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1)
禾汀和冷君池回到禾家時,家裏的幾個人都坐在客廳中,氣氛有些僵持。
“小姐,冷少爺,你們回來了。”華叔上前,熱氣的打了招呼,不受那幾個人的影響。
禾汀點點頭,無意和幾人糾纏,對禾家傲淡聲道,“爸爸,我和朋友回房間說話。”
冷君池的身份,現如今B市各家族都已經知道,禾家傲已經露出和藹又不失鄭重的笑容,正要打招呼,卻被禾汀一句話打斷,他神色不悅的瞪了禾汀一眼。
“禾伯父,那我就先失陪了。”冷君池不待禾家傲說話,就附和了禾汀。他冷淡而疏遠,明顯表明自己不願意和禾汀以外的人多說。
禾家傲笑容僵硬在臉上,看着已經踏上樓梯的兩人,眼中溫怒。
禾汀嫁給誰都不能嫁給冷君池,禾汀的婚事要對禾家有助力,而不是一個會幫着她對付禾家的人。
“爸爸,您別生氣,姐姐向來直言直語,她還不會委婉措辭呢。”禾雲如笑得溫婉而寬容,卻是給禾家傲灌眼水。
就是直言直語沒有心眼,說的才是真心話。禾汀沒有将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在外人面前,也不給他面子。
禾家傲憋了半天的怒火爆發,“你沒事就多管管自己,顧洵他這幾天總是晚歸,你多關心一下,不要讓他離了心。”
禾雲如噎住,低眉應是。心思卻浮動起來,顧洵回來的時間是不早,而且,已經很久沒有和她發生關系了。
眼中悲哀一閃而過,禾雲如眸子裏被怨恨和狠辣占據,都是禾汀,如果她不回來,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她和顧洵之間的感情,也不會出現問題!
捏着手指,禾雲如思索着對策,她一定不會讓禾汀好過的,一定!
禾汀帶着冷君池來到房間,關上門後,就冷冷的道,“不用管那個老家夥!”
她雖然不确定毛雪華神色躲閃間,和雲秀琴隐藏了什麽。卻能肯定是對不起她媽媽的,禾家傲還敢說愛她媽媽,時間過得越久,她就越發現禾家傲良心狗吠,良心都被狗吃了。
禾汀對禾家傲沒有一點尊敬之意,冷君池敬稱禾叔叔也讓她心裏不舒服。
知道禾汀這麽說是沒跟自己見外,冷君池一點都不介意,相反還很高興。
他趴到禾汀肩膀上,蹭了蹭,“嗯,我知道了。”濃濃的鼻音發出,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禾汀冷冷的看了冷君池一眼,掰動着自己的手,“給我起來,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見禾汀幽深的眼底冒着火光,冷君池才不甘不願的站直身體,卻在下巴要離開她的肩膀時,猛地湊近禾汀,對着她圓潤的耳垂舔了一下。
美好的觸感讓冷君池回味的舔了舔嘴唇,看着禾汀的目光熾熱得好似能夠将人給融化了。
禾汀對他灼熱的視線視若無睹,徑自來到衣帽間,将門給打開,走了進去。
冷君池知道她這個時候不會是換衣服,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目的,跟着走了過去。
果然看見禾汀已經将那條暗道給打開,一腳踩了進去,冷君池貼近禾汀,小聲呢喃道,“你這是要去聽他們談話?”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禾汀後頸嬌嫩的皮膚上,層層顫栗傳到她的腦海裏。
禾汀受不了的皺緊眉,回頭就要警告冷君池,卻一眼望入他深邃的雙眸,若布滿星子的夜空一般,在這光線昏暗的地道中更是奪目。
不自覺的就将喝斥給咽下,禾汀快走兩步,離冷君池遠了些,感覺不到他胸膛上傳來的灼熱溫度,才放緩呼吸,鄙視道,“我閑着沒事聽他們談話做什麽?!不是說你專業編程嗎?現在到了你顯身手的時候。”
冷君池眸子一亮,想到禾汀當時提到的電子密碼鎖,眼中浮現出點點笑意,走上前攬住她的纖腰,故意在她的耳後根吹了口氣,“樂意效勞。”
狹小的空間裏,氣氛變得暧昧,仿佛流動的空氣都染上了绮麗。
禾汀拍了一下他的手,冷君池雖然吃痛卻沒有放開,她眉眼一挑,暈染出絲絲紅暈在臉頰上,呵氣如蘭,“随你抱到目的地,夠嗎?”
