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看的謝遲有點不好意思了,就左右尋摸了一下, 找了件外套套在他頭上, 繼續打。

老頭:……

你他媽!

謝遲出了一口氣之後,接過孟舒手裏那個骷髅頭, 這玩意是用活人頭骨制成的, 裏面鎖着一個滿心怨恨的魂魄, 謝遲拿到手之後就和孟舒研究了許久, 解了禁制, 把裏面那個被害死還被困在這裏面這麽久的可憐人放出來了。

但是那個鬼不肯立刻去投胎轉世,非要親眼見老頭下場凄慘,謝遲就一塊帶過來。

用老頭自己煉制的法器要他狗命,想想似乎還有一點帶感?

原東陵害怕那個老頭再做多餘的事情, 先把自己養的鬼派了過去,鉗制住老頭的四肢。

謝遲輕輕一晃那個骷髅頭,骷髅頭響的可歡快了, 比之前在老頭手裏的時候不知道歡快多少, 大概這就是報仇雪恨的快樂吧。

老頭比張燕強多了, 硬頂着沒動靜,他瘦的皮包骨之後又被打腫的臉上, 都鼓起了一道道的青筋。

随着鈴聲越來越急促, 就仿佛催命一般,老頭的身體慢慢卷曲,逐漸的膨脹了起來。

他開始鼓着眼睛,像條金魚一樣的不斷哀嚎, 別說臉了,身體看起來都有一點扭曲了。

孟舒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大概是起了一點雞皮疙瘩:“他這是……”

“他算半個活屍啊,魂魄和肉、體幾乎熔煉到一起去了,想要剝離可沒那麽容易,估計要受不小的罪,不過都是活該。”原東陵拆了一根棒棒糖叼着:“自作孽不可活。”

孟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呢……”

老頭的慘叫就沒有斷過,他一直在瘋狂的掙紮,但是無數只小鬼拉扯着他的胳膊腿,他就算是有萬鈞之力,一時半會兒也是掙紮不出來的。

老頭竟然硬扛了半個小時,當然他扛的越久就痛苦的越久,他這個法器很惡毒,是直接攻擊人的靈魂的,也就是說,這個法器能夠将人的靈魂從身體當中驅逐出去,一些靈魂比較脆弱的甚至可能會當場魂飛魄散。

所以他自作自受的這個過程就等于是把他已經跟肉、體熔煉在一起的魂魄,重新分開,那種感覺無異于鈍刀割肉,而且是在淩遲。

想想就酸爽。

最惡心的大概是,老頭的皮囊正在一點點的毀壞,并且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早就應該是個死人了才對,是強行活到今天的,這具皮囊也不過是因為和他的魂魄相結合,加上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所以才沒有腐壞。

魂魄一點一點從皮囊當中剝離的時候,老頭的身體就在一點一點的崩壞了,先是皮膚慢慢的變成了暗沉的顏色,就像是出現了屍斑一樣,緊接着皮囊一瞬間分崩離析,皮肉綻開的那一秒就腐爛掉了,場面極其的惡心,謝遲都不想形容。

老頭在哀嚎當中變成了一具骨頭架子,皮肉全部都化為了膿水,還有絲絲的黑氣從膿水當中慢慢的蒸發出來。

幸虧謝遲退的快,要不然能濺一鞋。

老頭的魂魄更醜,身體徹底挂掉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從自己的皮囊裏鑽了出來,然後開始到處的橫沖直撞。

原東陵早就布了鎖魂的陣,就看他跟個無頭蒼蠅似的瞎撞,最後撞的累了,實在是沒力氣了,原東陵才懶洋洋的上前,把他的魂魄收起來。

“阿遲啊,你家那只你不讓我碰,這只拿來給我玩玩行嗎?”

