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孩他娘,招娣還沒醒呢?”
“也不知這孩子能不能醒過來了?”
這時,一男一女的聲音,漸漸傳了過來,聽着那聲音的來處,男的似乎在嘆息,女的似乎在哽咽。
馬笑笑迷迷糊糊的聽着聲音,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她感覺自己的頭很疼,身子也難受,仿佛身體被車馬給攆過一般,動也難動。
“早就說過,讓她在家裏幹活,你非讓她出去玩。現在好了,掉水裏淹着了。這要是醒不過來,還不白瞎了那麽多年的糧食!”
“嗚~嗚~你就扣得八嗖的,那可是你親閨女,她才幾歲啊,你就天天不是讓她幹這個,就是讓她幹那個的。”
這是個婦人的聲音,
“誰家孩子不是這麽幹的,就你事多。現在好了,她活也幹不了了,還把家裏的米都換沒了,等娘回來,看娘怎麽說咱們吧!”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聽着,這兩男女,似乎是夫妻倆。男的明顯嘴裏是可惜,而女人卻盡顯母性的關懷。
馬笑笑正聽着,突然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像水一樣的往自己的嘴裏流,她很渴,渴的感覺嘴都在幹。
正好這流質的東西,緩解了自己的狀況,她不由得張了張嘴,向着那流質的地方努了努嘴,讓那流質東西更好的流入自己的嘴裏。
想來自己去參加同學的婚禮,酒桌上喝多了,一時間就睡了過去。也不知她現在在哪,聽着那對男女的話,她感覺有些不對。
但身體上,對水的渴望又是那麽的強烈,她不由得将嘴張的更大,讓那細流更多更快的進入自己的嘴裏。
而且,那水仿佛中間,還有東西,小小的,硬硬的。
馬笑笑不由得咬了下,發現居然是米粒,她不由得心中大喜,實在是太好了。她現在是又渴又餓的,正需要。
她的嘴使勁的咋吧着,可是,細流似乎斷斷續續的,她實在是太着急了,不由得睜開沉重的眼睛。
話說這眼皮也太沉了,她居然使了好長時間的勁,才将眼睛睜開。當然,這期間,她又斷斷續續的喝了幾口水,嚼了幾粒米。
話說,她媽也太扣了,怎麽做個粥這麽幾粒米。現今社會,還有這麽稀的粥,就是那無良商家,那粥裏的米也比這多。
懷着對母親的無奈,馬笑笑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睑的,不是自己的母親,卻是一張吃驚的小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嵌在一張有些埋汰的小臉上。
“姐姐,你醒了!”
馬笑笑被這聲“姐姐”給叫蒙了,還沒看清,就見小土豆飛快的跑了出去。
并大聲的叫着:
“爹,娘,姐姐醒了!”
沒一會兒,馬笑笑的面前,就多了三個人。三人均身着補丁衣服,那中男女一臉的笑意,那小土豆卻是雙眼亮晶晶的,小嘴彎的老高,馬笑笑感覺,小土豆是個好孩子。
馬笑笑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被賣到窮山溝了,不由得慌張的問道:
“你們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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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個不就是馬家的大丫頭嗎,聽說前幾天醒過來了,但不認得人!”
“哎呦,怪可惜的。這馬家姑娘可是出了名的能幹,才十五歲的年紀,家裏家外的,這馬家媳婦,連個飯也做不上,全指望這姑娘幹活。就在水裏淹了下,怎麽就成這樣了!”
“聽說是那個馬孝全家的丫頭非拉着她去泡子裏玩,結果把馬家丫頭給淹着了。要俺說,這丫頭能活過來,那是祖宗保佑!”
“誰說不是呢,馬孝全家丫頭,被她爹給打得,那喊叫聲,俺在村西頭都能聽到。要不是他媳婦攔着,估計就得被打死了!”
