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更合一

大雪覆蓋在整個皇宮, 往日絕美的紅磚早已不見, 雙眼所見之處,皆被白雪包裹着,唯獨只有一處宮殿,幹淨的像是春天,那就是瑾琮帝所在的邵陽宮。

邵陽宮宮門口,婉貴人帶着淡笑, 穿着新衣裳,脖頸處都露出了一大片,眉目都含着情, 嬌媚的挂着笑,她看着邵陽宮宮殿的牌匾,越接近瑾琮帝她就越發的覺得開心,很快,就會成功了!

“只要你成功的讓皇上喝下這個蠱,皇上肯定不會放下江山不要, 那麽他就必定會寵幸你, 連續二十五日的同房, 你還怕懷不上嗎?就算皇上二十五日之後還是不喜歡你, 但你都懷了孩子了;難道皇上那麽狠心,舍得親手殺了這個皇長子嗎?”瑜妃的話會放在婉貴人的耳邊,她攥緊了拳, 只要這一次賭贏了, 那麽好日子也就不遠了。

婉貴人想到這, 嘴角都止不住的揚起來,方才她的香漸漸的濃郁起來,那就證明,瑾琮帝是把湯喝了,所以蠱已經按耐不住了,她不敢耽擱,立刻換了衣裳就來到了邵陽宮,宮人前去通報,不多時,蘇盛走了上前,道:“婉貴人,皇上宣你觐見。”

婉貴人心猛地跳動,看,皇上果然受不住蠱的厲害,都沒讓她等多久就宣她觐見了!婉貴人連忙理了理自己的儒裙,邁着步伐往邵陽宮走,婉貴人其實也去過一次主殿,就是上次和桑莘一道進來的,那時她認路認的很清楚,但如今蘇盛帶着走的路完全是不一樣的,她越瞧,越覺得像是往寝宮的方向走,婉貴人開心的連呼吸都忘了。

婉貴人越走,越覺得這個地方像是寝宮,蘇盛站在一處殿門前停了下來,推開門,道:“婉貴人,進去吧。”

婉貴人壓着忍不住向上揚起的嘴角,往裏看了眼,裏面放着一張床,周圍的陳設有點空,空氣中帶着一股悶悶的氣息,像是許久都沒有開過門的殿,但婉貴人沒想那麽多,當她看見殿內有張床時,她開心的就差點褪去了衣裳。

果然,這個蠱是真的厲害,能讓往日不近女色的皇上都急切的直接帶她進了寝宮,婉貴人開心的轉身,只見床榻的另一側坐着一個男人,身上未着衣裳,寬肩窄腰,身材是極好的,婉貴人咽咽口水,止住了羞澀,因為她自己也擦了香,此刻香和蠱距離這麽近,婉貴人的豔心已經蠢蠢欲動了。

“皇上。”婉貴人的眼神貪婪的望着坐在床榻上男人的背影,嬌滴滴的道:“臣妾來伺候您吧。”

還沒等她走上前,男人背對着她,丢了一條小帕子,并未說話。

婉貴人醒目的很,立刻道:“皇上是要臣妾綁着眼睛嗎?”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

婉貴人立刻綁着,身上的儒裙漸漸的褪了下去,她什麽也看不見,只知道被男人有力的手一拉,她往他懷裏倒去,旋即,她感覺到了男人的急切,嗓音帶着嬌媚的道:“皇上!啊!”

男人終于是她的了,她等了這麽久,從此以後,她就是這後宮裏第一個皇長子的母妃或者母後了!

不堪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蘇盛站在殿外,面無表情。

路過的宮女和太監們都面紅耳赤的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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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怎麽...怎麽白日宣淫啊?

桑莘和雪靈心急如焚的跑到邵陽宮,一進到宮殿就抓着小宮女問:“皇上呢?”

小宮女方才才從婉貴人和皇上那裏路過,自然是聽見了那一聲聲的嬌媚叫聲,如今瞧見了往日最受皇上寵愛的嫤妃娘娘來了,心裏下意識的心虛,沒有回答,桑莘蹙眉,一想到那蠱藥的作用,急聲道:“本宮問你話呢,人呢?”