“你随意。”謝遲對這個老頭又沒什麽興趣,仇也報完了,剩下的就跟她沒關系了。

作為一個戰鬥力爆表,其他方面并不怎麽靠譜的非傳統修道的,謝遲打完人就可以退場了,剩下的孟舒他們會處理。

謝遲雖然沒有全程跟進,但是也聽孟舒和原東陵講了,那老頭以前的住處,還有他藏身的那個地下室底下埋了多少的屍骨。

其中以小孩和女人居多,小孩和女人都是邪道中人最喜歡下手的目标,尤其是小孩子,有一些被拐賣走的孩童,那個拐賣的組織被一網打盡了,但是警方怎麽也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并不是因為他們被賣的太遠了,而是因為買主都是像這個老頭一樣的東西。

像這種貨色的畜生,他們懷山人是見一個殺一個的,國外不是有句話嗎?原諒你是上帝的事兒,我只負責送你去見上帝。

衡量你犯了多大的罪,是閻王爺的事,我們只負責送你去見閻王爺。

孫玥這邊的事情徹底解決之後,謝遲也準備回家了,畢竟她已經有段時間沒直播了,老是消極怠工也不太好。

她走的時候孫玥已經能夠拄着拐杖走來走去了,一家人非要最後再請她吃頓飯,謝遲也沒有拒絕,湊在一起吃了頓飯之後,這才準備回去了。

她跟原東陵不順路,原東陵是想着既然下山了,就順路把一些事兒給辦了吧,全都搞完了再回山上去,繼續做他的死宅。

原東陵上車的時候還在不斷的囑咐她:“這一次做的很好,再有這種事情叫我,或者是叫其他人,出門在外,一點虧也不能吃,知道嗎?”

謝遲:……

她沒被寵成熊孩子也是一個奇跡了。

回去的路上,謝遲還問孟舒:“感覺怎麽樣?”

孟舒頭上頂了個問號:“啥?”

“有學到東西嗎?”謝遲很認真的詢問道:“你最開始留下不就是為了這個嗎?現在感覺如何。”

“本事方面嗎?說真的還沒學到點兒啥。”孟舒挺誠懇的:“主要是時間短,這種東西是急不來的,為人處事方面我倒是受益匪淺,這種知識也很昂貴。”

謝遲眼神有點疑惑:“雖然不知道你自覺自己學到了什麽,但既然有收獲就是好的,你願意繼續幹下去的話,那實習期就算過了。”

孟舒:!!

“老板,加工資嗎?”

“加!”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腦殘粉了老板!誰敢說你壞話我就把他呸牆上那種!”

“不用了吧……”

“要得要得。”

……

謝遲回到師侄那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師侄還沒回來,估計是之前接的那檔活還沒做完。

倒是家裏負責看家的女鬼慢悠悠的飄了過來:“謝大師,有你的快遞。”

謝遲很驚訝:“誰寄過來的?”

“不太清楚。”女鬼把快遞抱了過來,讓謝遲拆。

謝遲還有點茫然呢,抱着快遞到沙發旁邊坐下慢慢的拆開,拆開以後就知道是誰寄來的了,俏姐她們吧。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玉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放的東西有點像桃膠,透明,軟軟的,也有點像果凍。

大概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并不是果凍,也不是桃膠。

是香。

安神補魂,價格昂貴,季相思一年也做不了幾盒。

除此以外還有俏姐送過來的一些對于彌補魂魄受傷有奇效的東西。

謝遲趕緊去vx上,和家裏的一群哥哥姐姐們道謝,然後就抱着團子上樓了:“我先去試試效果,晚飯我就不吃了,你要吃的話自己去廚房裏随便折騰一點吧。”

孟舒比了個OK的姿勢:“我也挺累的了,坐了那麽久的火車,腰酸背痛,我也先去睡覺吧。”

謝遲回了房間以後,找到了一個熏香用的那種香爐,挖了一塊安魂香出來,塞進去。

這種安魂香不用點,在香爐裏會自己揮發,所以平時必須放在玉盒裏面,而且長時間不用的話,最好蠟封一下。

謝遲把家裏送來的那些東西都給家裏團子用了一遍,然後就抱着團子睡覺了:“希望有效果吧,晚安。”

