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季禾苋:“……”

“怎麽?”于星言是觀察神色的好手,第一時間注意到季禾苋神色有異。

“沒什麽。”季禾苋忍住擡手摸後腦勺的沖動,他沒想到小家夥會會大膽的飛出來。

別看她個子小,扯着頭發的勁兒卻不小。

葉問問以為季禾苋沒有聽到自己的提醒,于是扯着頭發朝耳朵的方向又走了兩步,稍稍提高點聲音:“季老師,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得到的話,你點點頭。”

大佬對面是個陌生人,葉問問生怕自己不小心露了行跡被對方看到,心內免不了緊張,一緊張就沒注意自己拽着季禾苋頭發的手越攥越緊。

為了解救自己的頭發,季禾苋只好輕輕點了點頭。

于星言:“???”

他往自己身後的牆面看了眼,什麽也沒有,季禾苋點什麽頭?

葉問問放松下來,略松了松手中的頭發,她本來是站在季禾苋襯衣領邊緣的,這一松,腳下一滑,瞬間往領子裏栽進去。

葉問問:“……”

季禾苋:“……”

季禾苋身體繃的筆直。

好在葉問問沒有順着衣服直接滑下去,被衣領內的褶皺擋住,她手腳并用的往上爬——把季禾苋脖後的這塊肌膚當成山。

好白啊。

葉問問下意識看了眼,之前她看過季禾苋裸.露的上半身,但那會兒沒好意思一直盯着看,現在直接貼在他身上,這才發現大佬白的發光。

而且,不僅白,還特別滑。

葉問問通紅着臉往上爬。

脖後下方的皮膚仿佛被羽毛不停來回輕撫,傳來陣陣癢意,季禾苋睫毛微顫。

于星言:“椅子有問題?”

季禾苋搖頭,迅速伸手将脖子後面“搗亂”的小家夥抓在手中。

于星言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股份必須要,沒的商量。”

季禾苋低頭,和掌心的葉問問對視,後者不住點頭,做口型:“要要要。” 不能吃虧,太好說話容易被坑。

季禾苋忍俊不禁,小家夥這麽焦急,不顧害怕飛出來提醒他,原來是怕他吃虧。他用指腹在她頭頂輕點了點,朝于星言道:“好。”

股份于他來說可有可無,既然小家夥擔心,于星言堅持,他用不着拒絕。

“這才像話。”于星言豪爽的笑起來,他以前是個以斯文溫潤著稱的人,經歷過種種後,性子反倒變得張揚肆意,他端起酒杯,“幹一個。”

季禾苋和他碰了下,借喝酒的動作看葉問問,發現她好奇地看着酒杯。略微沉吟,趁于星言不注意,将酒杯放低,傾斜杯口,遞到葉問問面前。

葉問問從來沒喝過酒,她以前沒機會碰這種東西,酒香味确實勾起了她的好奇。

她用手指沾了點,放進嘴裏,白嫩的臉蛋頓時皺成一團,好奇怪的味道,算不上好喝,也不難喝。

回味似的舔舔嘴唇,準備再沾點嘗嘗,結果手剛伸出,杯子已經被季禾苋拿回去了。

葉問問:“……”

不帶這樣的,哪有讓人舔一口就完事的呀。

季禾苋把葉問問放回置物格,他給小家夥喝酒,是見她好奇,讓她嘗試新鮮事物,而不是讓她喝醉。

“有女朋友嗎?”于星言又給自己倒滿一杯。

季禾苋微微挑眉,反問:“你有嫂子了?”

“沒有,麻煩。”于星言說。

季禾苋:“我的答案和你一樣。”

“正合我意。”于星言哐當一杯下肚,打了個酒嗝,“男人嘛,先以事業為重,成家立業還早,一旦成家,重心就在家庭上,得對老婆負責。你還年輕,不急。”

“放心,我沒這個打算。”季禾苋說的斬釘截鐵。

葉問問甩了甩有些泛暈的腦袋,她由站改為坐,扶着腦袋,很是奇怪,怎麽突然暈乎乎的。

她将兩人的對話聽在耳朵裏,大為震驚,大佬的意甲是嫌棄女人麻煩?那她對大佬來說,不就是個麻煩?

不對不對,她甩了甩頭,如果她是麻煩的話,大佬不會帶她出來,也不會花那麽長時間給她畫房子。

除非大佬沒把她當女的。

想明白這點的葉問問:“……”

她伸手在身前摸了摸,不是平的!

