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玉琀玉握之類的東西,在陪葬品當中倒是比較常見, 這碗和泥偶是啥?

謝遲先把那個碗拿了起來, 舉着觀察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 反正看起來就不是很貴的樣子。

她觀察了一會兒以後, 突然将手裏的碗放回去了, 扯了紙瘋狂擦手。

其他幾個人都不明所以, 謝遲嫌棄的道:“頭骨做的。”

在以前這種事還挺常見的, 甚至有個倒黴皇帝,死後讓人盜了墓,把頭骨做成了酒器,現在還在某博物館放着展示呢, 你說慘不慘。

除了碗,酒器以外,某些地方還喜歡用骨頭做法器, 比如極有名的人皮鼓。

步入現代以後, 表面上這種事已經沒人做了, 其實私底下還是有一些修邪道的,感冒天下之大不諱, 去做一些違背人性的事。

其他幾個人也都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最開始那個性子最急的,伸手去拿那個泥偶,泥偶不大,也就成人小臂那麽長, 身上有很簡單的彩繪,但因為褪色的緣故已經看不清楚了。

他拿起來以後,仔細觀察,然後就呆住不動了。

其他幾個人正在低聲讨論,因此并沒有發現不對,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謝遲,謝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了?”

男人沒擡頭,還是死死的盯着手裏的泥偶。

直到謝遲察覺到問題,猛的把他手中的泥偶奪了出來,他才如夢初醒一樣,猛然後退一步,額頭上全都是汗。

其他人這才發現,趕緊上前扶住他,男人的手不斷的顫抖,好一陣子才冷靜下來,指着謝遲手裏的泥偶:“邪物……好邪!快放下!別被……”

“啊?”謝遲愣了一下,又把手裏的泥偶放回了原處:“怎麽回事啊?”

青年顫抖着手掌,去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我……我拿到它的一瞬間,眼前突然出現了許多幻象,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情緒就特別低落,耳邊有人不停的跟我說話,說我三十多了,一事無成,沒有存款,沒有老婆,活着有什麽意思……”

幾個人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好惡毒!”

單身狗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反正不知道為什麽,就感覺自己特別的低落,真的不想活了……”青年顫巍巍的道:“但理智又告訴我哪裏不太對,我的本能試圖把我從這種情緒當中拉出來,要不是……”

要不是謝遲及時的把那個泥偶拿走,他說不定真的已經自殺了!

“不過……你為什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青年疑惑的看着謝遲,他感覺自己的意志力還算不錯,都沒有什麽反抗的能力,謝遲……怎麽一點兒都沒事的樣子?

謝遲咳嗽一聲,很不好意思的道:“那個……我家人和睦,存款八位數,有房有車還不止一套,而且是首都二環內別墅,雖然沒有對象,但是別的我都有。”

一群人感覺自己的心口上又被插了一刀,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看謝遲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謝遲撓撓頭:“所以它可能迷惑不了我吧,我日子挺好的,沒什麽不開心。”

青年顫顫巍巍的別過頭:“求求你別說了……我……我感覺自己又有點自閉了,快看看我是不是還在受邪物影響。”

其他幾個人:“我們可能也受到了影響……”

“哎?”謝遲不明所以:“這個東西這麽強的嗎?”

是你給的傷害!補刀更疼!

“也就是說,李冬冬的師父可能是被這玩意給害死的?”師侄蹲在旁邊觀察,手有些癢癢的伸出去摸了一把,他有所準備,因此比那個青年的情況要好一些,一察覺到自己受到了影響,就瞬間縮回了手,臉色都蒼白了許多。

他看起來深受打擊:“我也有車有房有存款,有二環以內大別墅!它是不是歧視我?”

謝遲幽幽的道:“你對象呢?”

師侄:……

“好像……好像也是,我聽到的第一句幻聽,是……它說孫玥嫁人了,那個人不是我QAQ”

謝遲拍拍他的頭:“你再不告白會成真的。”

師侄:“嘤……”

其實謝遲不受影響是因為體質特殊,但是師父不讓她跟別人講,盡量低調一些,謝遲望着天:“這是邪物,也就是說那個墓不簡單,不只是有僵屍而已,大家好好做做準備吧,我們明天就下墓。”

幾個人再也不敢小看那個墓了,就算是之前最着急的那個青年也一瞬間冷靜下來:“我帶的符不夠,正好趁今天晚上畫上兩張,明天下也行。”