坐車,尤其是路途比較長,就真的很容易疲憊,這種疲憊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所以謝遲睡得特別熟,而且安魂香的确有一點安神的效果。

她睡覺之前是把團子摟在胸口上的,屋子裏面并沒有煙氣,但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繞,随着夜色漸深,屋子裏的香氣稍微濃郁了一些,但不至于熏人,仍舊是那種會讓人覺得很舒适的程度。

謝遲懷裏的團子,身軀慢慢的展開,她睡得也很熟,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短暫的恢複了人的形态。

白嫩的手臂修長,慢慢的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挂在了謝遲的脖子上,少女蜷了蜷身子,更加貼近了謝遲。

兩個人的肌膚之間終于沒有了任何的阻礙,如果空氣不算的話。

謝遲有抱着東西睡覺的習慣,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甚至回抱住了懷裏的少女,歪了歪頭,繼續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謝遲醒的還挺早的,雖然醒得早,但是因為睡眠質量特別好的緣故,她沒有任何的不适,伸了個懶腰之後連哈欠都沒打,就徹底的清醒了。

她一坐起身,團子就從她的胸腹骨碌碌滾到了大腿上,謝遲把她一把撈起來,有些發愁的道:“怎麽感覺并沒有什麽變化呀?小黑啊,你把手手伸出來給我看一看。”

團子也迷迷糊糊醒過來,乖乖的把兩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出來,謝遲握着她的手,覺得長度大小等等各方面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一點也沒長嗎?”

不過她還是很看得開的:“應該只是因為才用了一天的緣故吧!堅持的用下去應該會恢複的。”

就算是填鴨還要填好幾天呢,何況是修複魂魄的損傷。

不過……她昨天晚上到底是抱着什麽睡的呀?怎麽感覺香香軟軟的?還是說安魂香還有這種效果,讓人仿佛在幻覺當中感受到美好的體驗什麽的?

她小的時候在山上也用過啊,絲毫不記得有這種效果。

不過謝遲沒多想,拎着團子就去洗漱了。

團子可乖了,謝遲在那邊洗臉的時候,她就用兩只小手手舉着毛巾,如果不是身高不夠,她可能還想親手去擦謝遲的臉。

師侄還沒回來,謝遲也沒有立刻開工,就在家裏開始過鹹魚的生活,帶着團子看電視玩游戲什麽的。

孟舒還偶爾出去一趟呢,謝遲幾乎就沒出去過,甚至因為太過無聊,還買了一點毛線回來自己織毛衣。

但是因為針法太過困難,謝遲并沒有學會,幸運的是那些毛線并沒有浪費,因為團子學會了。

于是孟舒每天從房間裏出來,準備到客廳那邊兒吃飯,路過的時候就會發現客廳的沙發上躺着一只仿佛鹹魚一樣的謝遲,正在數自己身上的鹽粒子。

旁邊坐着一只黑球球,黑球球長着兩只小白手,拿着兩根毛衣針認真的在那裏織毛衣。

孟舒:……

這他媽是什麽畫風?

他質疑的眼神讓謝遲一本正經的解釋:“我本來想着馬上就要秋天了,天氣肯定會變冷,市面上賣的那些毛衣啊之類的東西,都不适合小黑,所以就想自己織,但是實在是太困難了,我沒有學會。”

孟舒無言以對。

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幾天之後,他下樓吃飯,突然發現謝遲正在一邊喝粥一邊玩手機,她是怎麽做到一邊喝粥一邊打游戲的呢?團子待在桌面上,兩只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粥來涼一下,然後慢慢的送進謝遲嘴裏。

孟舒:??

這他媽又是什麽畫風!

