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炮灰在江湖16
最近青州湧入了不少武林人士, 大多都是為了半個月之後的武林大會而來的，其中門派實力錯綜複雜，王姝也不想在這時候捅婁子，于是就打着哈哈說：“我這三腳貓的功夫怎麽夠看，還是讓那些醫術高超的大夫去看吧，哈哈哈哈。”
“老夫倒不這麽覺得。”老掌櫃笑眯眯的拈了拈須, “據說重病者的哥哥雖然尋醫心切, 但是卻又要求大夫必須懸絲診脈才行, 說是弟弟身份特殊, 普通人不得近身。”
王姝一愣, 疑惑地問：“怎麽會有這麽古怪的要求？”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 現在病人沉睡不醒, 問基本是沒戲了，又不給近身看, 望也行不通, 還讓懸絲診脈, 真當各個大夫都是神醫跟順風耳啊？
老掌櫃沒有明說, 只是慢悠悠地，似是感慨地說了一句：“這青州的女大夫實在是太少了啊。”
王姝腦中靈光一閃, 忽然意識過來，“您是說……那個人……”
還沒等她說完, 老掌櫃就給了她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打斷了她的回答。
王姝立刻心領神會，忍不住給老掌櫃比了一個大拇指：“高, 實在是太高了！這青州可真是藏龍卧虎之地啊。”
老掌櫃樂呵呵地又和王姝聊了幾句別的話題，等到王姝拿着藥包出門了，她聽見背後夥計正在問老掌櫃剛才他們倆在打什麽啞謎……
其實問題也很簡單，又要懸絲診脈，又不給看正臉，老掌櫃暗示地就是說這個生病的病人其實是個女人，不然也不會特地跟王姝感慨這裏的女大夫太少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尋常大夫是絕對不會找一個女子做徒弟的，武林上倒是有女子學醫，但真正學通學精，能夠在江湖上打出名聲的卻沒有。
如果那個病人是女生的話，照這個治法，那還不是活活等死？
等回了客棧，她将藥給了蕙娘，囑咐她該怎麽熬制，然後她去了蘇琇瑩的房間，這幾天除了照顧龐柳，她就是在房間看醫術，因為王姝，蘇琇瑩漸漸地對學醫有了興趣，所以王姝就給她說了幾本醫書，徐長宇把書買回來讓她看。
“這兩天看的怎麽樣？”王姝邊問邊進了屋子。
看醫書是個很枯燥無味的事情，特別還是沒有基礎的人，那看醫書完全就跟看天書一樣，出乎意料的，蘇琇瑩倒是沒有一點厭煩，反而是越看越有勁。
王姝也不想打擾她，于是簡單地說懷疑那個中毒的患者是女孩子的事情。
“現在咱們可不是兩個人，身邊還要蕙娘和龐柳，所以一定得處處小心，萬一露出馬腳被山莊的人找到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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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琇瑩想了想，毫不遲疑嘚說：“你跟我說過，醫者父母心，救人是不需要顧及那麽多的，假如那位病人真的是個女子，那她的情況豈不是越來越糟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畢竟是一條命呢！”
說完，她發現對方并沒有立刻回答自己，而是盯着自己直看，她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你幹嘛這麽看着我？”
“沒什麽。”王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其中還夾雜着欣慰，“我是在想大小姐真是越來越成熟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叫我什麽大小姐？”蘇琇瑩故作生氣地看着她，随後神情一黯又說：“我只是運氣稍微好一點，托生到了富貴人家罷了……”
“那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如果你這個時候見到蘇莊主的話，你打算怎麽辦呢？”
“我肯定是不會跟他回去的，至于其他的……”蘇琇瑩苦笑了一聲：“說實話我也沒想好，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或者說是不想。現在不見面，我心裏還能對他敬重幾分，如果真的見了面……”
蘇琇瑩沉默了很久，忽然說：“師姐，給我配一點□□放在身上防身吧。”
王姝沒有過問，也沒有拒絕，很幹脆地就應下了。她知道蘇琇瑩不見得會去用這包藥，這藥存在的形式意義大過于實際意義。
從愚公樓離開後，王姝在附近買了個藥箱，又添置了一些工具，努力地讓自己看地不那麽草臺班子，等到一切準備就位之後，她便朝着風波莊前去。
風波莊也是青州城裏較為高級的客棧之一，等王姝一進大堂，立刻有夥計迎了上來：“這位客官，您是打尖……”還沒等他說話，夥計就機靈地瞥見了王姝提着的藥箱，立刻轉了話題詢問道：“這位姑娘也是為了看病而來嗎？”
王姝冷淡地點了點頭，“病人在哪裏？”
“您請跟我來！”夥計麻利地為王姝帶路。
上樓的時候王姝聽見大堂裏有人正在竊竊私語。
“嚯，又來一個。”
“今天這都第幾個？沒一個能成的。”
