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不屑要
走到飯堂外,雅然懶懶地打了個啥欠,刻意想要表現出她現在的心情很是輕松愉快的樣子。
雅然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接下來沒等她想說點什麽,小林初便皺着眉頭打斷了她後面想說的一切。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你這副故作輕松的樣子只會讓所有關心你的人更加擔心。”
雅然苦巴巴地自嘲—笑,真那麽明顯?仿佛是想得到求證似的,雅然歪着頭看向了自家兄長和小林墨子。
雅言也扯出個不太自然的笑容,等同于承認了小林初的說法,小林墨子則是直接安慰性地拍了拍雅然的肩,示意她不必太再意他們的心情,不讓自己委屈了才是重要的。
反正,不管發生了什麽,他們都會在背後挺她!
……
幸村換下了病號服,動作麻利地套上了土黃色的立海大專屬校服。
仁王則先一步走出了這個令人壓抑的病房,到樓下透氣去了。他慵懶地靠在醫院外的牆上,45度角仰望那片他不是特別喜愛的藍天,時不時地還會從他眼前飄過幾片稀薄的雲彩,那些雲看起來柔柔的,只是一碰便會散開,而且來得快,去的也快,就像,雅然一樣。
想到這,仁王不禁撇嘴進行自我唾棄,怎麽越來越矯情了?
腦海中不自覺地又浮現出了笑靥如花的雅然,記不清了,當初他是在什麽時候、怎麽就喜歡上了這個總是讓人放心不下的丫頭。
就像吸、毒—樣,若竹雅然這劑強效毒、品—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他甚至有些自私地想,如果其他人能夠永遠都誤會着雅然,是不是就意味着這世上只有他知道她的好,并且能将她永遠都藏在自己身後不會被別人窺探去了?!
這樣—來,他又要開始鄙視自己了,他的思想什麽時候都退化到與幼稚園小朋友為伍的地步了?
愛情果然能讓人變得幼稚而不可理喻。
幸村和仁王回到部裏,發現很多人的表情都不對;又見水野趴在裁判臺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知曉肯定是雅然和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了。
幸村轉頭便看見了那部大開着的筆記本電腦,一張放大版的照片赫然出現在他眼前,是他和水野練習雙打時并排站着的照片,不知是在哪個角度拍的,效果“好”得驚人,還将他們之間“默契”的眼神交流都“分毫不差”地展現了出來。
最驚人的是下面那一張照片上手寫的中國字,還綴着一排日語翻譯,意思大概是在罵他們假公濟私,水野不是靠實力而是靠關系才當上了網球部經理之類的,更甚者下面回帖的大都是在為雅然報批、不平。
幸村渾身都僵住了,那明明就是他對水野警告意味的眼神,是誰那麽技術高超愣是拍成了“脈脈溫情”?更何況讓水野留在這裏有一方面是她提出的“請求”沒錯,但他是考慮了她的實力才會同意的,至于雅然,他從沒有過讓她離開的意思。
所以現在正在造謠生事的人是想怎樣!?
幸村轉過頭想想又發現了某個環節好像不太對,往上瞄了瞄那兩行中國字的字體,緊張得滿頭、滿手都沁出了汗。
直到水野說了下一句話,“雅然她會中文,而且……”那字體也是她的不會有錯,雅然以前在網球部當經理的時候做過許多記錄,所有人都看過她的字,就算日文變成了中文風格也還是那樣變不了,更何況幸村是她的鄰桌……
此話一出,網球部立馬炸開了鍋,說什麽的都有,總之全部都是針對雅然的。
“夠了!我去問她……”幸村話音未落……
“還有什麽可問的?事實明擺着不是麽!?”只見是左惠本雙手環胸站在網球部門口,那臉上的憤怒也不像是作假的……
“若竹雅然這次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一點後路都不給人留。她在網上說這些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把我以前的事都拿出來宣揚?是,我承認我曾經做的事是過分了些,但自從上次周助來找我談過之後我已經有反省了,同學們也都已經用那種目光在看我了,她到底還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一連說了一大串的話,說到激動之處她甚至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幸村愈加覺得自己的世界實在是混亂的可以,雅然?真的是雅然麽?
他從前見過雅然對左惠本的回擊是多麽的恰到好處,但是從未想過她會用這樣的方式,雖然他不希望雅然一直懦弱沒有主見下去,但是如果是做這麽過分的事他也……
越想越覺得不安,他希望能在雅然一錯再錯之前提前阻止她,幸村握了握拳,擡腳便跑出了網球部,直奔教學樓。
邊喘着粗氣,幸村一手扶着門,一手撐着膝蓋試圖緩解疲憊,“雅然,能不能跟我出來一下?”
雅然差異地擡起頭,看着此時給人感覺十分不對勁的幸村,頓了頓,還是選擇跟着他去了,選擇相信他。
天臺上……
“雅然你……有沒有在校內貼吧上看到一條消息?”
消息?唔……哥哥最近好像有給她看過什麽東西,就是他們校內的,還說大快人心什麽的……隐約看到有水野的名字,總之不是什麽表彰信就是了。雖然她沒看全,但總歸還是知道點的,所以她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到這裏幸村的臉色才算好看些,因為至少雅然在這種時候沒有先想着劃清界限為自己開脫。
“那……那行中國字,你應該也看見了吧?”試探性地,幸村觀察着雅然的神色。
雅然回憶了一下,是有那麽一張照片上有中國字,就因為這個所以特地多瞄了一眼,字體和她的真的很……等等,很像?也就是說……
“那字……”幸村咬唇,雅然神色微斂,似笑非笑“你覺得是我寫的?”
雅然的—語中的讓幸村的臉龐爬滿了紅霞,僅一瞬,雅然收回了勾起的唇角,神情莫辨。
“就算那不是你寫的,為什麽不出面澄清旁人對網球部的誤會?雅然你明明不是這麽自私的人,現在卻怎麽……”幸村皺着眉頭,不知是中了什麽毒,竟将這些埋怨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如果這事兒是安別人身上幹的,他還不至于是這種不受控制的反應,但是雅然不—樣,越是自己在乎的人就越不能接受對方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面對這些控訴指責,雅然又笑了,為什麽—有蛋疼的事就都是她幹的!?屎盆子赤-裸-裸地往她頭上—扣居然還大言不慚地指責她為什麽不去把屎擦幹淨!?
許久,雅然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她也不想有任何反應,她能說什麽或者她能做什麽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他們不願相信她無論她做什麽說什麽也都是無力的掙紮。
好吧,矯情的廢話說了—大堆她無非就是給自己的偷懶在找借口,從前花費了那麽多努力好不容易将自己”洗白”了,如今水野—出現直接就相當于在告訴她她從前的努力就是—個醞釀不充分的屁,放出來連個聲都沒有就這麽被人無視了。
原諒她用了這麽粗俗的比喻,這種情況下她不爆出粗口已經是隐忍很久了。
幸村看着面無表情的雅然,已經不指望等到她有任何反應了,便深深地看了她—眼然後直接越過了她。
只給她留了—個背影揮之不去,透明的微光渲染了她的整片天空,就在這沉澱着悲傷的氣氛中,雅然真想十分不應景地來—句“尼瑪,坑死爹了。”
所以說啊,小屁孩們之間的友誼還真是淺薄而不可信,今天關系好了,勾勾小手指來—句“我們—輩子都是好朋友”之類的廢話,明天翻臉了話就變成“我再也不理你了”,這樣“純潔通透”的友誼,她還真是不屑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