明明光線并不明亮,冷君池卻注意到了禾汀此刻的風采,他性感的喉頭上下滑動,聲音喑啞,“別誘惑我,小心在這裏将你給吃了。”
一道亮光閃過,禾汀持着手術刀在冷君池面前比劃着,“你那處不想要了,就不妨試試。”
冷君池苦了一張臉,什麽暧昧心思都壓下了,“好吧,我來開鎖。”
不過,摸摸小蠻腰的酬勞怎麽夠呢?冷君池唇角勾勒出一縷邪魅的笑容,他一只手順着禾汀的細腰滑下停在膝蓋彎,一只手則環住了禾汀的肩膀。
一個用力,将人給橫抱起來。因為空間太小,為了不讓禾汀磕到頭,他将一只手擡高一只手降低,好似讓禾汀坐在了臂彎裏一般,牢牢的将人給抱在胸前。
禾汀發頂碰觸到他堅毅的下巴,寬厚的胸膛帶來安全和信任的感覺,她愣了一下,沒有掙紮,相反将頭歪入冷君池的頸窩。
冷君池感覺到她軟化的反應,心中升起狂喜,胸膛震動着,能夠聽到加速跳動的心聲。
抱着人,冷君池在淺淡的光亮中緩緩走着,享受着溫香軟玉在懷,這一刻的歲月靜好,好想将時光就此停駐。
禾汀閉眼任由他帶着走了一段,驀然睜開眼睛時,已經恢複了湛然和冰冷,“朝右邊走。”辨認方向和位置後,禾汀指引道。
“要去你、禾家傲的書房?”停頓一下,冷君池改口問道。他何其聰明,只是猜測,就猜到了禾汀的目的地。
禾汀在他懷中輕輕點頭,也不隐瞞,“恩,他現在被那幾個女人纏着脫不開身,我正好去印證自己的想法。”
她唇角彌漫着罂粟一般的危險弧度,禾家如果她不管,可媽媽和外公在意的東西,她卻是要分毫不剩的拿回。
兩人在禾汀的指引下在一處暗門邊停下,禾汀指尖戳了戳冷君池的肩膀。
冷君池遺憾的嘆息一聲,知道目的地到了,他深吸一口禾汀身上的清香,才戀戀不舍的将人給放下來,眷戀的詢問道,“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我想是沒有了。”禾汀一攤手,面無表情的說道。其實她心中也是有着不同尋常的情愫在暗暗流轉,禾汀嗅到了一點外露的痕跡。她神色一冷,催促道,“不要說了,快點幹活。”
冷君池神采奕奕的望着禾汀,跟着她的腳步走入禾家傲書房,眉梢上的喜色怎麽都按不下去,又怎麽會介意禾汀的冷言冷語。
大拇指在光滑硬朗的下巴上摩擦兩下,冷君池呵呵的傻笑兩聲,禾汀這是害羞了的節奏,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
禾汀将書架推開,露出後面的保險櫃,下颚一擡,示意冷君池試試。
冷君池上前擺弄着,神态認真,眉頭不時颦起,嚴肅的樣子很是吸引人。
禾汀慢慢的等着,她知道冷君池會打開的,只是時間問題。冷君池不是喜歡說大話的人,他說自己精通這個,就一定可以。
時間緩緩流逝,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只聽到“咔嚓”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輕響,電子鎖被打開了,沒有引起一點警報。
冷君池退後兩步,讓出位置給禾汀,他笑得開懷,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很偉大的事。
電子密碼鎖固然難解,對冷君池來說卻不算問題,他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他完成了禾汀的要求,“等久了吧,你看看有沒有有用的東西。”
禾汀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着急,她緩步上前,将最外面分量十足的金磚一塊塊捧出來放到腳邊的地板上,足足取出近五十塊,才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冷君池一直含笑看着,面露春風之色,墨黑的眸子裏全都是禾汀的身影,他看的虔誠而專注。
禾汀将一份份重要文件取出,快速翻看着,關于禾家最重要的財産證明等東西她一點都沒有停頓,直到拿出一份老舊的筆記本時,才放緩了速度。
這是沈老爺子,她外公的筆記本。禾汀記得清楚,小時候她有看到過外公在上面記日記,又一次她調皮在上面畫了一個四不像的小人,還被外公念叨教育一番。
