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的號碼

不過韓申意,的确在哪裏都很有人氣呢,如果有人喜歡,是不是代表過得也很好呢。這幾天一直感覺沉悶的氣息稍稍舒緩了些,文竟音微然道,“這樣就好了。”

袁阿婆這才反應過來,“你和韓醫生就見了一面,對他這麽好奇嗎?”

“我······”

“我知道了。你也覺得韓醫生不錯是不是?是不是很帥,那樣的孩子,的确第一次見就讓人印象深刻,怎麽樣,要不要試一下,我覺得你們很配哦。”

“阿婆也很喜歡他啊。”

“那當然了,難得相貌好性格也好,”袁阿婆連連點頭,拈起一顆草莓,“就是好像對女孩子不太上心呢,是因為太受歡迎嗎,那個詞叫什麽來着,啊,那個——有恃無恐,是這樣說的吧。太多女孩子喜歡,所以一點也不着急嘛。”

“是這樣嗎?”

“嗯,剛剛我還問他呢,結果他說不打算找,哎呦,也有可能被上一任傷透了心。”

正說着,門開了,媽媽拎着兩大包超市的袋子進來,文竟音起身接過一袋,“不是說只買一點嗎?早知這麽多就叫我一起去了。”

“哦,超市打折,就忍不住多買了點。阿婆您來啦。”

袁阿婆笑着點頭,“我剛剛在準備給你女兒尋男朋友呢。”

“真的,尋到了嗎?”

“有個不錯的人選,她也很滿意哦。”

這下輪到周女士驚訝了,“真的?是誰是誰?照片給我看看?”

“沒照片,但本人竟音也見過的。”

周女士認真看向女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真的滿意?你真的打算找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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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竟音一時不知如何解釋,若媽媽知道是韓申意,也不知如何想,不過想那段時間去看袁阿婆,難道沒有······

“媽媽,阿婆腿受傷在醫院的時候,你去過幾次?”她趕忙問道。

“怎麽突然問這個,跟審判人一樣,怪吓人的。”

“媽媽不是經常去嗎?”

“沒有,”周女士看了阿婆一眼,“那段時間你嫂子家裏不是出了點事,你哥在公司忙得走不開,我陪她回老家去了,阿婆在醫院我也只去過一次而已。”

文竟音稍稍松口氣,“好像是這樣,我差點都忘了。”

“提起這個還挺不好意思的,阿婆,你在醫院很無聊吧。”

袁阿婆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還認識好多朋友呢。”

“好了,你們聊,我去做飯了。”

趁着媽媽去廚房的時候,袁阿婆趕緊問她,“竟音啊,你是真的對這個韓醫生感興趣吧。”

“阿婆,那個······”

“阿婆都知道,你們現在年輕人談戀愛,最不喜歡家長在裏面摻和嘛。所以剛剛我才沒在你媽媽面前說太多,既然喜歡,就可以主動點,阿婆給你他的電話號碼。”

文竟音怔住,愣愣的問,“阿婆,你,你有他的聯系方式?”

“是啊,我在醫院的時候就要到了,韓醫生對那些小女護士冷淡,對我這老婆子倒是尊敬得很。怎麽樣,你要不要?”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文竟音還未從再見韓申意的驚喜、又一連串打擊和失望中調整過來,現在卻面臨着可以再次親近的可能。

袁阿婆問:“怎麽,還是不想這麽主動?”

“沒有沒有,”文竟音打定主意後,去房間拿出自己的手機,很鄭重道,“給我吧,他的號碼。”

難得和梅曉單,鄧一一相聚,幾人上了大學之後雖然一直保持聯系,但真正坐在一起喝茶吃飯的次數卻很少,偶爾能約出來,三個人也很難湊齊。

鄧一一還是瘦竹竿,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大學畢業進入廣告公司工作幾年後辭職,現在的職業是健身教練,身材好得讓人嫉妒。只是看着無比陽光和充滿力量的她,內心卻缺失了很久。

文竟音工作拼命,但她們之中最忙的還是梅曉單,天天跟着林佳佳到處飛,鮮少有休息的時候。所以一上來鄧一一就調侃她,“呦,今天不陪大明星了?居然還約我們出來。”

“當然,我一放假就想到你們啊。這幾年因為工作認識了不少人,但能聚聚的朋友,還是只有你們兩位。”

鄧一一道,“怎麽不把林佳佳帶來,我都好久沒見她了,想見見咱們這位明星同窗啊。”

文竟音笑了笑,“她要是來,你也不能安穩的坐在這兒了。”

“就是,你這火鍋別想吃得安生了。再說她也需要休息嘛,回家去了。”梅曉單丢了一粒花生米到嘴裏,又舉起啤酒,“好了,我難得休息,不要再聊我工作的事了,聊點其他的好嗎?來,先幹杯幹杯。”

舉杯之後,鄧一一道,“聊其他的?你現在都沒私人生活了吧,交男朋友了嗎?”

