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梅竹馬(2)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樓下遇到許青梅。她拉着我坐在路邊的椅子上,跟我聊了很久她和張代山的事。她說:“我和張岱大概我五歲他七歲的時候認識的,我爸媽和他爸媽是特別好的朋友,那個時候他就天天帶着我玩兒,老是‘青梅妹妹’地喊,我也就屁颠兒屁颠兒跟着他。我們爸媽說看着我們關系好,就幹脆定個娃娃親算了。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對我比他對我好。他小時候本身就是個膽小的人,可有一次,我把我奶奶最喜歡的瓷器打爛了,結果他心甘情願做了我的替罪羊,被他爸媽罵了很久。高一的時候,他就經常來找我玩,班上還是有些女生挺喜歡他的,我怕引起她們的不滿,就跟她們說張岱是我表哥,後來他知道了,就當着我們班全部同學說我是他未來老婆呢。”
我說:“看起來他對你真的很好,真的,在你來之前,我還沒見過他那麽溫柔的樣子,都讓我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她笑了笑:“不過我就喜歡欺負他,看着他我就覺得很開心。”
我說:“你真幸福啊,現在就我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
她笑了笑:“你就沒個喜歡的人嗎?”
我說:“我不知道,或許會有的。”我又撒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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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中午吃飯,我哥突然說:“明天媽生日,你記得打個電話回家。”
我這才想起明天是我媽的生日,也是白溯洄的生日,還有,林臻菀就要跟他表白了。我頓時心情有些沉重,我曾無數次的想,她會怎樣表白,是開門見山,還是暗示,還是準備驚喜。其實,就算她不用表白,以白溯洄的智商,再怎麽也應該心知肚明了。
那天晚上,林臻菀給我打了個電話:“蒹葭,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要在白溯洄生日告訴他我喜歡他吧?”
我說:“記得。”
她說:“我現在有些心慌了,他的生日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他開口了,你說,我能成功嗎?”
我說:“你覺得你向他表白他都不同意,那他還會喜歡其他女的嗎?”說了這句話,我頓時有些哽咽,但看了看在床上玩手機的李萋萋,我忍住了。
電話裏,林臻菀說:“聽了你的話,我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的。”
我說:“你就好好睡覺吧,不要擔心了。”
她又問:“你覺得,我能成功嗎?如果我成功了,你會祝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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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不過要是你成功了,我還是會替你高興。”我根本不會高興,如果他們在一起了,我巴不得他們兩個一起做對亡命鴛鴦,但我還是說了違心話。
挂斷電話,七七問我:“你跟誰打電話呢?什麽替她高興的?”
我心裏好像塞了一塊鉛,沉重得我撐不住,我終于忍不住,哽咽起來:“七七,我一點不高興。”
她看見我這樣,立刻放下手機,爬到我床上,問我:“你怎麽了啊?不會是丢了錢吧?”
我說:“明天是白溯洄的生日,林臻菀說她明天要跟白溯洄表白了。”
她想了想說:“這林臻菀就算不表白,白溯洄也知道的啊。你在亂傷心什麽?”
我說:“如果讓我看到她跟白溯洄說她喜歡他,還不如讓我丢錢。”
她瞪大了眼睛:“蒹葭,你不會是...喜歡白溯洄吧?”'
我沒有說話。她抹了抹我臉上的淚痕,說:“你別哭了,看着你哭,我心裏跟貓抓似的,比我自己哭還鬧心。”
我還是沒說話。她皺了皺眉:“真的,我從來沒見過你哭,不管怎樣你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還罵你不要憋屈,可是真看着你哭成這樣,我覺得天都要塌了。沒事的,她表白也不一定成功啊,你看白溯洄,平時對她也冷冷的,跟其他人一樣嘛,要我說,我覺得要是你去表白成功率說不定還更大呢。”
我還是沒有說話。她又繼續說:“要不你也去表白吧,或者你明天不去見他們就好了,我帶你逃課吧,或者你在寝室裏睡一天吧,我都陪你行了吧,如果你忍不住,就大哭一場吧,什麽鼻涕眼淚的往我身上擦好了,只限今天啊,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啊。”
我看着她有點感動,她又繼續說:“說真的,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她表個白而已,地球還不是照樣轉,你不是也繼續活,哪有什麽多大的事。喜歡你就去表白好了,林臻菀都能表白你怕什麽?我現在更想罵你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到底是有多喜歡他啊?你怎麽不早點說出來?以前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你就沒有沒有,事到如今,你又傷心成這樣,能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己太膽小。”
我想了想她說的話,的确挺有道理,我抹了抹臉,說:“那這個結果不管好的壞的,我都認了。我沒事了,你睡吧。”說完,我把頭埋進被子裏。她在我床邊坐了一會兒,就滾回了自己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過後,七七就噓寒問暖了半天,确定了我沒事後,拉着我去上課。其實起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怎麽睡着,我想睡想瘋了,可我就是睡不着。
七七不是學金融的,愣是陪我上了整個上午金融學的課。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天中午吃飯,其他人都在,我卻沒有看到白溯洄。張代山說:“我還想着跟他辦一個生日派對呢,結果這個孝子回家陪他祖宗去了。”許青梅瞥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
七七拉着我,做賊一樣的說:“沒事,他不是沒來嗎?他要是一整天都陪他祖宗,林臻菀就不能表白了。”
我說:“林臻菀可以給他打電話啊。”
她一張臉頓時比我還難看。
吃飯過後,七七被我哥拉着去陪他上課了,想起七七不舍的小眼神兒,我感動的在心裏痛哭流涕。倒是林臻菀又拉着我:“蒹葭,陪我聊會兒天吧。”
我說:“好啊。”
她一開口就是:“我和白溯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一直沒有跟誰談過戀愛,雖然對女生都淡淡的樣子,可是我覺得誰能跟他在一起,一定是很幸福的事。”
我說:“我不了解他,大概你說得對。”
她笑了笑,又繼續:“我和他,應該也算是青梅竹馬吧,大概一年級的時候就一起玩兒,初中高中大學都在一個學校,小時候就把他當哥哥一樣,後來就喜歡上他了。”
我在心裏感嘆,怎麽到處都是青梅竹馬,我說:“這樣挺好的。”
她說:“雖然你們對我都有信心,可是我還是有點緊張。好像正如你們說的,我向他表白他不答應,那還有誰會讓他答應呢?”
真是一個不謙虛的人,不過說的也是實話,我說:“所以你就放心吧,不要想多了,表白就表白。”
她說:“說的也是。”
我說:“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呢?”
她說:“大概有點緊張吧,就想找個人說一下。”
我覺得,林臻菀從骨子裏就是和我們這些人不同的,不管怎樣,就算是再緊急的情況,從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就是一股鎮定自若的氣息,一看就是有教養的大小姐。她說:“我晚上會和白溯洄一起吃飯,其實是個家庭聚餐,也就他家人,我想等吃完飯他家人走了就跟他表白,你覺得呢?”
我說:“我不知道,你應該自己決定。”其實我挺好奇的,這人怎麽什麽事都跟我說,也不見得我就是個能裝事兒的人啊,連細節都跟我說得清清楚楚,又不是準備跟我表白,搞得我也心慌。況且,白溯洄的家人都見過她,還邀請她吃飯,她還在擔心什麽?再看看我,差的不是一兩截兒啊。人人都說每個人的起跑線都是一樣的,可是在起跑線上開跑車的和靠兩條腿的這能平等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