日記本雖然老舊,卻很是整潔,能夠看得出主人愛惜。
這筆記是從她外公結婚那一天開始記錄的,因為沒有充足的時間,禾汀快速翻閱着。
禾汀在哪次索要沈家老宅的地契無果時,就肯定了老宅中一定是有着什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外公提及的地下財富是存在的。
不同于禾家傲快速的發家史,沈家是真正的百年望族,在清朝時期,就是聞名B市的家族,所以才會在那場浩劫中收到影響。
禾汀一邊回憶着,一邊跳躍着閱讀,在外公剛勁有力的字裏行間尋找着。
最終,她找到了兩條相隔很遠,只是偶然間提到的,埋在一些家常事裏線索。
一條,是說地下密室的入口,在主妻的卧室,位置沒有詳細說。
二條,是說的密室鑰匙,簡單的描述中只能夠知道是一把銅質的大鑰匙。
禾汀沒有再往下翻,她相信以外公的精明,不會在筆記本中留下更多的信息。而後面的那些內容,禾汀能想象得到一定是圍繞着她和母親的,她要到複仇之後,才會細細翻看。
合上筆記本,禾汀手指在上面細細的撫摸着,好像看到了外公慈祥又威嚴的臉龐在封面上徐徐浮現。
勾勒着那熟悉到骨子裏的輪廓,禾汀在眼淚滴落時,才猛地停下手,擡手就要擦掉軟弱的眼淚,卻發現冷君池快她一步。
冷君池心疼的摸着禾汀的眼角,貼近吻了吻,安慰道,“禾汀,老人家知道你過得好,泉下有知,也會高興欣慰的。”
禾汀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将筆記本再次放入保險櫃裏,又将其他東西也一一照着原樣放進去。不用她說,冷君池識趣的上前,将密碼鎖給恢複了。
書房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禾汀不再給自己感傷的時間,将書架給原樣推上,看了角落确定沒有留下痕跡後,禾汀帶着冷君池快速走入南牆上的密道內。
而此時,禾家傲的身影,也出現在書房中。
禾汀和冷君池沿着原路返回,剛進入衣帽間,就聽到了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禾汀率先跨出,她走到門口開了門,就看到華叔一臉擔憂的望着自己,欲言又止。
禾汀很奇怪,“華叔,你來找我有事嗎?”禾汀讓開一步,打算讓華叔進來。
華叔往房間內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冷君池從衣帽間裏出來,他神色一變,爾後又像是想通了什麽一般,笑眯眯的說道,“小姐,沒什麽,我就是來問問您,要不要送過來飲料。”
這樣說着,華叔的目光卻瞥向房間裏的冷君池身上,細細的打量着冷君池,不知道是不是禾汀的錯覺,她總覺得華叔像是在看女婿,而且還比較滿意的那種。
冷君池平視着華叔的視線,就那麽站在那裏,唇角的弧度不變,眼神平和,任他打量着,處之泰然。
若是別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打量,冷君池會覺得自己受到侵犯,一定會在氣勢上反壓回去,但華叔對于禾汀來說是特別的,親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冷君池給予了很大的尊重,他朝着華叔點點頭,打了個招呼,“華叔,你好。”
“哦,好,冷少爺好。”華叔應下,眼角的笑紋都深刻了幾許。
禾汀目光在兩人之間游走一圈,啞然失笑道,“華叔,你待冷君池比待我都好了,我要嫉妒了啊。”
華叔笑容一僵,趕緊擺手道,“哪有,我心裏,小姐你是最重要的。”
禾汀笑了,冷豔的五官驀然柔和許多,就好似夜間才綻放片刻的昙花一般,讓人歡喜的很,“開個玩笑,華叔,我知道您待我很好。”
華叔這才松了口氣,反應過來後笑容越發燦爛。禾汀回來後,就一直緊繃着,不止身上的衣服是黑色,渾身都好似籠罩在黑暗中一般,從小看着她長大的華叔怎麽能不心疼?
看到她和冷君池在一起時的輕松模樣,華叔着實是放下了許多擔憂。
冷君池笑看着兩人的互動,斜倚到衣帽間門框旁,只默默的将大部分注意力投注在禾汀身上,眼中一如既往的深情。
禾汀眼中秋波潋滟,明眸善睐,少了寡淡,多了兩分溫情,“對了,華叔,羅叔叔他怎麽樣了呢?”