此時,兩個村婦邊走,邊向着院裏,看着正坐在屋檐下,看着天上的太陽的馬笑笑,低聲道。
聽着她們的聲音,馬笑笑也不轉頭,依然看着那天邊的太陽。
話說,這天邊的太陽特別的亮,天空也特別的藍,門口大槐樹頂着個大篷頭,風的一吹,一晃晃的,樹窩裏的鳥兒叽叽喳喳的叫着,當真是一派好風光。
可是,看着院子裏正在忙碌的中年男子,光着膀子,汗如雨下。穿着一條打着補丁的褲子,褲角挽得老高,腰間用一根草繩系着褲腰。
一雙粗糙的大手,拿着鐵掀,站在用碎石頭搭建的棚子裏,上面鋪了些野草,一掀一掀的往外鏟着豬糞。
豬圈裏有兩頭豬,看着主人在那勞作,卻是都站在一旁,吃着槽子裏的豬食,偶爾你擠俺下,俺擠你下,像是玩鬧的小孩子。
雖說現下已近黃昏,但夏日的天氣,讓那正在幹活的男子,滿臉是汗。那汗水都順着臉暇,不停的向着流着,身上肌肉橫現。
而豬圈外面,身着肚兜的小土豆,正拿着筐,将那鏟出來的豬糞,用手往筐裏扒拉,待得滿了小半筐,再拿起來送到院子裏。
那裏有一小堆的豬糞,都是小土豆用小筐,一筐筐的送過去的。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那糞筐明顯比他還沉,但他卻依然堅持着。待得他将一筐糞倒好後,直起小身子,對着正在她的姐姐一笑,再用那扒拉過糞的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道:
“姐姐!”
馬笑笑機械的點了下頭,小土豆便又高興的拿起一旁的空筐,向着豬圈走去。
沒錯,馬笑笑現下,就是面對着這樣的畫面。
如果說,這是她頭一天見到的,她必然感覺,她是在做夢。可是當她一次又一次的面對着眼前的這一切,她才知道:
姐姐的,她穿越了。
她穿越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時代,但看着那衣服打扮,她感覺像是漢朝。
可是問下鄰居們,他們卻不知道現在的天子是誰。只知道裏正姓馬,還有縣衙門裏的老爺,是剛換的。
至于姓什麽,反正老爺三年一換,回頭再來個新的。而縣衙,離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太遠。
不過這裏的百姓都不留大辮子,女子不裹腳,女人可以再嫁,沒有名節牌坊一說,而且這裏的衣着打扮也都是漢代的樣子。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馬笑笑她明明只是去同學的婚禮上,只不過多喝了點酒。當時只是睡了過去,怎麽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裏。
其時,馬笑笑在這幾天的清醒時候,想過這個問題。估計就是酒精中毒,要了她的命。
因着是她最好的同學成婚,她高興的就喝了好多酒。可能有人惡作劇,将她面前的礦泉水換成了白酒。
她當時也喝開了,也沒想那麽多,只是感覺有些嘴幹,拿起杯子就喝了起來。結果那水一入口,她就發現了不對。
但卻喝了下去,想着反正白酒也喝了不少,應該沒事。就在此時,她卻感覺身體發生了變化,胸口發悶,有些喘不上氣,再後來她就睡了過去。
現下想來,應當是酒精中毒了。
所以說,喝酒傷身,喝酒誤事啊。你瞧,來到這衣服都是打補丁的年代,天天吃苞米粥,就着鹹菜,肉正是沒見過,就看到活豬,可也不能吃啊,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馬笑笑想着想着,感覺頭更疼了,這都是什麽坑姐的事啊!
“招娣,快過來幫忙,一會兒你爹整完豬糞,得吃飯,你別在那看光景了!”
“知道了,娘!”
婦人的話,将馬笑笑拉回了現實,馬笑笑邊起身,邊回了屋內。
晚上,吃完飯,招娣躺在炕上,看着外面天空的月亮,而身旁,是睡得小豬般的小土豆,再有睡得很香的兩夫妻。
沒錯,一家四口睡一張床,不,應該是炕。
有炕的地方,應該就是北方了。
她現在生活的地方,叫馬家村。這個村,估計有一百來戶吧,幾乎一半的姓,都是馬。
這幾天,因着她認不清人,馬王氏就天天與她說些家裏的事,從古到今,好勾起她的回憶。更重要的是,別讓她真傻了。
雖然在馬笑笑的心裏,其實這個身體早就換人了,只是她可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