小宮女看見傳說中溫婉可人的嫤妃如今激動的花容失色,她一想到待會兒皇上和婉貴人被看見的場景,莫名的更害怕了,但如今她不敢多想,只能指着那裏頭的殿,忍住被吓哭的沖動,瑟瑟發抖道:“裏.....皇上在裏頭...寵幸婉貴人......”

晴天霹靂的感覺莫過于如此,桑莘被雪靈牽着走到了這座宮殿,她站在殿外,聽着裏頭傳出來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像是敲進了她的心,女人的嬌媚聲聲聲入耳,她忽然感覺鼻子好酸,眼淚忽然像不要錢般一直往下流,心像是墜入了無底洞,身心都被分開,身體掉落在冰窖裏,寒氣四起,凍得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模樣十足的可憐。

雖然心裏早就覺得帝王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但這種感覺真的好難受,知道和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他當着她的面寵幸別的女人又是另一回事,聽着裏頭婉貴人一聲一聲,痛苦又愉悅的喊着“皇上,皇上...”,桑莘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層厚厚的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

眼前有他這幾日對她的溫柔和寵溺,他輕聲的喊她莘莘,捏着她的臉,他溫柔的抱着她,這些畫面在輾轉,但畫面一轉,變成眼前殿內裏頭的不堪。

不管是蠱導致的也罷,還是其他,桑莘始終接受不了,她想哭,但是一想到,他們在歡愛,自己蹲在這哭,像什麽樣子,但她真的好難受,像是有人在一刀一刀的挖她的心,裏頭的聲音愈發的劇烈起來,她再也崩不住了,捂着淚流滿面的小臉,身子一轉,正準備跑走的時候,撞到了一堵肉牆。

耳邊響起溫淡的嗓音,“小家夥,誰欺負你了?”似乎是她的幻覺,她覺得聲音很像瑾琮帝。

但是怎麽可能是他,他如今還在殿內寵幸別人。

但真的很像他!

桑莘哭的淚眼汪汪,一抽一抽的擡起頭看他,眼淚模糊了視線,她看他,朦胧不清,耳邊響起殿內依舊持續的歡愉聲,她揉了揉眼睛,仔仔細細的瞧着跟前的男人。

男人的臉龐的确是瑾琮帝,她愣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他在這裏,那裏面的人就不是他,她心中說不出什麽感覺,像是九死一生回了魂,片刻後,她哭着打他,嗓音帶着哭腔道:“混蛋!混蛋!”

她的小粉拳敲打着他的胸膛,像是在撓癢癢,瑾琮帝愛極了她此刻的模樣,因為他察覺到了自己在她心裏的份量,見她還在哭,他伸出手将她攬入懷裏,輕聲哄道:“好好好,我的錯,我是混蛋,我不該沒和莘莘說清楚。”

瑾琮帝的出現不止驚呆了桑莘,除了蘇盛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整個邵陽宮內因為聽見嫤妃來了都前來看熱鬧的一衆宮人也驚呆了,他們有些緩不過神來,半晌後,有個問題,那既然不是皇上,那...婉貴人在裏頭叫的這麽歡,男人是誰?

桑莘埋在瑾琮帝的胸膛處哭的一抽一抽的還沒停,瑾琮帝抱着她,低聲下氣的哄道:“乖了,朕方才去靈蘊宮找你來着,沒找到人,就回來了。”

所以才鬧了這一場烏龍。

懷裏人的情緒還是有些失控,瑾琮帝又愛又愧疚,只能繼續哄道:“朕向你道歉,乖莘莘莫哭了。”

他企圖把桑莘從他懷裏撥出來,卻被她緊緊的抱着,拔不動。

瑾琮帝忽然有些滿足,但覺得他的滿足是現在她用眼淚換來的,好像又有些愧疚,見她還是哭的不停,都開始抽了起來,瑾琮帝哄了幾聲也不見好,于是單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頭微垂,在衆目睽睽之下,扣着她吻了上去。