越來越暈了,眼前現出重影,葉問問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她動了動翅膀,瞬間飛起來,啪的一聲撞在格子頂上,疼的她哎喲一聲。

“什麽聲音?”于星言忽然停下和季禾苋交談的聲音,左右看了看。

季禾苋克制的沒往置物格看,恰到好處地露出疑惑:“有嗎?”

“可能聽錯了。”于星言不在意的揮揮手,正好他喝了不少酒,起身去洗手間。

待于星言走出包廂,季禾苋立刻去看置物格,哪想還沒動作,眼前冷不丁飛出個小人兒,飛的搖搖晃晃,看的他心跳都慢了幾下。

“問問,剛剛怎麽了?”

葉問問歪歪扭扭地飛在半空,總算穩定下來,她歪着頭看他,疑惑的眨着眼睛,聲音帶點鼻音,軟軟的:“季老師,你怎麽變成三個了。”

季禾苋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一個他,再看葉問問,發現她的臉紅彤彤的,宛如一顆小小的紅蘋果,轉瞬明白過來:小家夥醉了。

季禾苋有些哭笑不得,擔心她摔下來,他伸手去攏她。

然而葉問問看到他的大掌過來,慌忙震動翅膀飛開,在季禾苋手臂夠不着的地方停下,并擲地有聲地說:“我可以飛,生活完全能自理,不是麻煩。”

為了讓大佬相信,她還鄭重的重複一遍:“真的不是麻煩。”

想了想,又補充了句:“等我變大,更加不是麻煩了。”

感覺還有什麽沒說完,葉問問一時想不起來,生生把小臉糾成一團。

三個“麻煩”令季禾苋微愣,想起剛才和于星言的對話,小家夥怕是誤會了,他溫聲道:“我知道,問問不是麻煩。”

他攤開手掌:“你先飛過來。”

她和桌面的距離于她來說不是小距離,飛的搖搖晃晃,若不小心摔下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葉問問“哦”了一聲,直愣愣地盯着他的手指,咧嘴笑了,兀自嘟囔:“季老師,你的手真好看,你不能把我畫大,那把我手畫漂亮一點好不好?”

聲音太小,季禾苋沒有聽清,只隐約聽到“好不好”三個字,雖不知道她說的什麽,卻也依言點頭:“好,我答應你。”

得到答案的葉問問滿足了,然後發現眼前的季禾苋不止三個,又變多了,她甩甩頭,發現又又又變多了。

哪一個才是真的大佬啊,葉問問暈暈乎乎的,腦子裏的思緒連貫不起來。

不管了,她認定其中一個飛過去。

見小家夥乖乖往自己飛過來,季禾苋心中稍松,下一秒,她忽然停住,緊接着整個人垂直墜下!

季禾苋面色倏變,很快又放松下來——

葉問問墜落在蓬松的奶油糕點上,直接砸了個小坑出來,聞着奶香的她下意識舔了幾口,感覺自己被一片香甜包圍,幸福極了,再然後什麽也不知道了。

季禾苋将裝糕點的盤子挪過來,低頭查看,小家夥臉上、頭發、衣服、翅膀等均沾上奶油,睡的香噴噴的。

季禾苋:“……”

砸出的縫隙太小,他用手不好把她摳出來,只好把自己用過的筷子擦幹淨,小心翼翼的将葉問問夾了起來。

這是個技術活,葉問問全身沾上奶油,滑滑的,他又擔心夾筷子的力度太大會夾傷她,力度若太小,又夾不起來。

連試好幾次,終于成功把葉問問夾出來,看着一身奶油的小家夥,季禾苋尋思着要不要用幹淨的水給她洗洗。

還沒附諸行動,包廂門傳來推動聲,于星言走進來,季禾苋一驚,迅速扯了張紙巾将葉問問包起來,握在手中,起身。

“怎麽?”于星言被季禾苋急促的動作弄愣了。

“……”季禾苋笑笑,“我也去趟洗手間。”

于星言一頭霧水的回到座位上,過了幾秒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季禾苋居然把糕點盤直接端在身前,還将裏面的糕點弄的一團糟。

他倒不知季禾苋喜歡吃甜點,于是,作為東道主的于導叫來服務員,重新點了三份不同口味的甜點。

季禾苋捧着葉問問來到洗手間,裏面有人,他小心攤開手指,小家夥睡的正香,遂耐心站到一邊,等洗手間的人走完。

有個年輕人頻頻往季禾苋這兒看,過了會兒,一臉“卧槽”的表情,褲腰帶也不系了:“诶,你是那個、那個什麽明星來着。”

