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現下馬喚娣是石女的事鬧得全村人都知道，老太太這是感覺沒臉見人了，故意躲起來了。

婆媳關系這種事，向來都是千古大題。是以，馬笑笑對于馬王氏背後說老太太話的事，也只是聽聽。

不過，話說回來，回頭自己要是嫁人了，也不知會不會和馬王氏一樣。

馬義林是個好手，上山砍柴的同時，還給小土豆做了頂草帽，小土豆一直義林哥義林哥的叫着。

馬笑笑站在山上，四下瞧着。馬家村原來在山下平地上依河而建。山下往下一瞧，卻是一排接着一排的房子。

入眼處，盡是無盡的山脈與樹木，蔥綠蔥綠，空氣中充滿着鳥兒叫的聲音。馬笑笑狠狠的吸了口這裏的空氣，真好啊，沒有霧霾、沒有污染的空氣，真的是很好啊。

“姐姐，義林哥打到了一只兔子！”

馬笑笑看着不遠處，馬義安拿着一只灰兔子，那四條腿在空中不停的亂踢着，不由得道：

“厲害！”

馬義林卻是笑着道：

“還是義安眼尖，瞧見了。”

馬笑笑邊笑邊向着那兩人走去，待得打完了柴，回家的路上，馬義林要将這兔子送給馬笑笑一半，馬笑笑卻是拒絕了，

“四伯父身體不好，這兔子能換不少錢，還是你拿回家去吧。”

“這也有你們的一份，再說祖母也在呢！”

馬笑笑自是知道馬義林的老實，且這個時代，有好的，可不能忘記老人。但卻道：

“家裏剛被三伯母鬧了一頓，就算拿了過來，祖母也嘗不到，或許還得被順走。”

聽着姐姐的話，本有點難受的馬義安，想到三伯母一家，不由得道：

“姐姐說得對，哥哥還是把這兔子拿去換錢吧！”

“可是……”

馬義林剛要說什麽，馬笑笑接着道：

“要不這樣吧，你幫我做個桶，就當抵了。”

正好她不會做呢。

聽着馬笑笑的話，馬義林高興的道：

“好的，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做個漂漂亮亮的桶！”

“可別！”

馬笑笑邊将扶在臉邊的樹葉撥開，邊道：

“一般的就行，只要能用住。要是做的好了，我爹又要把桶給收回去了，那可就真的沒的用了！”

想起五叔的為人，馬義林不由得道：

“行，招娣，以後你要用什麽，直接與我說就成！”

“好的！”

馬笑笑邊說邊摸了摸裝滿藍子的野菜，明天早上的下飯菜是有了。

路上，三三兩兩的過路人，與馬笑笑他們打着招呼，卻然是從另一邊來的，幾個婦人還挎着大藍子，邊說邊笑。

瞧見了馬笑笑，還問她馬喚娣石女的事。在農村這裏，大多數的人不識字，就別說什麽文明的事。所以有孩子的女人，更放得開，有幾外女人說起話來，連馬義林的臉都紅了。

好不容易分開走了，馬義安不由得嘆了口氣道：

“強子嬸可真是越來越直了！”

馬笑笑卻不理這，她似乎想起她們籃子裏的東西，不由得道：

“強子嬸她們拿的什麽東西啊！”

“是東山頭的茶籽。”

“茶葉這東西，不都是開春的時候采嗎？”

馬笑笑不由得道。

“村裏人沒那麽多講究，現下農閑，沒事的婦人會結隊去東山頭采茶籽，給雞吃，下蛋好。”

馬義林不由得道，

“這茶籽做菜時放點進來，還能有油味！”

“有油？”

馬笑笑不由得問道。要知道，這個時代，家裏能吃上肉，那可是只有過年的時候，還只是小小的、遠遠的吃上那麽一小口。

“是啊，我娘每次做菜，都會抓上一把。”

馬義林邊走邊說，馬笑笑想了想，花籽能炒出油來，難道是茶油？

“那為什麽我家沒有啊？”

馬義安不由得問了出來。

馬笑笑卻在心裏想着，你要想炒菜中有味道，得先有茶籽啊。這事不由想也知道，定然是馬王氏沒整喽。

馬笑笑卻是摸了摸馬義安的頭，道：

“放心，姐姐去采！”

“正好我家裏的茶籽也快沒了，明天咱們一起去吧！”

馬義林不由得道，馬笑笑卻道：

“明日是集市，我要去趕集。過幾天吧，咱們一起去！”

“好！”

幾人說笑着，到了村口便分開了，畢竟住的地方不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馬笑笑早早的起來，做好飯，再去河邊将昨天的魚網拉了起來。

