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貓吃魚x8
聞歡跟着小助理往前走，心中竟莫名多了幾分緊張情緒。
今天裴纓并不在拍攝現場，不然的話這事就好辦多了。
但這也只是她的猜測。
聽她的好閨蜜說，祁敬源本人脾氣并不算好，有時他的行事作風很是令人難以捉摸。
所以，即便是有裴纓這個經紀人坐鎮，聞歡都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成這個專訪。
與此同時，休息室。
陳司灼的助理趙平已經開啓了“自轉模式”。
他擰開一瓶水給自家老板遞過去，看到他衣服上的污漬，忍不住問：“灼哥，你這衣服真的不需要再換一件嗎？”
陳司灼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而後道：“不需要。”
趙平無奈，但他深知陳司灼的秉性，也沒再多說。
幾秒種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心底一緊。
趙平朝自家老板那邊湊了湊，忍不住将自己剛才聽到的談話添油加醋地告訴了陳司灼。
趙平：“我親耳聽到的，您是沒看見，聞記者點頭的時候可嬌羞了，不僅臉紅，耳根好像也紅了。”
“您要是不信，去問問導演助理也行，問題是他問的，聞記者離他最近，他肯定聽得清楚。”
“我還以為聞記者是您的死忠粉呢，沒想到……唉，老板，您節哀。”
趙平自顧自地說着，完全沒注意到他家老板愈發陰沉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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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司灼冷冷地睨他一眼，耐心盡失，聲音相較之前低了幾個度，“給我閉嘴。”
趙平這才反應過來他家灼哥心情不好，立刻噤聲。
接着，他就看到陳司灼從沙發上起身，整理了下帶有黑色污跡的白衛衣，而後邁開步子，明擺着想要離開。
趙平忍不住拔高聲音問，“诶，灼哥，您去哪？”
陳司灼冷哼一聲，淡淡掀起眼皮，“去找祁敬源的粉絲。”
趙平：“……”
他擔心待會兒聞記者的話會對他的職業生涯産生什麽不良影響，所以沒有跟過去。
聞歡跟着助理小哥進服裝間換了套衣服，出來的時候，她站在門口右側的鏡子前，認真地審視了一下自己。
妝容勉強可以，但唇色太淺，沒什麽氣色。
馬上就要見到祁敬源了……
因為接觸不多也不算了解，所以，要說一點兒都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聞歡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化妝師，問了句：“您好，我能用一下這裏的口紅嗎？”
馬上就要開拍了，她的東西現在全都在那個背包裏，折回去拿肯定來不及。
初次見面，她實在不想給祁敬源留下什麽不良印象。
因為這決定了她以後的采訪能不能順利進行。
化妝師上下打量她一眼，而後伸手推了她一把，“想什麽呢，給你換衣服就不錯了，
就你這樣兒的，還想用劇組的彩妝，你就那麽窮嗎？”
聞歡朝化妝師看了眼，眉心皺起。
那麽漂亮的小姐姐說話竟然這麽不中聽，實在可惜了。
“說你兩句你還不高興了？真有本事還來做什麽群演啊。”化妝師嗤笑一聲，淡淡掃了她一眼。
聞歡尴尬地咬着唇，轉身就想離開，卻聽到了一道低沉又熟悉的男聲。
男人表情冷淡，聲音更是涼薄到了極致，“給她道歉。”
他只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就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聞歡一怔，朝他搖搖頭。
這意思明擺着就是不想讓他替她出頭。
否則，很可能會對他本人的名譽造成一定影響。
劇組裏工作人員兩眼一抹黑就會以訛傳訛，他們與大多數的吃瓜群衆一樣，不會在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聞歡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陳司灼就像沒看見她的動作一樣，耐着性子将原本的話重複了一遍：“聽到沒有，我讓你跟她道歉。”
化妝師眉心皺成了一團，但也不敢發火。
于她而言，陳司灼就像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上仙。
她還從未見過陳司灼這副模樣，更不知道他竟然肯為別人打抱不平。
化妝師紅着臉，聲音細如蚊蠅：“對不起。”
“聞小姐，你聽到了嗎？”
聞歡點頭，“聽到了。”
她不想難為漂亮姐姐，更不想讓陳司灼落得個欺負弱小的壞名聲。
陳司灼聲音冰冷：“我沒聽到，重說。”
聞歡快步走到他身邊，剛想扯一下他的衣角，卻被他側身躲開。
聞歡一臉詫異地望着他，感覺懵懵的。
什麽情況？
這個陳司灼……
那麽排斥與她接觸的嗎？
剛才的護犢子難不成都是裝出來的嗎？