她讓戚長軒将羅洋從精神病醫院送出來,又讓華叔安排住處,兩個人都是雷厲風行的,現在應該得到結果了。
“已經安排好住下了,只是經過這幾年的生活,他精神有些不大好。”華叔講的有些含糊,他還沒有完全認可冷君池,所以謹慎的沒有說清。
這是從顧洵那裏得到的教訓,想當年顧洵看着也是個溫馴有禮的,待他家小姐很好,捧在手裏一般,但現在,又是什麽模樣呢?
即使禾汀沒有細說,華叔也能夠猜到,她這幾年的失蹤,和顧洵有關。
禾汀眼睑微斂,眼中透出一絲擔憂,“我改天去看看羅叔叔吧。”
羅洋是因為維護她們才會遭罪,于情于理,禾汀都不能置羅洋于不顧。而且,羅洋跟她母親還是好友,小時候不明白,現在想來,羅洋應該是喜歡她母親的,只是伊人心不在他身上。
“華叔,冷君池是可以信任的,一些事沒必要逼着他。”在華叔将羅洋的具體地址說出後,禾汀鄭重的強調道。
華叔點點頭,“是,小姐。”
他離開後,禾汀看到禾雲如母女上樓的身影,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将門給帶上了。
禾汀剛一轉身,冷君池就欺身而上,将人給壓在門板上,他身上雄厚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禾汀瞬間被淹沒,卻不覺得厭惡。
“華叔是默許了我們的關系,恩?”冷君池沉吟低醇,好似釀制後經過百年發酵的好酒,沁人心脾。
禾汀擡起眼角,連連冷笑道,“冷君池,你哪裏來的自信,或者說是自戀,會這麽以為?”
冷君池神态自若,低頭将額頭抵在禾汀的額頭上,眼睛對着眼睛,十分近的距離,讓禾汀眼中只能夠容下自己一個,躲閃不得,“難道不是嗎?我可是看到華叔對我點頭了哦。”
“胡說,我怎麽沒有看到!”禾汀不适應這種緊密的貼近,拽着冷君池的頭發将人給拉開,頭微微後仰,冷喝道。
冷君池雙眼微挑,薄唇勾出若有若無的弧度,“那是因為華叔是對我暗示的啊,他人老成精,當然不會讓你察覺了。”
都說薄唇的人無情,冷君池的雙唇就好似天然冷情一般,然而,他一旦愛上了,卻是比誰都專情,眼中唯盛得下禾汀一人而已。
禾汀眉頭皺起又松開,波瀾不興的說道,“冷君池,即使是真的,也說明不了什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懂?”
她尾音挑起,揚高的聲音配着冷眼逼人的精致五官,女王範十足。
冷君池驚豔了雙眼,看的呆了,他再度湊近,“懂了,我的女王。”低低的聲音中全都是笑意。
“起開,不要挨這麽近。”禾汀把人拍開,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都能夠被禾家傲給收入眼中,此時不定就在暗搓搓的偷窺着呢。
她實在是不想跟冷君池顯得太過親密,免得禾家傲生出不切實際的想法來。
冷君池沒有動,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撐在禾汀身體兩邊,将禾汀高挑的身子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裏,一眨不眨的用目光做筆描摹着禾汀的五官。
他眼中深情一片,廣闊無際,似乎将整個大海都囊括在內。
禾汀也有些動容,看過外公的日記後,她心情到現在都沒有平複。禾汀暗自告誡自己,将目标在心中過了一遍,眼中重新被千年寒冰覆蓋,“冷君池,腦袋沒有當機,就給我乖乖起來。”
冷君池眸子一暗,他知道禾汀的顧忌,心中明白,可情不自禁,又有什麽辦法呢?倒是多虧了禾汀散發出的冷氣,讓冷君池找回了理智。
心中暗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會在一個人面前,變得薄削如紙片。
禾汀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這才橫了冷君池一眼,朝着電腦桌走去。
冷君池尾随在她身後,好似忠犬一般,外露的眼神卻是收斂許多。
禾汀很少在家裏住,即使這房間已經被華叔翻修一新,除了位置相同外,一點都找不出禾雲如顧洵兩人存在過的痕跡。
她惡心兩個人用過的東西,這是其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地道的存在,保不準什麽時候計劃或所做的事情就洩露了,禾汀怎麽會容忍自己這樣做呢。
把一臺筆記本推給冷君池,禾汀點開自己桌上放着的臺式,“飯點還沒到,随便玩點什麽吧。”
冷君池秒懂禾汀的意思,可他盯着筆電有些傻呆。在冷君池這麽多年的生命力,電腦除了工作就是用來研究學習,還真沒幹過別的事。
倒是禾汀,她動作熟練的打開電腦文檔,将一個文件點開,爾後,就盯着電腦屏幕,專心致志,很快就将冷君池給遺忘了。
冷君池哀怨的看了禾汀兩次,卻都不見她有反應,心有不甘,不知道禾汀在看什麽,竟然這麽入迷,他站起身,頭低下,視線落在禾汀的電腦屏幕上,瞬間目瞪口呆!