雪靈紅着臉将頭撇向了一旁,宮人們也都将頭低下,不敢偷看。

桑莘的哭聲倒是給瑾琮帝這個百試百靈的方法給止住了,她止住了抽泣,卻沒止住殿內婉貴人的高聲嬌媚的吶喊:“皇上、皇上、皇上。”

桑莘明白殿內的那個人不是瑾琮帝,但她心裏頭就是不舒服極了,方才的難受和委屈以及現在回神後的一切情緒夾雜在一起,于是——她咬了一口瑾琮帝的唇。

“嘶。”猝不及防的被咬了一口,沉醉接吻中的瑾琮帝疼的出聲,睜開雙眼時,看見的就是小家夥哭紅了的雙眼,此刻還盛的滿滿的金豆子,正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瑾琮帝喉結滾動,知道她被方才的一切吓的不輕,放開她,輕輕的哄道:“別哭,去和雪靈在正殿等我,我處理完事就回來好嗎?”

桑莘也知道她自己的情緒需要緩一下,點點頭,道好。

雪靈牽着桑莘往別處走。

瑾琮帝目送她們離開後,臉上的笑已然消失,一雙桃花眼冷的猶如正月裏的冰霜般瘆人,他轉身,對着蘇盛道:“開門。”

蘇盛立刻彎着腰開門,門被打開,裏頭刺激的味道彌漫開來,瑾琮帝蹙眉,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掩鼻,旋即輕輕的招招手,半晌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跑了進來,床榻上的婉貴人沉溺于歡樂的瞬間,眼一瞥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瑾琮帝,她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立刻轉身看了看身前的男人!

“啊!!”婉貴人立刻裹着身子,對着她身前的男人吶喊道:“滾!滾!”

在黑暗沒點蠟燭的歡愉中回了神的婉貴人才發現,方才和她做那些事的人居然不是瑾琮帝!

而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她立刻裹着被子滾下了床榻,哭着求饒道:“皇上,你聽臣妾解釋。”

瑾琮帝蹙眉。

“皇上,皇上。”婉貴人哭的滿臉都是淚,一手抓着床單,一只手撐地,企圖爬到瑾琮帝那邊,誰知剛爬到就被蘇盛一腳踹開了,尖細的嗓音響起,道:“好你個婉貴人,放着好好的貴人不做,居然和別的男人茍且,簡直目無王法!”

“皇上,皇上,你聽臣妾解釋!”婉貴人哭噎着,對瑾琮帝磕了好幾個響頭,瑾琮帝才垂眸不屑的垂眸睨了她一眼,旋即,緊抿的薄唇,吐了一句話,道:“自食惡果的滋味,如何?”

婉貴人還沉浸在愧對瑾琮帝的情緒中,驀然聽見這句話,忽然瞪大了眼看着瑾琮帝,半晌後自嘲的笑了下,道:“皇上,這一切,是你安排的吧?”

她忽然明白了,沒有瑾琮帝點頭,誰敢來邵陽宮,這男人不是閹人,外男是不能随意出入邵陽宮的,且往日她來這裏找瑾琮帝,哪一次不是被拒之門外,上次還是僥幸跟着桑莘才進來了,而細細一想今日,她這麽順利的進了邵陽宮,而殿內突兀的床榻更是在說瑾琮帝已經知道了一切,甚至安排了一個男人前來“侮辱”她。

婉貴人看着瑾琮帝,哭的兩眼發紅,啞着嗓子喊:“皇上,你說啊,到底是不是!”

瑾琮帝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輕擡,不耐的蹙起眉頭,道:“這不是你想的嗎?朕沒猜錯的話,這是蠱香是嗎?”

