。
許孔雀跟許家老爺子吵架的時候他就在門口,只因兩人是在許孔雀買的那個房子裏吵的,張浩一句話都沒聽岔過去。
許孔雀喜歡趙奕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想到這麽喜歡,現在許家反對,趙奕訂婚,許孔雀心裏的确不會好受,喝這麽多也是正常。
就是……明天早上要難受一段時間了。
張浩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走近許孔雀,用手掌在許孔雀的背上拍了幾下。
許孔雀胃裏早就已經翻江倒海了,被張浩一拍,他雖然好奇是誰,但實在扛不住一直上反的胃酸。
哇的一聲吐完了,胃酸味直沖鼻腔,連帶着嗓子裏面都是火辣辣的,許孔雀正要起身,雙眼一閉,直接醉了過去。
張浩早有防備,人一歪,他就把人抱在了懷裏。
許孔雀雖然平時喜歡鬧騰,但是他酒品很好,喝完酒幾乎都是乖乖的聽話,不會像清醒的時候很是暴躁,還有一點很可愛,他每次吐完總會直接睡着。
張浩和他在一起久了,自然是知道的,他現在抱着已經在打小呼嚕的許孔雀,唇角稍微上揚了一下,就被自己給壓了下來。
閉了閉眼,深呼吸一下,控制住自己想要親一下懷裏人的沖動,把已經睡着的人一點一點移到自己的背上。
別瞎想,他們之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更不是了。
他答應離開許孔雀的條件,許家人已經滿足他了,明天他就會飛另一個城市,開始他的演戲的路。
至于許孔雀,這可能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夜了吧。
張浩用了點力氣把背上的人馱上來,并沒有向大路上走,而是往小巷的深處走了過去。
如果這是最後一夜了,那麽他想任性一回,他想再多和背上這個人相處一下,哪怕只有這一段路幾分鐘。
張浩把腳步變得很慢很慢,他其實在今年上半年已經把家裏欠的所有窟窿都補了上去,父親的病也已經惡化到了一定程度,可能撐不過今年,這麽一走,張浩就真的只剩下他自己。
許孔雀雖然平時脾氣暴躁,有時候真的能出來氣個半死,還不把人心當心,但是偶爾這個人還是很暖的。
他家裏欠下的債他幾輩子都還不起,許家幫他還了,現在提出條件來,斷然沒有不答應這一說法。
雖然舍不得許孔雀,但也還好,許孔雀又不會喜歡他,他在那人身邊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身份。
酒吧旁邊的一輛黑色的保姆車裏,許家大哥看着前面漸漸消失在黑暗裏的身影,手指動了動,原本半開着的車窗盡數升了上去。
“許總,要追嗎?”
被稱作許總的人拿了一支煙夾在手指裏,好像絲毫不擔心自己弟弟的處境。
只是說,“他隔一會兒會還過來的。”
果然如此,約摸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張浩便背着人過來了,黑色的帽子還是壓的很低,把人遞給出來接應的保镖還是一聲不吭,只是在人脫手的時候渾身一震。
然後又慢慢地垂下手去,站在原地等着許家大少爺說話。
許家大少爺手指扶在方向盤上,并沒有回頭看他,“想好了?”
張浩點頭,“謝謝許少爺給這個機會。”
許家大哥笑了一聲,“你照顧我弟弟也很久了,不用這麽客氣,以後叫哥就行了。”
張浩點了點頭,卻是沒叫出口,人家讓你叫你就叫,說不介意應該也是假的,誰會想要有一個被人包養的弟弟?
本來幾年前已經把自尊心扔掉的張浩,突然在離開了許家之後,又把自尊心撿了起來。
張浩從那裏回來,躲了大概有一個星期,等自己的父親咽氣,之後抱着父親的骨灰飛到了離這裏很遠的一個城市,開始許家大哥給他安排的第一個工作。
張浩畢業的那一年22歲,他高中畢業以高分考上電影學院,卻因為家裏沒錢再也上不起學,父親又病倒,只好出來打工。
窮人家的孩子成熟的早,在許孔雀為了一個想要的東西跟家裏大吵大鬧的時候,張浩已經非常沉穩和懂事,也在酒吧那遇到調戲他的客人可以游刃有餘。
和他們鬥智鬥勇自然是累的,而且他父親的病再也不能耽擱,于是在許孔雀幫了他一次,并開出條件之後,他答應了。
包養這個詞他一直恥于說出口,但他知道這一直是一個事實。
這次從許家離開,張浩雖然是用許家的資源往上走的,卻打算改個名字,好好生活。
從此這個世界上,他的生活裏,就只有他一個人。
許孔雀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他眯着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太陽穴。
昨天喝的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嗓子火辣辣地疼,太陽穴也像是被人拿着錐子從裏面往外敲一樣,他張了張口,“張浩。”
第一聲沒有發出聲來,許孔雀皺着眉艱難地咽了幾口唾沫,聲音大了一些又叫道,“張浩。”
并沒有任何人回答他,許孔雀晃了晃腦袋,低着頭皺着眉分析腦子裏出現的信息。
他每次喝醉早上醒來的時候,張浩都在旁邊啊,這次怎麽不在?