化妝師眸色依舊不虞，但對方是陳司灼，她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只好對聞歡賠笑臉：“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你想用口紅就用吧。”
聞歡勾唇：“不用了，謝謝。”
說完，她便離開了服裝間。
服裝師內心長舒一口氣，一擡眼卻又看到了陳司灼那張面無表情又英俊逼人的臉。
她避開他的視線，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他怎麽還不走？
陳司灼雙手搭在化妝師面前的桌子上，彎下腰，聲音沉沉：“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剛才那位小姐的關系。”
他用的陳述語氣而非反問，像是篤定她心底的想法。
化妝師不算很大的眼睛裏盛滿了大大的疑問，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陳司灼喉間溢出一抹冷笑，雙手抱臂，斜睨了她一眼，“別懷疑自己，就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徑自離開。
化妝師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幾秒，而後，心底滋生出百般複雜情緒，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
這個小群演何德何能，竟然能榮獲影帝的青睐？
還有，陳司灼不是圈內最潔身自好的男演員了嗎？
化妝師手中動作一滞，十分不解。
陳司灼怎麽可能做出這種自損利益的事？
聞歡出來後，給陳司灼發了條短信，“今天的事，謝謝你，不過下次還是不要這樣了。”
沒想到不過幾分鐘，她就收到了他的短信——
【你以為我是為了你？】
聞歡：“……”
他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代表着他和那位化妝師之間可能早就有恩怨，只不過今天才借此機會爆發出來。
聞歡深吸一口氣才不至失态。
這個男人當真是好心機啊。
一分鐘後，聞歡聽到了導演雄厚有力的聲音——
“各部門準備，65鏡7次，Action！”
助理小哥拉着聞歡站到一旁，“下一場就該你上了，這場戲你會跟陳司灼有點小小的肢體接觸。”
聞歡一愣：“那祁老師呢？”
助理小哥嘆了口氣，對她道：“他剛剛突發急性腹瀉，去醫院了。”
聞歡：“……”
這麽巧的嗎？？？
助理小哥：“沒見到偶像，很失望吧？”
聞歡點點頭，可不是失望麽。
她忙活那麽久都是為了采訪到祁敬源，可這回卻連人都沒見到……
“這是常有的事，別洩氣，等你火起來，能與他比肩以後，自然就能天天見到他了。”
聞歡聽到他的話更是笑不出來，強忍着無奈扯了下唇角：“嗯，我明白了。”
助理小哥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好好拍戲，我先去忙了。”
聞歡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就被副導演拉了過去。
副導演：“先把手機掏出來，別弄壞了，這場戲你就演沉在水底的屍體，明白嗎？”
再說得直白些，她就是替身。
這些群演當中，就數她和唐嬈長得像，不讓她來演讓誰演？
聞歡點點頭，嗓音軟甜：“我明白了，導演。”
她練過一段時間游泳，憋氣什麽的，還是可以堅持幾分鐘的。
“各部門準備，66鏡1次，Action！”
他的聲音剛落，聞歡就一頭紮進了水裏。
不遠處，停下越野車，朝水邊走過來的陳司灼眉心微皺。
他剛才看到聞歡了。
祁敬源到底有什麽好，他到底有哪一點值得她跑劇組來做群演？
水下也有攝像師在拍，聞歡屏氣凝神，生怕演得不好要再來一次。
今天的天氣并不好，因為是導演特意挑選的日子。
聞歡心裏也清楚，這種死人的戲碼一般都會安排在下雨天亦或是陰天，然後劇組進行人工降雨。
水裏的溫度太低，聞歡難受極了。
就在聞歡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負責打撈的那群“刑警”們終于出現了。
聞歡成功被他們撈出來，放在了水邊那小塊陸地上。
“車警官，河中打撈上來一具女屍。”隊內一名年輕刑警對陳司灼道。
在這部電影當中，陳司灼飾演的是犯罪側寫師車臣。
車警官在她身邊蹲下，伸出手指，指腹貼在她臉頰上細細摩挲。
聞歡剛從水裏出來，渾身冰冷，臉頰處傳來的溫熱觸感令她內心一顫。
這個男人是……
聯想到剛才那位男演員喊的“車警官”，聞歡覺得自己要瘋了。
陳司灼竟然摸了她的臉？
這河水那麽髒，他都不嫌棄的嗎！！！
聞歡內心盛滿了激動情緒，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她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唇角卻不受控制的輕扯了下。
跟導演并肩而站的編劇愣了一秒，忍不住提醒：“導演，戲裏沒有這一段。”
【小劇場】
編劇：戲裏沒有這一段。
聞歡：【羞紅臉】我要舉報，陳司灼擅自改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