經常被路人認出來的季禾苋并不驚慌,準備裝作對方認錯人時,年輕人跳起來:“我想起來了,你是季禾苋,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手忙腳亂提上褲子,匆匆奔過來,那架式生怕季禾苋走了。

季禾苋:“……”

季禾苋往後退了兩步:“抱歉,我沒帶筆。”

年輕人愣住:“我也沒筆。”

“合影可以嗎?”年輕人不死心,好不容易碰到個認識的明星,什麽也不做太浪費了。

作為藝人,面對粉絲或者路人合影的請求,幾乎是沒辦法拒絕的,否則若是傳到網上,會說藝人高傲耍大牌,一通黑稿。

季禾苋只好點頭,年輕人立刻拿出手機,掉轉自拍攝像頭。

鏡頭裏,年輕人比季禾苋矮了大半個頭,皮膚黝黑,臉上有好幾處明顯的痘痘與痘印,和旁邊的季禾苋對比——

畫面慘不忍睹。

年輕人:“……”

不好開美顏的年輕人遲遲按不下拍攝鍵。

“算了。”他抓着手機,灰溜溜跑了。

确認洗手間沒有其他人,季禾苋把葉問問放在洗手臺上,解開紙巾,托着她到鼻尖,輕嗅了下,除了奶油味,有股淡淡的酒味。

“就這麽相信我?”戳了下她軟軟的身體,季禾苋用紙巾沾水,開始替葉問問清理身上的奶油。

她太小,不好擦,季禾苋幹脆直接用浸濕的紙巾包住她,将頭露出來,捏糖果一樣捏她。

片刻後,取下紙巾,衣服、翅膀以及一半長發上的奶油清理得差不多,只剩臉和頭頂。

有心想将臉一并擦了,又怕弄醒她,季禾苋眉心微蹙,正猶豫中,掌心的小家夥動了動,突然坐起來:“不好!有敵人。”

季禾苋:“???”

接着又站起來,氣勢洶洶的朝空氣揮拳頭:“知道我是誰嗎?”

季禾苋低頭,兩人對視,他很給面子的回答:“你是誰?”

葉問問挺起小胸膛:“我是……”卡殼了。

見她半天想不起來,季禾苋忍住笑意提醒:“你姓葉。”

“對哦。”葉問問重重點頭,“我是葉問問啊。”

說完,直愣愣的躺了下去,繼續睡。

這下季禾苋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忽然,葉問問眼開眼睛,擡手往臉上摸,摸了一手的奶油,她兩口舔幹淨,這動作讓季禾苋想起奶貓——

小奶貓洗臉似乎也是這樣,手扒扒臉,再舔一舔,每一個動作都透着萌态。

季禾苋一邊留意門外動靜,一邊拿出手機,将這幕全程錄下來,等錄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機。

葉問問毫無所覺,繼續“洗臉”。

既然小家夥感覺臉上沾着奶油會不舒服,季禾苋不再遲疑,撕下一小截紙巾打濕,蓋在葉問問臉上:“問問,你自己擦。”

臉不像身體,他擔心力量控制不好,弄疼她。

然而葉問問做了個讓他萬萬沒想到的動作,她迷迷糊糊的,居然把紙巾往嘴裏塞,一瞬間塞了大半進去。

“這個不能吃!”季禾苋臉色一變,情急之下伸手去扯。

葉問問如同護食炸毛的貓一般,骨碌碌往旁邊滾,無奈之下,季禾苋只好捏住她的雙腿,把她倒提起來抖了兩下。

一個小小的紙團被葉問問吐出來。

“我的魚丸。”倒挂的葉問問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不相信到嘴的鴨子也能插.上翅膀飛掉。

季禾苋把她重新放回掌心,發現小家夥一臉委屈,眼巴巴的。

跟醉酒的人是不能講道理的,花精靈也一樣。

“睡吧。”他說。

“我不睡。”葉問問鼓着嘴巴,“我不困。”

酒醒了?

季禾苋試探地伸出兩根手指:“這是幾?”

“手。”葉問問踮起腳尖去抓他的手指,“你的手。”

季禾苋:“……”

好吧,酒還沒醒。

下一秒,門外傳來腳步聲和交談聲,季禾苋虛攏手指,帶着葉問問進入隔間。

展開手指,葉問問醉眼朦胧地趴在他掌心,翹着腿,朝他甜甜一笑:“好玩。”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問:找老婆嗎?

大佬說:不找,沒這個打算。

後來,臉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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