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只是我的玩物（15）
該用怎樣的辦法去折磨貝麗卡呢？
涼宸想過很多, 不僅參考了曾經那部聽過的電影，還想過很多游戲。
活在恐懼之中？
死亡就清空記憶, 将一切回到原點？
還是布置闖關一樣的夢境, 重複着死亡，讓她自以為有希望，卻只能一遍遍痛苦的死去？
涼宸最後還是選擇了第一種辦法，捏造虛假的記憶，把她放入一個恐怖的夢境世界。
艾勒從來沒想到還能這麽玩, 從她這裏得到大概的方向後，有些興奮的立馬就開始了實驗。
“把她放到我這裏吧。”
艾勒對這個忽然多出的實驗素材很感興趣。
“好。”
涼宸并沒有帶着貝麗卡的意思，說實話，她已經厭倦了再看到這個人。
也不想去看她被噩夢追逐的場景，完事後涼宸拉着格琳薇爾就離開了艾勒家。
最後的貝麗卡也被安排了。
涼宸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麽。
躲老漢克，融合神力，然後殺掉老漢克？
之後呢？
自己該怎麽離開這個世界？
她都算不清楚自己能在這個世界活多久。
“你在想什麽？你想要離開嗎？”
涼宸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矢口否認的道：“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才來呢。”
格琳薇爾把那抹怪異的情緒藏在心底，道：“我帶你到處走走, 帶你去看看魔藥小精靈吧！”
魔藥小精靈不是格琳薇爾她們這種精靈族，她們不是生命樹上誕生的生命, 是大自然自然孕育的神奇智慧生物，只有一個巴掌大小，還帶着兩雙透明的翅膀。
魔藥小精靈能催發魔藥，而魔藥是制作魔法藥劑和增長魔力的主要稀有物品。
黑森林的樹木都非常的高大，根系交錯複雜分不清你我。在這種環境下, 黑森林卻并不是想像中的那麽昏暗。
精靈族地那裏有足夠的陽光，而別的地方雖然少有陽光直接照射，但是卻有各種各樣照亮着周圍的生物。
涼宸從沒有見過這種如夢似幻的地方，走在裏面的她總有一種不太踏實，像是做夢的感覺。
“那是藍熒蟲，這是燈籠樹……”
一邊走，格琳薇爾一邊給她介紹這些奇奇怪怪是生物，說到一些特殊的存在的時候，她還會停下來給涼宸科普一下有什麽作用，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
一路走過去，沒走太遠涼宸就看見了一大片的蘑菇。就是正常的蘑菇大小，遍布在樹下，散發着淡淡的藍色熒光。
“小藍。”
格琳薇爾喊了一聲，涼宸看見某個蘑菇動了動，然後飛出了一個頭頂帶着蘑菇蓋子的巴掌大的類人型生物。
“格琳薇爾，你回來了啊！”
這個小精靈圍着格琳薇爾飛了一圈，她看起來很高興，一點也不像外面哪些看見格琳薇爾就臉色大變的精靈。
“魔藥都照顧得還好吧？”
“當然，你離開這段時間不知道，我可是又催生了十二朵新的魔力菇！”
小精靈炫耀式的說完後停在格琳薇爾的手上，看着涼宸道：“你的朋友嗎？”
“……對，她是我的朋友。”
格琳薇爾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為什麽要猶豫呢？
涼宸想不明白，也沒有去多想，她正好奇的看着那只有巴掌大的小家夥。
“你好，我是魔力精靈小藍。”
小藍得到格琳薇爾的回答好奇的飛到了涼宸身邊，涼宸小心的伸出了手，她落到了涼宸手上，一雙小眼睛新奇的看着她。
“你叫我愛麗雅吧。”
小精靈對她頭發的顏色很好奇，伸手就抓住了她散落的頭發。
涼宸對這種又小又可愛的生物抵抗力很低，也不去想不定的未來了，她捧着小精靈眼睛裏寫滿了驚喜。
“居然能和格琳薇爾成為朋友，你真的好厲害！”
小精靈的眼裏寫着崇敬，讓內心正興奮的涼宸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機械的轉頭看着格琳薇爾，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人人都要這麽說她。
“不要胡說八道。”
格琳薇爾感覺涼宸的變化，臉色微變，小聲斥責了一聲，不過小藍卻不怕她，笑嘻嘻的躲到了涼宸身後。
“人家才沒有胡說八道，格琳薇爾你脾氣太壞了。”
被抹黑的格琳薇爾整張臉都是黑的，但是她其實沒有太生氣，也不可能會因為這個事而大動肝火，而性情古怪的小精靈就是抓準了這一點，才肆無忌憚的開玩笑。
“那個……”
涼宸忍不住開口，把格琳薇爾還有小精靈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格琳薇爾，她們為什麽都要這麽說你？”
格琳薇爾臉色更不好看了。
“因為格琳薇爾……”
格琳薇爾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封住了小精靈的嘴，她看都沒看那個亂飛亂竄，用微不可聞的力氣拍打自己的小家夥。
“別聽她胡說八道，她最喜歡搗蛋了，不能慣着。”
涼宸有些無語。
格琳薇爾這遮遮掩掩的，誰都看得出來有問題好嗎？
“你很兇？”
“啊？”
“你是不是，經常呵斥她們？”
涼宸想到了那天和格琳薇爾互怼。
說實話，是很氣人。
“呵斥？”格琳薇爾懵了下，然後連連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很複雜，你不要誤會。”
涼宸看着她不說話。
格琳薇爾靜默了一會兒，放開了小藍。
“你先一邊忙去吧。”
小藍氣憤的錘了她兩下，然後氣呼呼的飛走了，轉眼就和那堆蘑菇混在了一起，找不到人了。
小藍走後這裏就只剩她們兩個人，格琳薇爾猶豫了一會兒道：“你真的想聽實話？”
涼宸覺得奇怪，問道：“難道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不是。其實是這樣的，你可能不知道，因為我的外表，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們就對我都不一樣，而且我性格還有想法和她們也格格不入。你知道的，大多數精靈都很溫和，而我不太一樣。”
