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暗流湧動(2)

許青梅三天後去了醫院,于是,我,我哥,張代山都陪着她去了,這陣仗。

她臉色蒼白地坐在病床上,婦産科劉醫生可以開點補血的藥給她。于是兩個大男人把我打發去找劉醫生了。

我坐在她對面,她低頭寫着藥名,一邊擡頭看我,說:“你是許青梅的朋友嗎?”

我說:“是。”

她說:“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不潔身自愛,十九歲就打胎。”

我尴尬的笑笑。她又繼續說:“她應該早點來的,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快四個月了,這都要成型了,打胎越晚是越不安全的。”

聽了她的話,我愣了一下,問:“醫生,她肚子裏的孩子快四個月了嗎?”

她看着我說:“對。”

我問:“你有沒有搞錯啊?會不會是記錯了?”

她翻了翻她桌子旁邊的一沓紙,拿出一張孕檢報告,看了半天,問:“是叫許青梅吧?十九歲?”

我說:“對。”

她說:“是對的啊,懷孕十四周,快四個月了啊。”

拿着她寫的藥方去買了藥,回病房的時候,我心情異常糾結,又喜又憂。距離他們兩個去酒店到現在,也不到兩個月,可醫生說她懷孕快四個月了,證明我哥的确是個替罪羊。可是,許青梅明明知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哥的,卻硬要說是他的,她究竟怎麽想的?

回到病房,我把藥遞給張代山,他就淡淡的說聲謝謝。在這件事裏,我最心疼的還是張代山,他最愛的人,卻把他騙得團團轉,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實情。我看向許青梅,想從她眼睛裏看出些什麽,她就望着我笑,笑的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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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梅做了人流手術之後,張代山本來說陪她幾天,但她拒絕了。只有我知道是為什麽,她要去夜來香唱歌,她藝名是青梅,別人都叫她青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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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是七七的生日,我特地請了假沒去打工,想給她打個電話跟她一起過生日。剛拿出手機翻出七七的電話號碼,顏訴就打了過來。我說:“神秘大廚,你找我什麽事?”

他說:“小蒹葭,關于那個許青梅的事我都幫你查出來了。她的确在夜來香酒吧唱歌,賣藝不賣身,已經在那裏半年了,工作時間每晚八點到十一點,月薪兩千五,當然也有客人給小費的。”

我說:“怎麽聽了半天你像在給我介紹工作一樣?重點呢?”

他笑了笑,繼續說:“好,重點就是,她的确賣藝不賣身,但也不排除被強迫的可能。于是經過我私人偵探的調查,發現在三個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有個客人想非禮她,她很委婉的拒絕了,但是那天晚上有人看見她被一個男人強拉上了一輛車,那天晚上她也沒有回學校。”

我沉默了很久,說:“你的偵探怎麽調查到的?”

他說:“問了很多人啊,包括酒吧裏的工作人員、常客、清潔工、酒吧外的乞丐、她寝室的女生,等等。”

我說:“你确定那些人都認識她?”

他說:“酒吧的工作人員、常客、清潔工就不用說了吧,她在那工作了半年,怎麽可能不認識?那個乞丐經常坐在酒吧旁的牆角,他說許青梅還施舍過他錢,每天許青梅離開酒吧他都看得見,所以他印象很深,我把你給我的照片給他看了看,他立刻就認出來了。我說過的吧,許青梅那張臉,是看了一眼就不容易忘的。至于她同寝室的女生嘛,我的私家偵探畢竟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打聽到了跟許青梅同寝室的人的名字,然後查看了你們學校的學籍信息表,上面有照片啊,就把這些人找出來問了。你放心,我得到的這些信息都是可靠的。”

我說:“那照你這麽說,許青梅在三個多月前的那天晚上,被一個男人強行帶回家...”

他搶着說:“沒錯,很有可能是遭到了奸人的荼毒。”

我說:“她發現自己懷孕後,不知該怎麽辦,就計劃了這些事?”

他說:“對。”

挂斷電話後,我沉默了很久,撥通了七七的電話,約在了夜來香酒吧,今晚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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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我和七七坐在夜來香酒吧。我很少來這種場合,就算是喝酒也就是坐在大排檔伴着烤串。燈紅酒綠,搭讪的搭讪,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聽歌的聽歌。

七七問:“你帶我來這地方幹什麽?還不如找個大排檔坐坐。”

我說:“你不打算理我哥了嗎?”

她沉默了很久,說:“其實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跟許青梅會有什麽的,但是許青梅都懷孕了。”

我說:“她懷的不是我哥的孩子。”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怎麽可能?難道是張代山的?”