“你還別說,以前要是聽你這話,我心裏肯定酸溜溜的,但現在沒所謂,随便說啊,我現在只想專心做好我的工作,愛情來了就來,不來咱也不強求。”

“果然成熟了啊梅曉單。”

她得意的笑笑,兩人都知道曉單的上段感情傷她很深,她曾許願永不要孤身一人,而如今才發現孤這個字不是最可怕的。

“別說我了,你們倆呢,有啥新情況嗎?”

文竟音和鄧一一陷入安靜,都盯着面前的啤酒杯,看着裏面的氣泡來來回回。

“嘚嘚嘚,我就知道,你說說我怎麽交了你們這麽兩個朋友,一個比一個傻。你,”她指着鄧一一,“陳遠第幾次回來又走了,我都跟你說了不要相信那個狗屁詩人的話,他心裏只有他自己,只有他那個充滿詩意和烏托邦的世界,根本沒有你的位置。”

“他會回來的,等他徹底疲倦外面的那一天,我相信他會回來。”鄧一一道。

梅曉單無力的搖頭,“你這好歹還能見到人,咱們班長呢,那家夥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都快站成一塊望夫石了。”

“我見到他了,”文竟音低低道。

另外兩人同時道,“什麽?是韓申意回來了?”

“啊,做了外科醫生,上次見到了一面。”

梅曉單:“那說什麽了,你們和好了嗎?韓申意怎麽對你解釋的?”

鄧一一:“這麽多年,好多話肯定不能一下子說完,約好下次見面了嗎?”

想起那日的臉龐和疏離的話語,埋在心裏遲鈍的痛感又開始漸漸複蘇,文竟音輕輕搖頭,“沒有說,等于什麽都沒有說。”

“不是,怎麽可能沒說呢,你們隔了這麽久沒見,不會是······韓申意已經結婚了?”

鄧一一慌忙推了她一下,“胡說什麽呢?”

“好了,不說這個了,”文竟音揉了揉自己的臉,“我心裏還是很亂,需要時間慢慢想清楚。”

另外兩人盡管有千萬種好奇,也只能默默忍下來,不敢再問。

喝到一半,幾人都有點醉了,鄧一一拿着筷子,叮叮當當的敲着面前的碗碟,嘴裏一字一句念着,那首《等待》的詩:

“盛大的分別降臨,我們卻連聲再見都沒有

由此,我開啓了漫長的等待

人們用一天,一天來記錄時間

他們在一天天中老去

我的時間卻未動過分毫

我記得你帶笑的眼角,發梢的溫度,和悅耳的聲音

你在我回憶裏永遠年輕

我也在等待中固執的不肯老去

我想再見你,想讓我的時間重新轉動

等待只有在已知時才變得可愛

如果是未知的結果

等待就是一種□□

無解,且永不能愈合。”

她眼底帶淚,卻又癡癡笑起來,“你們說,你們說我喜歡為什麽偏偏喜歡這首,是不是代表一切都已經注定了,我TM的注定要等一個愛流浪的人,突然回來,然後突然消失,你們知道嗎?我有時候真想過,把他拴在家裏,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像我們這麽想的,應該不止我一個。”

梅曉單道,“為什麽?除了你,誰還把那人當做寶貝疙瘩,陳遠上完大學後也不找工作,整日靠你接濟,我聽說他家裏人都和他斷絕關系了。你說說,還有人比你更傻嗎?”

“這世界上傻得女人還少嗎?我見過,見過好幾個,為了他簡直瘋狂,雖然我可能是最早認識他,但她們有人比我愛得深。”

梅曉單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陳遠到底有哪點好,讓你當寶貝疙瘩捧着,班長,班長你說是吧。”

文竟音用手撐着頭,臉朝桌面,短發散落着遮住了臉。

“班長,班長······”梅曉單低頭一看,“班長,你怎麽哭了?”

結束了飯局,其中鄧一一醉得最慘,兩人将她送上了出租車,她還在車裏向她們瘋狂的比心,文竟音道,“她這樣可以嗎?不然我陪她一起回去好了。”

梅曉單爽利的關上車門,和裏面的人告別,對她道,“你別擔心,她倒是想醉呢,可惜一直清醒得很。”說完又看着她,“班長,剛剛說的韓申意的事情······”

“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反正我擔心也沒辦法,眼下我還有個最需要我擔心的人呢。”

“林佳佳?”

“嗯,”她點頭,“她對自己最狠,真不知道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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