格琳薇爾帶着她往前走着，涼宸雖然不知道要去哪裏，但還是跟在了她後面，靜靜聽着她的解釋。
“你見識過了的。”格琳薇爾若有所指的道：“我态度很強硬，而且只相信自己，。”
“我不像一個純粹的精靈，我只做我認為正确的事情，你知道嗎？”
“看出來了。”
“我經常提出一些異想天開的變化性意見，她們覺得這是對她們的折磨，偏偏我說的話，她們再不認同也要聽完。”格琳薇爾忽然笑了一聲，自嘲道：“時間不長還好，時間一長她們就都開始躲着我了。我離開黑森林不僅僅是因為我和你說的那件事，其實更多的是我已經厭倦了這裏。”
“她們不希望改變，她們和我理念不同，她們以為我只是一時腦熱說出的沖動的話，可是我卻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凱莉總把我當性子沖動，做事不顧及後果的孩子，可是卻從來不會去了解我說出的話究竟有沒有經過腦子。”
“我很孤獨。”
格琳薇爾忽然停下，涼宸也緊跟着停下，停在了她身側。
她轉頭看着涼宸，道：“這是我離開的最主要的原因。”
她離開的原因是因為她想去證明自己的意見都是沒有錯的，她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是正确的。
涼宸眨眼，覺得如果換成自己被身邊的人這麽害怕，這麽抵觸，說出的任何話都被否認，肯定也會覺得孤獨，想要逃離。
“我真的厭倦了偏見。”
“我是精靈王，可是在這些事情上，她們從來不會聽從我的意見。我好像就只是一個擺設，因為和生命女神相似的外貌和發色，所以才成為王的擺設。”
她只是一個擺設。
精靈們遇到問題想的必定是大祭司，而不是她，她的作用似乎就是用來對外的一個吉祥物。
她在這些人眼裏就是怪胎，和她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角色。
因為格格不入和排斥，格琳薇爾的脾氣越來越陰晴難定，在那些人的眼睛裏，她越來越讓人難以靠近。壓抑了很多年，她早就已經忍受不了了，而協議這件事只是點燃導火線的那根火柴。
決策再次被否認的她選擇自己一個人離開，因為她知道自己就算走了，精靈族也不會有任何變化，甚至那些精靈還會活得自在一些。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讨族人喜歡。
她隐藏了身份在大陸上游歷，不動用任何可能被凱莉發現的東西，一路走着的她如果不是遇見了這件事情，可能還不會回來，甚至不回來。
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個笑話。
什麽精靈王，什麽神之子都是笑話！
若不是這發色和容貌……
“可能是凱莉認為你還是年輕？”
“年輕？”格琳薇爾從回憶中蘇醒，轉頭問道：“你覺得我很年輕嗎？你要知道，我都已經算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額……”
涼宸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說實話，她一開始就覺得格琳薇爾是個老怪物，只是性格并不像遲暮的老人。
“她是覺得我的想法都很幼稚沖動，她覺得我應該像個真正的女王那樣優雅，高貴，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例如？”
“黑森林千年萬年來都是一個模樣，你覺得怎麽樣？”
格琳薇爾忽如其來的問話讓涼宸一懵。她覺得怎麽樣？她剛來怎麽可能知道怎麽樣？不過想着，千年萬年都是一個樣的話，應該很無聊吧？
“我想改變這種現狀，她們都以為我瘋了。”
涼宸忽然懂了。
格琳薇爾是變革者？
格琳薇爾想要改變精靈這種不求上進的心态和生活方式，可是卻受到了非常大的阻力，甚至一度被人以為瘋掉了？
涼宸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精靈是長生種，鹹魚一些很正常。
“你還想繼續自己的想法？”
“不。”格琳薇爾卻忽然斂色搖頭：“我在外游歷了幾年，發現我想改變精靈族這種想法的确是很可笑。”
“為什麽？”
“一個人的力量是改變不了時代的，而且我的想法的确可能不适應精靈，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阻礙了文明的發展。”
格琳薇爾擡頭望天，道：“人類社會出現過很多智者，他們很多人都和我一樣，想要進行改變，可是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甚至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在外游走了幾年，發現繼續這種沒有用的事情是毫無意義的。”
涼宸覺得格琳薇爾肯定是少說了很多東西，不然她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放棄，不過她不說，涼宸也不會去問。
“這種事情也不應該由我來做，我覺得我的确想得太多了，我應該只為自己活着才對。”
格琳薇爾把目光轉向了涼宸。
“你難道以前不是為了自己活着？”
涼宸不太懂，格琳薇爾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很多人對我都有偏見，認為我很難相處，我又不喜歡解釋，口口相傳下就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你千萬不要誤會。”
“什麽？”
“我脾氣不壞的！”
涼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