婉貴人怔愣半晌,連哭都忘記了,只道:“皇上,你、你!”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玩的這些把戲,是朕年幼時,看先帝他們玩的。”瑾琮帝忽然勾起嘴角,道:“你膽子不小,連朕都敢算計。”

幸好他今日因為花香而懷疑這個湯,把桑莘支開後,便将湯給倒開了,怕桑莘失望,他還特意假裝在她回來的時候,佯裝喝湯的姿勢喝了幾口。

待桑莘一走,瑾琮帝便立刻找到了蘇盛,而蘇盛也在那時,找到了太醫院的人,說是蠱香,瑾琮帝幹脆将計就計讓蘇盛從牢裏抓了一個人,讓那人喝下去,他篤定,下藥的人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他便坐着等,果然,下藥之人按耐不住,立刻就來了。

瑾琮帝知道是婉貴人時,心中忽然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他正想找一個合适的理由,警告一下朝堂上宰相和吏部尚書他們一夥,但是單單上次金鳳簪的事還不足以一起打壓,如今,雖不能打壓宰相,但起碼,吏部尚書是在劫難逃了。

“臣妾沒有、沒有算計皇上。”婉貴人哭着回答道,卻看着瑾琮帝那都不屑看她一眼的眼神,自然明白了,男人根本不想理她,她心中千腸百轉的思緒在翻湧,最後只能哭着問:“皇上果真是愛着那個賤人的嗎?”

“就為了她,皇上就要把我這幾年付出的一切都化為泡沫嗎?”婉貴人聲嘶力竭的喊道。

“朕從未叫你為朕付出過什麽,你也無需一副朕對不起你的模樣,朕與你之間,清白的好過一張白紙,再者,朕也從未主動要求要納妃,要怪就怪你們的爹爹,一個倆個的上趕着往朕的後宮裏塞人。”瑾琮帝面無表情,說出的話不近人情,不留情面,不給人自我幻想的空間,幾句話就了斷了婉貴人這麽久來對他的自我感動和付出。

對啊,他的确是從未說過主動納妃,甚至都未踏入過她們的殿內,是她、在宴會上看見他清冷矜貴的模樣,一心想要進宮,甚至求了好幾次爹爹,最後終于如願了,卻發現,這男人不單單是面上清冷,骨子裏都是沒心的。

婉貴人忽然覺得心有些疼,忽然明白了一些事,他從未對任何人有過情意,但他對任何人都如此,甚至後宮裏誰家的爹爹在朝堂立了功,他都會晉她們的位份,但,他好像就是單純的晉位份,照規矩是要去邵陽宮謝恩的,但她去了,不止她,好幾個人都去過,結局都是被他拒之門外,留下一句話:“謝你們的爹爹去吧,無需謝朕。”

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她們不過就是他不屑一看的女人,她們以為自己高高在上,進宮當了妃子,殊不知卻全都是他被朝堂中的人硬塞進來的,所以他才會對所有人都冷眼相待,晉位份,也不過是一件履行任務的事。

對他來說,就像是打發一條狗,給根骨頭。

婉貴人自嘲的笑了下,淚沿着臉龐滑落,哭的動情之處,她問他:“皇上,你想讓臣妾死心,那麽你告訴臣妾,臣妾哪裏不如那賤人嫤妃了。”

”無需對比。“瑾琮帝身姿挺拔,高高在上的模樣,睨了她一眼,殘酷又冷血的道:“你連她的一根青絲都比不過。”

話畢,瑾琮帝對着蘇盛道:“傳旨下去,婉貴人有辱婦德,生性放蕩,在邵陽宮與外男行茍且之事被朕當場目睹,廢貴人位,三日後斬首,吏部尚書教女無方,剝去吏部尚書之位,發放邊疆,終身不得回皇城!”

蘇盛:“老奴遵旨。”

“為什麽啊!為什麽!我不要斬首!我不要啊!”婉貴人瘋了似的喊道:“憑什麽!憑什麽!我哪裏比不過那個賤人!我哪裏比不過!”

瑾琮帝蹙眉,對婉貴人的那一聲聲賤人感到有些微怒,于是冷着嗓子對蘇盛道:“把她舌頭割了,朕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蘇盛道是,瑾琮帝正準備轉身往外走時,身後的婉貴人似認命又似不甘大聲的喊道:“皇上,不單單是我要對付你,還有別人,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給了臣妾這個藥嗎?”