腦子終于清晰的許孔雀想起來是張浩走了,他才買醉的,他罵了一聲從床上下來,氣呼呼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不順的時候還朝屋裏的礙他腳的東西都踹了幾下。
他是把張浩當替身,但是其他的他覺得自己作為個金主對他還是不錯的,要是沒有他,張浩還不知道在哪裏躲着呢。
他大學畢業那年,遇到的張浩已經在社會上打拼了三年了,實在是入不敷出他又看人背影像趙奕才想要出手幫幫他,要是平常他遇到這樣的人,真的理都不會理,跟他說話還怕弄髒了衣服。
那年張浩22歲,在酒吧當服務員。
要不是看他的背影确實非常像趙奕,他又那麽想念他趙哥,長的還行,光是天天被客人摸手這一點,許孔雀都不會要他。
現在居然是他先離開,許孔雀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是張浩先離開。
說起來他們兩個是同歲的,但是張浩那個人實在是太悶,不會說話,明明是該他先厭倦張浩的,張浩怎麽敢在他還沒厭倦他之前離開?!
許孔雀越想越生氣,把屋裏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之後,怒氣沖沖地出了門,開始派找張浩的下落。
要是一個人想想躲你的時候,他就是怎麽找也是找不到的,許孔雀和張浩就是這樣的,任許孔雀怎樣找,找人從那天找到跨年,找到除夕,找到下一年都沒有找到。
張浩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許家給的只是一個平臺,是一個網劇,他是電子産品起家,在娛樂方面并沒有涉足,因此只是給張浩争取到了一個男二的角色。
就算是這樣,張浩也非常滿足,試戲是在b市試的,之後飛了橫店。
可能這個角色注定不是他的吧,去了橫店之後角色被截胡了。
張浩有些洩氣,想着要不還是去當當後臺打雜的,不然真的沒有收入,最後他們還是給了一個綜藝節目的。
這個綜藝節目是今年新出來的,沒有粉絲積累,也沒有大神一樣的導師,還是在一個視頻app上面獨播。
張浩還是那樣,有就行,怎麽樣都得先出道。
然後後期再努力。
國內參加的人很多,各個地區的選拔廢時很長,幾乎三個月,其中都是以網絡投票為準,在網絡上進入一百名的,去H市參加初賽。
龐大的選拔歷時三個月,也從初秋過成了冬天,因為有三個月的空閑期,張浩把照片挂在了網頁上便去一個培養明星的地方進修了。
偶爾發發動态還有視頻,上預賽的時候他擠到了前三十名,沒進前二十。
幸好準備的充分,一路很穩地待在了第五名,三,四都上過,就是沒有進過前二。
這個節目是打算送六個人一起出道的,然後打包一下,弄出來一個組合。
張浩每一場不能說超長發揮吧,就是一直都很穩,從來沒出過前五,他也很放心。
在這個地方練習的時候,手機是需要上交的,自從初賽和選拔之後,以後的每一場比賽都成了現場直播的形式。
本來節目組并不打算這麽搞,但是現在這樣的構想養成節目都是這樣的,氣氛活躍,更加吸睛,也就這樣了。
星期五晚上從七點開始直播然後大概十點結束,三個小時。
星期四的時候,手機和所有的通信設備都會由後期發送到每個參賽選手手上,周四微博給自己拉拉票,然後自己制作一個拉票的vcr,因為周五直播,周六和周日大多人都星期,然後他們的熱度還沒過去,就繼續刷存在感,周一上交手機。
除了這點活動之外,張浩的時間都在練歌,練舞。
《盛世顏》的平臺很小,進來的有的簽過約的參賽選手也不會看不起沒有簽約的,大家看起來像是一家人,張浩就像是回到了高中的那個時候。
在他們通訊“不發達”的H市《盛世顏》後臺的張浩,不知道他們名聲起來之後不再是視頻app獨播了,還占了H市的中午十二點的檔,電視推薦封面上也會有推薦,這真是不讓許孔雀發現都難。
一次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然後就再也移不開眼睛。
《盛世顏》簡直就是一個封閉式的學校,限定出去吃飯的時間還有出去玩的時間,還有門禁。
一般晚上吃飯工作人員都會送到宿舍的走廊裏。