自從上次，大家知道馬笑笑賣魚賺錢後，村裏幾個半大孩子也都開始抓魚。但是因着沒出過村子，膽子也不大，所以大半抓了，也都沒了下文。

所以暫時，這抓魚的營生，馬笑笑還是堅持了下來。

吃過飯，在馬仁壯的一頓埋怨後，說什麽不能幹活了。馬王氏更是覺得馬笑笑都訂親的人了，就別亂走了。

不過，剛好馬義林來了，說是要去城裏，與馬笑笑結伴。馬王氏這才沒說什麽，但也沒說讓馬笑笑離開。

但馬笑笑剛出門，馬王氏邊将手裏的一藍子雞蛋遞了過去，讓她送去杜家。

馬笑笑偷偷的跑了出去，提着裝好魚的桶，還有那籃子雞蛋，坐上王二哥家的車，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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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你倒是慢點走啊！”

錢春左手右手提着一堆東西，有新買的土豆，剛下的玉米，還有菜之類的。你說這本是廚房的事，可廚房負責采買的鄒嬸子，因着少爺太扣，氣得心絞痛，回家休養去了。

這姑太太又回家了，這人口又多了起來。少爺他又不想再多個人，就讓他來采買了。

結果你瞧，少爺卻是雙手背着身後，快步走着，瞧着西市上的菜。可苦了他，卻是累得半死。看來用不了多久，他也得回去休養了。

“少爺，咱們買了不少東西了，回去吧！”

錢春終于趕上了婁清風的腳步，他真的快拿不住了。

婁清風正邁着八字步眼瞧着街道兩邊，邊走邊道：

“這集市上的東西，真是越來越不行了。以前還有鮮魚，怎麽現下全是死魚！”

錢春心裏道：這活魚價高，都在東市，西市哪裏有這東西。不由得嘟囔道：

“少爺，其實我看有些魚還是不錯的。雖然死了，但是……”

錢春剛要說什麽，就見少爺腿一拔，居然跑了。街上人多，錢春手裏還拿着東西，走起路來特別不方便。

待得錢春終于跟上時，才發現，少爺的面前，居然站着一個姑娘。一身灰衫，黑褲子，破布鞋，一張白淨的臉。錢春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姑娘，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婁清風高興的看着面前的桶，桶雖不如上次的好，但魚是好的。不由得道：

“丫頭，最近怎麽沒來集市啊？”

他的魚都吃完了，因着沒有新鮮的魚，他都有幾天沒吃上了。

“家裏有事，就沒來。老爺，您瞧瞧這魚怎麽樣？”

婁清風瞧了瞧桶裏的魚，似乎沒有上次的多，不由得道：

“怎麽少了？”

馬笑笑接着道：

“老爺，上次因着天下雨，河水上漲，所以魚自然也多。但這次天不下雨了，所以這魚也就少了。不過魚的個頭還是不小的，不信您瞧瞧？”

婁清風瞧了瞧桶裏的魚，個頭是不小，但是加一起也就十幾條的，今日初五，再到下次集市還得十天。再加上姑母來了，這魚估計也就能吃個幾天的。

婁清風啧了啧嘴，立時道：

“這吃不了幾天啊？”

馬笑笑畢竟是來自現代的人，她路上也打聽清楚了。這西市的，可都是身家地位普通的，一般有錢的人家，都去東市買東西。

就像與她提親的杜家，雖鋪子在西市，但杜家也是講究人，買東西，可都去東市。那些訂親的禮，杜栓說全是在東市上定的。這馬王氏一聽，可高興的不得了。

張嬸也直說她真是個有福的。

是以，但面前這個老爺，瞧着穿着也不錯，雖不是有錢人，但也比他們強上許多。估計就是個扣門的，不由得道：

“老爺，要不您瞧瞧這些魚幹，這些魚可都是我用鮮魚腌制的。抓的時候，可都是挑的一斤以前的魚，您回家用油煎一下，兩面金黃酥脆，配上粥，特別的好。”

說着，馬笑笑還将那些魚幹拿到婁清風的面前晃了晃。

婁清風看着那些魚幹，眼睛亮了亮，但卻對着身後的錢春說：

“錢春，你說這魚幹，吃起來如何？”

“好啊，老爺，這東西也是個新鮮的。”

錢春瞧着那魚幹，他實在是走不動了，就直接說好，反正買完東西，趕緊回府吧。下次得帶幾個人來一起買，自己實在是太累了。

婁清風想了想，道：

“丫頭，這些東西，一共多少錢？”

“鮮魚十六條，每條都是一斤多。幹魚十六條，都是大個頭的。一共一百八十文！”

馬笑笑道，要知道，這魚幹，她可是費了不少時呢。

婁清風聽着她報的價，立時還價道：

“一百文！”

“老爺，您瞧瞧，我這些魚，可都是上好的魚。還有這腌魚，可都是費了我少時間的。一百七十五文，不殺價！”

“一百三十文！”

“一百三十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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