這時,酒吧的舞臺上一個服務生對着話筒說:“下面請青梅姑娘給我們帶來一首搖滾的《貝加爾湖畔》”

我和七七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那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臺上——許青梅,的确是她,千真萬确。我把七七掉到死海裏的下巴重新扳回去,她才轉過來問我:“許青梅怎麽會在這兒?她缺錢嗎?”

我說:“你安靜聽歌吧。”

随着音樂,許青梅唱了起來,她穿着一條黑色緊身裙子,披着頭發,的确看不出是個十九歲的大學生。她的聲音的确很好聽,細膩如水有铿锵有力,溫柔又不失堅韌,臺下一陣叫好聲。

等到一曲終了,臺下又是雷鳴般的掌聲,許青梅笑着鞠了個躬,剛要下臺,她就看見了我和七七,她的笑容一僵,眼睛頓時瞪得跟個餓死鬼一樣,直直走向我們這邊。

她站在我旁邊,嘴唇都在顫抖,欲言又止。我說:“青梅姑娘,你唱歌真好聽。”

她說:“謝謝,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在這裏唱歌的事告訴別人。”

我說:“為什麽?嘴巴長在我身上,你有什麽權利限制我?”

她說:“我為你哥打過孩子。”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你還真好意思說?你懷孕快四個月了,你跟我哥去酒店到現在不過兩個月,你騙誰呢你?”

她臉都白了,說:“你別亂說。”

我說:“我怎麽會亂說呢?只有你才會信口開河誣陷別人吧?這是給你做手術的劉醫生告訴我的,難道你跟她有過節,她誣陷你?”

她全身顫抖起來,緊咬着嘴唇,七七在我旁邊一臉茫然。我又繼續說:“三個多月前的一個晚上,你被一個男人帶走了,整夜沒回學校,你告訴我你幹什麽去了?你去他家給他唱歌了?”

她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眼淚從她眼睛裏掉下來,一邊抽泣一邊說:“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但是我求求你,你不要告訴別人,不要告訴張岱,他受不了的。”

我說:“那我哥呢?你想過我哥嗎?你惹出來的事全賴在他身上,憑什麽啊?他上輩子欠你了嗎?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你一步一步計劃着,你到無辜的很啊,我哥憑什麽給你背這麽大一個黑鍋?他招誰惹誰了他?我都快忘了一年前我見你的時候你那副無公害的樣子,現在你變成什麽人了啊?你幹嘛這麽作踐自己又連累別人?你為什麽偏偏找我哥?你看看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七七跟我哥分手,張代山跟我哥鬧僵,就因為你一句你沒有辦法我們就該原諒你嗎?”

我越說,她眼淚越掉得多,一邊拉着我,一邊喊着對不起。七七好像聽懂了我的話,說:“許青梅,你真的過分了。”

她還是一個勁的說着對不起。我拉着七七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一路上,我和七七沉默着。

最後我終于忍不住:“現在你明白了吧,這件事跟我哥沒有關系。”

她淡淡的笑了笑,說:“我明白了,但是,要我徹底釋懷這件事,我需要點時間。”

我說:“他一定會等你。”

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媽已經睡下了,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想跟我哥談談,便推開了他房間的門,可我卻看到他渾身是傷,坐在床上,他額頭上有淤青,嘴角傷口流着血,胳膊上腿上都是擦傷,我大叫着走過去:“哥你怎麽了?”

他一把掐住我:“小聲點。”

我從他房間裏找來酒精棉簽給他消毒,酒精擦在他傷口上,他一生也沒吭。我說:“誰打的?”

他沉默。我又問:“張代山嗎?”

他嘆了口氣。我說:“你就讓他随便打你嗎?”

他說:“他提起許青梅,我說根本不關我的事,他說我不負責。”

我說:“如果他知道他的青梅妹妹做了什麽事,他還會這麽護着她嗎?”

他說:“什麽?”

我把一切的事都告訴他了,他沉默了半天,說:“還是不要讓張岱知道。”

我一下子怒了,問:“憑什麽?就讓他這麽誤會你嗎?”

他笑了笑,說:“他會受不了的。”

我說:“你就受得了嗎?”

他說:“反正我也挨了他幾下。”

我說:“你就忍吧,明明不關你的事,他受不了就瞞着他?那萬一有一天他知道了呢?如果他知道他愛的青梅妹妹做了這些,他知道他冤枉了你打了你,他知道我們全部人合起夥來騙他,他會怎麽想?還有,七七已經知道這些了,你就不想把她追回來嗎?你就寧願他誤會你嗎?你腦子進水了吧?你不向張代山解釋七七會怎麽想?是你能忍呢還是你根本就放棄她了呢?”

等我說完,他突然把頭埋在了我肩上,輕輕地說:“我有點累,我很想她。”

當他說完這句話,我感受到了我肩膀上一陣溫熱和濕潤,他流淚了,第一次,我伸手抱住他,眼淚也不由得掉下來,我說:“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七七一定會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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