謝遲仍舊很認真的解釋:“是這個樣子的,小黑昨天看了一部電視劇,裏面的女主角就是這麽給受傷的男主角喂飯的,唉,家裏的小孩想要玩過家家嘛,就讓她玩兒喽。”

說着她張開嘴,啊嗚一下吞掉粥,繼續低頭玩游戲。

孟舒突然就很想上論壇去求助,怎麽辦!突然感覺我們家工作認真又勤快的老板,被她養的鬼養成了一條鹹魚。

不過這種生活也沒有持續太久,團子練手的第一件小毛衣成功的織完的時候,突然有人給謝遲打電話。

“喂?請問是懷山直播項目的負責人他師叔嗎?”

“對,是我,怎麽了?”謝遲當時正在被投喂水果,接到電話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從躺着變成了坐着,來展示自己相對而言比較端正的态度。

就是這個稱呼……是不是有點長?

“能不能請你過來一趟?這邊出事了。”

謝遲一只手還拿着電話呢,另一只手在沙發上撐了一下,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就往樓上走,孟舒做了個疑問的表情,她擺擺手沒說話,一邊和電話那邊的人交流一邊上了樓。

謝遲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衣服,蹭蹭蹭的下了樓:“師侄那邊出了點事,我過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我去去就回。”

孟舒都沒反應過來呢:“真不用我嗎?”

“不用的,你在家裏好好休息吧,我最遲三天就回來。”謝遲打了個車直達機場,當天下午就抵達了目的地,滕連山。

雖然不知道師侄是為什麽來這邊的,但是這一躺她非來不可。

因為她可憐的師侄,還沒有追到女朋友,先受了重傷。

滕連山在X市,師侄被直接送去了市醫院,謝遲先去的醫院,她到的時候,師侄躺在床上,身邊除了一個護工也沒見別人,模樣賊可憐。

主要是,他半張臉都是包起來的,紗布上還隐隐的有一點血的痕跡。

謝遲進來以後,師侄還有點驚訝:“師叔?你怎麽來了。”

“有人給我打了電話。”謝遲在床邊坐下:“你怎麽回事啊?不是只是一個普通的活嗎?怎麽突然來了滕連山,還傷成這樣。”

師侄委屈,師侄要說!

“我那個活已經做完了,回來之前我朋友找我幫忙,我就過來了。”他說到這裏欲言又止,就先把護工叫出去了,等護工關上門之後他才道:“我朋友,他的師父……盜了一個墓,他也不知道他師父到底從墓裏拿了什麽出來,只是那一段時間,他的師父整個人都很奇怪,不管是精神狀态還是其他方面都是如此。”

“前幾天的時候,他的師父突然給了他一個箱子,讓他一定要好好保管,但是千萬不能打開來看,他還沒搞明白到底怎麽了,他師父就死了……”

“他也是在師父死後才知道,原來他師父做了那種事……”

“他準備把他師父留下的東西還回墓裏?然後找你幫忙了?”謝遲斜睨了他一眼,師侄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然後我就跟他一塊過來了……”

“你朋友呢?”

“在重症監護室裏還沒出來……”

謝遲本來還有點氣那個什麽朋友,把師侄拉近了這麽危險的境地,怎麽說這也是她師侄呀,懷山的護崽子是一脈相承的。

但是一聽那位還在重症監護室裏面沒出來,謝遲也就沒多少氣了,畢竟不能把氣往一個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能不能搶救過來都兩說的人身上發呀。

“你的臉受傷了?”

“嗯……”師侄表情特別的苦:“醫生說,傷好了會留很大的疤,可能一輩子也好不了了。”

謝遲突然轉了話題:“孫玥已經沒事了,我見過了人,覺得那是個不錯的姑娘,脾氣等等各方面都挺好的。”

師侄蒼白的臉色突然慢慢轉紅,結結巴巴的道:“什……什麽呀……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呵。

謝遲抱着胳膊,那你臉紅個雞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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