“你,你就玩這個嗎?!”不怪冷君池震驚,而是禾汀玩的東西太過OUT,在大家都玩網游,玩頁游的現在,禾汀将一個貪吃蛇玩的津津有味。
聽到他的聲音,禾汀終于不再将人給忽視,她動作利落的調整好軌跡,那條蛇朝着直對面的圓球彎繞着爬過去,禾汀趁機說道,“不然呢?還不錯,你要試試嗎?”
冷君池呆滞的搖搖頭,“你慢慢我。”我坐着看你就好。
後面的那句話,冷君池只是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你喜歡玩貪吃蛇是因為什麽?致敵人于死地的快感?”冷君池挪到禾汀身邊,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有些無聊的問道。
禾汀操縱着那只越吃越長的蛇,“對也不對。以前是這樣,也因為這個游戲不容易沉迷進去,媽媽說精力不能放在游戲上,所以不讓我碰那些精彩的。”
她聲音低低的解釋着,眼露出一絲兇光,冷君池看到那條蛇避也不壁的撞到牆面上,哐當一聲刺耳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禾汀的聲音也尾随而來,“現在,則是喜歡這種毀滅的感覺。”
吃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禾汀眼中,這條蛇就是禾雲如顧洵他們,她不阻止那些人人的貪婪,甚至還會給他們制造機會,她等着她們自取滅亡。
當然,為了讓自己開心,禾汀不會放過折磨那些人的機會,她就是為了複仇而來!
禾汀不喜歡玩升級模式,因為那些人在她這裏,是沒有升級機會的,他們的路只有死亡一條!
“好吧。”冷君池抿緊唇,嘆息一聲,知道禾汀這個愛好,短時間內是不會改變了。
突然想到什麽,冷君池眼中溢出笑意。他對着禾汀酒紅色的發絲揉了揉,感受着清涼發絲從指間滑過的手感,“我送你一份禮物吧。”
“生日禮物嗎?”禾汀好奇的問,眼中的陰翳消散些許。
冷君池搖頭,斬釘截鐵的道,“你生日還有兩個多月,我怎麽着也不會現在準備。當然,你如果想要将此當做生日禮物也行。”大不了他抓緊時間,快點制作出來。
禾汀盯着冷君池的眼睛,好一會兒,經過一番沉思道,“不算生日禮物,這樣,你就要給我兩份。”
她嚴肅而鄭重說着的樣子太過可愛,和平時不一樣的一面,冷君池瞧着,樂呵呵的笑出了聲,在禾汀冷眼射過來之前,立時保證道,“好,兩份,肯定是精心準備的兩份。”
禾汀勉強滿意,曲起要敲到冷君池腦袋上的手指收回來,淡淡的點頭,“恩。”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好似夜空中最亮眼的星子一般,讓冷君池目眩神迷。
他惬意的享受一會兒禾汀的優待,啓開薄唇,為自己讨要福利,“我的生日禮物呢?禮尚往來,你也要送我。”
禾汀靈動的目光變得呆滞,她愕然的望着冷君池,“你一個大男人,要什麽生日禮物。”
冷君池魅惑的鳳眸淩厲一挑,霸氣側漏,“男人怎麽不能要生日禮物?”禾汀被他反問的啞口無言,冷君池手臂伸過,将禾汀圈在自己懷中,“寶貝,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的生日。”
禾汀有些尴尬,手足無措,她确實是不知道冷君池的生日。心虛的別過頭,連冷君池那聲輕佻暧昧的稱呼,都忽略了過去。
“恩?”冷君池沒有放棄,繼續追問。
禾汀眼神一冷,一點都不示弱,“不知道又怎麽樣?知道的人不少,我一問不就知道了。”
冷君池心中略微失望,他握着禾汀圓潤肩膀的手指收緊,“寶貝,以後一定記住了,我可是每年都要。”
禾汀冷哼一聲,算是同意,不過——
“你叫誰寶貝呢?冷君池,你是舌頭不想要了嗎?!”禾汀臉色轉暗,陰沉的能夠滴下水來,一字一句的強調道,“我說過,我們兩個不可能!”
