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互撩

包間裏就剩下了穆逸寒一人,他點了杯咖啡,一邊品着,一邊支着下巴陷入沉思。仙界有明文規定,上仙不得幹涉人間,現在他重生為人,再沒有誰能管得着他去幫司冬渡劫了。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個人,穆逸寒如止水的心開始有了波動。

忽然,他的耳邊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半空中冒出一道青色的光團,光芒漸漸的消減,幻化出一只青鳥,它揮動幾下翅膀,落在圓桌上,挺起小胸脯,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他手邊。

穆逸寒修長的手指覆在青鳥的翅膀上輕輕摩挲,“是你呀。”

他想起來了,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他重生前将自己身邊的青鳥放下了鵬栖山,讓它去找到楊司冬,在自己還未醒來的時候,護住司冬的魂魄。

青鳥沖着他一頓叽叽喳喳的亂叫,穆逸寒的指尖點了下它的小腦袋,“我知道了。”

這兩天,他從各種渠道打聽楊司冬的消息,甚至連他小時候的事跡也不放過。以司冬這一世的個性,要是很容易就乖乖來相親,那才叫有鬼了。

有青鳥帶路,逸寒很輕松便找到了KG俱樂部。走進俱樂部,裏面的重金屬音樂沖擊着耳膜,他穿過舞池的時候,引來一片騷動,但他沒有功夫理會,全部心神都落在尋找楊司冬的事情上。

以楊司冬的身份,他應該會單開一個包間。逸寒尋思着是不是直接問下服務生,于是先挑了一個吵鬧聲較小的地方,坐到吧臺前的高腳椅上,目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清單。

“來一杯瑪格麗特。”

“好嘞!”

調酒師興沖沖的展現他的花式調酒技巧,不一會兒的功夫,端了一杯雞尾酒放到逸寒面前。

他的指尖觸及高腳杯,杯子裏的冰藍色液體輕輕搖晃,“謝謝。”

“一看您就是第一次來?要是以前來過我肯定會記得。您可千萬別回頭,要不一會兒就會被圍住了。”

逸寒只是微笑,“請問,你知道楊司冬在哪個包廂嗎?”

“哦,找司冬少爺啊,他不就在那兒。”

他順着調酒師的視線看過去,對上一個廳室門口,坐在黑皮沙發上,端着紅酒的正是楊司冬。

Advertisement

他再看見這張臉時,一時間怔住了,來之前設想過無數次見面的場景,現在人就在眼前,他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可巧,聽到外面的嘈雜聲,楊司冬也朝門口看過來,兩人的視線交彙,楊司冬張大了眼睛,舉到一半的酒杯驀然停滞住。

此刻,在楊司冬的眼中,已經劃歸出一道界限,視線的中心就是穆逸寒。這個人一襲白色西裝,與燈紅酒綠的PUB十分不搭調,這樣的人如果換上一身的白色長袍,必定是仙風道骨。

另一邊,逸寒百感交集,清澈的眼眸中積蓄起水汽,可當他看到楊司冬手中的酒杯向領口傾斜,紅酒灑了一身還不知的沖着自己傻笑時,眼中的氤氲一下子收了回去。哪裏還有半點惆悵,腦海裏只剩下登徒子這三個字?

看來魂魄不全對人的影響還是很大的,這麽一想,他就釋然了,人還是那個人,其他的都不重要,和上一世不同又怎樣。如果不是仙魔一役,司冬中了魔界的圈套,又怎麽會只剩下殘魂,要怪就都怪那些可恨的魔修。

小胖子老板晃了晃五指,“兄弟,你看啥吶?都看傻了。”

楊司冬被喚回神,尴尬的看了眼自己胸前,輕咳一聲,裝作淡然的抽了兩張紙巾,“沒什麽。”說着,他又不由自主的朝門口張望。

“這輪兒還是小方的。”

“換我來。”楊司冬不由分說,搶過球杆,在兄弟們錯愕的眼神中,彎腰對球,姿勢相當專業。啪嗒!他用力過猛,好死不死的腳下打滑,整個人撲到了臺子上,臺上的球被他撞的一團亂。

“......”逸寒端起高腳杯,仰頭一飲而盡,随後站起身直接走到了臺球廳門口。

他擡手敲了兩下門,“請問,我可以加入戰局嗎?”