于是他們幾個收拾收拾東西,住到了一個酒店裏。

謝遲倒是還留在醫院裏沒走,她這兩天一直住在醫院裏,倒不是為了省錢,主要是在為了等李冬冬。

那幾個人走了之後,謝遲也沒把那個箱子收拾起來,只是把暫時沒看出問題的玉琀和骨頭碗擱在了箱子裏,放到了床底下,泥偶拿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光從外表上來看真的看不出什麽,就是一個普通的泥捏人偶,還因為外表都模糊了,連五官表情都看不清。

看起來比那種廟會攤子上賣的十塊錢一個的泥偶玩具還廉價。

謝遲托着臉,盯着桌子上的泥偶發呆,都忘記繼續織圍脖了,團子倒是還在勤勤懇懇的打圍脖,見她一直盯着泥偶又有一點吃醋,忍不住去拉謝遲衣角,看它幹嘛鴨有我好看嗎?

謝遲低頭去搓團子:“總感覺有點眼熟的樣子……”

但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只是覺得自己以前好像曾經見到過類似的東西。

但說實話,謝遲跟着師父走南闖北,什麽物什都見過,像那種不是很重要的,或者是沒鬧出什麽幺蛾子的,能記住才奇怪了。

團子呆了一下,偷偷去瞄那個泥偶,估計已經在心裏盤算着要用什麽樣的姿勢,偷偷的把那個泥偶推到桌子底下摔碎,顯得自然一些。

不過她沒來得及想多久,謝遲就把她抱起來親了一口:“不想了!記不起來的話肯定是不重要的事。”

團子被親的暈頭轉向,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謝遲帶着團子離開了醫院,準備去買點東西吃,畢竟醫院裏是不提供三餐的,謝遲出去吃完再打包一點回來給師侄吃。

她沒敢把那個泥偶留在病房裏,就怕那玩意還會鬧出什麽幺蛾子,身上帶着傷的師侄解決不了怎麽辦。

于是謝遲撕了一塊繃帶,把那個泥偶纏了一圈又一圈,放進了包裏随身帶着。

醫院附近還是有不少館子的,謝遲想着簡單的吃一點,走出來不遠之後,正好看到十字路口附近有一家酸菜魚米線,摸了摸下巴就進去了。

她特別喜歡吃米線,準确的說,是特別喜歡吃酸菜米線,那種酸酸的味道真的很開胃,配菜要豆芽和青菜,再放幾枚魚丸蝦丸,謝遲就可以吃的很開心了。

她更喜歡他們懷山山腳下的一家米線店,每次她去吃的時候,老板都會特意多放兩枚鹌鹑蛋給謝遲。

菌類的鍋又是另外一種風味,反正謝遲這麽多年了都沒有吃膩過。

她這麽喜歡吃米線也是有原因的,當年她的媽媽帶着她,一路坐火車坐了很久,一直趕到了懷山,當時到山腳下的時候她餓壞了,媽媽就給她買了一碗米線。

人在饑餓的時候吃到的東西,有三分的美味也會變成七分,何況本身就是十分好吃的東西。

謝遲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碗米線,也不會忘記透過蒸騰的熱氣,媽媽那雙朦胧淚眼。

謝遲自己點了一個酸菜的鍋,又給師侄也打包了一份,然後就美滋滋的吃完了,帶着打包的餐盒往外走。

她走到門外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路對面的酒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打着黑色的傘,身上也穿着黑色的衣服,低着頭的樣子行色匆匆,走進了酒店裏。

她手裏還拎着一個行李箱子,看樣子挺沉重的。

謝遲之所以多看了她兩眼,是因為女人那一閃而過的側臉,莫名的有點像林夏。

真的有點像。

尤其是眼睛,還有側臉的整個輪廓,謝遲用兩碗米線打賭,她沒有看錯,主要是因為那個夢裏林夏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雖然最深刻的是嘴唇,但是眼睛也記得很清楚。

所以才在看到那個女人的一瞬間,就聯想到了林夏。

謝遲拎着打包盒,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兜裏的團子,把自己縮得小小的團子百無聊賴的躺在兜兜裏,見謝遲的手掌伸進來,就用縮小之後變得更小的手手抓住了謝遲的一根手指。

謝遲安撫的摸了摸團子,用一根手指就把團子撸的軟成了一灘,抱着她的手指哼哧哼哧的蹭。

大概是巧合吧。

謝遲盯着那個女人的背影看了一下,直到那個女人走進酒店裏,她沒有多想,撸了幾下團子以後,帶着打包盒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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