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是心疼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寂靜，在場的所有人都理解了珀西話語中的潛臺詞。
昆玉的瞳孔微縮了起來，他的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
他完了。
在意識到師亦的真實身份後，他的腦海裏就下意識地冒出來了這個念頭。
到了這個時候，在場的人終于明白為什麽剛才師亦稱呼珀西為老師時珀西沒有拒絕，雀斑少年也終于明白師亦剛才為什麽會跟他說沒事的。
師亦竟然是珀西唯一的嫡傳弟子！
造成全場轟動的少年似乎也微怔了下，但即使是這樣，他的模樣還是清清冷冷的，和周圍人震驚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不出得惹眼。
面色變得慌亂，昆玉的眼神從面色冰冷的珀西身上劃過，旋即朝着師亦望了過去。他神情慌張地抓住了師亦的手，然後磕磕絆絆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是我陷害你的，你可以原諒我嗎？”
他的聲音帶着顫音，和之前驕傲的姿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就那樣急急忙忙地朝着他厭惡的人道歉，姿态低到了極致。
但在場的人卻沒有感覺奇怪的。
因為師亦可是珀西的弟子啊，能夠被珀西那樣溫柔對待的弟子。
可是，昆玉的手很快就被珀西拉開了。戴着眼鏡的青年把昆玉的手從師亦手腕處拿開，他完全沒有管昆玉如墜冰窟的臉色，只是用漠然的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昆玉就眼睜睜地看着珀西嘴角微揚了下，神情溫柔地揉了揉師亦的腦袋，旋即在師亦嘴唇微啓的時候道，“師師，你看到了嗎，如果你什麽都不去講的話，別人會肆無忌憚地傷害你。但只要你稍微說出來什麽，所面臨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你的低調會成為別人傷害你的武器，所以……”
珀西的聲音突然頓了一下，他眼鏡下的眼眸似乎快速劃過了什麽，但他卻驀地閉了嘴，只是再次寵溺地揉了揉師亦的腦袋。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會太過懲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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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課以後都不歡迎你，也不希望再見到你。”
珀西的這句話是對着昆玉說的，他的聲音又恢複了之前的平淡。
這句話看似沒有實際的懲罰含義，但昆玉的身形卻微晃了晃。
珀西可是帝國唯一的一位十級醫師。
身份和地位極高。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所到來的後果是極為嚴重的。
從現在起，所有人都知道他得罪了珀西，哪怕珀西明面上什麽都沒有說，但已經沒有人再敢用他了。不想和他再見面的意思就是他永遠沒有辦法接觸到醫師的上層。
說不定，他的老師都會因為擔心珀西生氣而把他逐出師門。
他在醫師界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地位因為珀西的這句話而徹底破滅，連帶着那稍微明亮了一點的前程。
“珀西大師，我……”昆玉的聲音陡然間沙啞到了極致，他顫顫巍巍地想要再補救一下。
“你還不離開嗎？”可珀西完全沒有聽他說話的時候，只是平淡地繼續說道。
他的這句話猶如最後的審判，昆玉臉上最後一絲血色消失了。他的身形又晃了晃，旋即頂着其他人各異的眼神走了出去。
他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在他陷害師亦的那一刻起。
場面安靜到了極致，珀西的視線從在場的每個人身上劃過，旋即落在了心不在焉的夏普身上。
“我們繼續上課。”
依舊很平淡的一道聲音，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渾身顫栗了一下，一個個坐得板直。
他們安靜地看着珀西的視線最終落在了師亦的身上，旋即聲音一下子變得溫柔了些許，“要乖乖的。”
是和面對他們完全不一樣的語氣。
師亦乖巧地點了點頭，目光卻不着痕跡地望着主角受。
他和珀西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違禁用品的舉報檢查現場，在他昏倒後，就是珀西救了他，并且在發現事情真相後收他為徒。
并且答應為他隐瞞身份。
因為劇情中珀西所占的戲份不多，師亦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任務上面。所以他恍然間意識到自己遺忘了一點。
憑借着珀西的身份和地位，身為他唯一弟子的自己，他所做的事情珀西不可能不知道。不然的話，在他之前被全網黑的情況下，珀西不會不幫他說話。
珀西知道他擁有S級的精神力，所以知道那架機甲其實是他啓動的，然後會在剛才和主角受說那樣的話。
他知道自己和加文有婚約的事情是自己曝出來的，知道違禁用品事件也是他曝光的，知道他會落得全網黑的地步是他自己一手營造的。
所以，在那些事情發生之後，因為知道這些都是他做的，珀西沒有采取任何的舉動。
可是剛剛——
想到珀西剛才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師亦的眼神閃過了一些迷茫。
【系統，珀西他剛剛的那道眼神是什麽意思？】
身為數據，師亦是辨認不出來人類太過複雜的情感的，他在腦海裏面當即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但他也沒有期待系統會回答，因為系統同樣也只是數據。
只是，出乎意料地，系統在沉默了半響後開了口，用一種有些微妙的語氣。
【他在心疼。】
而另一邊的夏普則明顯不在狀态。
他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珀西在針對他，可夏普卻完全反駁不了。
是的，他明明知道那架機甲不是他的，還奪走了那份屬于那個人的榮譽。
他究竟是在竊喜和期盼着些什麽。
本該滾燙的鮮血似乎變得冰冷起來，夏普忍不住地戰栗着，他感覺很冷，從心裏面蔓延出來的寒意不斷地在四肢百骸傳播着。
還有師亦。
他當時為什麽會下意識地就認為那件事确實是師亦做的，他為什麽會用惡意再次揣測那個少年。
如果師亦真的那樣惡毒，珀西怎麽會收他為徒。加文和蓋伊為什麽會喜歡上後者，他究竟為什麽要把一切都惡意地歸結在對方的外面上。
夏普的指尖不斷地微顫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和頹然地低下了頭。
他有罪。
……
在珀西上課的這段時間，學院官網也發布了一條信息。是關于這個學期介紹後假期實踐的安排。
上面的信息和師亦知道的差不多。
一年級生會去部隊進行現場實踐，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負責他們的軍官發生了改變。
名單上的那個人赫然就是師亦名義上的那位兄長伊凡。
而與此同時的是，光網再一次沸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