這話禾汀說了不止一次,冷君池知道她是認真的,而不是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然而,冷君池知道禾汀對他并不是沒有感覺,她只是被人傷害背叛後在自己的心外圍設起了一道堅固的屏障。
冷君池不會因此就退縮了,哪怕禾汀全身心都成了冰質,他也要将人給捂暖捂熱了。
不顧禾汀涼薄危險的語氣,冷君池厚着臉皮道,“寶貝,放心,我只在私下裏這麽叫你,外人面前,還是禾汀,不搞特殊,嗯吶。”
他下巴擱到禾汀的家浜上,來回摩擦着,好像祈求一般。被冷君池這樣極致優秀的男人如此對待,換了別人,早就酥軟了身子倒入他懷中。
禾汀卻只是不再跟冷君池計較,剜了一眼,“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我的手術刀可沒長眼睛。”
冷君池被她威脅了也不生氣,歡喜的點頭,就差在禾汀的櫻唇上嘬一口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氣氛卻不僵滞,淡淡的暧昧在兩個人之間流轉,月華漸漸升起,淡淡的月光瀉入窗內,将兩人一起包裹在內。
華叔上來叫兩人吃飯,這次沒有讓他久等,只是敲了三下門,禾汀就打開了,冷君池站在她身後。
“華叔。”禾汀問候了一句,也不多說,七點半的時候,是禾家規定的晚餐時間,華叔一敲門,她就意識到了。
如果不是冷君池在邊上搗亂,禾汀根本不會讓人來叫。隔離山帶給她的,不只是殺戮,還有對于生命和時間的珍惜,在不知道下一刻是否會活着的時候,人就不會再浪費時間了。
冷君池身材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筆挺的西裝下,他身材硬朗,深邃的眼睛鑲嵌在刀削斧鑿一般的五官上,男人味十足。
站在禾汀身後,就像是她最忠誠的守護神一般,他跟着禾汀叫了一聲“華叔”,就恢複了沉默。在外人面前,冷君池話從來不多。
禾汀和冷君池兩個下去的時候,雲秀琴酸酸的諷刺一句,“還真是我們的大小姐,吃個飯都要人等。”
她已經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冷君池的身份,比之顧洵更加優秀,心中很不舒服,憑什麽禾汀要比她女兒過得好?
禾汀冷睨了她一眼,果斷反擊,“我準時過來的,倒是你,身為我爸爸的繼夫人,有貴客在時,竟然如此失禮,禮儀都學到哪裏去了!”
雲秀琴保養得宜的臉上扭曲成一團,她出身小康之家,比不得禾汀媽媽是真正的名媛貴女,這是雲秀琴無法去掉的自卑。
此時被禾汀直刺刺的揭露出來,她狠狠的瞪了禾汀一眼,手在肚子上撫摸着,不忘對禾家傲撒嬌,“家傲,你不管管禾汀嗎,我都被她氣的肚子疼了,傷到孩子可怎麽辦呢?”
禾家傲手覆蓋在雲秀琴手背上安撫的拍拍,開口時不偏不倚的道,“行了,都別說了,母女倆鬥嘴,像個什麽樣子。”頓了頓,又道,“冷先生,禾汀,坐下來吃飯吧。”
禾家傲不滿禾汀的言語,然而有冷君池在,又明顯站在禾汀身後,他不想鬧僵了就不好說什麽。
禾汀目光森冷的從雲秀琴肚子上滑過,露出只針對她一人的哂笑。
雲秀琴以為肚子裏的孩子是張王牌,殊不知淩祁都要十八了,當真是好笑的很。
盤子裏突然出現一道紅燒排骨,禾汀擡起頭,恰好對上冷君池溫柔含情的目光,小聲在他身邊道,“給我收斂點。”
這是生怕禾家的人不會誤會嗎?
