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鬧鬼

古先生癟了詞,先是寄希望于逸寒,但被楊司冬這麽一奚落,總不好繼續舔着老臉再要求什麽。可是今天的事情一出,如果飯店沒有下家,就算砸在他手裏了。

就在幾人都各有心思的時候,秦凱卻突然出了聲,“楊總,我覺得,這家飯店已經沒有收購的價值了。聲譽掃地,就算咱接受後會改造一新,以後哪裏還有人願意上這來?”

“你!”古先生瞪着他,胸口有很明顯的起伏。

“古先生,您別介意,我也是實話實說。”

秦凱的話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連楊司冬自己也是傾向于放棄收購的。但是他們此次來的目的就是要做成這筆買賣,項目的直接承接人是小寒,如果就不了了之的回去,對小寒在公司裏的威信影響很不好。

況且他知道小寒對這個項目勢在必得,即使他再不看好賣主,也不能讓小寒失言。“小寒,你有什麽看法?”

門外的吵嚷聲依舊不停休,逸寒往門口望了望,“我們還是先了解一下實情再做決定。”突然的鬧鬼之說太過奇怪了,這鬼從何來,又是個什麽鬼,他倒是想見識見識。

受到驚吓的房客們罵罵咧咧的不肯走,也不肯回屋,只要求退錢。他們把行禮堆放在飯店大堂,看樣子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複,就要在前廳打地鋪了。

逸寒找了兩個情緒相對平和一點的房客,大致的問了一下鬧鬼的情況。他們的描述驚人的相似,都是大白天的,在窗戶看見黑影飄過,打開窗什麽都沒有,關上以後,黑影又繼續飄蕩,還時不時的發出哭哭啼啼的聲音。

白天鬧鬼,那鬼氣必須很強,才能在陽氣重的時候現形。凡是有鬼魂出沒的地方,溫度必然是異常的冰冷,但他問的這兩個人都說溫度如常,只是有影子和聲響,這并不符合他對鬼魂的認知。

“楊總,穆經理,我有個主意,既然不能确定是不是真鬧鬼,我們不如去請個道士來做法,看看到底是不是鬼魅作祟。”

聽了秦凱的話,逸寒和司冬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盯的他背後發毛,“我,我也是突然冒出的想法,死馬當活馬醫嘛。”

楊司冬冷哼道,“我就不信這世上有什麽鬼,那些道士還不都是騙人錢財的。”

從古至今,蒙人的江湖術士多了去了,特別是民間請的那些得道高人,他就沒見過幾個靠譜的。

眼下,秦凱提出了這個建議,逸寒莫名有了點興趣,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勾唇道,“請來試試也沒什麽關系。”

“小寒?”楊司冬詫異的扭過頭,他家小寒怎麽也相信這種東西了?可等他接觸到逸寒的眼神後,什麽脾氣都沒有了,“既然小寒同意了,你就去找吧,阿栗,你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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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秦凱他們是去哪轉悠了,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從外面領回來一個穿着道袍的男人,自稱是法/華山門徒,手拿拂塵,額頭上印着一塊黃月牙。

只見他将拂塵搭在手臂上,向着衆人行了個禮,“貧道法號迷途。”

楊司冬皺眉,“米.兔?”

逸寒偏過頭去,忍着沒笑出聲。

道士面有不悅,“這位施主,休要妄言,是迷途知返的迷途。”

“這位......迷途道長,什麽時候做法驅鬼啊?”逸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本正經的,對着一個江湖騙子這麽客氣的。

道長擡起手,兩指掐住額間的月牙,“待貧道開開天眼,這裏陰氣頗重,要盡快做法才是啊。”他順手從袖口掏出一張清單,清單上寫着的都是做法要準備的東西,什麽案臺,生米,蠟燭等。

東西是沒有問題,但清單上的字都是打印上的,這做法流程都改批量生産了?

做法的地方設置在了前廳,衆目睽睽之下,道士點了一道黃符丢在木碗裏,圍着案臺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嘴裏念念有詞。

接着,他把桌上的生米撒到空中,沖着空氣吹了一口,瞬間揚起一團明火,木碗裏的黃符上剛巧顯現出一個紅色的鬼影。

“你看,真的有鬼,我就說。”

“這道士有兩下子。”

“他行不行?不會是蒙事吧。”

逸寒此時上前問了句,“道長,有什麽收獲?”

