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盛垂着腦袋低頭看着自己的靴子,心裏不是很明白現在的人心裏都想些什麽,明明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偏偏要謝來謝去,還來還去。
皇上的情.趣他不懂,但是,蘇盛保證,嫤嫔娘娘也不懂。
怔了好半晌後,桑莘覺得這個禮還是要還的,只是桑莘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把這件事拎出來,偏偏還是在她怒氣迸發與他争執過的時候,他才提起這件事。
這人的心思,太腹黑了。
蘇盛一個活生生的人還站在這,把這些話都聽了進去。
饒是臉皮再厚的人,被人當面揭穿了謊言,面上都會有點過不去,偏偏這人還是她的夫君。
桑莘杏眼微垂,不去看謹琮帝,心裏隐隐覺得有點被欺負到的感覺,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惱他當着蘇盛的面揭穿她,又覺得是自己先撒的謊對不住他。
瑾琮帝沒有絲毫覺得自己不對,還以為桑莘是羞到不敢說話,于是“好心”的開口:“怎麽?難道朕聽岔了?”
她還是低着頭。
連蘇盛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偏偏皇上還沒察覺。
瑾琮帝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還垂着腦袋,還以為她是羞的,輕笑一聲,嗓音溫淡道:“怎麽還羞上了,你和別人說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會被朕知曉到?”
這句話給桑莘聽着,變相的聯想到另一句話。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思及此,她更是委屈了,鼻尖變酸,眼眶也酸了,又羞又惱的擡起頭,瑾琮帝還想逗逗她的心思在看見她眼裏挂滿的金豆子時,全然消失。
好端端的一個人說哭就哭,瑾琮帝心中被吓了一跳,兩步走到她的跟前,蹙眉道:“怎麽還哭了?”
桑莘擡眸看見他蹙眉的模樣,冷冽的眉眼,加上那淡漠似不耐的語氣問的話,吓得她驀然哭出了聲,一邊哭一邊抽噎:“皇......嗚......你......你怎麽......欺負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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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琮帝其實是關心的語氣,但姿态和嗓音都略顯的生硬,偏偏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在桑莘的眼裏,這就是在欺負她了。
他欺負人?
瑾琮帝臉上閃過一抹詫異,扪心自問,他何時欺負她了?
真要說欺負,他怎麽可能這麽好說話,一會兒晉她的位份,一會兒幫她掩蓋謊言。
到她這裏倒是成了欺負她了?
偏偏他看見她金豆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又聽見她軟軟的那句說他欺負人的話,再多的無奈和氣都消了。
“莫哭了。”瑾琮帝語氣略顯的生硬,見她還哭,伸出手,将她臉上的金豆子輕輕的擦拭掉,見她還在哭,哭的一抽一抽的,委屈得很。
瑾琮帝眉一蹙,心一橫,道:“還哭,再哭!再哭朕就!就親你了!”
哭聲戛然而止。
瑾琮帝竟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
他湊的很近,她呼吸的味道,都是他身上的。
她吸着鼻子,淚水無聲的掉了幾滴,瑾琮帝微微的低頭,他的指尖微涼,還停在她的臉頰上,細心的抹掉她的淚痕,接着,輕而又輕的嘆息一聲,問道:“怎麽好端端的哭了呢?”
“還不都是你,嗚嗚......”桑莘吸了吸鼻子,見他此刻溫柔,膽子也大了,大言不慚:“你......你欺負人!”
她說完,想将自己的小臉撇開,不給他摸。
瑾琮帝将她的小心思看在了眼裏,一只手按住她的後腦,另一只手霸道又溫柔的覆上她的臉頰。
指腹微涼,輕而又輕的幫她擦幹淨淚珠。
過了好半晌,見她終于不哭了,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朕何時欺負你了,你說說,朕要是真的做錯了,朕向你道歉。”
他問的很認真,眉眼微垂,薄唇緊抿,似乎怕吓到她,他蹙起的眉頭松開,眉眼溫柔的看着她。
桑莘翹挺的鼻吸了吸,眼眶微紅,一看就哭過,小臉鄒巴巴的,委屈的不行,瑾琮帝心頭軟了一片,平日裏就看她一臉溫柔,淺笑嫣然,如今一哭,卻好像看見了新世界。
讓他又喜又憂。
“無妨,朕等你,你慢慢說。”
“你......你一點兒......”桑莘吸了吸鼻子:“都不給我面子就揭穿我,這些話,都讓外人聽了去。”
外人?
這裏就他和她,哦還有一個蘇盛!
瑾琮帝淺笑了下,原來,是因為有外人在啊。
那這麽說,他就算是家人了是嗎?
聽見嫤嫔娘娘的話,站在一旁極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的蘇盛心中咯噔一聲,果然,下一刻瑾琮帝的聲音就響起了。
“蘇盛,方才你聽見什麽了嘛?”
蘇盛忙搖頭:“回皇上,老奴耳朵不争氣,最近都有些失聰了。”
瑾琮帝挑眉,“退下吧。”
蘇盛松了口氣,忙不疊地跑走了。
瑾琮帝眼眸微垂,望着眼眶泛紅的小丫頭,手指微曲,輕輕的在她額頭上敲了敲,嗓音帶着零星的笑意:“你啊你,該讓朕怎麽說你好。”
沒想到她這麽愛面子,因為蘇盛站在這聽到這些話,竟然哭了。
桑莘癟嘴,杏眼望向了另一邊,就是不去看謹琮帝。
瞧這小模樣,還生着氣呢。
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更何況這件事是他疏忽了,說到做到,輕輕的嘆息聲,道:“朕的錯,朕向你道歉。”
桑莘只當他方才是開開玩笑哄她好聽的,聞言,擡眸望着他。
瑾琮帝抿唇,第一次認錯,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于是,他伸出手,掌骨分明的手掌覆上她那雙只是單純的望着他都能讓他沖動的杏眼。
“皇上......”
桑莘眼前一片黑暗,杏眼微顫,纖細的睫毛輕掃,掃在瑾琮帝的掌心。
讓他渾身都有些顫。
“噓。”瑾琮帝另一只空閑的手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抵在她粉嫩的唇瓣上。
他喉結滾動拉成直線,似有些緊張。
她杏眼微垂,視線裏對他的龍靴,黑色的,有暗繡,但是一雙靴子就能讓她覺得,這男人給的壓迫感很足。
收回視線的那一霎,她耳邊響起了男人低低的認錯聲。
——“對不住,方才沒有顧忌到有外人在,讓朕的莘莘受委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