“青州畢竟是小地方，哪可能碰到神醫呢？這還是個女人，八成更不行吧。”
小二将王姝帶到了客棧的三樓，一上三樓王姝都有點傻眼，滿走廊都站着穿着相同門派服，手裏拿劍的男女老少，聽到走廊有動靜，衆人齊刷刷地頂着這邊看。
一上來就被這麽多人行注目禮，這感覺……還真是有點奇怪。
“各位大爺，這位姑娘也是來看病的。”帶路的夥計似乎也挺怵這幫人的，所以丢下這句話便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王姝和他們大眼瞪小眼。
下一刻，從屋內走出一個年輕男子，出來之後他反手就關上了門，他的動作非常輕柔，幾乎沒有聲音。
衆人一看見，立刻将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男子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看來形勢不容樂觀啊。
很快那位男子就走到了，王姝面前：“這位姑娘……诶，是你？”
王姝立刻也認出了這人她曾經在藥房見過一面，就是那個她在門口急剎車把人給撞了的那個小夥兒。
“沒想到這麽巧。”
男子的表情沒有絲毫地放松，他拱了拱手說道：“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病人就在裏面，姑娘如果能治好，我南蒼派必有重謝。”
南蒼派？那她還真是中了大獎。
王姝記得南蒼派是江湖第二大派，僅次于少林，在江湖上極有地位，也正是如此點蒼派成為了四皇子開刀的對象，後期基本上被四皇子給殺光了。
想到這兒，王姝的目光都變得憐憫起來，她說：“廢話也不多說了，先帶我去看病人吧。”
“請。”
對方也不廢話，立刻帶着她進了客房。
一進房間，王姝就聞到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這個香氣絕不是脂粉的香味，而更像是花香。她特地四處看了看，并沒有在客房裏看見有花的存在。
病人正躺在床上，床簾也被放了下來，只能隐隐約約看見裏面有個人影。
等男子将門關了後，王姝主動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歸定，不能近身，要懸絲診脈，只是這技術太難了，你想在青州找到一個靠譜的大夫更是難上加難，我且問你一句話，裏面的病人究竟是不是女子？”
男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用審視的目光看着王姝。反正王姝心中無愧，自然是大大方方地任他看了。
這時男子又問：“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沒有直接否認，看來是老掌櫃猜對了呀。王姝不動聲色地在心裏暗吹了一把老掌櫃，然後擺出一副醫者父母心的慈悲表情：“男女在我看來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反正我都治過，關鍵的是你那個病人熬不熬得住了，如果真的是女子，那你便讓我貼身去治，我自當對這個秘密守口如瓶。”
男子聽了對王姝肅然起敬，再次鄭重無比地向王姝行禮說道：“在下南蒼派馬士成。還未請教姑娘？”
“好說，雪山派王姝。”
“姑娘果然蕙質蘭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隐瞞了，床上躺着的的确是名女子，還希望姑娘為在下，為南蒼派守住這個秘密。”
王姝深感疑惑地問他：“你們南蒼派不是有女弟子嗎，外面走廊上就有很多，怎麽這個就得隐藏身份？”這到底是個什麽操作！
馬士成猶豫了片刻，最後一咬牙下定決心向王姝坦白說：“收弟子自然無礙，但要是未來的掌門是個女子，那可就糟糕了。”
聽到這兒，王姝才意識到，雖然江湖上男女之間的地方比較平等，但這也是比較而已，畢竟大環境在這裏，女性始終是處于弱勢的那一端。
就像馬士成說的，各門各派其實都有收女弟子，但數量遠遠不如男子多，而且很少能有混出頭的。現在在江湖上有點名氣的江湖人士加起來都有成百上千個了，其中女子不足一成。
更別說話是當掌門了，除了像雪山派這種專收女子的門派，由女子當掌門自然無可厚非，但要是像南蒼派這種門派大鱷的話，那的确是夠腔了。
王姝不由得同情起床上的女孩子來，未來她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呢。
“她叫什麽名字？”
“她是我的二師弟，叫常寧。”
“廢話也不說了，我先去看看。”
在馬士成的默認下，王姝走到了床邊，掀開了床簾，看到裏面躺着一個面色蒼白，長相普通的女子，王姝發現她沒有打耳洞，眉毛被刻意地修成了劍眉，她的身形十分高挑，乍看上去的确很難分辨出性別來。
看了一會兒後，王姝立刻退了出來。
馬士成迎上去焦急地問：“王姑娘，可知道是什麽病了？”
王姝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是病，她是中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起來看更新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