冷君池坦然一笑,任桌子上的另外幾個人打量,他想對禾汀好,關別人什麽事。“你是會在意他們看法的人?”冷君池的聲音同樣很小,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
“不在乎,但我不想成為他們算計的砝碼,那樣很煩!”禾汀将一口果汁咽下,冷然回道。
禾家傲眼中閃過的算計沒有逃過她的眼睛,禾汀很清楚,現在的她身上,除了一樁婚姻外,在沒有值得禾家傲算計的地方,尤其是冷君池的身份擺在這裏,禾家傲的心思不要太明白。
“哦。”冷君池故意拉長了聲音,笑意從喉嚨中輕輕湧出。
禾雲如早就注意到兩個人的互動了,她咬牙切齒的盯着,捏在手中的筷子被她狠狠攥着,手指泛白。
禾汀和冷君池離得最近,坐在幾人的對面,他們兩個小聲呢喃沒讓其他人聽清內容。但兩人之間不容別人插足的融洽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又離得近,看在有心人眼中好像耳鬓厮磨一般。
“不知廉恥!”禾雲如突然罵了一句,聲音不大,卻足夠飯桌上的所有人聽到。
禾汀在冷君池有所反應前,極快的踩上他的腳背,讓他不要插手。
冷君池委屈的看了禾汀一眼,不得不放棄,轉頭看着禾雲如的眼神卻刺骨寒冷,讓她如墜冰窟。
禾汀頭也不擡,右手微動,拿在手中的筷子卻猛地朝禾雲如飛去,速度極快,帶着獵獵破風聲,如同出膛的子彈!
禾雲如吓得尖聲喊叫,呆坐在椅子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筷子擦着禾雲如耳鬓邊的發絲飛過,她那一縷柔順的黑發就飄飄然落下來,好巧不巧掉在面前的餐盤裏。
這直面而來的震懾太強悍,雲秀琴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飽受驚吓之下,根本沒有反應。
禾汀皺了皺,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有些說不上來。她凜然冷冽的眼神落在禾雲如吓破膽的臉上,“抱歉,手滑了。看妹妹這樣子,我的安慰應該沒有用,還是讓顧妹夫來吧。”
冷君池的目光掃過整個餐桌,顧洵今晚沒有回來,哪裏能夠隔着老大距離安慰禾雲如。他寵溺的望了禾汀一眼,笑着道,“你啊,總是這麽粗心大意的,我可怎麽放得下心。”
他都下了定論,肯定了禾汀的話,其他人又怎麽能跟客人嗆聲。
禾家傲臉色難看,他瞥了一眼還沒回過神的禾雲如,對雲秀琴道,“雲如精神不太好,你送她上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卻是附和了兩人的話,不再對此追究。
雲秀琴不敢置信的望着禾家傲,她一只手伸出,指向禾汀,“家傲,禾汀差點傷了雲如啊,那筷子要再偏一點,雲如可就不是掉幾根頭發這麽簡單了,你可一定要為可憐的孩子做主啊!”
禾汀冷笑,不管禾家傲事後怎麽找茬,當着冷君池的面,他根本不會處理這糾葛的家務事,讓外人看了笑話。雲秀琴的要求注定得不到回應,她不介意再添把火。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人都說刀劍無眼,難不成我手中的筷子還長眼了?它怎麽不朝着冷君池飛過去呢,離得近釘得也更準。”
禾汀面色徒然一寒,眼中殺意縱橫,震得雲秀琴說不出話來。
毛雪華見雲秀琴吃癟,低低一笑,對着雲秀琴道,“雲姐姐,你還是帶着三小姐回去休息吧,我伺候老爺就好。”說着,她站起身,走到禾家傲身邊,從華叔手中接過一雙公筷,開始給禾家傲布菜。
不得不說,女人都是厲害的,毛雪華十幾年不出現,竟然還記得禾家傲的喜好,她将男人最喜歡吃的芹菜放入盤中,禾家傲生硬的臉柔和些許,沒有拒絕。
雲秀琴目眦欲裂,恨不能将毛雪華撕了,踩在腳下狠狠跺兩腳!她怎麽敢忤逆她,處處跟她作對?!是不想活了嗎?!
禾汀在邊上看的想大笑三聲,此時禾雲如還是一副癡呆的模樣,禾汀眼珠子一轉,朝着門口道,“顧妹夫,你回來了啊。”
眼角就瞥見禾雲如一瞬間驚慌失措後靈動起來的神情,冷嗤一聲,禾汀懶得再待下去,她站起身,踢了踢冷君池,“吃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