見瑾琮帝停住了腳步,婉貴人喜出望外,只覺得自己有救了,卻聽見背對着她的男人冷聲的道:”朕過不久就會讓她下去陪你,放心。”

婉貴人跌坐下地上,他真的...什麽都知道。

蘇盛拿着匕首,笑呵呵的道:“婉貴人,老奴,這就幫你割舌頭啦?”

婉貴人吓得連連往後竄,卻被兩個太監按住了手臂,強行的拖到了冷宮,冷宮裏,驀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枯樹枝上的鳥被驚飛,片刻後,沉靜了下來,後宮依舊是那副外人皆想進來享富貴的後宮,除了少了一個婉貴人,多了一灘子血。

後宮,還是那個後宮,不會因為少了誰而改變。

桑莘忽然感覺有點難受的感覺,說不上來為什麽,但她覺得,想哭,她方才好像聽見了一聲尖叫,似有怨,有不甘,她忽然感覺有點害怕,身子抖的厲害、雪靈也發現了異常,立刻抓着桑莘的手道:“莘莘,你怎麽了?”

桑莘紅着眼,搖搖頭,卻忽然覺得門框晃動了下,她哇的一聲哭出來,抱緊了雪靈,哭的一抽一抽的,道:“雪姐姐,我不想在宮裏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這後宮,真的是,讓她難受。

像是永無止境的麻煩會朝你狂奔而來,偏偏,你一點兒也不知道。

就像這次的蠱香,她什麽都不知道,如若皇上不是信任她的,那麽她這次必定是逃不過這劫的,陷害皇上是誅九族的大罪,不止她,連帶着兄長和爹爹娘親都會被她所牽連。

可是她分明什麽都沒做,但是她卻要背負所有的一切。

心中的害怕和方才誤以為是瑾琮帝在寵幸婉貴人的那種失望與難受夾雜在一起,交織盤旋出難以言喻的情緒,似壓抑和痛苦,在她心裏頭蔓延開來,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只能将情緒化作淚,哭的愈發的傷心。

桑莘在哭泣中發洩,太難過和壓抑,連瑾琮帝何時走了進來,雪靈何時退下,她何時換了人抱着,她都不知道。

她今日的金豆子像是不要銀兩般嘩啦啦的直掉,小家夥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身板在發着抖,小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腰帶,小聲的抽泣,瑾琮帝心口直疼,卻也知道她壓抑了太多的情緒需要發洩,也沒有叫她別哭,只是一下一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安撫她脆弱的小情緒。

她難受,他比她更難受,那種見她掉金豆子就會讓他發瘋的感覺漸漸的蔓延開來,沒人懂這種滋味,他知道,那是愛到了極致才會有的感受,恨不得她日日開心,不要去接觸那些肮髒又邋遢不堪的世界。

這種感覺,也就只有真愛你的人才會如此希望。

桑莘的情緒漸漸的沉靜下來,鼻尖全是龍涎香,她知道,是瑾琮帝。

她沒看他,哭懵了的腦袋想也沒想,就對着他帶着哭腔道:“聽聽,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裏了,我要走,我不要在這裏了。”

瑾琮帝其實一直以來都覺得,她是幹淨的、令人着迷的;而他是雙手沾滿了血的,所以他只能在她面前,極力的表現出溫柔、君子的一面,就怕她害怕他。

可如今,她還是害怕了。

她要走。

因為害怕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可他呢,孤單黑暗的活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覓來的光,如今,卻要離開他。

他怎麽可能同意,瑾琮帝一直覺得,桑莘是貫會逼人發瘋的,他眼裏的心疼被失控取代,強硬的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眸看着他。

瑾琮帝的眼眸如外頭的寒風般瘆人,桑莘害怕的想往後躲,卻被男人咬着牙往回拉,他低着頭,眼裏的溫柔不是往日的那種,是一種近乎偏執的、難以訴說的溫柔,他捏着她的下巴,喉結滾動,輕聲道:“莘莘乖,朕不想屠城,為了天下百姓着想,你以後莫再說這些胡話了,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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