練歌房和宿舍相聚很近,整個《盛世顏》各個地方互通,就像是一個大學校區一樣。
許孔雀雖說是知道了張浩的消息,但是并沒那麽着急就這麽趕過去,他其實一開始真的很想沖過去問他為什麽就這麽走了,知不知道他找的有多辛苦。
只不過那個想法只是一時的,現在兩個人也都老大不小了,做事情不能那麽沖動了,而且……他失去張浩之後确實有反思過自己的做法确實有些……不是很好。
現在想都要心疼死,他當初實在是太滾蛋了。
許孔雀在張浩走了以後,就接受了許家大哥給他的那個工作,之前是怎麽都不想做,感覺分給他的東西太小,手下的工廠我都是父親的老幹将,根本疏于管理,總是指示不動。
不過早就是一個成年人了,有些東西還是要做出點成色讓家裏人看看的。
這一段時間他也很忙,一邊找着張浩的消息一邊在自家大哥那兒取經,或者去找鄭從遠問一下門道。
又憋了兩個星期,天天捧着個手機看張浩的舞蹈視頻剪輯片段,終于把他手上的這一部分産品安排好,才打了個飛的去h市了。
過來的時候精心打扮了一下,b市是北方,冬天比較冷,h市南方,場面冬天連個雪花都看不到。
故而,許孔雀為了讓自己更好看,穿的有些單薄,還耍心機地穿了張浩的衣服。
兩人本來就是同歲,張浩比他高一些,但是衣服穿上面也沒顯得大和醜。
畢竟當時他買衣服都是合自己審美觀的,根本不關心張浩到底想要什麽樣的。
一下飛機就結結實實地讓冷風吹了個哆嗦,非常不湊巧,這天h市是大風天,南方的冬天刮起風來也是刺骨地寒冷。
司機已經準備好了,許孔雀不動聲色地抽了抽鼻子,坐上了車,吩咐了地址就打算在車上眯一會兒。
他找的這個司機是對h市非常熟悉的,他說了要在去目的地之前買幾個菜。
《盛世顏》的小夥伴沒事都會發一些動态來獲取粉絲們的關注,許孔雀現在已經成為了張浩的忠實粉絲,雖然他并不想承認但是他的每個視頻都看了,從其他地方剪輯視頻也都看了一個遍。
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他都不知道張浩喜歡吃什麽,沒想到看個直播還能知道他喜歡吃的菜市。
原來他喜歡吃這個啊,但是在家裏的時候從沒見過他多下過筷子。
許孔雀領着個提菜的人就進來了《盛世顏》的場地之前怎麽說都不想讓進,許孔雀那受過這種待遇,簡直要爆炸了好嗎?!而且他從飛機上下來已經六七點了困死了,但是他緊趕慢趕還是不想錯過張浩吃完飯的時間,沒想到要在這耽誤過去。
許孔雀喜歡上了人也是真心實意地待人好。
打了好幾個電話,他們中午才把他放了進去。
許孔雀帶着那個提着盒飯的人,走到宿舍走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然後扭頭朝身後的人說到,“你先回去吧。”
他突然想起來之前張浩好像也做過這樣的事,要是讓看到還挺……尴尬。
走的越近,宿舍裏面的吉他聲音就越大,那個讓人熟悉到毛孔都在嘆息的聲音也響在了耳際。
許孔雀就坐在了走廊上面的那張餐桌上,低着頭假裝玩手機,他其實是有一點近鄉情怯的感覺,怎麽說呢,就是有些緊張。
手機裏面的張浩化了妝,更加帥了,最新的vcr裏在練舞房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衫,腹肌若隐若現,短袖緊繃在胳膊上,光是一動作就可以看到肌肉凸起的弧度。
真是太有型了,太帥了。
張浩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走廊的桌子上坐着一個人,旁邊還有幾個透明的飯盒。
那人戴着一個黑色的棒球帽,兩只修長的雙腿交叉着,衣服……
他多看了幾眼,這個衣服很是眼熟,讓他都忍不住停下腳步。
張浩盯着人看,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個眼睛裏,全身輕微地顫了一下。
許孔雀笑了一下,眼睛都亮晶晶的。,他的眼裏只容得下張浩一個人,其他的在張浩身後的人都一幹忽視了。
許孔雀揚了揚下巴,“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