道士呼出一口氣,睜眼道,“這裏的确是有鬼,而且是厲鬼。”

此言一出,前廳的房客們又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的聲讨飯店老板。

逸寒擡手,“大家先安靜一下,聽聽這位道長怎麽說。”

房客們算是給了他面子,留出空檔來給道士把後面的話講清楚。

“這裏地下有一座墳地,在這上面動土已經驚擾了地下的鬼魂,但多年前有高人用法術壓住了戾氣,時過境遷,法力減弱,厲鬼重新曝光于世。這厲鬼太厲害,我一時鎮不住他,得慢慢想個辦法。”

所謂的慢慢想個辦法,其結果就是道士大搖大擺的住了下來,而且是白吃白喝白住,說不定還要倒貼給他錢。

房客們聚集在大廳裏,雖然沒有人出飯店,但當代通訊科技多麽迅猛,網絡傳播比人快多了,不出當天,網上已經全都是飯店鬧鬼,無良商家坑騙客戶的新聞。飯店本來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卻莫名其妙的跟着火了一把,雖然是罵名居多。

晚上,逸寒等楊司冬入睡後,悄悄的起身出了房間。他盡量放輕腳步,走向西面的客房,那些房客多半住在西面,也就是說鬼魂高頻率出現的地方。

他掏出一張卡,輕輕劃了一下門鎖,咯噔一聲,門開了。他慢慢推門進去,沒有開燈,正對門口的窗戶上突然閃過一道影子。逸寒沖過去,推開玻璃窗,除了一絲涼風,什麽都沒有。

難道本體不在這?

他倒着退出房間,轉身的時候忽然撞上一個健壯的身軀。下一刻,來人伸出手臂扶住他,将他護進懷裏。

貼近溫熱的胸膛,逸寒立刻知曉了來人是誰,“你怎麽在這?”

黑燈瞎火的,雖然只能看清楚大致的輪廓,但對于熟悉的人來說,一眼就認得出來。

楊司冬不滿的撇撇嘴,他一醒來就發現床空了,雖然他不信鬼神,但多事之秋,他總怕有人對小寒不利,特別是上次的賽車事件還沒有個結果。“我見你不在,出來找你,找了好一會兒,小寒,你在這幹嘛?”

抓鬼啊。“你想不想看看鬼長什麽樣?”

楊司冬突然來了興致,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鬼呢,要是真能叫他見到,他以後就信了。“我們去哪找?”

逸寒還沒來得及接話,卻聽一陣陣尖叫聲從前廳的方向穿過來。

“啊!有鬼影!快看窗戶外面。”

“鬼來抓人了,道長,道長去哪裏了!”

“施主們別怕,有貧道在,定保你們安然無恙。”

楊司冬拉住逸寒的手,“我們去大廳?”

逸寒搖搖頭,“我們去院子裏。”

楊司冬一時摸不着逸寒的用意,但身體還是反射性的被逸寒牽着走。兩人摸着黑,繞到了後院,位置正好是在前廳的外側。

一道道黑影在屋外的窗邊晃動,毫無規律,有時是西側,有時是北側,有時到二樓,有時卻從一樓飄過。

黑影晃得楊司冬眼暈,“這什麽東西?鬼?”

往二樓房頂上掃了一眼,穆逸寒拍拍他的手,“在這等我,別亂走。”

“诶!小寒!”楊司冬手滑沒抓住,隐隐約約的看見逸寒繞到了房屋的一側,然後就沒了影子,正着急呢,緊接着就聽一聲、兩聲,好像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

逸寒從楊司冬看不見的角度,一躍而上,攀上房頂,一把抓住蹲在牆邊的人的肩膀,搶過他手裏的魚竿,順手丢了下去。

被他制住的人企圖掙紮,逸寒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把他的胳膊扭到身後,接着提着那人一起跳了下來。

“啊!”

“小寒!”楊司冬順着聲音跑過去,果然見到了穆逸寒,以及他手上的一個陌生人。

逸寒彎腰抄起魚竿,把東西丢給楊司冬,“上面都是布條,撕下來,把人捆了。”

這個差事他很樂意幹,楊司冬綁人綁的很積極,在确定逸寒安然無恙後,高高興興的把人押送到了前廳。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鬼。”楊司冬把魚竿、魚線和布條子都丢到衆人面前,“說,你怎麽裝神弄鬼的?”

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垂着腦袋,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我,我是和老板有仇,才故意裝鬼,敗壞飯店名聲的。那些哭聲都是我用錄音機放的,至于影子,就是你們看到的布條做的。”

原本自覺很占理的房客們,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對跪在地上的男人指責謾罵外,再沒了之前的氣勢,都灰溜溜的拽着行禮回了自己的客房。

逸寒環顧了下前廳,哪裏還有江湖術士的影子,跑的挺快啊。他回頭瞧了眼垂首的男人,恐怕剛才的說辭并不全是實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楊司冬:小寒你說還抓誰?(撸袖子)

穆逸寒:......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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