三個人正一陣手忙腳亂,聽到聲音,同時擡頭,胖子老板笑眯眯的說,“當然,當然可以。”

楊司冬傻傻的看着人走向自己,拾起掉在地上的球杆,全程神情飄忽,魂不附體。

小方瞅見這架勢,眼中滑過一絲精光,“這位先生,你可以排在司冬前面出手。”

逸寒颔首,等前邊的兩人打了幾個球後,接過球杆,一頭架在大拇指上,目光認真的對準一個紫色的球,一擊即中。

“好!”楊司冬驚呼出聲。

胖子老板默默的瞟他一眼,平時小方打的那麽好,也沒見他一驚一乍的,今天這是怎麽了?可是接下來,他就和楊司冬成了一樣的迷弟狀态。

連打幾球都不是事兒,問題是人家自己把臺子上的球都打了,每一次的打法還都不一樣。對面三個人看的入神,都忘記他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不好意思,一時手癢,就沒收住。”

楊司冬拍手稱快,“不會不會,打的好,太好了,堪比職業選手。”

“這位先生球藝精湛,我很是佩服。”小方也是毫不吝啬的稱贊。

胖子老板趕忙上前套近乎,“這位先生看着面生,第一次來吧,以後常來,咱這臺球廳就為你留着。”

逸寒餘光帶過楊司冬,随即低頭淺笑,“再開一局吧。”

“好好好!”胖子老板招呼着服務生擺球,剛想要繼續套近乎,被小方一把拉住,看到小方一個勁兒的沖自己使眼色,再看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到逸寒身側的楊司冬,瞬間了然,回了個懂的眼神,兄弟倆裝作專注打球去了。

“這的紅酒特別有味道,嘗嘗?”

逸寒接過楊司冬遞來的酒杯,抿了一口,“确實很不錯。”

楊司冬還是第一次上趕着和人套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眼神亂瞟,手指止不住的敲打着酒杯。

“你對臺球很感興趣?”逸寒适時的抛出一個問句,對方眼前一亮,抓住這個杆子就往上爬。

“對,我很喜歡,可是我打的差。”楊司冬擡眸看了他一眼,“能留個電話嗎?我以後好向你請教。”

逸寒輕笑,攤開手掌,眼神瞄了一下楊司冬的手機。楊司冬瞬間會意,雙手把手機放到他掌上,并貼心的解了鎖。他動了動食指,輸入了一串號碼。

“我的電話,家裏人都叫我小寒。”

“好,我打給你。”楊司冬存了號碼,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翹,“家裏人都叫我阿冬。”

“阿冬。”逸寒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楊司冬趕忙回握,眼中冒着光亮,“小寒。”

“咳咳,那個,我們兩個菜鳥都堅持了好一會兒了,你倆還不過來幫幫忙。”小方實在是瞧着這邊眼睛疼,雖然不好打擾,但他倆打球着實是沒意思。頂着楊司冬吃人的眼神,他還是不怕死的開了口。

“好,這就來。”

感受到逸寒的手從他手中抽出,楊司冬心裏一陣失落,自己端起一杯紅酒當啤酒幹了,順便狠狠的瞪了小方一眼。

逸寒打到第三個球時,隐隐的聽到門外有吵鬧謾罵聲。胖子老板板起臉,對着服務生說,“去,看看誰在鬧事,讓保安丢出去。”

謾罵聲越來越大,緊接着打鬥聲,玻璃破碎的聲音不絕于耳。逸寒手裏的動作未停,依舊有條不紊的擊打一個又一個的臺球。屋子裏的其他人更是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都專注的欣賞逸寒的球技,沒有人再去管門外。

“你姥姥!老子今天宰了你!”

逸寒忽然擡頭,抄起一個臺球丢出去,在其他人反映過來前,只聽嘩啦一聲,臺球擊碎了橫飛進屋裏的啤酒瓶,玻璃渣散落一地。

“大冬你沒事吧?”胖子老板大驚失色,确定楊司冬安然無恙後氣呼呼沖了出去,“奶奶的,誰敢在老子地盤上動土,等着,我出去叫人收拾那兔崽子。”

逸寒抽過兩張紙巾,走到楊司冬面前遞給他,剛才打破酒瓶的時候,酒瓶裏還剩餘的酒水灑出來,濺到了楊司冬臉上。

只差一臂的距離,要不是憑空飛過來一個臺球,他現在就開瓢了。在美人面前丢臉,還差點被當場開瓢,楊司冬本來忍着脾氣,在兄弟的地盤一直沒有發作,現下逸寒貼心的動作,讓他心裏的怒意全消,就剩下了飄飄然,美人很關注他诶。

“吓死我了,有驚無險。”小方雙手合十念起了阿彌陀佛,并且不忘給自家兄弟刷金漆,“不愧是大冬兄弟,酒瓶飛于前而面不改色。”

楊司冬不自覺的挺起胸膛,裝作一切都很淡定的樣子,其實只有他心裏清楚,事情發生太快,他根本沒反應過來。逸寒也不拆穿他,任憑他像個高傲的雄性貴族貓咪一樣。

大劫之年,這都只能算小打小鬧。逸寒忽然正色,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驚險剛過,楊司冬還沒忘約人,“小寒,你明天有沒有空?”

“倒是有。”逸寒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我還喜歡一項運動,但同樣打的不是很好,不知道你能不能指導我?”

“什麽運動?”

“高爾夫。”

高爾夫他熟啊,正中下懷的穆逸寒展開笑顏,“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楊司冬:嘿嘿嘿,小寒。

穆逸寒:......一定都是缺少魂魄的錯。(關愛的眼神)

小乖決定在後面的小劇場裏都叫他們癡漢冬、寒撩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